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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吻我,以葬時光》第77章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2
  第77章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2)

  柯尼卡睜著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將她抱在懷中的人,心中陡然閃過一絲失望。

  “卡兒,你先休息一下,沈姨會沒事的。”安子恩輕輕將她在加床上放好,掖好被子。

  旁邊的病床已經拉上了淺藍色的布簾,她只能看見幾個忙碌來回的黑影。耳中似有“血壓只剩50-40”的聲音,她艱難的吞咽著,眼眶的熱度灼人的疼。

  “莊瑩,你非得這時候跟她說這個?”安子恩壓著嗓子呵斥著,柯尼卡眨了眨眼,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沒入白色的枕頭。

  “安子恩,現在我是醫生,我不希望有無關的人干擾我們的工作。如果你耽誤了治療,後果是不是由你承擔?”莊瑩倔強的盯著安子恩,心中湧起一股酸澀,滿屋子的消毒水氣味,頓時令她幾欲作嘔。

  她撫了撫心口,“如果你不忍心讓她在這看著我們治療的話,最好先帶她去別的病房歇著。”

  安子恩頓了頓,很是乾脆的又將柯尼卡抱起來,滿面的擔心毫不掩飾。莊瑩看著他從她身邊走過,就好似旁邊沒她這個人似地。柯尼卡被他擁在懷裡,渾身不住的顫抖。

  莊瑩覺得五髒肺腑都抽搐起來,一股酸勁兒湧上來,護士走過來給她套上手套,戴上口罩。她忍住那股奇怪的感覺,任著護士給她弄好大褂,聽著旁的醫生說著現在的情況。

  柯尼卡拒絕了安子恩給她找的一間空病房,只是坐在病房外的木椅上。眼神空洞的捏著手機,已經撥過一次了,被打斷。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再去撥第二次。

  柯尼卡背倚著牆壁,捏緊了手機,喃喃著:“謝謝你,請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安子恩一怔,這些日子,他每日都來看她,她都是面無表情,或是直接趕他走。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他說話,說:謝謝你。說:請。

  他在一旁看著她,心中好似有一張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將他籠罩,緊緊纏繞,不得呼吸。

  柯尼卡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安子恩一直在一旁陪著。從前,若是從前,她真的會認為,安子恩是她可以傾訴委屈,訴說無助的最佳對象。可如今,安子恩真的陪在一旁,隱隱的,心中竟有股煩躁。

  她無心去追究這些,只是靜靜的坐著。整個人猶如漂浮在水面上一樣,尋不到著力點。起初還會渾身顫抖著害怕,只是到了這個關口,她連張張口都好似沒了力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瑩走出來,摘下口罩,秀眉蹙緊:“病人各髒器均出現衰竭,腎功能極差。目前她已經出現死亡征兆,雖然還在接受一些藥物治療,我們也在實施大型搶救措施。但是…”

  莊瑩欲言又止,意思卻不言而喻。柯尼卡深吸一口氣,真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手機響起來,在手心裡震動著,她愣愣的掃了一眼,是初一…她的鼻尖一酸,接通了電話。

  “是不是有事?”他的聲音顯得很急切,帶著點不安。

  她微微怔忡了一下,搖頭:“沒事。”

  隔了許久,他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柔聲問她,“怎麽會沒事?你主動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一次是為了安子恩,這是第二次?”

  柯尼卡的鼻子更酸了,她不知該說什麽,只是拚命的搖頭,她根本顧不得去考慮,其實她無論如何搖頭,他隔著聽筒,也是看不見的。

  “膠卷兒…”他低低的歎息,又似在苦笑。也只是像往常那樣喚她的外號罷了,那是屬於他對她的昵稱,她卻覺得他的聲音像是一雙溫熱的手掌,柔柔的撫在了她的心口,帶出了滿心的酸楚和委屈。

  她不知是不是她的哽咽聲傳到了聽筒裡,他的聲音陡然有些焦急,“你是不是在哭?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她哽咽著,抽抽噎噎的說:“沒有,我就是,有一點想你了…”

  莊瑩與安子恩仍站在一旁,她平日裡也不是這般高調的人,可這話說出來,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她沒有精力去看旁邊人的反應,雖然只是隔著聽筒,她也覺得,那是她可以依賴的對象。她也只有此刻,借著對他的思念,讓自己放肆的流淚。

  電話那頭沒了聲響,她與他相識這麽久,在一起,然後分開,又複合。這整個過程是短暫而簡單的,就連我想你這樣的話,她也是第一次說。她突然覺得,她欠他的,又豈止是我想你三個字?

  他沒有多余的話,只是輕輕道:“哦。”

  可是她卻分明聽到了他略帶壓抑的輕笑聲,帶著點兒得意,帶著點兒稚氣,還帶著點兒甜蜜。她想笑,卻抹了抹眼睛,隨意又說了些話,均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最後匆匆的掛了電話。

  平複了下呼吸,對著安子恩投來的視線視而不見,只是平靜的對莊瑩說:“這段時間我要陪著她…”

  有多久,陪多久。真的,由不得她不堅強了。

  這一日過的,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柯尼卡只能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時不時的來來去去,換藥,升壓,吸氧…

  母親躺在那裡,因為急促呼吸,呼吸器裡升起滿滿的白霧。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數據卻顯示,血壓一直在降低。

  她用手捂緊了嘴,她已經不知道此刻,她究竟是在救母親,還是在害母親。母親看起來,那般痛苦。

  似乎躺在那裡的不只是母親,還有她自己。她的腦殼一陣一陣的抽搐著,似有一根神經被扯緊了,拚命撕扯,仿佛要裂開了一般。

  安子恩幾次過來想讓她休息,她卻死死的守在那裡。也只是一天而已,一個人的生命就如此悄悄的在流逝,她想伸手抓,卻都是徒勞。

  治療停止的空當,她便坐在窗邊,握緊了母親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面頰上。現在的情形,即便醫生不忍說,她也是能看出端倪來的。

  醫生的面色越來越不好看,搖頭無奈的模樣,她能看見。母親的臉也不是以前的蠟黃色,隱隱泛出青黑色…她從來沒有覺得有一日會像如今這般難熬過和漫長的。

  莊瑩說,這個晚上得守夜,說不準的事…她並沒有明說,只是歎氣,面色不忍。柯尼卡卻明白她的意思,也許,這便是母親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該來的終究是來。到了凌晨的時候,莊瑩再次摘下口罩,嗓音低沉:“你進去看看吧,還有一口氣,這是最後一面了…”

  柯尼卡扶著牆壁,腦中連連轟鳴,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一個的光暈,看不真切,暈眩的厲害。

  安子恩忙扶住她,看向莊瑩,輕聲問:“這次,真的…”

  莊瑩點頭,沒有說話。

  他們的對話太過隱晦,柯尼卡卻聽不進去了,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明明是那樣深切的悲痛,可是落到心裡,卻仿佛砸出了一個空白的洞,裡面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裝不了。

  她咬著唇不吭聲,面色慘白一片,安子恩輕搖她的肩膀,她仍是回不了神的樣子。他隻得把她擁在懷裡,一遍遍說著:“卡兒,哭出來,想哭就哭…”

  “膠卷兒…”

  低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柯尼卡像是回了神般,訥訥的回頭。安子恩也抬眼看去,眼皮一跳,是楊初一。

  楊初一穿著黑色的呢大衣,他站在那裡,有些氣喘的模樣。旁邊跟著李元和呂貝。他摘下手套,李元忙將手套接過來。

  柯尼卡看著楊初一,她不禁努力地眨了眨眼,可是,霧氣卻似乎更加重了些,眼前也愈加模糊不清。她定定地看著那道挺拔而熟悉至極的身影,嘴唇顫抖著微微張開,卻突然說不出話來。

  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早上他們通話的時候,他還英國,短短十幾個小時,他便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她陡然沒了力,整個人從安子恩懷裡往下滑。安子恩直盯著楊初一,一時倒是沒拉住,反倒是楊初一快步跑到她跟前,用力擁住她。

  她跪在冷硬的地轉上,他彎腰跪蹲在了她跟前。她嗅到熟悉的氣味,屬於他的氣息,現在,她在他溫暖的懷抱裡。

  她終於落下淚來。他離開短短幾日,她的遭遇卻如同過了數年。

  楊初一擁著她,溫柔的親吻她的發絲,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口中一遍一遍說著:“沒事,我在,有我呢,嗯?”

  剛剛看見她,她的身體愈發顯得單薄,臉頰上透著脆弱的蒼白。幸好,他趕回來了。現在,有什麽,比她重要的?
  柯尼卡揪著他的衣領,臉埋了進去,眼淚一點一點浸濕他的胸口。她忍了許久,終於在他面前釋放開來。她要怎麽辦?
  他的心猛的揪起來,緊緊的摟住她,低低的聲音拂過她的耳際:“對不起,我不該這個時候離開的。”

  “對不起,我來遲了…”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此刻,她貼著他的胸口,溫暖而堅實。她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量緩緩的被抽走,因為,現在有了依靠。

  她幾次想要告訴他她的無助,終是沒有開口。面前這個人在她的心底,無數次無法抑製的想要讓她賴以依靠。此時,終於真真切切的她面前,帶著屬於他的溫暖和安心,熟悉的感覺令她不自禁的想要沉溺。

  她用力的摟緊了他的脖子,這會子,連著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在瞬間被解開。她再不用強裝堅強,她再不用害怕哭泣,她再不用害怕孤苦無依,她更不用害怕被人丟下。

  他不輕不重的抱她在懷,像是哄著孩子般,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寒冷的夜裡,冰冷的醫院長廊上。他溫柔的擁著她,自責的話語,心疼的安慰。她在他的懷裡,摟著他的頸子,感受著他的溫度,便再也不想將手松開。

  不想,也不能。

  溫熱的眼淚滑過臉頰,淌到他的頸子裡,他便更用力的擁緊了她,親吻她的發絲。

  她的聲音低低的,幾乎在呢喃著,她喚著他的名字:“初一…”

  他揉著她的發:“我在…”

  她細細的嗚咽出聲,聲音裡是從未有過的脆弱,她的聲音很輕,他卻仍是字字聽的清楚。

  她說:“初一,以後不要留我一個人了…”

  他的身子不著痕跡的微微一怔,良久,他點頭:“不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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