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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榮寵》第131章
  第131章

  阿元扶著太后到了禦書房的時候,聖人是真的在發怒。

  書房的地方,到處都是碎片,顯然是聖人掀了桌子。眼見聖人咆哮,皇后無奈地做在一側,阿元這時候可不敢捅皇伯父的肺管子,老老實實地扶著太后不說話。

  “皇帝這是在與誰生氣?”太后微微皺眉,見聖人臉色不好,便擔憂地說道,“什麽大事兒,也別氣大傷神,”又轉頭問皇后道,“二公主才走,這是在鬧什麽?”

  “母后別與兒子提這個孽障!”聖人氣得眼珠子都紅了,然而到底不願叫太后擔心,過來扶著太后,忍著氣低聲道,“叫母后為兒子勞神,是兒子的不是。”說完就歎息了一聲,揉著自己的眉角有些疲憊地說道,“兒子從來都沒有想過,從前寵過的孩子,竟恨不能兒子去死!”說完,就指了指地上幾個散亂的人偶,阿元眼尖,立時就發現這人偶上寫著幾個八字,另有銀針刺在上頭,雖然她本心是不信這個的,卻還是覺得骨頭髮涼。

  巫蠱!

  太后的目中一縮,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來,命人將幾個人偶拿過來細細地看,就見上頭的八字各有不同,默默一算,也氣得渾身發抖。

  古人是很信巫蠱的,當初漢武帝英明神武,因巫蠱還弄死了皇后長子呢。阿元心中一動探頭看去,就見上頭頭一個竟然是自己的八字,就不知該覺得自己有分量而得意,還是去罵一罵死鬼二公主了。

  為了點兒小事兒,就要咒死她,這也太小心眼兒了。

  後頭還有聖人皇后等人的人偶,阿元數了數,覺得二公主這仇人有點兒多啊,咒了這麽多,也不知菩薩能不能忙得過來。

  不能把菩薩當小廝使喚呀!

  不過這個是不能在這時候開玩笑的,阿元隻肅了臉色,眼裡露出了傷心的模樣,卻死死地忍住,特別像一朵兒堅強的小白花兒,回頭捧了茶水奉給聖人,口中低聲道,“皇伯父且息怒,二皇姐走錯了路,可是到底人都沒了,皇伯父這樣又傷心又生氣的,叫咱們關心您的人心裡難過。”一句話也不提叫聖人饒恕了二公主,隻勸他保重。

  聖人歎息了一聲,摸了摸“懂事乖巧心地善良”的侄女兒,接了茶喝了一口,又指著一個大夥兒都不認識的八字恨恨地與太后抱怨道,“母后知道這個是誰的?”

  太后在宗室裡頭想了一圈兒也沒想著,只是臉色就變了,急忙問道,“難道是……”

  “這孽障沒有死心,竟然去咒人家的妻室!”聖人聽了這個都要爆炸了,呼哧呼哧喘氣道,“此事若是流到外頭,皇家的體面還要不要?!這孽障!得不到那人,朕才知道,她竟在公主府中收了許多的面首,個個兒與那人相似,這簡直就是不成體統!”說完,頓了頓,這才冷冷地說道,“朕已經下旨,奪了她的封號,貶為庶人,不得入皇家陵寢。”見太后的面上露出一絲哀色,卻沒有阻止,聖人便歎道,“這樣的女孩兒,傳出去,日後公主都嫁不出去了。”

  詛咒心上人他媳婦兒!
  阿元驚呆了,心裡想著這二公主忒奇葩了一點兒,想到她這一回死的也不大明白,似乎就是想要去傷害人家的兒子,見聖人這樣冷酷,到底沒有說什麽。

  “皇帝自己做主就是。”太后想到順王,想到八公主,再有如今的二公主,便歎道,“這些孩子,究竟都怎麽了?”她能想明白,不過是生於帝王家之故,可是難免心中傷感。

  阿元無聲地陪著太后難過,因她精神不好,因此也不出宮,日日陪著太后禮佛。

  日子久了,太后也就緩過來了,見阿元老老實實地陪著自己,心中感慨,這一日,見外頭竟開始下雪,便對阿元笑道,“這都要過年了,你陪著哀家在宮裡頭這麽久,都沒有出去走走,眼下並無事,你皇伯父都封印了,且出去玩耍,晚上回來吃飯就是。”

  “如今五皇姐正蜜裡調油,我也沒處可去。”阿元說笑著這麽說,卻還是披了一件銀狐皮的鬥篷,在太后的面前扭了扭,炫耀道,“這還是阿欒從前送進宮的,皇祖母說說,孫女兒是不是可好看了?”一邊說一邊給邊兒上咬著胖手指叫著“好看!”的肥仔兒也穿上一件大鬥篷,見這圓鼓鼓的小肥仔兒裹在毛茸茸的披風,就忍不住在他白嫩嫩的臉上啃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道,“真叫人喜歡!”

  叫人喜歡的五皇子頓時得意洋洋。

  太后含笑看著這兩個在面前嬉鬧,目光溫和,許久往外頭看了看,便叮囑道,“別太貪玩兒,回頭受了風寒。”

  “知道。”阿元拖著肥仔兒出宮去,就見外頭正停著一輛車,雖不十分華麗,卻帶著些派頭,微微皺眉,還是沒有動,隻那車到了面前停了,裡頭探出一個少女來,眉眼兒有些厲害,探出身子似乎要罵人,卻見阿元與五皇子身後浩浩蕩蕩的內監與宮女,細細看了看,急忙下車賠笑道,“原來是姑姑與五皇叔,方才未見,是我失禮了。”福了福,這才抿著自己的鬢角笑道,“因急著進宮去,姑姑不見怪吧?”

  眉眼間卻有些得意之色。

  阿元覰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是何人?!”她身邊的大宮女素來都是最知道她的,見阿元冷淡,便冷笑道,“衝上來就管咱們殿下喚姑姑,你是宗室?”

  阿元這樣傲慢,就叫這少女的臉色有些變了,目中露出了幾分憤慨,這少女忍了忍,這才咬著牙說道,“您不記得了?從前在太子宮,我是三皇孫的……”

  “公主面前,你敢自稱一個‘我’字?!”那宮女就呵斥道,“還有點兒規矩沒有?!難道要我們去問三皇孫,怎麽教訓奴婢的?!”

  “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阿元都膩歪透了,此時就冷冷地說道,“你不就生了一個兒子麽,本宮也告訴你,宮裡頭生了兒子的多了去了,統沒見過你這麽張狂!宮裡你就敢走馬車?!況,”她伸著自己的手細細地看,懶洋洋地說道,“老三正經的媳婦兒,才好稱我一聲姑姑,你才是個妾,在本宮面前,沒有那麽大的臉,明白了麽?”這個少女,就是生了太子頭一個孫子的人了,阿元隱約聽太子宮中這少女很是張狂,最是看不得妾囂張的,就忍不住給了她幾句。

  “太子妃都說我功勞大,殿下!”這少女到底年紀小,眼下就露出了憤恨來,大聲道,“側妃娘娘命我帶大哥兒進宮給皇后娘娘瞅瞅,卻叫殿下這樣折辱,莫非公主殿下是在與皇后娘娘……”話音未落,已叫阿元身後的大宮女伸手給了一個大耳瓜子,後頭的內監一擁而上,將她製住,飛快地就堵住了她的嘴,見她掙扎,阿元就笑了,溫和地說道,“原來,這是在挑唆我與皇伯娘呢,你還挺聰明。去!”

  她轉頭吩咐道,“把這丫頭送到皇伯娘處去,說說她方才的話,也好全了她的念想呢。”

  太子側妃屢屢想求皇后見一見這個孩子,皇后一開始就不肯,一則是為了這不像話,不過是個庶子,卻大張旗鼓,似乎非要坐實了太子長孫這個名頭似的。另一則,卻是因皇長孫鳳騰了。本就是嫡長,如今又娶了皇后的娘家人,這已經十分親近,皇后很歡喜,更不願意給這麽個庶孫更多的體面。這少女在太子宮張揚慣了,竟到宮中也不肯消停,眼下阿元送了皇后一個收拾她的由頭,又不涉及太子,皇后該是要出手的。

  若不是擔心自己動作傷了太子的臉面,皇后早就要發作了。

  阿元也好不容易撿了這丫頭說錯了話,眼下並不會叫太子覺得自己不把他放在眼裡,這才目送這丫頭被捆走了,自己心情不錯地出宮。

  五皇子一直憋著氣在看,見阿元眉飛色舞,就趴在車裡很討好地問道,“皇姐,是因為方才開心麽?”

  “以後見著這樣的人,千萬別客氣,別給她臉。”阿元很有經驗地說道,“不然,蹬鼻子上臉呢!”

  肥仔兒覺得有理,默默地記住了皇姐的話,準備日後做個打臉的人。

  熊孩子不知道自己禍害了一個純真的肥仔兒,此時正坐在車裡四處看,不大一會兒,就見一條比較熟悉的長街處,正走過兩個青年。其中一個模樣秀美,一個高大剛毅,目光落在了含笑的美貌青年的臉上,阿元眼睛就亮了,從車裡探出了一個腦袋來,特別歡喜地喚道,“容哥兒……”這聲音真是一波三折,充滿了哀怨。

  正與沈拓說話的阿容見了這擠眉弄眼的公主殿下,頓時就忍不住笑起來,也顧不得與沈拓說話了,急忙過來將阿元推到車裡去,這才笑道,“外頭風大,殿下別吹了風。”

  “本宮想你。”熊孩子深情款款地說道。

  “呵呵……”阿容笑了。

  以為這樣兒,就可以抹消之前幾個月不見人,連書信都沒有的罪過了麽?
  必須不能!

  默默地在心裡又記了這公主一筆,阿容笑得溫柔和氣,溫聲道,“臣知道殿下的心,一如殿下知我。”說完,笑得更好看了。

  公主殿下被這不追究的模樣迷惑了,想著自己還是挺有魅力的,這不就把一個美人兒迷得暈頭轉向,說啥聽啥了麽?一時得意,還摸了摸一旁肥仔兒的小腦袋,得意地說道,“瞧瞧你皇姐!日後學著點兒,啊!”這胖弟弟以後如果能有自己功力的十分之一,就能叫媳婦兒言聽計從啦!

  “皇姐威武!”肥仔兒用從阿元處學得的霸氣側漏的詞兒恭維自家皇姐。

  公主殿下仰著頭做出了得意的模樣來,越發地驕傲了。

  沈拓默默地看著阿容笑得叫人眼花繚亂,默默地在心裡給這熊孩子點了三十二根蠟。

  朝堂上,得到了這美人兒這麽好看笑容的,下場都叫人不忍目睹哇!
  阿元尤自不知,還用一種很警惕的眼神看著無聲的沈拓,小聲問道,“我說,你不會是看本宮不順眼,心裡憋得慌,想對本宮的駙馬下手吧?”簡直特別陰暗!也能看得出來,這熊孩子把人家給煩成什麽樣兒了。

  沈小將軍木然地看著小眼神兒特別犀利的公主,默默地把三十二根蠟都吹滅了。

  想怎麽死就怎麽死去吧!
  正在沈拓預備轉身就走時,肥仔兒就滾出來,奶聲奶氣地叫道,“大哥!”

  沈拓一轉頭,就見五皇子伸出了胖嘟嘟的小胳膊,一臉求抱。

  府裡頭阿欒正有孕,沈拓正是父愛爆棚的時候,見了討喜可愛的肥仔兒,目光就溫柔了,伸手把五皇子抱在懷裡,覺得這麽軟乎乎的小孩子才最可愛,預備日後,也去問問五皇子都吃什麽,日後給自己兒子也吃,好養出一隻肥仔兒來,沈拓就抱著這小東西,見他嗷嗷叫著往身上爬,還啃了自己一口,便一臉嚴肅地問道,“殿下最近可好?”

  “可好啦,就是見不著大哥。”五皇子在沈拓的懷裡拱了拱,這才好奇地問道,“大哥要生小弟弟了麽?”

  “以後,殿下帶著他玩兒。”沈拓認真地說道。

  阿元就在一邊兒看著,眼見一隻肥仔兒竟然比自己還招人喜歡,深深地哀怨了,與阿容小聲說道,“從前,本宮也這麽可愛來著。”想當初,公主殿下才是肥仔兒裡的戰鬥機來著,這眼瞅著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了。

  惆悵了一下歲月催人老,叮囑了沈拓幾句,阿元就特別安心地撇下了五皇子與阿容壓馬路去了。

  如今天上還下著小小的雪,落在阿容那張白皙的臉上,越發地晶瑩如玉。阿元呆呆地看著,不由自主地抹著自己的嘴角,唯恐口水流出來。

  阿容隻笑了笑,俯身給阿元把披風攏了攏,順手在阿元白淨的小臉上揩了點兒油,這才拉住了阿元的手含笑問道,“咱們往哪兒去?”

  “去五皇姐家。”阿元就出壞主意,眯著小眼睛奸詐地說道,“聽說她那日子過得美,我得去瞧瞧。”說完,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來。

  阿容素來對這個不發表意見的,有心招呼一下,卻見沈拓抱著五皇子往沈府去給媳婦兒看去了,這才叫阿元拉著去了五公主的府上。

  一進府裡頭,就見五駙馬慶光默默地站在大石頭上,小心翼翼地扒拉樹枝上的雪,目光虔誠。

  “幹什麽呢!”阿元知道什麽人能欺負,見到這小表弟,就竄過去,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問道。

  慶光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她,抿了抿嘴兒,把手裡的一個瓷罐塞到身後。

  “下來再說。”阿容恐慶光從大石頭上跌下來,急忙扶住他下地,見了他身後的瓷罐裡頭的白雪,不由笑道,“這是要做什麽?”

  “隔年的雪水,以後給表姐喝茶,表姐說風雅。”慶光紅了臉,小聲說道,“丫頭們采的表姐不喜歡呢。”還帶著些歡喜。

  “詩情畫意。”阿元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心說這哥們兒完全可以競爭一下林妹妹了,轉頭看了看,就疑惑地問道,“皇姐呢?”

  “來客了,一直哭,可煩人。”慶光也算是與阿元一同長大的,只要她不使壞,慶光還是很喜歡她的,此時也不避諱,就與阿元抱怨道,“也不知哪兒冒出來的親戚,煩得很,表姐討厭極了,卻一直都忍著,我見了都心疼。”雖然嫁……成了親,不過慶光卻還是更喜歡喚五公主表姐,覺得這樣親近,與阿元說了說話,他也不用別人抱著這瓷罐,自己帶了進去,這才歎氣道,“是嫂子的娘家人,因嫂子有孕,這事兒太糟心,因此不敢往咱們府上去,叫表姐帶回來問話。”

  “大奶奶家的親戚?”定國公府大奶奶是個敢使刀的強悍女子,阿元素來是佩服的,對她的印象也好,聽見是她的親戚,就點頭笑道,“親戚間,是該好好兒關照。”頓了頓,才驚訝道,“這又有孕了?”前頭那個才生下來沒有多久,是個胖嘟嘟的大小子,定國公府闔府歡喜,前一陣子帶進宮中一趟,阿元見過,雖然不是很肥碩,然而小胳膊小腿兒很有勁兒,覺得這速度太叫人震驚了,阿元忍住了沒有打趣,還是笑道,“確實該省心些。”

  “表姐最是熱心人的。”慶光一邊叫丫頭往後院稟報,一邊抱著瓷罐默默地走。

  “奴婢給駙馬拿著吧。”就有一個漂亮丫頭怯怯地說道,一邊伸出了細白的手來接。

  阿元微微皺眉,覰了那丫頭一眼,見她慌張低頭,一副膽小的模樣,就記住了這丫頭的模樣,等著與五公主說道說道。

  這丫頭陌生的緊,不是五公主在宮中得用的,況五公主最喜明快乾脆的丫頭,什麽時候這府中竟有了這樣喜歡在駙馬面前賣好兒的呢?
  “別碰我的東西!”慶光緊緊地抱著罐子,見這丫頭被呵斥了一聲,眼裡帶上了淚水,楚楚可人的,就很不快地說道,“在表姐的府裡頭,你哭什麽呢?倒似我欺負你了!”

  “奴婢不敢!”那丫頭就要跪下。

  “你這樣兒的,我與表姐都不喜歡,往柴房去吧。”慶光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他自己還等著叫表姐憐惜呢,此時就一點兒都不打磕絆地說道,“內務府是怎麽挑奴才的,這樣兒的喪門星,哭哭啼啼的,竟送來!”說完了,晃晃悠悠地走了。

  本想來個宅鬥啥的的公主殿下驚呆了。

  那丫頭也驚呆了。

  都說五公主是個跋扈的人,不過再跋扈,也沒有攔著駙馬不叫納妾的。這丫頭是個有抱負的人,知道五駙馬出身定國公府,身份尊貴,因此方才舍了大銀子來求了內務府送她來這府裡,想著五公主是個母老虎,沒準兒被壓迫的五駙馬就喜歡柔媚可憐的解語花兒呢,都做好了這麽一個嬌俏的模樣,卻做給了瞎子看,頓時心灰意冷,再想到大冬天的往柴房去,這是要人命的節奏,頓時真的哭了。

  “這家夥,不是也在宅鬥吧?”恐五公主寵幸別人,因此小表弟先乾掉了跟自己一個風格的丫頭?

  阿容憋著笑,不用想都知道這熊孩子的腦洞已經開到天涯海角去了,搖了搖頭,看都不看這可憐的丫頭一眼,拉著阿元就跟著往後院兒走。

  其實,男子搞起宅鬥來,那也是十分凶殘的。

  阿元渾渾噩噩地走到了後院,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裡頭傳來了嗚嗚咽咽的哭聲,這哭聲悲切,彷如魔音灌耳,就叫阿元有點兒不好了。

  怨不得慶光方才臉上有點兒不好看,誰對上這哭聲都扛不住好吧?

  頓了頓,正猶豫要不要“告辭”,阿元就見正廳處,五公主的身影出現了,見了阿元與阿容都在,五公主有些晦氣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招呼道,“還不快進來!”

  阿元無奈地進了正廳,使人脫了披風,坐在了五公主的對面,就見下頭坐著一個衣裳陳舊的女子,此時用帕子擦眼淚,見了阿元,就露出了惶恐來。

  “這是我皇妹榮壽。”好容易這位不哭了,五公主吐出了一口氣來,有些疲憊,卻還是與阿元笑道,“這是我嫂子的大姐,這次回來有些緣故……”說完了,也覺得頭疼,見阿元笑嘻嘻地與阿容拉著手對著笑,就在心裡一歎。

  嫁人前,她隻覺得天天都在快樂地過日子,一點兒憂愁煩惱都沒有,自由自在。如今嫁了人才發現,有更多的親眷要交際,還不能總是擺著公主的譜兒,不然,就叫人不能親近,到底叫人不喜。

  “大嫂子與我常來往的,日後常走動就是。”阿元見這女子低頭努力把自己泛著毛邊兒的衣角往裡掖,想到慶大奶奶家中豪富的,心中就有些疑惑,只是不好戳人傷疤,見這女子不哭了,就與五公主笑道,“五皇弟叫沈將軍帶去見阿欒,我與阿容無事,尋思著來皇姐處順一口飯吃。”見五公主點頭,她就揶揄道,“若是有雪水泡的茶,那就更好了。”

  五公主不是有別人在,抬手就想抽她。

  忍了忍,五公主艱難地忍住了,又與那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女子說道,“姐姐的話,本宮聽明白了,只是這事兒說出去不大好聽,恐牽連嫂子一家子女孩兒的名聲。”她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只是見這女子到底可憐,便歎了一聲道,“嫂子也與本宮說起過當年舊事,只是奔者為妾,這很平常,您這無媒無聘的,本宮再是公主,也管不著人家娶親,對不對?”

  說到最後,阿元就敏銳地感覺到,其實五公主對這女子並不是很喜歡,甚至有一種鄙夷在。

  況且,奔者為妾?這女子私奔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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