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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願為你錯》第28章 末路繾綣3
  第28章 末路繾綣3
  關於封天雋和方依晨婚前財產清算的事,一直都是由高偉負責,湛藍協助。說白了,就是偶爾搭個下手,做個報表什麽的,所以並不算很忙。

  下午下班鈴聲一響,湛藍就收拾好東西準備要離開。

  這時候負責前代接待的小妹坐電梯上了樓,跑到湛藍面前,十分驚奇的說:“江律師,樓下有人找,是個大帥哥,很帥很帥的那種。”

  湛藍疑惑,毫不謙虛的講,她認識的帥哥還真是多了去了。

  到底是誰找她?

  一旁的林姐聽到,急忙湊過來:“喲,帥哥哦?湛藍,我發現你平時悶悶的,不愛講話,其實是個悶騷的孩子。快從實招來,什麽時候認識的帥哥,確立關系了嗎?是不是上次為我們擋罰單的那位?”

  小妹聽到林姐這樣說,也好奇的問:“什麽擋罰單啊,林姐你也見過?”

  “哎呀,我沒跟你講過嗎?就是上次我和湛藍出去逛街,然後…”

  湛藍懶得理會這兩人,徑自拿著包下了樓。剛跨出電梯,就見到了小妹口中的‘帥哥’。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那人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衫,身形高挑頎長,站在大堂的落地窗前,整個人像是浸透在陽光中,白色的襯衫偶爾隨風輕擺,形成一幅美好的動態圖畫。

  光是站在那裡,就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異性愛慕的眼光。

  許是察覺到了湛藍這邊發出的動靜,他緩緩回過身來,見到站在電梯附近的湛藍,露出久違的迷人微笑。

  律師行附近的小咖啡館裡。

  偶爾有清風拂過,湛藍用手將長發掖到耳後。

  “幾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對面的男人視線熾烈,莞爾微笑。

  湛藍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半晌,也柔柔的勾起唇角:“不,我變了,只是你還沒有看出來。”

  “是嗎?”他笑了笑,輕輕撥動手中的茶匙:“我也有兩年沒見了吧。”

  她點點頭:“嗯,兩年多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和我哥走到一起。”他發出感歎。

  湛藍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避重就輕的說:“那是以前的事了,他快要和方小姐訂婚了。”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你。”

  湛藍語塞。

  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封天雋對她的用心,她能察覺的出來。

  盡管他們會經常鬧別扭,但每次時間都不會很長,而那個向來趾高氣昂的男人在她面前竟然也會屢屢低頭,頻頻縱容。

  “你呢?畫展開了沒有?”還記得在法國遇到他的時候,他當時最大的心願就是開一個真正屬於他的畫展,當時她還做過他的模特,也約定有朝一日他若出名,一定要給她一副最漂亮的畫作。

  封擎笑著點頭,在說起自己最愛的興趣時,眼睛都是閃亮的:“在法國和意大利都開過一次,很成功。這次回來,也是籌備在這裡開一個畫展,畢竟這裡是我的故鄉,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真是太好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整天埋首畫室,要不是Lidya每天給你送飯,估計你都要餓死了。”

  回憶起往事,不,是糗事,封擎也笑:“Lidya如今已經是我的助手了。”

  “真的?”湛藍覺得驚喜:“真是佩服她,竟然能陪你這個不得志的畫家這麽久,索性你現在已經成功了,否則不知道人家還要陪你在暗無天日的畫室裡呆多久。”

  “Ellen。”封擎忽然叫了一聲她在法國時的名字。

  湛藍起初沒反應過來,許久沒有聽到過別人這麽叫她,都有些不太適應。

  她微笑:“什麽事,Frankie?”

  “有一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要問你,只是當時的我…真的問不出口。”他認真的看著她,一雙沉靜的眼睛裡有輕柔的波紋在蕩漾:“如果你真的和我哥分開,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我?”

  湛藍僵住,她和封擎在法國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也許這對於向來隨心而為的封擎已經足夠,畢竟藝術家和她這種凡夫俗子的眼界不同。

  她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和了解,但封擎隻單純的覺得感覺對了,那就可以。

  她垂斂下羽睫,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人這種事,她並不擅長:“我…”

  “先不要說!”他忽然出聲打斷。

  湛藍莫名,封擎淺淺一笑:“我似乎能料到你想說什麽,所以在你開口之前,我還是不讓你說出來的好。算了,是我唐突了,你剛結束了一段感情,而且和我又是剛剛重逢,這麽多不確定加在一起,你若真的同意,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Ellen了。”

  湛藍覺得抱歉。

  封擎向她伸出手:“先做朋友,嗯?”

  湛藍盯著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同封天雋的不同,他的指尖不算潔白,因為常年碰觸染料,指尖有著淺淺的各異的顏色,卻詭異的好看。

  她輕歎一聲,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微笑:“和大畫家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封擎聞言輕笑:“你又在調侃我了。”

  湛藍也跟著露出笑意。其實和封擎相識是個意外,那時候她在法國做交換生,而封擎則是在做他的街頭藝人。

  那時候他很頹廢,蓄著胡須,長發漂漂,很有不得志的藝術家的那種氣息。她為了掙一些日常開銷,開始做封擎的模特,久而久之兩個人漸漸熟稔,他們也成了朋友。

  偶爾她會去幫他收拾一下那個不算大,卻亂哄哄的畫室。而他則經常帶著最好吃的羊角麵包來學校接她下課。

  那是段非常單純又簡單的生活,沒有仇恨,沒有目的,只是兩個人對了脾氣,就成為了朋友。

  直到那天在飛機場見到全然一新的封擎,她才知道原來他也姓封,原來他是封天雋的表弟,那位看起來對她不太友善的封宇陽的兒子。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告別封擎後,湛藍直接坐車回家。

  也許是闊別已久後又見到故人,她開始回憶曾經在法國的點點滴滴,還有最開始認識賀連哲,也是那個時候。

  從她開始籌劃這件事,到如今,竟然也過去了這麽久。眼見目標一個個被她擊垮,心裡卻沒有最初時的那種興奮,反而更多的是麻木和波瀾不驚。

  她就像是完成一件任務,無關感情和仇恨,只是心裡一直將報仇作為目標。

  最近她時常會想,當所有的仇都報完了,當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又該做什麽?
  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窗前,她輕聲一歎。

  舉起酒杯想要品嘗一口,忽然甜腥的酒味在鼻端彌散,胸口一窒,忽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乾嘔了一下,湛藍連忙拿著酒杯走向廚房,將裡面紅色的液體全部倒掉,胸口堵著的一口氣這才舒解了一些。

  拍了拍胸口,直到惡心的感覺漸漸消失。

  這時候,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走過去,接起,是胡離。

  “阿離,這麽晚了,什麽事?”

  “你讓我幫林茹做的新身份,我看了一下,並沒有在降落的機場使用。你真的確定她上飛機了嗎?”

  湛藍思忖了片刻,搖頭:“我只是看她過了安檢就離開了。”

  “好,我會再查一下,也許林茹並沒有離開東城,你做好心理準備。”

  湛藍歎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不會讓你暴露吧?”胡離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會的。我想她縱使留下,也是想要幫我。林茹那個人很簡單,也很義氣。”湛藍十分篤定這一點,雖然她經歷事情不如胡離的多,但看人也算準確。

  “那就好,總之如果你察覺到什麽不對勁,一定要和我說,讓我來解決。”

  “好。”她應了一聲。

  “那,早點休息吧。”

  湛藍點點頭,掛上電話後,不由得皺起眉頭。

  林茹如果真的沒有離開東城,那麽也只有一個地方可去,就是蘇麗麗那裡。

  只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她也只能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林茹和她的性子很像,決定了什麽事,就一定要去做。

  罷了,隨她去吧,只要不會威脅到林茹的安全。畢竟林茹也不是那種可以輕易妥協的人。

  想通之後,湛藍想回房間洗澡,忽然,又聽到門鈴響起。

  她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找她?
  疑惑的按下與大門想通的通話鍵,她問:“你好,請問是?”

  “開門!”命令聲隨之響起。

  湛藍的纖眉立刻糾結在了一起,語氣轉為冷淡:“封先生,這麽晚了,你有事嗎?”

  “封先生?看樣子你真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話機裡傳來他的輕笑,帶著一絲輕蔑的味道:“開門!否則我就鬧得整棟樓都不得安寧!”

  聽到他的語氣,心裡有幾分了然,湛藍頗為無奈的問:“你喝酒了,是不是?”

  “你管我!江湛藍,快開門!”這句話剛說完,樓下傳來砰砰的砸門聲。

  以這個男人的性子,說要擾得整棟樓都不得安寧,肯定能做得出。

  湛藍頗為無奈,他到底是要做什麽?原本以為這些天沒有他的消息,就是證明他也同意了她說要分開的決定,可是如今…

  披了件外套打開公寓的門,下了樓,果然見封天雋倚在牆壁上,好似隨時都有要倒下的可能,但即便這樣,他也不忘用手拍著她公寓的大門。

  湛藍走上前,打開大門,還沒來得及反應,封天雋整個人就倒了過來,湛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用手接住他,可他身形龐大,她也只能勉強撐住他的身體。

  “江湛藍,你開門…”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仍喃喃自語。

  湛藍耐著性子,費力的將他扶好:“我已經開門了。你快點清醒一下,你這樣怎麽和我上樓?你別指望我能搬得動你。”

  似乎真的聽進了她的話,他從她肩上緩緩起身。沒有了重擔,湛藍稍稍松了口氣,呼吸也順暢許多。

  他醉眼迷離,一雙黑亮的眼睛在她的臉上下打量,最後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須臾片刻,他漸漸的勾起薄唇的唇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仍在外面。”

  湛藍懶得理會,直接問:“你怎麽來的?自己開車嗎?”

  他閉上眼睛,再次用額頭抵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咕噥著囈語:“吳毅送我過來的。”

  聞言,湛藍松了口氣,如果他醉成這樣還自己開車來,萬一出了什麽事,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不說別人,盛凱就會先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那叫吳毅送你回去,已經很晚了,盛凱他們會擔心你的。”。

  他卻果斷搖頭:“我已經叫他回去了。”

  “你…”唉,她已經無話好說了。

  好不容易將封天雋連拉帶拽的拉上了樓,湛藍覺得二萬五千裡長征都沒今晚這麽累,索性封天雋這個醉鬼還有些神志,否則她真的要陪他在樓下喝一晚上的風了。

  一進屋,她就把封天雋扔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走到廚房為他去煮一些醒酒的燙喝。

  之前他也經常出去應酬,回來的時候身上總帶著一些酒味,但是她卻從來沒見過封天雋喝醉的模樣。

  不過今天一見…

  果然,無論是不是帥哥,喝醉了都全無優雅可言。

  煮好醒酒湯,湛藍放在冰箱裡冰了幾分鍾,溫度適宜,才端去給客廳裡的那位。

  不知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湛藍勉強坐在沙發邊上,伸手拍拍他:“起來把這個喝了,否則你明天早上又要頭疼。”

  封天雋徐徐的睜開眼睛,只是看著她,湛藍抿抿唇,蹲下來,將碗湊到他的唇邊,他這才乖順的張開嘴巴,將一碗燙都喝了下去。

  “去房間睡吧。”她說。

  他點點頭,似乎仍有一些不清醒。

  她出租的這間公寓並不大,之前為了省錢,她就租了這間只有一間臥室的公寓。

  將封天雋扶到臥室的床上,她那張單人床忽然顯得小了許多,房間也變得狹窄起來。

  安頓好他,湛藍起身剛要離開,頓時手腕卻是一緊,整個人被封天雋毫無征兆的拉到了床上。

  她驚了一驚,抬起頭,對上他蓄滿笑意的黑眸。

  她愣了半晌,驚訝的啟唇:“你沒喝醉?”

  他的眼睛裡,分明清醒極了。

  封天雋大方的點頭承認:“我根本就沒說我喝醉了,一直都是你這麽以為的不是嗎?”

  “你耍我!”她氣不打一處來,虧她還跟個老媽子似的幫他煮解酒湯,生怕他明天早上醒來會不舒服。

  “我沒有,只是騙騙你而已。如果我不裝做喝醉了,你會讓我進門嗎?”他凝視著她的雙眼,倒像是先告狀的惡人,委屈的很。

  “當然不會!”她也理直氣壯起來:“但你也不能騙我,再有下次,就算你真的醉了,我也不會讓你進門了。”

  她氣呼呼的要走,他卻禁錮著她的手腕不肯松手,甚至輕輕一拉,因為作用力的關系,湛藍趴到他的身上。

  他拂開她已然凌亂的長發,動作溫柔的幫她掖到耳後,深邃的雙眸始終凝視著她:“還在賭氣?”

  她收起身上的刺,也不再掙扎:“我沒有賭氣。”

  “還說沒有?嘴巴已經厥得老高了。”他眯起眼睛,低低沉沉的一笑,靠過來輕啄她的唇:“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一個讓我們三個人都平衡的方式。”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你太自私了,封天雋。我說過,這和平衡不平衡沒關系,而是我的良心不允許我破壞別人的家庭,你明白嗎?”

  他神情愈發嚴肅起來:“你還想要我怎麽做?方依晨我必須要娶,這是我的責任,明白嗎?而你,我也不會放手。”

  “男人總是這樣的想法是不?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她譏諷的勾著唇。

  他的眉頭緊鎖:“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的心因她示弱的舉動刹那間變得無比柔軟,掌心摩挲著她的背,低聲輕喃:“給我一些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嗯。”她雖這麽應著,但心裡卻知道,他也無計可施。

  和方依晨結婚是上一輩就訂好事,更何況這樣的聯姻無論是對封家還是方家都只有益無害,就像封天雋所說的,這場婚姻也許無關情愛,但卻是他的責任,誰讓他是封家的人呢?
  “湛藍。”他忽然出聲喚道。

  她半掀羽睫:“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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