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愛過，瘋過

  在妖界發生的這一場大戰，天、魔、妖，三界都損失慘重。

  天界隕了天后，魔界死了一個王，妖界幾大部族與晝王帶來的魔兵，與天兵天將展開了一場惡鬥，兩敗俱傷，傷亡慘重。

  瑤光突圍出去，搬了援軍，及時救回了天帝。妖王從魔界回來後，清算了謀逆的部族。

  魔界受到的影響最大。因為勢力最大的晝王死了，他的兩個兒子又都不濟事，偌大的勢力沒了首領。各部眾之間，誰也不服誰，頓時就亂了。

  夜王以平亂之名，打了幾年內戰，兼並了晝王的勢力。

  天界趁機興兵攻打魔界，魔界連連潰敗之余，只能推舉夜王為魔君，以魔君為核心團結起來，以求自保。但盡管如此，魔界還是被迫退離忘川數千裡，以兩界山為新的界界，隔離天、魔兩界。

  朱槿殺了天帝，又殺了晝王，成了天、魔兩界的公敵。妖界也是徹底待不下去了，言蹊就算是有心挽留，也是開不了這個口。朱槿也不欲再在這些故地逗留，與言蹊道了別，便拋卻一切浮華，就此離去了。

  看著他飄然遠去的身影，落寞而蒼涼，似乎天地之間，只有他，孑然一身。

  “哥，你知道親眼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在你面前自碎內丹、散盡靈力，隻為讓另一個人活下去……是什麽滋味嗎？”

  “痛徹心扉，萬念俱滅，覺得自己做這一切，就是一個笑話。我在做什麽？我到底是在挽回她，還是在逼她，逼得她無路可走，只能神形俱滅？她其實早就與我說得清清楚楚，我卻為了自己的一絲不甘，一直在逼迫她，逼她重新選擇，一次又一次……如今我們二人之間，已經連朋友二字都容不下了。”

  “有些事，做錯了，就真的無法回頭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永生永世。愛過，怨過，瘋過……我也終於是認清了這個事實，她真的是，別人的了。”

  “哥，我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保重。”

  想起朱槿離開前跟他所說的一番話，言蹊亦是紅了眼眶。

  他如何不知，當自己深深愛著的那個人，深深地愛上別人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無奈與悲涼。

  愛過，怨過，瘋過……最後剩下的，也只能是自己看開了。

  ——畢竟天底下的美人兒這麽多，不要辜負她們。

  言蹊長長地歎了口氣，心想，或許他該去把他的莞爾小可愛重新找來，給朱槿送去？

  天帝死腦筋，油鹽不進。或許，朱槿就吃這一套呢？！
  天帝的神魂重聚後，昏睡了一個多月，才蘇醒過來。沒在床前見到陶若，立刻便問了：“陶若呢？”

  原本以為，她應該是被夜王帶回了魔界，或者又被下了天香引而遺忘了一切，他都能接受。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卻是陶若為了救他，自碎內丹，散盡靈力，魂飛魄散。當即悲痛欲絕，恨不得立時隨她一道去了。

  瑤光連忙拉住他，騙他道：“陛下！陶若沒死！她還有一線生機！陛下不能放棄！”

  “真的？”天帝呆了呆，悲傷絕望中燃起一抹喜出望外。“真的還有生機嗎？”

  “是！司命說的！”瑤光立馬獻祭了司命。“陛下稍等！我這就去把他找來！”

  司命過來的一路上，瑤光對其進行了再三地囑托，讓他好好地想個說法，穩住天帝，不讓他起輕生之念。

  “陛下，我只能算出天后娘娘還留有一線生機。但至於這一線生機所從何來，又現在何方，我修為有限，實在推算不出來了。不如，等陛下傷好了之後，去一趟上清天，請神尊指示。”

  聽司命這麽說，天帝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他們估摸著就是誆他的。

  但是，他確實是要去上清天問一問，陶若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只要還有一線生機，無論要他做什麽，他都要救她回來。

  如果神尊斷言她已無生機了，那他也就死心了。到時候請神尊追尋天地奧義，重新擇定天帝，他也才好安心地隨陶若一同歸去。

  這也算是，有始有終吧。

  天帝養好傷，去了上清天。

  神尊聽明來意，閉眸說道：“天后碎丹散靈，已經與魔界斷絕關聯。救回天帝之命，功德齊天，自有天道護佑。當時雖然靈力耗盡，神魂盡散，但心憐幼子，為加以庇佑，尚留有一魄在世。”

  “心憐幼子？！”天帝呆怔了片刻，旋即喜出望外。“神尊的意思是……陶若懷有生孕，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留了她一魄在世？”

  “正是此意。”

  “太好了！太好了！”天帝高興地快要瘋了。“還請神尊明示，我當去哪裡尋找？”

  “從來處來，往去處去。”神尊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揮手，便將天帝送回了天界。

  往來處來，往去處去……這說的，不就是陣山底下的禁地？！

  那是他與陶若第一次相逢的地方，也是陶若最後散盡靈力的地方……肯定是那裡！

  天帝當即就掣身而出，趕往妖界。在陣山禁地不眠不休地苦守了七七四十九個晝夜，終於察覺到了陶若的氣息。

  帶回她的一魄之後，在老君的建議下，送去了上清天，放在太清池的佛手金蓮裡溫養。

  三年之後，陶若終於成功複生，帶著她肚子裡的孩子。

  對於這個孩子，天帝一開始對他，簡直是感恩戴德。若不是他，或許陶若就真的消失了。是他留住了陶若，他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奇跡。

  所以天帝決議不論男女，都要給他起名叫“天賜”，天賜福星！以後必定把他供起來，當祖宗一樣奉養。

  一年之後，陶若的肚子很大了，“天賜”卻一直沒有降生的跡象。這下可把天帝給急壞了，這可是他的“小祖宗”，他的天賜福星，不會是哪裡有問題，出事了吧？畢竟他隨著母體魂飛魄散過一陣子。

  天帝求爺爺，告奶奶，一路告上了上清天……連神尊都說，沒有問題，寶寶健康的很。只是他們母子間的羈絆比尋常母子要深，所以多有留戀，晚些日子出生罷了。讓他安心，順其自然。

  於是，天帝決定把他改名叫“天福”，希望他福星高照，能夠平平安安，順順當當地降生。

  然後，兩年過去了，天福還是沒有降生的跡象。

  “嗯？什麽情況？”天帝的心情開始有些複雜。

  這家夥賴在陶若肚子裡，死活不肯出來是幾個意思？讓陶若每天那麽辛苦地挺個大肚子，還沒出生就開始折騰自家娘親，找抽嗎？
  於是，天帝決定等他出來了，先把他的屁股打開花！
  順便，把他的名字也改了，改成叫：天堵！

  這貨，就是來給他添堵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