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殘忍,崩潰
殺手見容玨高深莫測地笑著,對他們的威脅不為所動,不禁面面相覷。
交換了一個眼神,為首之人回頭看了眼薑琳琅,不禁啐了聲,“既然是個沒用的女人,那便殺——呃!”
只是他手裡的劍還沒近一分,話也未曾說完,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低頭,只見胸前血色暈開,殷紅一片。
那自背後貫穿他胸膛的武器,不是別的,正是容玨的馬鞭。
容玨手往後一抬,那馬鞭再度回到他手上,血順著繩子滴落,他捏著沒沾到血的另一端,眉眼輕蔑地揚起一抹冷笑。
“過來。”
下一瞬,對著傻愣愣的薑琳琅蹙眉啟唇,語氣一沉。
那人倒下,鮮血噴湧,薑琳琅喉頭哽了下,低頭,便見她手背上點點血珠,還帶著溫熱。
來不及尖叫恐懼,容玨的聲音令她下意識抿緊唇線,忙趁殺手們怔忪間,猛地一踹馬肚子,馬兒吃痛,嘶鳴一聲,朝著容玨的方向奔去。
駕著馬,馬蹄子踹倒一名擋路的殺手,薑琳琅穩住心神,未幾,便來到了容玨身側。
瞥了眼薑琳琅慘白如紙的臉色,唇角微扯,目光稍垂,落在她那染了血的手背,眉梢凝了凝,嫌惡地掏了帕子扔給她,“髒死了。”
薑琳琅:……
無言地將手上沾到的血擦乾淨,她垂了眼睫。
雖然很想罵人,但她知道,有容玨在,自己死不了。方才……
她以為,他不會管她的死活。
這個人,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思出手救了她?
“在這等著。”
容玨眼尾微紅,眼眸中有紅光閃瞬,他勾唇,微舔了下殷紅的唇,妖冶的眸子鎖定了面前虎視眈眈的殺手們。
她一怔,側眸望去,便見他側臉線條優美,紅唇勾起的弧度,有種動魄驚心的……魅惑和嗜血。
不等她反應,玄色的身影便自馬上凌空而起,手持前端染血殷紅的馬鞭,如疾風射向殺手們。
刀光劍影間,她只看到那抹身影如入無人之境,手起落下,便見血,殞命。
一鞭揮向身後欲偷襲的殺手,直擊心臟的位置!
“嘔!”
薑琳琅驚恐地目睹——
容玨手裡的馬鞭取出之時,那鮮血淋漓的心臟也隨著殺手的倒下,覆在馬鞭上。
空氣中血腥氣令她胃中酸氣上湧,俯身就著那擦過手背的帕子,便捂著唇乾嘔。
身子止不住地戰栗——
原來傳言不假,他殺人的手段,是如此的血腥殘忍!
頃刻間,那些殺手,不是被斷了筋骨,便是被戳瞎雙眼,最狠的就是挖心……
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又偃旗息鼓。
她別過臉,不用看,也知勝負已分,這是容玨一人的屠戮場。
難怪,他見到殺手和刺客,從來都是漫不經心又諷刺輕慢的樣子。他簡直就是瘋子!一個享受殺戮、毀滅的瘋子!
“怎麽,你同情他們?”
容玨扔了馬鞭,低眸見自己的袖子染了一滴血,但因玄衣遮掩作用下,很難發現。
他一步一步走向薑琳琅,抬頭,卻像是那個居高臨下望著她的那個。
語氣裡是絲絲縷縷涼絲絲的寒。
薑琳琅指甲嵌入手心,她身子止不住地顫栗,大婚夜見識過他的狠辣,她以為就這樣了,但現在親眼目睹他虐殺這些人的時候,才恍惚發現,他的狠辣,遠不止如此。
“你,你別過來!”
薑琳琅別過臉,眸光複雜地望著站在她身前的男子,明明生了一張那樣可與日月爭輝的好容貌,骨子裡卻是陰狠毒辣得令人膽寒。
她白了臉,這一抬眸便不小心看到那滿地的殘骸屍體,捂了雙眼,她崩潰地尖叫著,情緒有幾分不穩定。
殺人魔……
瘋子!
容玨面色一凜,冷了雙眸,忽而一抬手,便將薑琳琅整個人從馬上拽了下來。
他寒氣森森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來,箍著她的手腕,將其拉到那堆屍體前,強製她直視滿地的血腥。
“啊——我不看,我不要看!”薑琳琅崩潰地大哭,白著臉,渾身發抖,兩世加起來,她只見過兩次殺人,還都是拜他所賜。
她被逼著與那死不瞑目,眼珠子都瞪出來的屍體對視,眼眸驚悚,指甲不慎劃拉一下,將容玨白皙無暇的手背劃了一道血痕。
容玨蹙眉,眉心一股黑氣凝結,手一松,薑琳琅便要與那屍體作伴。
只是下一瞬,薑琳琅便不管不顧地抱緊了他的腰,閉著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打著嗝一邊罵道,“容玨,你混蛋!你混蛋!你這個混蛋!”
耳邊是她哭啼啼的罵聲,容玨卻來不及生氣,只有他知道,他渾身一僵,眼眸垂下,瞥見腰間那緊緊扣住的小手上,眼底愕然。溫熱的體溫,溫軟的觸感,還有淡淡的茉莉香氣……
“哭夠了嗎。”
他抿唇,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卻還死死抓住他,他實在不懂這個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麽。
薑琳琅閉著眼搖頭,她哽咽著,“不夠,不,夠……嚇死我了……嗚嗚嗚……”
說完,身子一委頓,便要栽倒下去。
容玨本能地伸手接住了她,微彎身,手不經意觸到她胸前的綿軟,頓時僵住,忙將手落在她腰側。蹙眉瞪著薑琳琅慘白的,淚痕滿布的臉,嫌惡卻還是強忍著不適,將其打橫抱起。
手緊緊拽著她腰側的衣裳,盡量避開過分親密的接觸。
眼底晦暗不明。
暗處,暗衛面面相覷,一向面不崩色的他們,眼底都驚訝難掩。
——主子,居然肯讓夫人這般近身?
還,還抱了夫人!
“主子,不如將夫人交給屬下……”一名暗衛從樹上落下,見容玨動作僵硬地,臭著臉抱著薑琳琅上馬,不由出聲詢問。
容玨聞言,陰森森地看了那人一眼,“滾。”
暗衛一怵,忙退開。
“駕。”
本欲快馬回去,但垂下目光瞥了眼慘兮兮的某人,容玨心裡忽而升起一股煩躁——
他這一招,是不是錯了?
生平第一次,丞相大人對自己的手段感到懷疑。
一定是這個女人哭得太難看,聲音太難聽。
都說虎父無犬女,她父親是那般威風凜凜的人物,到了她這,居然連殺人都不敢。
可惜。
你既與我連在一起,殺人,便是你不可避免的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