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喜歡有結界的地方
  他編這樣一個理由，其實不知道皇帝會不會信。他只是在印象裡覺得，地界的人都特別迷信神仙之類的。

  “白胡子老頭？”果然，龍昊天面色凝重起來，追問道：“他都教了你什麽？”

  “一種指法，還有一套步法。”

  龍羽心知，要在這裡混下去，這些技能他早晚要用到，遲早瞞不住，索性就全推給白胡子老頭好了。

  而龍昊天，實在想不出誰，在他眼皮子底下，到底有哪路高手能教他那種連自己都解不了的點穴手法。

  見龍昊天皺眉沉思，龍羽又說：“白胡子老頭還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我叫龍羽。然後他說……”

  “說什麽？”皇帝問。

  “他說龍生羽翼，是為天龍。說我的名字是大吉大利的好名字。”龍羽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

  皇帝一聽，隱藏在衣袖中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了一下。

  “龍生羽翼，是為天龍……”皇帝突然發現，眼前的龍羽雖然被曬得有點黑，但是生得眉清目秀，一臉機靈像，跟他自己小時候有幾分相像……

  “你可識字？”龍昊天問。

  “認識。”

  “誰教你的？”

  “我娘啊！”

  “你娘還認識字？”

  “是啊！我娘不但會認字，還會做飯、做衣服、洗衣服、補衣服……”

  “行了行了！”皇帝打斷他。“既然是老八不對，那你解了他的穴，我就不治你的罪了如何？”

  “父皇，我隻學會了點穴，還沒學會解穴呢！”龍羽衝皇帝很天真地笑了笑，說：“不過，父皇放心，他笑上三天，自己就會好的。”

  皇帝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龍羽給了他一個很抱歉的眼神。

  “來人——”

  “奴才在！”皇帝身邊的宮奴回道。

  “將玉明宮的偏殿收拾出來，讓九皇子和他娘住進去！”皇帝命令道。

  “呃？”奴仆好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方才回道：“遵命。”

  “安頓好了，就給他安排個煉體師傅，一切待遇跟其他皇子一樣。”

  “是。”奴仆意味深長地看了龍羽一眼，轉身進去了。

  龍羽回去的時候，經過那兩個禁衛時，還了他們一人一個大白眼。

  兩個禁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皇上不但沒有責罰他，反而認了這個兒子！
  他不是從來不讓人提起這對母子嗎？這是怎回事？
  龍羽是什麽人？

  他是個聰明人！

  他第一眼看到那皇帝，見他高高在上中透著一種孤家寡人的味道，但眉目清明，眼神清澈，就知道他應該不是個昏君。

  果然，跟他訴訴苦，裝裝天真，再配合著白胡子老頭的話，就讓他耳目一新，認了這個兒子。

  在皇帝派的兩個宮奴的跟隨下，龍羽高高興興地回到原來住的地方，看到那個肥胖的秦典衣正在訓李翠花：“衣服沒洗完你又跑回來了！你想造反那？”

  “秦典衣，我聽說羽兒被禁衛帶走了，你讓我去找他好不好？求求你了！”李翠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著她。

  秦典衣滿臉皺褶，小眼睛裡盡是凶狠刻薄的光芒，不見半點同情之色，反而發狠道：“你兒子命賤得很！掉進荷花池都死不了，還有什麽好找的？快去洗衣服！否則罰你們今天不許吃飯！”

  “誰命賤得很？”龍羽走到秦典衣面前，微眯著眼睛看著她。

  龍羽個子偏瘦，但是，此刻的他，卻讓秦典衣突然產生了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仿佛面對著他，有些壓力……

  她甩甩頭，將那奇怪的感覺趕走。

  “你娘是賤貨，你是賤種，怎麽地？”秦典衣向來橫行無忌慣了，雖然龍羽身份特殊，但根本有名無實，她才不放在眼裡。

  “青豆豌豆，給我掌嘴！”龍羽對身後的兩個奴仆說。

  秦典衣這才注意到，龍羽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是。”兩個宮奴同時回答。

  這兩個宮奴，一個叫秦東，一個叫萬竇，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是皇帝剛剛賞賜給龍羽的。

  龍羽當時聽到他們的名字，就笑著說：“青豆？豌豆？哈哈哈，挺有意思的名字。”

  從此，他們就被改了名，一個叫青豆，一個叫豌豆。

  他們二話不說，抓過秦典衣來就是一頓耳刮子。秦典衣被扇懵了，好容易回過神來，狂叫道：“你們兩個敢打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咱這琅琊城裡鼎鼎大名的浣衣局秦典衣。只要穿衣服的，誰不認識呢？”青豆笑著說。

  “那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打我？”秦典衣媽扯著嗓子喊道。

  “主子命令，不得不打。”

  “主子？誰是你的主子？”

  “自然是九皇子了！”秦東回答。

  “九……九皇子？”全皇宮都知道有個九皇子，可是也都知道他是個有名無實的九皇子，怎會有奴才聽命於他？
  “聖旨到！”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浣衣局李氏，九皇子龍羽接旨。”

  所有人都跪了一地，聽那宮奴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浣衣局李氏誕育龍子有功，封為貴人，與皇九子龍羽一起遷居玉明宮，欽此。”

  李翠花一臉驚喜地接了旨，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慢……慢著！”秦典衣不敢置信地叫道。“她……她怎麽會？”

  “她不會，難道你會？”那宮奴陰陽怪氣地丟下一句，走了。

  秦典衣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直接癱軟在地。這些年，她可沒少磋磨李翠花母子……

  隨後，兩人搬進了玉明宮。

  他們也沒多少東西，提著兩個包袱，穿著奴籍的粗布衣服，跟玉明宮裡其他的人相比，就像逃難來的。

  玉明宮已經住了一位皇帝的嬪妃，名叫徐月容。容貌生得慈眉善目，還帶著個十歲的兒子龍承南，是皇帝的第十一子。

  徐月容的位份遠遠高於李翠花，卻沒有什麽架子，招呼他們住到東偏殿去，並時時加以關照。

  裡面的陳設自然比原來那狹窄破舊的奴所強得多，新糊的窗戶，好看的花瓶，軟軟的床榻，嶄新的棉被……

  內務府還送來一些貴人、皇子才能穿的正裝吉服、首飾，以及一個小盒子。

  龍羽打開那個小盒子一看，竟然是一枚丹藥！丹藥只有豆子大小，深棕顏色，表面光滑似乎有種玄妙的光澤，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丹藥是煉體階段必不可少之物，龍羽正在琢磨這事，沒想到就送上門來了。

  那個送東西來的內務府宮奴見龍羽面帶喜色，說道：“九皇子好眼力，這是培元丹，根據煉體進度每月都有份例。”

  “多少份例？”

  “煉體一段，每月一粒。煉體二段，每月三粒——”

  “這麽少？”龍羽問。“不能多給點嗎？”

  那宮仆臉上抽搐了一下，回答說：“九皇子，你以為這培元丹是糖丸嗎？就這麽一顆，值上千兩銀子呢！就算是當初太子煉體之時，也只能按照份例供給……”

  “是嗎？”龍羽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敢問這東西是怎麽煉製出來的啊？”

  “自然是煉丹坊用許多珍稀藥材煉製出來的！”

  龍羽眼珠子一轉，煉丹坊？
  東周國的皇宮，名叫琅琊城。

  琅琊城分為四大部分，一是皇帝處理政事的前十殿；
  二是后宮八十一座宮苑，乃皇帝的老婆和兒女們居住的地方。

  三是西面的內侍二十四府，其中就包括李翠花原來所在的浣衣所，還有專門煉製丹藥的“煉丹坊”，管理琅琊城雜務的內務府等等。

  四是包含著天牢、冷宮和一座神秘禁園的北三所。

  這偌大的琅琊城，除了過去的龍羽不能去的地方，大多數的公共區域，在他腦子裡簡直就跟畫了地圖一樣。

  這煉丹坊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以前的龍羽經常跑到煉丹坊的結界外東張西望，希望能聞聞培元丹是什麽味……

  這天晚上正巧月黑風高，半夜時分，他摸到煉丹坊去，只見正門上方一塊黑色門匾，上面用古體金字寫著“煉丹坊”三個大字。

  大門緊閉，牆壁很高，而且，還有透明結界將整個煉丹坊籠罩在內。

  “有結界啊……”龍羽露出開心的笑容。

  他最喜歡有結界的地方了，因為人們總以為有結界就很安全，所以裡面的守衛就一定很松懈。

  就跟玄天老君一樣，以為他那兜藜宮的結界牢不可破，結果，被他堂而皇之地進去，將所有的丹藥洗劫一空……

  龍羽之所以能成為天界盜神，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血很特別，能夠蝕破結界。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沾到結界上，果然，結界沾血就破了個洞，龍羽鑽進結界，翻牆而入……

  而破裂的結界在血跡消失之後，漸漸自行合攏，不留一絲痕跡。

  他師尊曾經說過，他天生跟其他天人不同，他的血脈與魂魄結合在一起，所以，他的魂魄穿越了，血脈，也跟著穿越到了這副身軀。

  結界內果然一個人都沒有，他大搖大擺地將整個煉丹坊參觀了一遍，發現規模竟然不小。大大小小數百個煉丹爐，很多爐子看起來都非常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