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手刃,仇恨
薑琳琅說著,將脖子上的玉牌取下來,扔給容玨,後者手一抬接住了。
眸光複雜地看著她,“你不找長生珠了?”
提起長生珠,薑琳琅果然面色微微一怔,手緊緊握著韁繩,眸光閃爍不明。
薑嬰的病,丞相府那麽多人的性命。
“我保證,兩個時辰,兩個時辰我就回來,不會耽誤我們的行程!”她看了眼身後的臨安城,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最終咬著牙,對容玨保證。
說著,她立即調轉馬頭。
“等等。”容玨叫住薑琳琅,將暗四暗五等五名暗衛以及莫寒指給她,“帶上。”
薑琳琅欣喜過望,“你答應了?”
容玨冷著臉,“兩個時辰,你若沒回來——”
在薑琳琅忐忑等候中,只聽容玨用迷人的唇吐出瘮人的語句來,“我必血洗臨安。”
血洗臨安?!
薑琳琅情不自禁地在容玨陰森冷笑地說出這話後,打了個寒噤。
容玨這樣子,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好嗎!
帶上人,薑琳琅忙不迭點頭,“別衝動!你不跟我一道回去,不會有人置我於死地的!”
容玨:“……”這正是他不跟著一同回去的原因,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莫名很氣。
冷冷地目送薑琳琅帶著暗衛快馬加鞭地返回臨安,容玨薄唇抿成一條線,臉沉得可以滴出墨來。
握著還殘留著薑琳琅體溫的玉牌,“原地休息,隨時待命!”
“是!”
話分兩頭,此時的皇宮。
聞人晟帶著人押解著南國的舞姬下去。王公大臣被齊磊請到了偏殿先作休息,不許任何人出宮走漏消息。
輪到顧明珠的時候,看著得了齊磊命令朝她過來的侍衛,她冷冷地一笑,“我自己會走。”
不過腳步卻是走向了匍匐在地呻、吟的歐陽烈。
“明珠……快請太醫……救本王……”歐陽烈疼得眼淚和著血染了滿臉,他伸著手,用期冀的目光看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顧明珠,道。
顧明珠撿起地上的劍,劍尖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看著歐陽烈,笑了,鳳目上翹,一個冷血無情的笑,“歐陽烈,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你,你想做什麽?”歐陽烈眼前被淚水迷蒙,他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中,那錦鞋離他越來越近,近在咫尺的劍劃動地面的聲音,叫他心裡一陣一陣地發涼。
就連警告的話,都說得十分吃力和沒有底氣,“顧明珠!你敢弑君殺夫!咳,你別衝動——我若是死了,你也逃不了!”
顧明珠冷冷地高舉了自己手中的劍,眸光眯了眯,絲毫退意都沒地道,“是麽?可你是被容玨殺的,不是我呢。”
說著,劍落下,慘叫聲驚起之後,血濺四射。
“顧明珠你瘋了!”折返回來收拾殘局的齊磊恰好瞧見,但為時已晚,歐陽烈眼睛瞪圓,脖子上一道血痕,汨汨的血往外滲著。
而顧明珠,手中的劍如釋重負地落了地,她雙肩一卸下,人便癱軟地坐在地上。
呆滯地望著歐陽烈的屍首,她忽然仰頭,連連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我瘋了?是啊,我瘋了!”她大笑聲不止,眼淚卻也掉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胳膊,緩緩抬起手,看著染了鮮血的雙手。。
再看向抱著皇后的屍體緩緩起身的那個身影,她眼淚不住,“寧教我負天下人,也不教你們負我!”
齊磊氣得想拿起劍將這個女人給剁了,他惡狠狠地罵著幾個侍衛,“你們是死的嗎,不會攔一下!”
侍衛們瑟縮低頭,不敢吭聲。
事已至此,齊磊隻好吩咐侍衛將顧明珠先押往偏殿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顧明珠一步一回頭,望著抱著皇后的齊睿,慢慢地朝側門走去。
她眼裡有恨有愛,最後都化作了執迷與不甘。
“齊睿,是容玨和薑琳琅,你不殺了他們,姑母的仇報不了!”
“顧明珠!你閉嘴,還不快將她給押下去!”齊磊聞言眉頭狠狠地一壓,對顧明珠這個瘋女人的厭惡直線上升,他指揮著侍衛將顧明珠押下去,再命人把歐陽烈的屍體拖下去放好。
然後大步一跨,追上齊睿的步伐。
“三弟!”齊磊腳步一邁,拉住齊睿一隻袖子。
齊睿腳步頓住,長發遮掩的面容緩緩抬起,齊磊驚嚇般地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齊睿那令他感到陌生的雙眼。
赤紅的,充滿著恨意和狠意,如死水一樣的眼神。
“三弟,節哀……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願意看到。你……”齊磊煩躁地抓了下自己的頭髮,到了這個時候,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嘴笨,根本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話來。
齊睿低頭,看了眼皇后染血的臉,低低地冷笑了一聲,“是麽……”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
齊磊一震,聞言面色變幻幾下,“三弟,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好,一時想不開,但這件事……不是這麽簡單,你別聽顧明珠的話……”
說起來,這事沒有容玨的手筆誰也不信,但導致皇后撞柱而亡的真凶,到底是容玨還是顧明珠,或者說——是皇后她自己咎由自取,都不好說。
容玨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前朝余孽,所以這些事可以理解,而到了最後,容玨和薑琳琅救了所有人也是事實。
心底深處,齊磊是不想恩將仇報的。
“呵,我以為抓住歐陽烈,就可以化解南國的陰謀——”齊睿微微抬頭,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低啞得厲害,面色泛白,唇乾裂帶著血,他低沉地一字一句道,“可我費盡心力抓住了歐陽烈又如何?母后死了,父皇生死不明,琳琅也走了。”
“這一切,都是容玨!”
他看向齊磊,咬著牙,眸子猩紅欲裂,燃燒著濃濃的仇恨火焰,“我誓要殺了容玨,報仇雪恨!”
說完大步一邁,揚長而去。
齊磊耳邊回蕩著齊睿那仇恨的聲音,微張了唇,久久不知該如何舉措。
他只知道,他認識的三弟,好像要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