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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俏冤家》第451章 賞菊
  第451章 賞菊
  秋陽高照,卻不再有夏日的炎熱,她只是暖暖地烘烤著大地,催熟萬物帶來豐收。秋之淒涼,在於文人雅士,然於平和樸實之人,最是可愛。

  此時香氣四溢的珍饈美饌被齊整地羅列在寬大的餐桌上,宮女內監侍立一側,允澄款款而來,忽而駐足:“請皇后一起過來與朕用膳。”

  “陛下,娘娘那裡已有人來傳話,中宮已經備膳,皇后娘娘正招待一位朋友。”侍者回答。

  允澄濃眉微蹙,“鍾子騁還在宮內?”他自嘲,“朕竟忘記了。”

  “是,鍾公子還未走,此刻已在中宮用膳。”侍者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也感奇怪,新皇后的行事作風果然與眾不同。皇后與不明身份的男眷獨處,實在不成體統。

  允澄坐到上首,舉目掃過每一道菜品,並無可喜之色,懶懶地點了幾樣由內侍夾到碗中,隨意吃了幾口,心裡則想著別的事。

  鍾子騁,既非科舉出身,也非高門之後,自己到底要如何將他插入朝班?怎樣的位置,文或武,才真正合適他?

  這個問題纏繞允澄許久,更如今多出慎龍寨一事,總覺得讓子騁留在京城,未必是頂好的事。難保有一日,他不會將這些事告訴乘鶴。誠然,自己無心欺騙乘鶴,此事於乘鶴是傷害,於己,何嘗不是無可奈何。

  他隨手指了幾樣菜品,“不錯,送去中宮。”

  便忙有人上來捧走,迅速往乘鶴那裡去。

  “朕……這樣。”允澄計上心頭,“讓太醫備下滋補之物,一會兒朕與皇后要出宮去恆府探望皇妹。”

  侍者則道:“產婦三日後方可見客,且小公子夭折,皇上還是避忌些好,您的龍體為重。”

  “有這規矩?”允澄不滿,但也不願惹這樣的不自在,想了想才說,“在禦花園擺些茶點,朕一會兒和皇后還有鍾子騁賞花。”

  “賞花?”中宮內,乘鶴已與子騁吃過飯,方才皇帝送來的菜品她也順手給了趙嬤嬤們吃,此刻正與子騁喝茶,卻聽來者通報皇帝的話,即刻要去禦花園賞花。

  “賞花這種事,不是春天才……”乘鶴懨懨地,她很想和子騁單獨呆著,這是長久以來她唯一感到自在的辰光,並非說不想見允澄,她亦頂好日日夜夜和允澄在一起,可如今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后,到哪兒都一群人圍著看著,連個手兒都牽不得了。

  “知道了。”終究還是答應,繼而抱歉地對子騁道,“你等一等吧,我去換身衣服,你看多麻煩……走幾個殿閣,都要穿不同的衣服,這宮裡的人活著,實在太累。”她面有訕色,

  看著乘鶴施施然離去,長長的裙擺輕柔曳地,無限風光綽約裡,透著滿滿的淒涼。

  葉乘鶴,她的名,是昔人已乘黃鶴去,可她的命,本該是夢隨雲鶴追神仙,但如今,她卻是一隻被囚禁的金絲雀,沒有自由,甚至了無生氣。

  而她這一生,都將如此度過,鍾子騁,心痛。

  乘鶴再出現,已然換了一身褐色宮服,較之先前的那一身更端莊穩重,厚厚的衣衫包裹著她的身體,硬是層層疊疊添出了幾分女性的豐美,厚厚的發髻頂在頭上益發顯出她臉頰的嬌小。

  的確很美,只是,太不真實。

  “我們走吧。”乘鶴淡淡地一笑,無奈地挽著嬤嬤的手朝外走。子騁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宮女、嬤嬤和內侍將他們遠遠地隔開,子騁明白,興許剛才那一刻的單獨說話,會是這輩子最後一次。除非有一日,這隻美麗的仙鶴能逃脫牢籠。

  然,可能嗎?
  禦花園,繁華如錦,皇帝悠閑地坐在亭台上,他身邊還有一二女眷。遠遠看著,乘鶴認出是江玉嬌母女。

  乘鶴施施然入亭,江玉嬌與恆姮恭敬地起身,乘鶴隨允澄稱呼,說:“姨母也入宮了,不知公主身體如何?”

  江玉嬌臉色蒼白,懨懨無力,顯然是被迫無奈才入宮,她本無顏面對允澄。婆婆沒能盡責,竟讓公主媳婦兒的孩子夭折,叫她好生愧疚。可皇帝下令要她攜女兒入宮,自己怎好推卻。

  “公主很好,多謝娘娘昨晚親臨,公主亦感激不盡,待來日養好身體再親自進宮謝恩。”江玉嬌軟軟地回答。

  乘鶴含笑,“不惦記這些,姨母也保重身體。”說罷才對允澄道,“皇上好興致。”

  允澄眉頭微動,欣欣然打量乘鶴的裝扮,他果然娶得至寶,乘鶴如今不僅性格上收放自如,行動神態亦能在緊要的時候得體從容,那些太妃日日念叨皇后孺子不可教,偏偏乘鶴自身要強,早已蛻變成了一個端莊溫婉的皇后。這叫他很安心。

  遠遠看見鍾子騁侍立停下,便對身邊近侍道:“去請鍾公子上來。”

  乘鶴緩緩坐下,看著子騁走入亭中,叩首行禮,方才她沒有讓子騁行君臣之禮,此刻見昔日好友匍匐在自己腳下——好不自在。

  “你是雨卉的朋友吧?”一直靜默的恆姮忽而開口,她突然對鍾子騁充滿了好奇,仿佛一些被淡化的記憶複蘇。

  “姮兒,你認得他?”江玉嬌有些驚訝。

  恆姮憨憨甜甜地笑起來,“我瞧見過他和雨卉一起玩兒,他們可要好了。”

  “雨卉?你是說容家四小姐?”

  鍾子騁始終無語,有內侍替他搬來椅子,也只是靜靜地坐下,沒人問他話,他便不作答。有些事他很明白,恆姮是早早定下皇帝的女人 ,雨卉是皇帝一心喜歡的人,可乘鶴卻是他如今的皇后,這裡頭一層層的糾葛,怎能三言兩語說盡,又怎能隨便提及。

  稍稍抬頭,果然見到允澄眸中異樣的目光,子騁的心一沉。

  “容小姐如今已是子騁的未婚妻,朕之前親自許的婚約,待先帝先後的喪期一過,朕便要為他們主持婚禮。皇后,這些事,來日也需得你盡心。”允澄不緊不慢地說著,微笑著握了乘鶴的手。

  皇后——這個稱呼,熟悉而陌生。

  如今,允澄已很少喊自己的名字,除卻單獨相處,然單獨相處,實在越來越少。

  “我明白了。”乘鶴微微一笑,太妃跟她說過,她要對皇帝自稱“臣妾”,可是,她做不到。

  “你怎麽在?容雨卉呢?”恆姮跳離了自己的座位,蹲在鍾子騁的面前,滿心好奇地問她:“她怎麽沒有來?你怎麽不帶她來?”

  江玉嬌頗尷尬,上前攙扶女兒回來坐下,朝身後的侍女遞過一個眼神,隨即對允澄、乘鶴道,“請皇上恕罪,姮兒該吃藥了。”

  允澄自然不計較,隨她們母女去,自己讓子騁坐近一些,兩人聊些朝政軍事。乘鶴靜坐一側,略略聽一兩句,興趣索然。

  適時,恆姮的藥被端來,江玉嬌好言好語地哄她來吃,如今的恆姮宛如一個純真的孩童,喜與惡,通通寫在臉上,惱這藥苦,不願吃。

  出於好心,乘鶴端一碟蜜餞送到她手裡,欣然笑道:“好甜的果子,吃了藥甜甜嘴。”

  見女兒不抗拒,江玉嬌便親手來喂女兒喝藥,便是這藥碗在乘鶴面前一晃,一股氣息沁入鼻中,讓乘鶴本能地眉頭一緊,竟劈手奪過了江玉嬌手中的碗。

  此舉嚇得恆姮不輕,松手滑落那一碟蜜餞,碟子落地出聲。又再見眾人聞聲奇怪地看著這裡,不由得更害怕,撲進了母親的懷抱。

  “怎麽了?”允澄皺眉。

  乘鶴用湯匙沾了少許藥汁點於舌尖,細品之後,柳眉大皺,取茶水漱口,驚壞了一旁的侍女嬤嬤。眾人本欲侍奉,卻見乘鶴抓著江玉嬌的手問:“這藥恆小姐從何時開始吃?又是誰開的方子?”

  江玉嬌一愣,隨即答:“從南方回來便開始服用,這方子是……是先皇后托太醫擬的。”

  乘鶴的手驀然一松,臉色蒼白,緩緩坐回原來的位置,茫然地看了眼允澄,又無比憐惜地看著嬌柔的恆姮。

  “怎麽了?”允澄再問。

  乘鶴一驚,將蒼白的臉色轉向他,又看見滿面擔心的子騁,可那些話堵在心頭,當真說不得。

  恰,有內侍匆匆而來,言幾位尚書在禦書房恭候聖駕,國事為重,允澄便不再追究。只是臨走時,說:“子騁,隨我來。”

  人去,亭台內唯留下一乾女眷,江玉嬌將女兒托付給身邊人,過來拉著皇后的手問:“娘娘,您告訴我,是不是這藥。”

  乘鶴好心痛,凝視江玉嬌許久,方問:“夫人一定要知道嗎?往後不再服食便好,不提不行麽?”

  江玉嬌一震,貝齒咬唇,半晌才道:“是因為吃了這藥,姮兒才越發癡癡顛顛?”

  “或許本來只是心氣鬱結,卻因這一劑猛藥,更失了心智。可夫人放心,只要從今不再服用,好生調理,來日會有清醒的一日。小姐他日進宮,我也會好好照顧她。”乘鶴終究還是說了。

  “原來她,到底還是算計我了……”江玉嬌的心大寒,放開了乘鶴的手,回眸細細看女兒,恆姮較弱可憐的模樣無不刺痛她的心。

  “皇后娘娘。”她忽而轉身來看乘鶴。

  “夫人您說。”

  江玉嬌的嘴角帶起一絲極淡極淡的微笑:“姮兒入宮已成定局,我無力改變,而她這般模樣,也不會有所建樹。反是您,時日一長,您便會越發覺得這個位子坐得辛苦,可我卻希望,您永遠永遠不要變成姮兒的姨母。不要用愛的借口,做傷害別人的事。”

  此時有宮女魚貫而入,各人手捧大盤的菊花,各色各形,甚是美麗。

  江玉嬌走過去挑下一朵金燦燦怒放的菊花,回身來簪在乘鶴的發鬢,“這條路,娘娘要勇敢地走下去,倘若有一日您不願再走,那就乾乾脆脆地退出。這世上,沒有比保全人性良心更重要的事。”

  乘鶴定了定心,闔眼,從口中吐出三個字,“我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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