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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俏冤家》第464章 帝威
  第464章 帝威
  那一日後,子騁接到調令,從禦林軍頂著禦前五品帶刀侍衛的頭銜調入呂俊的飛虎營,皇帝隻說讓他跟著呂俊多學習,卻沒有一個明確的官銜。

  鍾子騁是從平南侯定圻大將軍手下出來的人,與皇帝是同窗,與皇后是故交,在平陽駙馬面前也說的上話,這些經歷都遮蓋了他平凡的出身,眾人似乎都看到了他不可估量的未來,故而還未修繕好的鍾府門外已然車來人往不勝熱鬧。

  新的帝王必定會在朝廷中建立起一股新勢力,而鍾子騁在未來的十幾二十年裡,無疑將是凝聚這股勢力的核心人物。可眼下他卻是一張白紙,除卻容許、恆聿等,身邊不再有其他的同僚與之關系密切,這樣好的結交機會,又有幾個肯輕易放棄。

  子騁本不是善於交際的人,然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湧來,聰明的他也逐漸理清了朝廷中種種複雜的關系和人脈黨派,便是偶爾被允澄叫去,也能對答如流地與之剖析一些朝務。

  然,最讓人奇怪,也叫子騁始終不明白的是,自從離開禦林軍到了呂俊手下,他遲遲沒有一件正經的事情能做。問呂俊,後者亦是搖頭無語。

  問允澄?可,該怎麽問?
  於是這般無所事事,時間便如指間沙,一眨眼,臘月過半。

  十五的晚上下了場鵝毛大雪,清晨起來,京城便被白色覆蓋,目光所及皆是冰天雪地。院子裡的雪還不曾有人從上頭走過,德恩命人不要將積雪掃去,而是起了大早,帶著如珍如寶和恆姮踩雪打雪仗。

  雪地裡一串串腳印縱橫交錯,如珍如寶滾起了一個大雪人,此刻大房二房幾個孩子也都起了,聽說德恩這裡和小姑姑在玩耍,都央著奶媽子帶他們來,人一多,便分了兩派打雪仗,笑聲叫喊聲此起彼伏。恆府自恆聿成親後,已許久不曾這樣熱鬧,待江玉嬌扶著丫頭來到小媳婦兒的院子瞧見這景象,竟感慨地紅了眼睛。

  一旁老媽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奴婢瞧著公主那一次艱難,好似重生了一樣,如今這笑容才和剛嫁進來時一模一樣。”

  江玉嬌點點頭:“這兩個孩子到底是長大了,我聿兒在金陵亦是死裡逃生,他們經歷了生死,才知道什麽是人生。”又說,“快叫廚房備下薑湯,玩了半晌,怕回頭一個個要著涼。”

  有小丫頭應了,轉身要去廚房吩咐,卻見恆聿穿著朝服歸來,邊笑說:“三爺今兒回來好早。”

  這一說,大家都聽見,德恩更是欣喜,提了裙子就要跑過來,誰知太陽漸暖,到底融化了幾分冰雪,她一個不留神腳底打滑,重重地在雪地裡摔得四腳朝天。恆聿慌忙跑過去將她抱起來,德恩卻躲在他胸前咯咯直笑。

  江玉嬌嚇壞了,忙說要請大夫來看。反是恆聿拒絕,說:“您看她的樣子,像摔壞了麽?”

  見兒子媳婦兒均不緊張,江玉嬌才安心,又說玩得太久要著涼,便帶了女兒孫兒們散去。當她的人為德恩送來薑湯時,正瞧見恆聿替德恩揉搓崴了腳踝。見小兩口親密的模樣,益發連薑湯也忘記送進來,便趕著去向江玉嬌稟告。

  德恩並不知道這些,此刻恆聿正把自己的腳弄得極痛,她抿著嘴死死忍住,好不容易他罷手,才嘟囔說:“從前禦醫館的太醫們手腳都極輕的。”

  恆聿笑道:“你若喜歡,我求皇上給你派來便是。”如今他和德恩都放下了一些欲望和怨念,摒棄不現實的奢求,好似朋友一樣生活在一起,一點一滴重新建立感情,如是竟讓彼此都輕松愉快。故而恆聿每日下朝後,也願意和德恩說上幾句玩笑。

  德恩歪著頭說:“提起太醫,怎麽容將軍的病還沒有好?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麽?那何不請我皇嫂去診斷?”

  提起容許,觸動了恆聿想起另一個人,容許此去經久,卻不曾任何傳回。

  “延叔,你怎麽了?”恆聿只是在臉上劃過一絲異樣神情,德恩已捕捉在眼裡,她想了想,頓了頓,才緩緩問,“容將軍的事,容夫人知道麽?”

  “她在待產,我想容許不會把消息送回去。”恆聿淡淡地回答。

  “待產?”德恩有些意外。

  恆聿替她穿好鞋襪,遞過一杯熱茶,慢慢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小未她又有了身孕,開春便要生了,只是不大好。”

  德恩靜靜地望著他,這一聲“小未”好親切,他也不避忌,可自己卻不怒不惱,只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又念那一句“不大好”,想著自己的艱難,不由得說:“她一個人已經很辛苦,是不該再告訴他容將軍得病的事。但願吉人天相,他們都能好。只是容將軍這病,怎麽拖了這樣長久?我隱隱聽下人們嘀咕,也是不大好呢。”

  恆聿勸她喝茶,隻說:“我會去多打聽些消息,知道了便告訴你,如今你我能做的,唯有盼他們好了。”

  正說著,如寶到了門外說:“駙馬爺,外頭傳話來說,宮裡頭來人請您進宮,皇上要見您。”

  “知道了,如寶你們來照顧公主,不要讓她多走路。”恆聿接了話,又叮囑德恩好生休息,因尚未換下朝服,便直接走了。

  如寶拿下了德恩手裡的茶碗,嘀咕說:“不是才下朝麽,怎麽又要見他。好不容易駙馬爺能和您說說話呢,皇上真真添亂。”

  “你們兩個如今越發渾說話,如果再回宮裡去,只怕沒幾日就要挨收拾。”德恩嗔怪說,“朝廷上的事瞬息萬變,如今四海升平沒得皇帝半夜要人,已經是好的了。”說著說著想起什麽事,拉了如寶說,“你去替我打聽打聽,容將軍的病究竟怎麽了。”

  如寶答應,服侍德恩休息後,便帶了小丫頭往後院去,那裡人來人往最熱鬧,消息也最最靈通。

  這一邊,恆聿策馬到了皇城,熟門熟路地來到禦書房,今日沒有別的大臣在場,僅他一人。

  允澄已換下了龍袍,攏了一件貂毛領子的風衣立在窗前喂雀兒,見恆聿來了,讓內監取走鳥籠,待宮女奉了茶水上來,方叫恆聿到桌前坐下,先是有些歉意地玩笑說:“駙馬才下朝,連衣服都沒換,朕又將你叫來,皇妹下回見了朕,又該數落她皇兄的不是了。”

  恆聿笑而不語,他分明看到允澄的眼底寫著“另有其事”。

  “容將軍的病,總不見好,朝臣們已經議論紛紛,定圻軍還駐扎在城外,總不像個樣子。”果然允澄打開了話匣子,只是恆聿無法判斷,皇帝此舉,是找自己商議,還是純粹地知會一聲。

  恆聿想了想,應道:“今日下朝時兵部侍郎與臣講,年關將至,理當讓定圻軍的將士們回家過節,只是容將軍病中,軍中諸多事務都擱置著,一時半會兒也散不得。皇上這麽一說,可見是該散了。”

  “軍中將士多為江南人,這會子也怕趕不回去過年了,兵部侍郎此刻才提,也真真是糊塗,旁人若看穿了,還不得以為是朕叫他傳出這樣的話,為的是叫軍心不穩麽。”允澄閑閑地說著,偏偏這話卻閑不得。

  恆聿自然要接住,故而說:“皇上多慮了,定圻軍是我朝最精銳的隊伍,將士們萬眾一心,心裡隻裝著皇上和百姓,過年過節不過是小事罷了。”

  允澄冷幽幽看他一眼,說:“最精銳的隊伍……據說在他們的心裡,軍令勝過皇命,是不是?”

  恆聿一愣,答:“先帝在位時,幾次指派臣隨軍出征,定圻軍在野以軍令為山,但容將軍,卻以皇命為山。如是,皇上認為那些謠言還有何意義?”

  “駙馬很了解定圻軍?”允澄的眼睛裡流出一道寒光,“容將軍的病恐怕好不了了,定圻軍的去留總要有個定論。若散,自然有別的安排,若留,也該要易主了。宋雲峰是容許的舊部,自然不合適這個位置。駙馬……”

  “皇上,臣的身份,更不適合掌兵權了。”恆聿到底搶先,將允澄的話堵住。

  “哦?那只能散了?”允澄幽幽地望著他,似乎在留與散之間猶豫不決,卻又分明已在心底有了答案。

  “恕臣愚昧,皇上的意思,臣不明白。”恆聿靜靜地看著他,故作迷茫。

  這算是一種逃避吧,他不願自己成為挑起這件事的人。

  允澄摩挲著茶碗,垂目許久,慢條斯理地說:“剛才朕有一句話,駙馬可聽清楚了?”

  恆聿一愣,腦中迅速回憶允澄的每一句話,逐字逐句地揣摩推敲,忽而心裡一“咯噔”到底落在了四個看似輕描淡寫,卻重如磐石的字眼上。

  ——好不了了

  “好不了了?”他衝口而出,臉色驟變,努力壓製聲音的顫抖。

  允澄抬眉看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從桌角抽出一封密函,朝恆聿揮了揮,“朕才得到的消息,容夫人現在很好,容許到他身邊後,其本身與胎兒的情況都有所好轉,開春後應該能安全地生下孩子。”

  這個消息對恆聿而言,真真求之不得,緊繃的心,徒然松了許多。

  但是允澄卻咄咄逼人即刻拋出一個話題來,“朕給了容許一個機會,容許他也該還報給朕才對。這場病,便這樣過去了,豈不最好?”

  “皇上的意思,難道是希望容將軍從此消失?”恆聿再不問,便當真要全全被動了。

  允澄起身,恆聿跟著站了起來,見他緩緩走向窗口,負手而立,“定圻軍功高震主是事實,朕能篤定容許此刻的忠心,卻看不到他和朕的將來。駙馬,這件事你怨不得朕,這亦是先帝的遺囑。先帝囑咐朕登基一年內,必須理清朝廷舊部,建立自己智囊團,而兵權,亦不能如先帝在位時那樣放手給所謂的‘忠臣’。朕現在還年輕,可以做一些在大臣們看來魯莽衝動的事,而再過些年,朝政一旦穩健,朕再說一句話,就不得不顧忌許多,好像父皇一樣,許多理想都來不及實現。”

  他轉身,看著恆聿,英俊的臉孔上已浸透了帝王的霸氣,只是淡淡的一笑,卻含了三分威嚴,“駙馬,朕不期你們能理解,但是,你必須接受並執行。你是朕的國舅,恆家掌握京城朝臣最大的人脈,這幾年,朕會倚靠你和你父親兄長。”

  “臣惶恐。”恆聿噌地單膝跪地,嚴肅地回復允澄,“臣與家父家兄誓死效忠皇上,隻請皇上千萬莫提一個‘倚靠’,臣與家父家兄萬萬不敢當。”

  “當年母后極力促成你與皇妹的婚事,興趣是看到了這一天。”允澄的眼底流過絲絲哀傷,雖是笑對恆聿,卻叫人看得不寒而栗,“父皇和母后教會了朕一件事,便是心狠!當初朕將刀刃刺入大皇兄的胸膛後,這個世界變真真不一樣了。凌雲書院裡朕並沒有學到什麽經世治國之道,那只是父皇送給朕最後的一段自由自在的辰光。而那段辰光,已然過去了。”

  恆聿沉默,當年那個跟著大皇子和長姊夫婦一起下江南的三皇子早已定格在那一瞬,所有的純真爛漫都不複存在,明知這一道理,卻仍然希望允澄能考慮自己的意見,可見他的強勢並非沒有緣故,因為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都企圖左右他的思想,不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

  “皇上要臣怎麽做?”恆聿終於順著他的意思接話。

  “過了除夕便啟程去杭城,腳程快些的話,能在那裡和容將軍夫婦倆過個元宵節吧。”允澄微微一笑,走到桌案前拿過兩封密信交給允澄,“你的這一封,到了杭城再看,看過後再考慮要不要將另一封給容許看。所以說,這個決定權在駙馬你的手上。”

  恆聿接過信函,薄薄幾片紙,卻似千斤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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