第197章
眾人正看著呢,卻聽得剛才那孫客商卻是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喂,剛才撞了我的那小個子,怎麽眼睛和這告示上頗有些像呢?”
眾人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明白過來後,眼中一個個都冒出狂喜,狂喜過後,一群人爭先恐後地奔去牽馬。
“剛才那個小個子就是湛王小妾,大家快去追!”
可憐的阿硯,此時解開馬韁繩,翻身上馬就要跑,誰知道剛跑出去沒二裡地呢,後面一群人等就已經圍追堵截,甚至還有官差施展輕功地往這邊趕。
“湛王小妾,且等一等!”
“這位小夫人,莫跑!”
阿硯見身後人追趕起來,越發狂夾馬腹,捶打馬屁股,可是誰知道這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也塞牙,放個屁都能砸到腳後跟,更不要說這馬了!
“你你你,你這馬,難道也貪了那千兩黃金?!”阿硯悲憤交加,不敢置信,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還能讓馬都背叛主人?
她這麽一著急,身後那些追的人越發確信:“看來這真是湛王小妾了,別跑!”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是讓阿硯欲哭無淚,一群人見到她,像是餓狼見了肉一般撲過來,有的攔住去路,有的拽住馬韁繩,更有大膽的,直接捉住她的袖子。
緊隨而來的官差氣喘籲籲地望定她,最後噗通一聲跪下:“夫人!”
夫人………夫人你個頭!
阿硯想罵,然而像是被捉賊一樣捉住的她,只能苦笑了聲,對著官差挑挑眉:“這位官人,弄錯了吧?我是男人家呢。”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我等做不得主,這位夫人你還是等等吧,從燕京城裡來的金衣衛就在後頭呢……”
金衣衛?
阿硯沒聽後面的,她頓時絕望了。
還能跑嗎?還跑得了嗎?
就在她欲哭無淚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揚起一片灰塵,緊接著大家便看到幾騎金衣衛英姿颯爽地來了。
待到那金衣衛到了跟前,阿硯心裡原本殘留的一線希望頓時破滅了。
冤家路窄啊,這為首的,不就是被她騙了馬的那位嗎?
這位金衣衛姓圖,名圖成的。
圖成先是勒住馬,然後對著阿硯打量了一番,緊接著便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禮,接著才不卑不亢地道:“夫人,又見面了。”
阿硯對著圖成笑,笑得分外無辜:“好巧,怎麽又見面了呢!”
可憐的阿硯,一路上好吃好喝地被伺候著,就這麽送往了燕京城。
圖成對她是恭敬有加,有求必應,可是卻死死地看守著她。
“圖大人哪,我困了,要睡覺。”
圖成揮揮手,一時三個彪悍的女漢子上前,圍住了阿硯。
“人太多,我睡不著!”
圖成再揮揮手,便有一個帳子圍了上來。
“圖大人,我不喜歡她們,你讓她們離開可以嗎?”
圖成負手望望天,好像根本沒聽到阿硯的話。
阿硯見此,無奈地歎了口氣:“圖大人,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我,可以嗎?”
圖成謹慎地望著她,那個防備的樣子,就好像阿硯隨時會變成一隻老虎。
阿硯慢騰騰地抬起手,指了指遠處:“那群捉住我的人,我一點不喜歡,你去揍他們一頓給我出氣吧。”
圖成想了想:“我不能隨便打老百姓,他們沒有犯錯。”
阿硯冷笑:“聽說我是湛王的小妾,雖說只是個小妾,那也是湛王的女人啊,堂堂湛王的女人,卻被他們拉扯衣袖,逮住不放,這成什麽體統!這簡直是讓我毫無體面可言,丟了我的體面,就是丟了湛王的體面,丟了湛王的體面,你說這群人該不該打?”
圖成想了想:“可是我怎麽知道誰逮住你不放呢?”
阿硯眼珠一轉,出主意:“不是說要賞千兩黃金嗎?到時候就論功行賞,誰分得黃金多,誰就挨打!”
圖成低頭再次認真地考慮了一番,嚴肅地道:“小夫人說得極是。”
阿硯在小心眼地報復了那群為了金子而把自己當賊捉的人後,終於認命地跟著圖成回燕京城了。
一路上,她難免想起蕭鐸來,那個在谷底山窟窿旁邊抿著薄唇,依靠著山壁安靜坐著的側影,孤寂而蕭條。
他當時是身受重傷的,現在應是好了吧?
好了的他,如今是否還生氣自己?
此時捉了自己回去,他又會是何面目?冷靜漠然,還是譏笑嘲諷?抑或者是高高在上地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戲弄自己?
阿硯想了千百種她和蕭鐸重逢後的畫面,甚至踏入燕京城城門時,她還頗有些忐忑,竟有種要見到闊別已久的夫君的那種不安……
可是,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她被帶到了燕京城中,來到了一處闊氣的上面橫掛著“湛王府”大牌匾的門前,進到了這井然有序廳廊重重的宅院中,並被安置了一處叫“聽風閣”的園子裡,而且身邊還有眾多奴仆伺候著。
然而正主卻從未出現。
阿硯白當了一個傳說中湛王的小妾,人們喊著她為“小夫人”,錦衣玉食地伺候著她,可是她卻不用伺候那位湛王。
如果一輩子不出現就好了。
阿硯開始的時候還頗覺得不安,總以為蕭鐸怕是在醞釀著什麽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五天過了,甚至一個月過去了,阿硯依然享受著這奴仆成群錦衣玉食的日子,卻也沒有人來找茬。
時候一久,阿硯甚至開始覺得,或許蕭鐸再也不會出現了。
一直到這一日,阿硯正品著一盞銀耳燕窩羹,卻聽得外面為首的大丫鬟叫如意的過來,卻是說道:“剛才宮裡傳來消息,說是今日端午節,是要宴請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小夫人您也要進宮去呢。”
阿硯一聽,不免問道:“湛王殿下如今也在宮裡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