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1 章
“什麽東西?”豹子懶洋洋的將平擱在虛空的腦袋抬起,瞥了眼蕭瑤手上之物,隻一眼便又百無聊賴的趴了回去,“老子從不記毫無特色的東西。”
蕭瑤微眯著眼,隨後笑了笑,抬起手上之物朝它屁股就是一記。豹子當下立刻吃痛跳起,滿面怒容看著戳在自己屁股上的雷電“尾巴”,吼道:“老子可沒招你惹你,為毛要戳老子屁股!”
她笑咪咪的也不惱,只是好心情將手中物一橫,“不過是想讓你加深些印象罷了,現在如何,真仙大人是否可以給些看法?”
豹子忿忿不平將還插在屁股後的雷電箭支拔掉,望著她手上新寵,砸吧著嘴道:“就那些個招數?不過勉勉強強能應付些個金丹期小輩,老子還看不上眼,你若不繼續完善就只能是把垃圾。”
它知道蕭瑤近百年,在不落下修行的情況之下,一門心思全用在研究此物上了,難怪當初她會仔細用傳影符記錄下中央擂台那場鬥法。如今蕭瑤手中這把用《雷型咒》凝聚出的雷電巨弩,便是以軒轅奕那把“霹靂銀弩”為原型而塑。
除了複製那把銀弩箭速快,銳利無比可以破空的特點,在蕭瑤全神灌注努力下融入自己靈氣渾厚的優勢,將此弩提高到可以同時迸發十二隻雷電弩箭,並且達到十二箭合一的驚人效果,且此雷電巨弩還能發射鏈接箭矢,牽引重物,也就是方才射到它屁股上那種。
不過豹子是不會主動承認蕭瑤厲害之處。也許她天資並非最好,悟性也普通,數以百計的凡人界內不過只是芸芸眾生中一人,但她道心之堅之穩卻是世間少有,能夠保持著內心平緩安寧,耐住孤寂侵蝕,百年甚至千年如一日的去修去煉去鑽研,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加上它給蕭瑤的功法,最忌浮躁,因為要在仙氣缺稀的情況下慢慢積累強化根基,加上打坐周天並非一日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汲取便能修得更好,也有周期起落,需要勞逸結合。所以修煉此功法不但要求體質如它,若是人修更是必須忍受修煉數月甚至數年都不見修為增長的煎熬,可以說是對心性極大的摧殘與折磨。
所以她才會閑暇時樂此不疲研究這些難懂法術,這可要比修煉有趣得多。對她而言這一切不過是在慢慢打磨自己仙道的必要過程,在緩慢艱難的前行中,靜靜等待自己這一葉一菩提的世界光華綻放,終有一日仙道成型,將會無往不利。常人往往將目光停留在那些一出世便光華加身,運氣使然之輩,為他們一日平地起高山而讚歎不已。又豈知那靠一塊塊基石萬世不停壘起的山脈才叫真正雄偉,堅不可摧!
與蕭瑤相處越久,豹子便越有如此感覺,好似她身上能夠不斷爆發出無盡潛力與可能。相較自己的落魄,難免就會徒生無限挫敗與懊惱。生為天地間唯一的初始之獸,驕傲如它這是絕不能允許產生的禁忌情緒。
想著劍齒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晦澀不明。不過蕭瑤未曾注意,反正被豹子打擊也不是一兩日之事,她笑意不減道:“既然真仙大人覺得不入眼,那這又如何?”
忽然她手間飛快變化指訣,瞬間一隻足有兩米多長的成年妖獸劍齒豹出現在豹子眼前。
豹子一愣,轉眼陰沉下臉色:“那隻小豹子呢?”
蕭瑤注意全在自己改良版的劍齒豹上,沒看到它臉色不好,徑自道:“小豹子攻擊力甚低,遂將其升級了。成年劍齒豹不但利齒堅硬,而且能夠口中噴出靈火,不過此豹乃是雷電所幻化自然吐不出火焰,但卻可以吐出雷電。”
誰想豹子聽完一反常態沒有奚落自己,竟是金瞳一縮忽然炸毛,
“靠!你竟敢嫌老子攻擊力低下!”
接著朝她一撲對著手腕處就是一口,好家夥,霎時便在她手上留下兩顆帶血牙印。
記得劍齒豹是經常揚言說要咬死自己,但多為嘴巴上說說,也沒動過真格。可今日卻是有些反常,它渾身怨氣衝天,雙目紅光迸射,也不知惹到它哪裡,竟發如此大脾氣。
看著手上血印,蕭瑤微怔後,很快便止住血,皺眉望向它,“你是怎麽了?我何時說你攻擊力低下?但那雷電小豹子確實是隻具備了外形與利牙,以我此刻實力哪裡有能力用雷電化形出你這麽個真仙,甚至包括你的天賦神通?”
她說的是實話,這雷型咒雖然一法可抵萬法,十分強大。越複雜之物越是難以完全化形,例如豹子這般存在,怕是自己窮極一生都無法做到吧?這以雷電塑造萬物之型也不過是闡述一種理想狀態罷了。這一點豹子也該清楚,她才不明它怎麽還這般鬧騰吃這成年雷電豹的味?
“老子不管!你給老子換回小豹子!它能做的老子一樣都能做!”豹子根本就不聽她解釋,氣呼呼的耍潑發脾氣。
蕭瑤滿臉無奈,看來它還真把自個兒帶入與這麽個化形之物較起勁來。
“胡鬧!”
她順手就是一記栗子,“你到底是與天地同壽的異獸還是剛出生的幼獸,白活那麽久了。”
“蕭瑤……!”豹子咬牙,可自尊心作祟它又怎能說自己忽然各種羨慕嫉妒她這一介凡人界小小人修?“你不懂老子……”
這一句後,它便雙目黯淡焉了下去,不可一世的異獸竟產生心障,也只能說世事難料。
蕭瑤終於意識到事情嚴重,眼前一幕似乎曾發生過,就在自己剛成金丹之時,這家夥也有不淡情緒暴躁過。有道是妖修不用修心,它這天地異獸的情況怎麽會如此詭異。但她也知若是沒了豹子,自己的仙道將會被阻斷,此時說不上是出於利益還是長久呆在一起產生的羈絆,她微歎口氣,將成年劍齒豹收回,又將小豹子幻化而出,
“喏,你滿意了沒。”
看到活潑的小豹子出現,豹子瞪大雙目,她竟妥協了?還是對自己妥協了?!
好似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聲音都有些不確定的抖了抖,“你,你真是蕭瑤。”
碰!腦袋上忽然又挨一記,這下它知道假不了,遂扭了扭腰臀,清了清嗓子,“咳,其實老子也不是這個意思,還不是因為你修行實在太慢!這樣老子到底何年何月才能夠重塑真身?!還不快點修煉!少搗鼓這些個法術!”
聽罷蕭瑤挑眉,看來它只是無聊太久,見自己修行心裡不平衡罷了。既然並非大問題,她也懶得再理會,丟下一句,“這個不用你操心,還是先找面鏡子來照照自己的臉,此刻一副喪家之犬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還有我要出去了。”
“你說誰是喪家之犬?!”豹子氣的跳了起來,“老子可是獨一無二的鴻蒙!與天地齊壽的存在!”
剛吼完就是一頓,是啊,它可是鴻蒙,強大到足以藐視一切的存在。怎麽可能因一小小人修產生挫敗懊惱?就她這點水平,就算多修個幾百萬年也未必能夠比得上自己!它的驕傲與自信可不是憑空誇口而來!
三界之內它的強大永無人能匹及!
眼見豹子雙目又重新煥發出不可一世的傲氣,蕭瑤彎起唇角,步出虛空,約莫這“尋寶潮”的報名也該開始了吧。
說起來,自己本以為以秦家實力,應該可以在煉器堂內找到適合再鍛腳桶的煉材,沒想她卻是低估了腳桶本身的詭異。這百年來,馬長老對自己十分照顧,凡是一有新的煉材到秦府,都是第一時間任其挑選,哪怕如此都未能找到再鍛腳桶的煉材。每每看著腳桶委屈難過得桶蓋都要滴出水來,她也覺得心中不好受,做為一個煉器師這可以說是個不小挑戰,隻得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這“尋寶潮”上。
搖搖頭,已經許久沒有出過虛空的她在見到日光那一刻,竟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被光耀花的眼,在她準備走出自家院門時,就看到馬長老配給自己的兩名仆役正百無聊賴在門口曬著太陽閑聊。
“你說咱們伺候的這位宗師有多久沒出來過了?”仆役甲語調懶懶。
仆役乙也用同樣懶洋洋語調回他,“唔,有二十來年沒見過了吧?話說自從她進了這個院子,咱約莫也就見過兩次,聽說就算是接府中活時這位宗師也都是不露面的,反正價格定在那,只要把煉材與靈石放到偏房,再過個一兩月來偏房取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得很。”
“就是,我這百年來還曾看到過五次家主呢。嘿,就這宗師,比家主還夠狠的,你說她一女子如此賣力作何,還是選煉器這力氣活,也不怕一身怪力把前來求親的人給嚇跑了。”
蕭瑤聽著二人這番談話深感無奈,看來他們二人還尚未擺脫紅塵世俗裡的舊觀念,在修仙界乃是強者為尊,雖然男尊女卑依舊有些滲透修仙界,特別是影響這些個修仙大家較深,不過亦還是強者至上原則為主。
在她悠閑穿過二人出了院落,那二人半響才反應過來,
“方才那走出去的,可是咱們那位宗師?”
“好像是……”
“那,宗師在此呆了多久?”
“……”
撇下這戰戰兢兢以為自己要腦袋不保的二人不談,蕭瑤一出關便找到馬長老,告訴其自己欲要參加“尋寶潮”一事。
馬長老初見她時,還很是歡心,因為手上剛好有幾位府內元嬰大能的煉器委托,可忙得他焦頭爛額的,正樂於幫手來時,聽得對方的請求,不由臉色微變。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蕭瑤去趟這渾水,這“尋寶潮”其實就是為了秦家各院各房元嬰之下精銳弟子歷練而開,至於說可以讓外界參與也完全都是挑選些陪襯炮灰罷了。一但入裡,殺人奪寶,恃強凌弱的戲碼處處上演,加上“空靈谷”地形複雜,妖獸眾多,實在危險萬分。
且據先前在泰古的調查,這蕭小友曾碎丹後重修,用時二千年才到達金丹後期,基本上升到元嬰已是無望,在他看來還去冒險尋求機緣又有何意義,不若用剩下千年時間來多多煉器。自己實在不想看到秦家才剛得意會,便要是去這位天階煉器宗師。
遂他笑著表明立場道:“這‘尋寶潮’裡面危險萬分,我並不推薦蕭小友去,不知小友想要何寶物,不若讓我派人替小友尋來?”
蕭瑤知道他擔心何事,可自己素來都是憑借一己之力與天鬥,與人鬥,磨練信心,決定之事任誰都無法改變,“多謝馬長老關心,小輩不過是尋求機緣罷了,所以也談不上讓人幫忙。凡是機緣總有危險伴隨,一切均有定數,小輩心意已決,還請前輩莫勸。”
馬長老也是個人精,見她勸解不通,眼珠一轉,又笑眯眯道:“既然我已將利害關系告知,蕭小友心意仍舊不改,萬事不能強迫,我也不再多說。只是此次‘尋寶潮’比較特殊,據說有不少外家族及門派也想要參加,秦家不得不減少族中參加者名額。凡欲進‘空靈谷’者必須通過家族比試,獲得比試前五十名者才有資格。聽聞幾位排名靠前的族中小輩也都報了名,蕭小友雖在煉器上有所建樹,但這鬥法卻是未必啊……”
看那馬長老眼神意味深長,蕭瑤只是一笑,心中卻並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沒打過架,“無妨,若真是技不如人放棄便是,還請馬長老告知報名去處。”
這次馬長老倒是沒再阻攔,回得爽快道:“小友客氣,這報名哪裡用你親自前去,待我對下面說一聲便可。比試在六月初五那日,離現在還有兩月余,初五那日小友帶好令牌辰時到秦家陰極山正山大院前便可。”
接著馬長老又留蕭瑤聊了會煉器之事,待到日落之時,蕭瑤這才得以辭別。
然等她身影消失,馬長老又喚來一男子,在其耳旁說了幾句後,男子恭敬退下,這時他抬首望向明月,口中喃喃:“蕭小友,這次怕是要委屈你吃些苦頭了,但一切也是為了你好,秦家惜材,可不願看到你命喪那種是非之地啊。”
回到院落後,蕭瑤每日還是井然有序進行修煉,直到六月初五,她起了個大早,帶好身份令牌便趕到了陰極山正院。
這時天剛亮,不過卯時,正院中央已經搭建起一個十分寬敞的大擂,擂台旁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不少族中弟子。
她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這些人都是三五成群站成堆,從這些個弟子衣衫上很明顯看出凡嫡系者均站到東邊一側,而庶出者又都站到西邊,至於三五成群的分堆應該是按各自所在院落而分。只有自己是獨自一人,站在擂前多少有些突兀,而此時,耳邊有一男音響起,
“你是分家哪個院子的?”
她微微側首,便見離自己最近之處,正好有一五人組,為首者乃是名衣裳華貴,樣貌不俗,卻是喜用鼻孔看人的少年,說話聲正是出自他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