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深夜。
端敏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裡,但是內心深處的聲音似乎在告訴她,她現在正在做夢,可是不管端敏怎麽想醒過來,都是徒勞無功,街上除了巡夜的並沒有任何人,而那巡夜的人仿佛根本就沒有見到她一樣,她走著走著就走到霍府門口,望著自己家門口,她想,還是進去看看吧。
然而還不待端敏推門,就看一個黑衣人悄然潛入,端敏著急,連忙就跟了上去,說也奇怪,原本什麽都不會的她竟然一下子就飄了起來,縱使那人看來輕功高強,可她仍是跟得上。
她看著那人潛入父親的書房翻看,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麽。端敏大喊有賊,可是外面的人卻什麽也聽不到。
她匆忙來到那人身邊,那人年紀不大,但是眼神卻犀利,他不斷的尋找,端敏看他,總覺得有分眼熟,但是卻又不曉得這個人是誰。
那人對霍啟的書房並不熟悉,端敏看他私下翻看,最終,他找到一卷畫軸,端敏看他將畫軸打開,映著月光,她看清畫上內容,畫中一少婦巧笑倩兮,看著便是十分的幸福。端敏皺眉,這人,正是她已故的母親,而那人似乎也很滿意這卷畫軸的內容,直接卷好,迅速出門離開,端敏衝了上去,想要奪回自己母親的東西,可是卻不能成功,她的手直接穿過了畫軸,即便是碰到那黑衣人的面巾也並不能將其取下。
端敏著急,可又無可奈何,看那人離開,端敏只能繼續飄著跟著,她竟然做起了阿飄……嗚嗚!
端敏忽忽悠悠的跟著那個黑衣人,就見黑衣人跳上跳下,端敏想著,雖然現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只要一直跟著他,必然也是能知道的。而且,她很好奇這個人為什麽要偷她娘親的畫像,這個死變態,該死噠!
端敏碎碎念的跟著,深深覺得自己也是武林高手了。
不過也不過是那麽一會兒的功夫端敏就感覺到,這個黑衣人,似乎是在京城轉圈圈呢。他就究竟要幹什麽。
端敏有些怔住,這個人是知道有人再跟著他嗎?不對,按道理說,這不應該呀,就在端敏疑惑的時候,那人停下了腳步,他此處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個破廟,端敏恍然明白,說不定,他正是來這裡與什麽人接頭的。端敏看著黑衣人進了破廟,就要跟進去,可是卻突然感覺渾身一陣刺痛……
“啊!”端敏驚叫著坐了起來,齊禎聽到端敏的叫聲,知曉她必然是有做噩夢了,心疼的不能自已:“怎麽了?敏敏別怕,一切都有我。”齊禎連忙將端敏抱進懷裡,聽到這個聲音,阿金在門口問道:“主子,可是有什麽吩咐?”
齊禎言道:“進來掌燈。”
一時間,屋內明亮了起來,端敏一頭大汗,她看著齊禎,一把揪住了齊禎的衣領:“我又做噩夢了。”
齊禎點頭:“我看出來了。沒事,別怕,一切都有我。”雖然如是說,但是齊禎卻又湧上來一股子的無力感,他不希望端敏做噩夢,也不希望端敏害怕,可是端敏卻依舊是這樣,現實的情況讓他覺得難受的不得了,那種難受,是對端敏的心疼。
“皇上,你趕緊派人去城郊的破廟,看看那裡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還有,我要見我父親。不知道為什麽,我夢見了有人去父親的書房偷我母親的畫像,這太奇怪了。”端敏趕忙交代,雖然她不知道這些是已經發生了還是沒有發生的,總歸是要趕快行動。
齊禎聽了,立刻起身換衣,端敏也跟著,齊禎製止她:“你在這裡等我就是。”
端敏搖頭:“這個時候,我怎麽能自己在這裡等著呢,我必須要知道這件事兒是怎麽回事兒,太奇怪了!”
這件事兒處處透漏著詭異,如若沒有發生,他們便是可以得知那個黑衣人的身份,如果已經發生了,既然知道他們交易的地點,想來也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問題是,那人為什麽要偷她母親的畫像,這太不合情理了。
端敏和齊禎動作都快,不多時,兩人就一同來到禦書房,沈岸大半夜趕到,隻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哪有這麽使喚人的呀。
齊禎交代了一番,沈岸嚴肅領命而去,看著沈岸離去的背影,端敏言道:“我進不去那個廟呢,即便是做夢也進不去,一下子就感覺渾身疼痛被抽醒了。”
齊禎琢磨起來:“雖然是破廟,可是一樣都是有供奉的,說不定,你是受不住那個才被抽回來的?”
端敏怒了:“我又不是孤魂野鬼,沒聽說誰做夢還要怕寺廟的。”
齊禎笑了:“可是你不是簡單的做夢啊,一切都有可能的。你可不要忘了,雖然你是做夢,但是你夢見的,都是會真實發生的事情,如此看來,這事兒倒是也不奇怪了。”
端敏其實讚同齊禎這個說法的,只是不能進去親自看看交易的人是誰,她總覺得自己虧了,果然能夠預知未來之後就更貪心了麽?
但是想到那個魂淡偷的是她娘的畫像,她就覺得分分鍾都不能忍,這是想死的節奏。
“你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不過這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偷我娘的畫像,真是夠臭表臉了。”端敏憤憤然。
齊禎對於這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若說端敏的母親剛剛過世,這事兒或許還有什麽說道,可是人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年了,這樣真是太不合情理了。
“你也不用擔心,但凡是做這樣的事兒,總歸是有個緣由,我就不相信,狐狸能一直不露出自己的尾巴。最近京中事情不少,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兒而亂了心。”齊禎安撫自己媳婦兒,自己媳婦兒這麽瘦弱的肩膀,怎麽就能抗住這麽多事兒呀。
心疼死個人了!
端敏:“別的事兒我都無所謂的,但是這事兒能不讓我生氣嗎?偷我娘親的畫像,還能更齷蹉一點麽,這幫該死的,讓我抓到人,非給他罰到馬廄。”端敏說完就覺得不對了,呃,她怎麽也跟齊禎學會了,什麽去馬廄,去馬廄也不能讓她消氣,必須給虐成狗才能彌補她心靈上的創傷。
端敏忿忿,齊禎更是如此,不過他想的也多了起來,這個節骨眼上,怎麽會有人偷畫像呢。兩人沒有在禦書房耽擱太久,就見霍啟匆匆進宮,他一臉的嚴肅,端敏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看樣子,剛才那個夢,是真實發生了,而不是還未發生的事實。這個時候,也只是希望沈岸能夠在那個破廟找到一些線索。
端敏心裡十分的煩躁,不過看著自己的父親還是要笑臉相迎:“爹。”
霍啟點頭,之後請安,齊禎將人扶起,有人將自己丈母娘的畫像偷走,這事兒也夠讓人不舒服的了,只是,那畫像裡是有什麽麽?
幾人坐定,霍啟最先開口:“我收到沈大人的消息立刻就檢查了自家的東西,發現書房確實被人潛入過,端敏母親的畫像也被人偷走了。真是她奶奶個熊,怎麽就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竟然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真是……。”霍啟憤怒,可是總是要顧及著這是皇宮,髒話什麽的都咽在了肚子裡。
齊禎認真問道:“那麽,朕想知道,這個畫像,可是有什麽貓膩?”如若不然,為什麽要偷呢,而且還要接頭,可見這事兒必然不簡單的。
說起這事兒,霍啟更是火大:“如若真的有什麽秘密,我也不能藏在自己媳婦兒的畫像裡呀,問題是,那畫像裡確實什麽也沒有,就是我思念亡妻的一副畫像,你說好端端的,他偷這個幹什麽。這不是腦子進水了麽?”停頓一下,霍啟繼續言道:“如若是說要拿畫像要挾我什麽,那更是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只有一副畫像。真是見鬼了。”
說起這個,霍啟真是想罵娘。這都是什麽事兒。
端敏擰眉,她實在想不透這件事兒。
齊禎不是端敏,他立刻問道:“會不會是拿這個畫像去求證什麽?”
霍啟怔住。
齊禎繼續問:“我記得,嶽父大人曾經說過,端敏的母親是家破人亡後一個人逃難出來的,正是因為誰人都不相信,那個時候才不肯聯絡她的未婚夫寒烈。是不是?”
齊禎這句嶽父大人說的霍啟心裡很熨帖,但是後面的話卻也讓他陷入了沉思。
“可是當年他們家是遇到了強盜呀,有人裡應外合才導致了他們家的那次滅門之禍。當年我們好了之後我一直都有在尋找那批強盜,也在端敏她娘生產那年找到了那些人,當時我並沒有動用私刑,他娘說雖然遇到了這種事兒,但是我們還是要相信公義,因此我將人全都送進了大牢,因為那個時候有我監督,所有的主犯都被斬首了,這件事兒我是知道的。不應該與他們有關系呀。”霍啟想了想當年的事兒,覺得並沒有什麽破綻。
“那麽之後呢?”端敏追問。
之後?
霍啟:“之後你母親生了你,然後就過世了,這件事兒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齊禎點頭,聽起來確實沒有什麽疑點,但是如果一點問題也沒有,也不可能有人要這樣做,齊禎又問端敏:“你確定,他們不是偷錯了?也許他們是想偷別的東西最後卻拿錯了?要知道,嶽父是大將軍,他的書房可能會有很多大齊的軍事圖紙,這也是讓人覬覦的。”
端敏搖頭:“絕對不會是。我很肯定他要的就是我娘親的畫像,因為,他曾經在月光下打開確認過,如若是要別的,那個時候就該重新尋找,而不是直接拿走,所以我很肯定。”
一時間,幾人都陷入了迷茫。
“太后駕到……”
太后進門就看到幾人表情頗為難看,她坐在下首位置上,問道:“你們誰能告訴哀家,發生什麽事兒了?”
端敏委委屈屈的湊到太后身邊:“母后,我做噩夢了,有個輕功特別高的黑衣人潛進霍家偷走了我母親的畫像。你說缺德不?”
太后看端敏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兒,柔聲言道:“那你們討論出結果了麽?”
端敏更難受:“沒有,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上一個諸葛亮,為什麽我們仨不行呢?”
噗!雖然現在很緊張,但是齊禎還是忍不住噴了,他媳婦兒就是這麽的有才。再看老丈人的臉色,艾瑪,五味繁雜呀。
端敏可沒想那麽多,隻嘟囔:“缺德玩意兒,竟然偷我娘親的畫像,死變態,如果讓我抓到,非給他扒光了遊街。”
少女,你這麽奇葩的懲罰方式是和誰學的?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霍啟,霍啟隻覺得自己額頭開始冒汗了,他家姑娘怎麽就蠢成了這樣?剛才那理智的分析果然都是浮雲,總體來看,她清明的腦子也只是一下下,大部分時候,她還是個小笨蛋噠!
“原來,霍家還有這樣懲罰人的方式。”太后輕描淡寫。
霍啟正想解釋,就聽端敏繼續言道:“這不是霍家的方式咧,我跟齊禎學的。”
齊禎……躺槍!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這才不是我的方式。”
他很無辜的好麽?
霍啟譴責的眼神開始瞟齊禎,你看你,都給我原本小清新的女兒教成了啥樣。也就是看你對我比較尊敬,不然我︿( ̄︶ ̄)︿,呃,我也不敢幹啥!
太后瞅自己兒子:“以後,你不要在敏敏面前胡說八道。”
齊禎:六月飛雪呀,我比竇娥還冤呀!誰能拯救我呀。心碎!媳婦兒,你這麽坑人真的好麽?
端敏不解臉,齊禎原來真的說過這個話的呀!
“好了,咱也別糾纏這個事兒了。母后,您看這事兒可是有什麽貓膩?”母后在,一下子就有主心骨了呢!
太后看齊禎,言道:“這事兒,哀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我想,凡事必然有因,不然冒著這麽大風險去將軍府偷一樣並不重要的東西,你覺得,這可能麽?既然畫像裡百分之百沒有東西,那麽便是圖謀畫像上的人。一個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年的人,誰人又會對她感興趣?”
霍啟言道:“那畫像是當年我找畫師畫的,微臣肯定,絕對沒有什麽藏在其中。”
太后點頭:“哀家自是相信你,沒有東西在其中,便是說明是圖謀這個人。近來端敏比較出風頭,我想,這事兒許是衝著她也說不定。但是究竟如何,哀家還是看不透的,不過我覺得,也不能凡事都讓我一個后宮老太婆來定奪。齊禎,你該有自己的想法。”
齊禎囧囧臉,“是!”
他嶽父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啊,偷他嶽母的畫像,這是找死。
“行,這事兒朕會打起精神,斷不會讓人有機可趁。”
端敏:“一切都靠您了。”
霍啟也是點頭。
一時間,齊禎真心覺得自己亞歷山大!
齊禎將太后和端敏安撫一番,分別送回了宮,這個時候,沈岸也歸來了,同時來的,還有霍以寒,霍以寒收到消息也第一時間趕去與沈岸會和。
霍啟:“沈大人可有什麽消息?”
齊禎自然明白,示意沈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