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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吻我,以葬時光》第79章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4
  第79章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4)

  回去的一路上,楊初一都沒有開口說話,眉尖擰成一團。車裡的映照小燈柔柔的亮著,襯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

  柯尼卡看著他,心中微微忐忑著。這些日子,他也是很累,自從那天從英國回來,便再沒怎麽休息過,整個人看上去都不似從前的整潔優雅,一身的黑衣仍是顯出幾絲褶皺,下巴上有些許胡茬。

  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似是在生氣,又似在隱忍著。他已經許久沒有流露過這樣的神情,帶著點兒森然和冷冽。

  兩個人沉默著,直到下了車,她走過去摁密碼,他陡然貼上來,修長有力的手臂環在她的腰肢上。

  “膠卷兒,我們明天去登記,好不好?”

  她怔在那裡,收回摁密碼的手,想要回過身,這樣子的他,不對勁。

  他卻不讓她轉身,只是這樣環著她,緊緊的,溫熱的呼吸密密麻麻的噴吐在她的頸子上。

  “初一,是不是有什麽事?”

  他勒緊了她,她覺得有些難受,卻是沒有掙脫,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任他擁著。如果,此刻,她也是他的依靠的話。

  “沒事,就是怕你跑了…”他笑,然後輕輕松開她,伸手去摁密碼。

  他進了屋,脫去外套,有些累的樣子,直揉著太陽穴。眼見著她還站在那裡,催促著:“去洗個澡吧,好好睡一覺。”

  “嗯。”她點頭,強忍住心中那絲不安和茫然,轉身進了衛生間。

  她拉開水龍頭放水,走到門邊,隱隱聽到說話的聲音。她悄悄打開門,看見他的背影,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捏著手機,她無法看見他的表情,隻得又悄悄的將門關好。

  熱度適中的水從蓬頭裡灑下,與她的肌膚親密接觸著。終於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渾身的毛孔都仿佛被打開,他剛剛的話,猶在耳邊。

  去登記吧。

  她輕輕咬著唇,似乎有些心動呢。她用手摩挲著胸前的玉墜,泛著熱度的水珠子從上面一滑而落,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可是,他是在怎樣的心境下,說出這番請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如此不安和焦躁?他不說,她自然不問。就像他守在她身邊一樣,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麽樣的事情,她也會安靜的守著他。

  不離不棄。

  楊初一這個電話是打給楊初二的,兩個人說了許久。林羅的出現,徹底的打破他原本所有的設想。

  她的家世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家中的長輩卻定是會在意的。他原先是想著,能瞞一時算一時,他早早兒的娶了她,說不定,再生個baby,長輩再如何反對,也不會是什麽大問題。

  可現在,她的母親才剛剛火化,林羅若是說出什麽來,他跟她之間,就會無端端的生出許多枝節來。他不怕長輩的阻撓,但是他知道,她怕。

  他更不願她因為這件事,受到傷害。

  只是這林院長,當他跟她那個兒子一樣嘛?

  “初二,這種事情,你還在位,本來不該讓你做的…”

  聽筒那裡有著爽快的笑聲:“大哥,你跟我客氣做什麽。大不了,最後我去森廣,坐了你的位子,讓你喝西北風去。”

  “好。”他笑,也不客套,只是叮囑著,“這事別把老三搭進來,你做事穩當,我放心。”

  楊初二應了一聲,似是沉吟了一聲,問道:“大哥,這事嫂子那裡…”

  楊初一隨意的掃了一眼衛生間,水聲仍在嘩啦啦作響,他微微扯動唇角,輕笑:“自然不能告訴她,別讓她不自在。”

  瞧著磨砂玻璃裡的人影閃動著,流水聲已經停止,他輕聲道:“就這樣吧,回頭等我電話。”

  等掛上電話,她已經從衛生間出來,穿著厚厚的棉睡衣。真的很厚,她的身子總是冷冷的,天氣冷了,晚上她便穿上這種笨重寬松的睡衣,一點兒看不出美感來!

  她雙手在頭頂揉搓著,白色的毛巾與烏黑的發絲混在一處,她對著他微笑,眉目清澈:“洗了個澡,人都精神多了。”

  他不語,只是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毛巾,將她在沙發上摁坐好,細細的給她擦著頭髮。

  從前他待她也很溫柔,可如此,卻是第一次。她也只是微微一怔,便安心坐在那裡。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卻很細致。輕柔的拭著她的長發,一縷一縷。

  “初一…”

  她輕輕開口,他沒有說話,但是她知道,他在聽。

  “這兩天我回H市,將他們葬在一處罷。”

  “嗯,知道了。”他五指成梳,替她攏好頭髮,“我跟你一起去。”

  她心中一驚,他跪在母親病床前的舉動,已經讓她大為震驚,現在竟要與她一起回老家。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嘛?

  “初一,你…”

  他難得與她開玩笑,揶揄道:“你,你什麽你?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她點頭,心中不可抑製的漾起層層漣漪,溫暖的,一圈一圈散開。這樣的時候,不用害怕,不用無助,這樣的感覺,真好。

  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晚上,阮香蘭忍了再忍,終是沒有給初一掛個電話。

  楊愛國今天回來的早,阮香蘭照常接過他的外套掛好,面色卻是不善。他心中奇怪,隨口問:“怎麽了?那孩子怎麽樣了?”

  他不提還好,他這麽一說,阮香蘭的臉色更差,索性狠狠的在沙發上坐下。

  “老楊,你說這個林羅,怎麽說也年紀一把了,玩兒什麽小腸子?”

  楊愛國給自己倒了水,呷了一口,淡淡道:“Z軍區醫院那個林院長?”

  “可不就是她!”阮香蘭說著,又重重歎了一口氣,“明知道人家給我挖坑呢,我還得心甘情願往地下蹲。”她想著白天,林羅那副嘴臉,一副好心的模樣,她就氣打不一處來,偏偏面上還得不動聲色。

  “怎麽回事?”楊愛國終於認真看她,他們夫妻這麽多年,自己的妻子是什麽模樣,他最清楚不過。這般生氣的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那林院長定是給她氣受了。

  “她怎麽又跑過來了?”

  阮香蘭瞥了一眼丈夫,撫了撫心口,她甚至不知道從何說起:“老楊,初一跟這柯小姐的事,怕是要黃了。”

  “今天這林羅跟我說,柯小姐竟是柯立山的女兒。”

  阮香蘭撫著心口,似是喘不過起來,聲音卻大了許多,“老楊,這柯立山是誰,你總是知道的吧?”

  “她今兒個來參加葬禮我就奇怪,沒成想她居然告訴我這麽件事。擱誰能受得了?”

  白天的時候,林羅壓低聲音,似是極為隨意的說:“阮主席,卡兒她媽媽生前跟我也是同事、朋友一場。本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她那個爸爸可不爭氣,幾年前不是鬧的挺大嘛,就那個柯立山。”

  阮香蘭覺得用晴天霹靂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一點兒不為過。她努力的維持著微笑,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不是很僵硬,她告訴林羅:“謝謝林院長的好意,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我們自有主張。”

  她能有什麽主張呐!她是喜歡那孩子沒錯,她是不想干涉初一的感情沒錯,可這不代表,楊家能接受這樣一個身份的大孫媳。

  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大兒子,娶這樣一個身世的女人回來。撇開一個母親的身份,她還是楊家的長媳,楊家的門面,她不得不顧。

  林羅雖是故意說出這番話,阮香蘭卻無法充耳不聞,這番話真真是戳到了要害。

  楊愛國不說話,眉頭卻擰了起來。許久,他平靜的開口,“初一知道?”

  “那混小子什麽不知道!”阮香蘭恨恨的說,“難怪我說要拜見拜見人家父母,他推三阻四的,裡面還有這一層!”

  楊愛國站起身,面無表情:“明天喊初一回來。”

  他背著手,冷哼,“這安家卯足了勁兒,哪天摔下來,可不得輕。”

  阮香蘭聽了微微一怔,也只有連聲歎氣。

  這個早上,柯尼卡是被楊初一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她聽不真切,他應該在外面,似是打了好幾個電話。他的嗓音已經壓的很低了,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能聽見他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偶爾有一兩個詞清晰的落入她的耳朵。她微微睜開眼,天已經很亮,窗簾拉著,也不知天氣如何。

  楊初一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她頭朝著窗戶,兀自發呆。他走過去親吻她的額面,雙手貼在她的臉頰上,帶著一絲外面的涼氣。

  “怎麽不多睡會兒?”他在床邊坐下。

  她慵懶的舒展了下胳膊,反問他:“你呢?怎麽不多睡會兒?要是有事就趕緊忙去,我一個人沒有關系。”

  “讓人送了早餐,你起來後記得吃,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來。”他說著,自然的把她的胳膊放回被子裡,掖好。

  “沒關系,你去忙。”她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楊初一輕笑,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出門。柯尼卡下了床,扒開窗簾朝外看。

  李元早已開著車侯在外面,初一捏著手機上了車,車燈一閃一閃亮起,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她揉著窗簾一角,蘭姨找他,她又為何要如此不安呢…

  剛剛他打電話的時候,她雖然聽不真切,“媽媽”這樣的字眼卻是不會聽錯的。何況,也許只是瞎猜,他隻說出去有事,若真是蘭姨找他,他又何必瞞著呢?
  楊初一上了車之後就開始揉眉心,許是最近沒休息好,總是覺得精神不夠。電話裡是初三通風報信的聲音:“哥,你當心著點兒,我現在都還是悄悄兒的給你打電話。”

  初三語氣裡分明有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勢頭,“哥,你做什麽事了,老媽看樣子火氣不小啊。”

  楊初一擰著眉尖,語氣裡滿是不耐:“老實在初二旁邊呆著,別多事。”

  “哥,你的火氣也不小啊,別不是我嫂子給你氣受了啊。”

  初三笑的不懷好意,他卻有些哭笑不得,咬牙恨恨道:“滾!再囉嗦,我把那個姓蘇的丫頭給送走。”

  他這個弟弟,前一陣子認識了一個女學生,整天瞎折騰,逗人玩兒。哪成想,玩兒著玩兒著,把他自個兒給搭進去了。

  他笑,這是不是他們楊家男人的命呐,非得缺心眼兒的栽在女人手裡。

  電話那頭果然識趣噤聲,他掐了電話,長長籲出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

  媽媽還是壓了火氣的,否則,昨晚就該責令他回北茗苑了。聽初二、初三那意思,今天這開的可是家庭大會。

  他苦笑,五髒肺腑都不是滋味。

  車子開到北茗苑,楊初一看見爺爺那輛軍用吉普也在,看這架勢,非讓他就范不可。

  可是,有用麽?他三十一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踏進屋子,氣氛都不一樣,爺爺坐在正中。茶幾上的煙灰缸裡已經有了一堆煙蒂,初三衝著他擠眉弄眼,一副自求多福的樣子。

  媽媽沒有開口,反倒是爸爸開了口。

  “趕緊跟她斷了,你既是知道她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們家容不得這樣的女人。”

  “什麽樣的女人?”他淡淡的反問,看向媽媽,“您上次不還把人帶到家來,你們不都是很喜歡嗎?”

  阮香蘭皺眉,歎氣:“我從來沒想過去查一查柯小姐的底細,事實上,也沒什麽可查的。初一,我是信任你,我們都認為,你們三兄弟裡,你最穩重踏實。”

  “媽不是那麽勢利的人,但凡柯小姐家裡只是清貧些,又或是其他情況,我們都不在意。只要是一個本本分分的姑娘,你喜歡,我們都由著去了。”

  “可是現在,她是柯立山的女兒,這麽大的事,竟然由一個外人告訴我,我們都毫無準備。初一,你要真是喜歡,如何都舍不下,你要是老二或是老三,我們忍一忍,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

  “初一,你們三兄弟,你是老大,她以後進了門,就是長媳。楊家的長媳是一個貪汙犯的女兒,你覺得,這像話嗎?”阮香蘭說完這一串,抿了一口茶,屋子裡一片靜默。

  楊初一沒有看她,視線轉向楊勝。爺爺雖年事已高,仍是精神矍鑠,家中所有事最終也是他說了算。

  “爺爺,你也這樣想嗎?”

  楊勝靜靜的看著楊初一,他的大孫子,自小寡言倔強。如今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他相信,即便是他們所有人反對,怕是也不能動搖初一的心思半分半毫。

  “初一,爺爺不攔你。我知曉,你是鐵了心,不會順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心思。可是,初一,你既是生在楊家,做了這個家的長孫,做事就不可這麽輕率。”

  楊初一微笑:“我知道我是家裡的長子,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是她,她父親是她父親,血緣關系無法抹滅,這不是她的錯,也不能成為我離開她的理由。”

  “更何況…”他頓了頓,“當年的那件案子,柯立山是不是真的有罪,或者,是不是這麽大的罪,我倒覺得,還有幾分保留。這一點,你們比我明白才是。”

  一屋子的人怔在那裡,楊初一微微欠身:“這件事,算是我太過狂妄,做事不周到。但是,我對她有過承諾…”

  他沒有再說,只是對著初二輕點頭,轉身離開,片刻不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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