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是要靠近你
愛在心底滋生,按捺不住。我們出奇的相似,我要做你的partner,不管你願不願意。一步一步地靠近你是因為我想一輩子擁有你。
這天晚上成志東失眠,當然他不是那種剛剛情竇初開的雄性動物,看到某個讓自己心動的異性就整夜發情,或者整夜勃起——
其實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凌晨後絕大部分時間他都花在考慮怎麽搞定山田那個小倭寇上面,最後天都放亮了,才合眼迷糊了一會,就這麽一會,腦子裡卻開始論證某個女人跟自己是否合拍的可能性。
這些年練出來的本事,他一向只要睡個一兩小時就能恢復精神,可是大腦工作過頭,這天到底沒有緩過來,起床的時候腦子還是一片混亂,以至於他一到辦公室就開始猛灌黑咖啡。一邊喝一邊把桌子上那些材料掃了一遍,看完把杯子直接遞給站在旁邊的秘書,“再去倒一杯,不要加糖。”
黛西小心翼翼地瞄老板的臉色,剛要轉身就被叫住,“慢著,替我查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地址電話。”
結束混亂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他的風格一向很乾脆。
“啊?成總,有沒有名字的?”
“有一個律師的名字,叫葉齊眉。”
“怎麽寫的?”
怎麽寫的?這個問題很費思考。他是香蕉啊——中文說得還流利,讀寫就——真是字到用時方恨少。
“要不要我查好放到你桌上?”一早上怎麽開始糾纏這種無聊問題,說到痛處,他眼睛眯起來了。
黛西端著杯子出來的時候靠在門板上吸冷氣,外面那些人都用眼神期待地翹首盼著,看到她的表情全都頹了。
完了,貌似這次成總很生氣。
是有點不爽,失眠加上起床氣,看到山田進了會議室他就開始笑,白光一閃一閃的,旁邊的孫經理冷汗擦了一把又一把。最後出來的時候其他人腳步都有點虛,害得他不得不好心地拉了山田一把,“山田先生,為了慶祝我們繼續合作愉快,一起吃個便飯吧。”
不要啊,他現在隻想逃回去療傷——先天缺陷,足足矮了一個頭的山田在他的俯視下苦著臉,“成先生,今天就不用了吧,改天我們再設宴邀請貴公司——”
“那怎麽行,我在上海時間不多,你是知道的,今天這麽愉快,山田先生一定要賞臉。”
山田無語了,大家低頭默哀,你的臉,不敢不賞啊。
車上接到黛西的電話,“成總,葉律師事務所的地址和電話我在您的信箱和手機上各傳了一份,就在定好的酒樓旁邊,等下您用餐的時候應該可以看到。”
看到了,很好,還是中英文兩個版本,這小秘書孺子可教,滿意地笑笑,坐在身邊的李副總好奇了,“志東,有什麽好事?”
瞥了一眼跟在後面的皇冠,成志東伸手拍他的肩膀,“我們剛剛成功抗日,難道不是好事嗎?”
汗水——我們是國際公司好不好,況且你也不是什麽正宗的中國人,奇怪的海外華人愛國主義。
定的是官府菜,包廂富麗堂皇,窗簾上都是金色的花紋,射燈明晃晃地照著盤子的鑲金邊上,腦袋的角度要保持好,否則很容易照花眼睛。
窗簾攏在兩邊,270度景觀,從繁華的街景一直掃到隔壁大樓挺拔的側面,餐廳在群樓,俯視可以看到兩棟大樓之間的小路兩側停滿了車。
吃到一半成志東站起來宣布告辭,“不好意思,想起來還有急事,大家慢慢吃,李副總,招待好山田先生啊。”
啊?大家呆望。
只有成志東走得乾脆,到了門口還回頭吩咐,“小姐,把窗簾拉起來。”
走到樓下正看到她走向自己的車,鮮紅的volvo s40,大樓間風有點大,她米色的風衣下擺被吹起來,傘擺一樣,露出勻長的小腿,棕色的高跟鞋很簡練。
啊,那麽多寫字樓動物裡面,她就是鶴立雞群。覺得自己有點像17歲的時候站在那個私立高中門口等心儀的女生,遠遠看到她抱著書走出來,甩一甩頭髮,心裡就一陣跳。
怎麽辦,就這麽上前叫住她?
“小姐,我對你很有好感,能請你一起喝咖啡嗎?”
中國人說這是流氓吧——成志東自我唾棄。
一個遲疑,她已經走到車邊,小路上都是車,行人倒也不多,旁邊弄堂深深的,眼一花,一個粗壯漢子猛地竄出來,對著她怒吼上海話。
荒涼的月球表面突然有外星人軍團駐扎,看熱鬧的人群一秒之內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不清發生什麽事情,成志東急著奔過去,跑得太快,差點被急轉過來的車撞到,撐著出租車車頭他忍不住“shit!”
撥開人群的時候被罵,“祖撒,表軋!”
他一急就說了英文,一連串髒話。
進去的時候才知道大家為什麽這麽激動,那個男人正倒在地上手腳抽搐,葉齊眉從上往下俯視他,一手冷靜地握著電話按在耳邊,不耐煩的表情,腳下還輕輕地打拍子,另一隻手裡細長的棍狀東西讓他咽了一口口水。
那個好像是便攜式電棍吧——開始慶幸剛才沒有莽撞地上去搭訕。
尖銳的哭叫聲,差點想回頭掐住那個噪聲製造者的脖子,又是眼一花,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撲到圈子正當中,撕心裂肺地哭叫著用力推搡她。
“都是你這個女人,現在我老公真的要和我離婚了,你還敢打我老公!”
那張猙獰的臉很熟悉,就在上一周,這張臉還在婦女保護協會哭得奄奄一息,拉開前襟給她看那些醜陋的傷痕,現在卻好像要一口吃掉她,有點錯愕,腳下本能地後退,鞋跟滑落街沿高起的地方,人群水一樣嘩地散開,“嘭”地一聲,葉齊眉結結實實地摔在路面上,手裡的東西飛出去很遠。
人太多,等成志東撥開前面的障礙已經來不及救,剛趕上一把拎起還要撲上去撒潑的女人,嘖,居然還穿著睡衣。
“不許動!”聽不懂她尖叫的內容,他直接大喝了一聲。
怎麽動?人家都給你拎起來了,圍觀的人幾乎要拍手,今天的熱鬧真經典,拍戲也沒那麽好看。
“你丈夫當街襲擊我,那是自衛,我已經報警了。”葉齊眉的聲音,果然,警車的聲音烏拉烏拉已經近在耳邊。
“唉——”熱鬧沒得看了,圍觀的人長歎。
成志東去撿她落到一邊的手機,摔得狠,電池板都落出來了,她正努力爬起來——未果。
蹲下來,低頭看到她破掉的絲襪,腿上有擦痕,那麽細巧精致的小腳踝啊——成志東咳嗽了,原諒他,他是男人。
“怎麽了?”
“扭到。”
“我扶你?”成志東心花朵朵開,本來在怒視那對莫名其妙的男女,現在眼光變了。
倒在地上的大哥,穿睡衣的大嫂,雖然你們大腦白癡,行為粗魯,還有點變態,可是時間地點恰恰好,他很滿意。
“謝謝。”她還真是言簡意賅。
葉齊眉剛想把手交給他,肩膀下一股大力,自己已經站起來了,這樣的扶法——小時候爸爸經常做,不過如果是爸爸,下一步就被舉到天上去了,藍天白雲晃眼過。
來不及多想,右腳受到身體重量,痛得縮起來,不得不靠在他身上,這男人很高大,胸膛暖暖的。
警察過來講話,“跟我們回去錄口供吧,可以拘留十五天。”
“我還好,算了吧。”
推開旁邊的男人,一瘸一拐走兩步,“暴力毆打是一種性格缺陷,如果一個男人反覆打你,將來沒可能停止,我還是建議離婚,你要想清楚。”
哇地一聲又哭了,“可是我在上海只有他,離婚我去哪裡啊——”
伸手到包裡拿卡片,“這裡有婦女互助協會的地址電話,給你。”
“你還要聽這個死女人的話!”手抖腳抖,不過那個男人聲音大。
不睬他,跟警察說話,“還是拘留吧。”
不要啊——!一個哭得更大聲,另外一個蔫了。
終於等到亂七八糟閑雜人等都散光,回頭看到他還站在旁邊等。
“謝謝你。”
“你能走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指指自己的車,“我開車。”
“還能開嗎?”眼睛看下去,漂亮的線條變了,她的腳踝又紅又腫,唉,他心疼。
開始仔細看他,陌生的男人,穿得很隨意,不過手表頂她的車,而且剛剛對她伸出過援手,好像沒什麽危險性。不過她一向很小心,這可不是什麽真善美的小世界。
“不要怕,我是好人。”被她的眼睛一看,嘴巴自動招供真相,想了一下,伸手掏皮夾給她看駕照,“會開車。”
心情其實很糟糕,不過太好笑,她笑了。
神了,一閃神他居然看到餡餅粥招牌那圈五顏六色的燈泡,她蹲在地上看著那個小孩的臉,也是這麽笑眯眯的,風衣下擺有一點拖在滿是塵土的行道彩磚上,就是這件吧——疊影重重,成志東目眩神馳。
成志東坐上車,座位往後退很多,沒辦法,他腿長。車子裡面跟想象的一樣,一點裝飾都沒有,只有後視鏡下吊著水晶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完了,他想唱歌。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地整理手機,絲襪破掉的地方風衣掩不住,有點狼狽。
“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扭傷而已,回家拿冰敷一下。”
“那要不要去喝一杯?”
跳躍太大,連她也忍不住呆望過來,他在那裡笑笑的,看她好像在看一朵花。
喝一杯啊——也好,今天真想喝一杯。
下車的時候成志東扶了葉齊眉一把,她很大方地接受幫助,抽回手以後習慣性地說謝謝。小酒吧裡人還不多,band和歌手都有點懶,唱爵士的時候聲音很背景,坐下聊天剛剛好。
想起那張國際駕照,“華裔?”
“嗯,我的中文名字叫做成志東,在KJ工作,亞洲區總部在上海,所以這裡我常來。”
“我叫葉齊眉,做律師。”
吧台上面懸著許多酒杯,燈光折射在她臉上,烏黑的眉毛很有神,還沒有開始喝,他就覺得有點醉。
她連喝酒也很乾脆,喝的時候就安靜聽那個黑人女歌手唱歌,一口接一口,到了一問一答的時候轉頭專注看他,想一想再說話,手指都不碰酒杯。
人多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開始放松。
“經常遇到那種事嗎?那樣的案子你也接?”
“不會,只是偶爾去婦女保護協會看一看,類似做義工,很多人請不起律師,不過我也沒有太多時間。”
明白了,重點問題在後面,“男朋友不會擔心嗎?”
看了他一眼,沒必要撒謊,“我還沒有男朋友。”
很好!心裡放焰火,成志東笑得很開心。
“我也是單身,一直到處飛,停不下來。”
“到處飛?”
“以前負責歐洲區,現在亞洲區,很多國家要跑,也有過女友,一開始還好,後來電話裡就是哭,為什麽你老是不在,為什麽你不回來?很麻煩,就單身了。”
“不想停?”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所有的東西自己來,跟當地政府打交道,跟當地人打交道,最後看到一切都走上正軌,很過癮,可惜亞洲沒剩幾個國家了,以後去非洲——”他遙想,躍躍欲試。
“那你就不適合有家庭。”她不客氣。
“對,所以我獨身主義。”
那麽坦白,也是很好的品德,讚同點頭,“我也是。”
他眉毛挑起來了,耐心解釋給他聽,“我打離婚官司,看太多,沒意思。”
“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是侮辱吧?
“當然談過!”毫不遲疑回答他。
其實很多年呢,大學裡的師兄,最後摔門而去的時候對她怒吼,“不婚主義?你少拿這種爛借口敷衍我,葉齊眉,我等著看你這輩子都不結婚!”
這年頭居然還有男人抱怨最後沒得到一個名分,她說出去都沒人同情,隻好不說了。
合啊,直覺沒有錯,她果然是最合適的那個,成志東的作風,一向是乾脆利落,拿出最大的誠意來,非常誠懇地盯著她,“我們很像啊,既然這樣,想不想找個partener?”
靜默,距離這麽近,她的睫毛纖細又修長,瞳仁裡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不行。”回答乾脆,他倒塌。
“為什麽?”
“我有原則,不玩一夜情,怕愛滋。”說完轉身就走,稍微有點不穩,不過依舊大步流星,窈窕的背影壓迫感巨大,等成志東克服心理障礙追上去,隻來得及看到volvo的一縷尾煙。
到家後拿冰敷,敷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又想起那個男人最後的表情。
有點生氣,聽聽他說的是什麽話?可是翻了個身,又笑了,這種人,沒吃過鱉吧?
合上眼睛的時候有點得意,今天,雖然被當街推搡,雖然驚動了警察,雖然好心反遭壞結果,雖然有人對她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但是靜下來想想,其實還滿過癮的。
第二天快到下班的時候有香港來的快遞讓葉齊眉簽收,拆開一看是老字號的跌打油,搜遍了整個袋子都沒有隻字片語,不過她知道是誰。
除了那個成志東,還有誰?
葉齊眉笑了,晚上約了一個當事人,來不及再打開盒子細看,她最後抓著袋子就出門了。
助理奇怪地看著她捧著那個快遞袋一邊笑一邊往外走,早上上班的時候還看到葉律師皺眉走得辛苦,問了也不說怎麽回事,現在怎麽心情那麽好?詭異。
葉齊眉坐進車裡,隨手把袋子扔在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子打方向。快到六點了,路上堵得厲害,車子排長龍,
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不耐煩地打節奏,側頭看看那個袋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紋絲不動的車流,終於忍不住,咬著嘴唇伸手去摸那個盒子。
跌打油的盒子很中國,梳著雙髻的功夫裝女生,背後還有寶劍露出來。拆開以後紅通通的一大瓶,一起帶出來的是張小卡片,上面中文一筆一畫寫得很吃力,“不是一夜情,我也怕愛滋。”後面跟著一列電話號碼,用意明顯,直截了當。
堵得厲害,車陣裡有人開始罵罵咧咧,一側頭嚇到,天哪,旁邊volvo裡面的女人,舉著一瓶跌打油正仰頭笑得厲害。
鍥而不舍啊——這個男人,還真是滿有意思的。可是這麽快就跑到香港去了,果然是標準的sky walker。
完全不知道別人的想法,葉齊眉自顧自笑了很久
一直沒有等到電話,成志東從一開始的期待變得有點沮喪。在日本的時候相熟的客戶抓著自己喝酒聊天,到了十二點路上全都是醉醺醺的男人東倒西歪往家趕。
“志東君,最羨慕你了,永遠那麽自由。”喝得大舌頭,中年日本男抓著他的手講真心話。
路上還有女人跑過來拉他,日文說得很銷魂。
一邊是嘮嘮叨叨的大叔,一邊是喝醉的女人赤裸在寒風中的蘿卜腿,煩,這世界真是太混亂。
滿腦子都是她,這麽晚了,她有沒有再去吃宵夜?會不會又蹲下來,笑眯眯地招呼那個小女孩?還有那雙細巧精致的小腳踝啊——要不跳過韓國直接回上海吧。
左邊右邊一起甩掉,成志東大步往前走,想想又慢下來,就這麽回去,到底行不行啊?
鬱悶了,成志東繼續傷腦筋。
周五早晨又收到快遞,扁扁的文件袋,上海寄出來的。沒有落款,多半是手頭哪個案子要用的材料,急著去上庭,隨手丟在桌上也沒拆。
等忙完回來,剛坐下助理就進來了。
“什麽事?”
“葉律師,剛才有幾個電話找你,我記下來了。”
伸手接過來,草草掃了一遍,這次的當事人很心急,眼睛看到最後,號碼陌生,句子奇怪,“看完了嗎?如果沒反應,我就當默許了,ok?”
指著它發問,“誰打來的?”
助理費思量,“一個男人,問他要不要留名字,他說你知道的。”
想一想,先讓她出去,自己瞪著那個號碼腦子裡過電影,好像有印象,但是實在想不起,難道是威脅?做律師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她也很習慣了。
放下那張紙開始做事,拿起那封文件袋拆開,裡面薄薄的一本冊子——健康狀況檢測報告,封面上還有照片。
大頭照,上面的男人沒有笑,表情好像有點不情願。
助理坐在外面正埋頭打字,突然聽到隱約的爆笑聲,奇怪抬頭看,那個方向——難道是葉律師?
透過玻璃看到葉齊眉正合上文件往袋子裡放,不可能,低頭繼續忙,唉,工作催人老,她年紀輕輕居然開始幻聽。
終於知道為什麽會對那個號碼有印象,跌打油很好用,附帶的字條更搞笑,她隨手扔在門邊的鞋櫃上,每天出門時掃到一眼就翹嘴角。
健康報告被塞進去,文件袋封口合得嚴嚴實實,葉齊眉開始做事。
她一向很有效率,平常這點小事最多一個小時,今天磨磨蹭蹭,鍾面上三點落到五點才完成一半,專心不了,時不時被旁邊那個扁扁的文件袋打擾。
丟下筆笑了,伸手拿電話,成志東先生,你很厲害,我服了。
接到電話的時候成志東在開會,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報告中,手機震動,一開始他沒理睬,突然想到什麽,抓起來就接通。
“喂?”
第一個字就讓他震撼了,終於,終於——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啊。
下面沒人說話,全都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什麽重要電話,成總居然接起來聲音都沒有了,完了,難道亞洲總部要撤銷——
乾脆地做個手勢,成志東拿著電話就往外走。
沒人回答,葉齊眉看手機,明明接通了啊,算了,順手想掛斷,那裡有聲音,“你看過了?”
“看到了,”又想笑,“成先生,你身體很健康。”
“謝謝。”立刻就回答,答完覺得自己問題很大,成志東沒話了。
“明天在上海?”
“在,我這個周末都在上海,一起吃飯嗎?”
看安排,“明天?只能中午。”
“好的,我在開會,完了給你電話。”害怕她改變主義,立刻答應下來,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掛電話的時候成志東忍不住握拳say yes。
拿下越南政府都沒有那麽開心,葉齊眉就是葉齊眉,快一個月了,成志東心情再次陽光燦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