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執行家法
  李媽媽上前接過藤鞭，對沈雲蘿和白姨娘道：“請二小姐和白姨娘到院子裡受家法。”

  “不，我不要受家法。姨娘……”沈雲蘿慌了，連忙向白姨娘求救。

  白姨娘瞬間清醒過來，撲到趙丹娥的腳前，抱著趙丹娥的腿哀求道：“夫人，求求你，二小姐年紀小，經受不住家法的，婢妾願意代二小姐受了那十鞭。”

  作為一個母親，趙丹娥能理解白姨娘的此番舉動。但，護雛之心，她也有！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白姨娘有一點說的沒錯，沈雲蘿年紀尚小，經受不了十鞭。如果沈雲蘿因此壞了身子，嫁不出去，不但沈冀會埋怨她，而且將軍府也會多了一個累贅。

  “也罷，念在你對二小姐一片真心，本夫人就讓你為二小姐代罰五鞭。”趙丹娥揮了揮手，“去吧。”

  聽著院子裡傳來淒厲的喊叫聲，想到前一世內有白姨娘吹枕頭風，外有沈雲蘿撒嬌討好，沈冀被迷得暈頭轉向，犧牲她這個嫡女為她們換來王妃和郡主的位子，沈歆夢覺得這樣的處罰算是輕的了。

  執行完家法，白姨娘和二小姐被扶回各自的院子。因為牽涉家醜，不方便請大夫，但好在將軍府裡最不缺的就是治療外傷的良藥。

  豔秋一直跪在地上，臉色發白，一聲不吭。

  等到屋外安靜了下來，趙丹娥才像終於想起豔秋似的，目光淡淡落在豔秋的頭頂上：“豔秋……”

  “母親，”沈歆夢突然開口打斷趙丹娥，她知道母親是故意把豔秋放在最後來處罰的，“豔秋確實犯了大錯，但知錯能改。念在她剛才幫夢兒澄清事實的份上，母親能否將豔秋交給夢兒來處置？”

  趙丹娥想了想，答應了：“好，就交給你處置。”

  “多謝母親，夢兒告退！”經過豔秋身旁時，沈歆夢沒有停步，隻輕聲道了一句，“跟我走吧。”

  豔秋先給夫人磕了一個頭，才起身跟上沈歆夢，穿過院子的時候，看見下人們正用水衝洗血跡斑斑的藤鞭。那上面沾著的除了血，還有一小條銀白色的布料。豔秋認出那布料與沈雲蘿身上穿的那件短襦一模一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去，緊緊跟在沈歆夢後面。

  飛霞院外，迎夏站在路旁，神情焦灼地盯著院門這邊，看見沈歆夢安然無恙出來，輕籲了一口氣，迎上前來。看見沈歆夢身後的豔秋，她收回了已經到嘴邊的話，側身讓沈歆夢先走，然後默默跟上。

  回到拂雲院，沈歆夢也不急著處罰豔秋，先命人將禦賜的明前碧螺春泡了一杯過來，細細品了良久才放下茶杯，輕啟朱唇：“豔秋。”

  一直心情忐忑的豔秋身子一震，直直跪了下去：“奴婢知錯，請大小姐處罰！”

  沈歆夢淡淡道：“說說，你錯在哪裡？”

  “奴婢錯在明知道不應該，還替二小姐私送玉佩給七皇子。”豔秋抬起頭，對上沈歆夢平靜無波的眸子，“但奴婢從來沒有幫二小姐陷害過大小姐，請大小姐明鑒。”

  知錯，認錯，不狡辯。

  “做錯了事，應該受罰。將軍府你是留不得了。”淺淺的笑意浮現在沈歆夢的臉上。

  她有些欣賞豔秋了，但這不能成為豔秋逃避懲罰的理由，否則以後將軍府的其他下人都可以拿主子之令為借口做醃臢事了。

  一聽要被趕出將軍府，豔秋臉上現出悲傷的神情。她和迎夏是同一批被買入府的丫鬟，在將軍府生活的時間長了，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又再淺酌一口杯中的碧螺春茶，沈歆夢淡淡問道：“女紅手藝如何？”

  豔秋微愕，隨即意識到大小姐是在問自己，連忙答道：“奴婢閑時常做女紅，前些日子還給二小姐繡了兩方錦帕。”

  沉吟片刻，沈歆夢讓人喚來拂雲院的另一個大丫鬟頌春，吩咐她道：“你將豔秋帶到如意繡坊交給芸娘，叮囑她跟豔秋簽十年賣身契。”

  如意繡坊本是趙丹娥的陪嫁之物，沈歆夢十歲那年用收到的所有生辰禮物向母親換了它。此後如意繡坊便成為了沈歆夢名下的產業。

  頌春應下，對豔秋道：“起來跟我走吧。”

  “大小姐真的要送奴婢去如意繡坊？”豔秋以為自己聽錯了，難掩眸子裡的驚訝。她原本以為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然後會有牙婆子上門將她領走，賣到別處去。

  “豔秋，我若是將你繼續留在將軍府裡，即便是收在我的院子裡，二小姐也不會放過你。倒不如讓你去如意繡坊，憑本事做個繡娘。十年之期一過，你用攢下的銀子嫁人還是做點小本生意，都隨你自己的心意。”

  “多謝大小姐！”豔秋疑慮頓消，連著給沈歆夢磕了五六個響頭，“大小姐的恩情，豔秋銘記於心，日後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大小姐。”

  白姨娘和沈雲蘿臥床療傷的這些日子，七皇子那邊沒有任何舉動，沈歆夢也不著急，除了去給母親請安，其余的時間都待在拂雲院看書。

  這天剛過辰時，門房那邊來報丞相府大小姐來訪。沈歆夢正坐在院子裡的樹陰下看書，聽聞林仙兒來了，怔了一怔，連手中的書落了地都沒察覺到。

  丞相府除了林仙兒這個嫡長女，還有一個排行第三的嫡女林俏兒，以及三個庶女分別是老二林茉兒，老四林芙兒，老五林茹兒。這三個庶女沒有一個是省心的，時時盯著林仙兒，等著揪她的錯。就連林俏兒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也與林仙兒貌合神離。

  沈歆夢想起前一世這個時候，丞相府後宅出了一點事情，林仙兒忙著對付那幾個不安份的庶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這一世林仙兒到將軍府拜訪的時間推遲了好幾天。雖然晚了些，但她始終還是來了。

  “快請！”一抹淺笑浮上了沈歆夢的嘴角。

  前來通傳的下人看呆了，領了命暈乎乎地往回走，直到看見府門外轎子旁站著的綠裙丫鬟，才清醒過來，忙小跑著過去作揖：“我家大小姐有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