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哥的身世

  小哥和雞爺弄死了錦鱗蚦，把黑金古刀又給了許願。許願上去把錦鱗蚦的尾骨——如意勾和頭骨上的分水珠弄下來收好。

  但是小哥的臉色很難看，道：“我要去東北！”

  小哥已經從這裡的痕跡中推測出了大部分經過，他和許願都陷入幻境了，全靠雞爺撐到許願醒過來！這對小哥是一個很大的刺激！

  他在後怕，也在自責。如果雞爺沒撐到許願清醒，如果許願沒機會把他叫醒，那結果是小哥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許願道：“別急著去東北，咱們出去了我有事要和你說。到時候咱們再決定去哪兒！”

  小哥點點頭。

  許願又看了看雞爺，雞爺已經大變樣了，回去得給他辦個證。要不帶著雞爺出來，雞爺可能會被抓進動物園或者強製放生。

  具體的描繪怎麽說呢，紅腹錦雞大家都知道吧，全身羽毛顏色互相襯托，赤橙黃綠青藍紫具全，光彩奪目。雞爺現在的外表基本就是大一號帶雞冠的紅腹錦雞。紅腹錦雞後來成了二級保護動物，但證件齊全的情況下，私人也是可以養殖的。

  這時，胖子已經把他兒子叫醒了，開始愛的打擊！老胡還在苦逼的求饒！但，明顯，方式方法不對。在女的氣頭上的時候，你越是想著解釋什麽的，她就氣的越厲害。所以，要麽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要麽就接著刺激她一下，讓她徹底爆炸。徹底爆炸了，氣就會出來，就不會一直在那裡憋著了，解釋道歉什麽的她們就聽的進去了。要麽乾脆先離遠一點。

  許願也在反思，刀子是不是有點狠了？走近了一聽，就聽到Shirley楊道：“丁思甜認識你比我早，她也已經死了，這沒什麽，但你為什麽不能坦誠一點呢？為什麽想要隱瞞？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嗎？……”

  果然，和許願猜測的差不多，胖子那一刀最狠！
  老胡欲哭無淚啊！他真的對丁思甜沒感情了，從來都沒在一起過，十幾年過去了，要不是有一次驚險的經歷，估計樣子都記不住了！

  許願和胖子默契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微笑。至於把倆人弄掰了？這是不可能的，Shirley楊可不作。當然不作不代表沒脾氣，老胡估計得脫層皮了！
  然後許願招呼胖子和小哥處理應彩虹一幫人，這幫人到現在都還沒清醒！

  再然後許願就發現了新大陸，他和胖子都開始綁人的時候，小哥還在原地偷聽Shirley楊和老胡的對話！那是八卦之魂在覺醒！好奇之火再燃燒！
  小哥長這麽大，身邊親近的人絕對沒發生過這種名場面。看起來不八卦的人，只是因為他親近的人中，沒什麽八卦可扒的。現在小哥的全部心神都在看戲上邊了！
  明目張膽的偷聽，讓Shirley楊的聲音都小下去了！
  小哥愛聽就聽吧，明目張膽的偷聽的小哥呆萌呆萌的，靚麗的風景線啊。

  在綁應彩虹的時候，許願直接把嘴都給堵起來了，這是一個神經病。腦腫瘤已經讓她崩潰了，想想，一個已經崩潰的騙子，他會說點什麽真的猜不準。但逃生無望，所求不可得的情況下，這應彩虹絕對會用最惡毒的話來罵許願他們的！所以，為什麽沒事兒找罵對不對！
  這幫人確實不適合殺，很多都是香江那邊的富家子弟，歷史上，今年鄧公和英國談判好，香江97年回歸，還是別給鄰居A找事兒了。

  估摸著鄰居A專門叮囑許願別殺人也和這事兒有關，就是不知道談判結束了沒有。

  然後，到了摸寶階段，說實話，許願對這裡的東西有點看不上眼，便宜死胖子了。

  一聽墓裡的東西許願不要，小哥也不要，Shirley楊立刻和老胡休戰一致對外，她和老胡佔三分之二，胖子佔三分之一。死胖子不同意，但是二比一，小胖子沒資格參與，大胖子被鎮壓。

  Shirley楊本身是反對盜墓的，但在許願能拿到批文的情況下，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墓主都被乾挺了，繼續深入的時候真沒什麽危險。

  與幻境中的經歷不同的是，吊橋群那裡，老胡按照八卦找出來的路確實沒問題。

  傳說中的彼岸花已經拿到手了，墓裡的東西對許願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他就想看一看這遼國公主長得到底是什麽樣？

  到了棺槨所在地，這裡的構造倒是和幻境中無二。

  包裹著遼國公主屍身的花苞確實是透明水晶製作的，屍身上的面具也沒有了，不用開棺就能看到遼國公主的真面目。

  好吧，和丁思甜一點都不像，這確實出乎許願的預料了。他一直覺得遼國公主佔了丁思甜的肉身，是因為倆人之間有某種聯系。

  結果，看這情況是沒有了。

  走的時候，死胖子對完好無損的棺槨戀戀不舍，真的是一步三回頭。

  許願道：“死胖子，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可以自己留下來，等我們出去了你再打開棺槨，掏空裡邊的陪葬品。”

  胖子趕緊搖頭，許願路上已經和他們說過了。

  原劇中，老胡他們三個打開遼國公主的棺槨後，就被彼岸花給影響了，不得不打碎彼岸花。打碎彼岸花後，整個墓都塌了，老胡他們都被埋在這墓裡了。

  也就是這個主墓室在一個湖下邊，洞頂塌了之後，水流下來，他們廢了一番手腳借著灌滿洞窟的湖水浮了上去。險死還生啊！

  彼岸花到手了，許願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萬一開棺就完蛋怎麽辦？
  返回到地面上後，黃蕉帶著考古批文和警察到了。

  在當地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許願從一個老警察嘴裡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老胡他們走了之後，當地組織了一批人去處理百眼窟的事兒。老羊皮死了，老胡他們走了，帶路的就是丁思甜。

  其他地方還好，但是進了百眼窟之後出事兒了。加上丁思甜，進去了五個人，出來四個，都瘋了，嘴裡一直喊著“有鬼！有鬼！”

  上級又派來百十號人進去了，百眼窟塌了，這些人都埋裡邊去了，事情戛然而止。

  最先進去的五個人中，只有丁思甜一個女的。而出來的四個人沒多久就死了，據說死狀非常不好。

  然後，這件事就被封存了，這些人都是死於後來發生的“白災”中。

  那事情基本就明了了。

  回了京城，許願把在“丁思甜”手裡搶到的紅色圓盤拿出來，遞給小哥道：“這就是讓我們陷入幻境中的東西，傳說中的遼國公主手中的彼岸花。我拿到彼岸花之後，發現這彼岸花確實能溝通陰陽，它能召回已經死亡的靈魂並保護。”

  小哥一時沒聽明白。

  許願接著解釋道：“也就是說它能讓一個死去不到一百年的人，以靈魂的狀態重新復活！是真的復活靈魂！不是製作，不是複製，而是真的讓死者的靈魂重現！”

  小哥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在他心裡，他的母親已經死了！知道很多秘密的小哥從來不相信死人復活這種事。

  藏地，南迦巴瓦裡一個背陰的山坑之內，有一片藏花海。那裡的冰層中，有很多的黑影，據說是個部落的陵墓。

  小哥六歲的時候，在一個叫吉拉寺的喇嘛廟裡修行，當時，寺廟裡的上師們在那片藏花海裡帶出來一具冰封的屍體，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臉色非常白，不像是藏族的膚色。上師們把這個女人放到了一個房間裡，從此這個房間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那會兒，小哥並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他只是聽上師們說，這個女人並沒有死，但也沒有活著。

  離開這座存放著他母親的寺廟十年後，在小哥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小哥才知道十年前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媽媽——白瑪。

  小哥小時候的生活並不好。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小哥的父親亦或者其他張家人把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帶回了張家，這個嬰兒就是小哥。這個人隨後就被處死了，據說這個人是小哥的親生父親，因為和外族通婚，違反了族規。實際上的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因為沒有母親的照顧，小哥的童年是在一個混亂的環境中長大的。那時，小哥所在的張家本家的人都生活在一個十三進的大院子裡，尚在懵懂無知時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父親是哪一個。他的父親從沒出現在他的身邊，或者出現過，但小哥從來沒知道過。

  父母都沒有的小哥當然不受其他人待見了，更何況是等級森嚴且傲慢的張家本家。也沒有別的張家小孩兒和他一起玩，小哥整個童年都是一個人孤僻的活著。常常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天井裡，或者站在天井的廊柱下面，看著天井上的一片天空，楞楞的發呆。

  張家孩子從小就要接受非常嚴格的訓練，對彈跳和身手都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到了十五歲之後，張家的孩子就可以自己出去尋找古墓，建立自己的名聲，這叫做放野。

  而小哥十三歲時就要和別的孩子一塊去“放野”。當時小哥碰到了一個張家外家的孩子——張海客。張海客聽同行的孩子們說，小哥的父親在小哥七八歲的時候就死了。張海客當時就覺得本家的人似乎不希望小哥繼續活著。

  其實張海客並不知道，小哥盜墓的經驗要比他多得多。在小哥很小的時候，別人口中所謂的小哥的父親就利用小哥年小身體小的特點，讓小哥在墓裡處理一些危險或成年人無法處理的機關。

  別的孩子為了安全都是結成一團，只有小哥是一個人。一個孩子，自己去找古墓，並把古墓裡最珍貴的東西帶回來當做信物！危險可想而知。張海客就決定和小哥組隊，去保護這個孩子。當然，最後是張海客被保護了。

  後來，這次放野出現了變故，很多孩子沒找到目標，巧合的聚到了一起，去盜一個很危險的墓，包括小哥和張海客。

  然後小哥的麒麟血就被發現了。如果小哥父母都在，這是好事，但，小哥的父母都不在。結果顯而易見，小哥被當成了血包和苦力。那時，小哥的心是死的，不，說死其實不合適，死，代表曾經活過，但小哥的心就像一塊石頭，從來沒有活過！

  小哥十六歲生日那天，有人告訴他，他曾經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媽媽。

  剛滿十六歲的小哥再一次來到吉拉寺，很清楚的說出了那個女人的相貌，表示想要見她。

  寺廟的上師們說，小哥要在這裡修行一年才能進那個房間。

  其中一個上師就說出了讓小哥留在這裡一年的原因：你如一塊石頭一樣，見和不見，都沒有區別。

  小哥的父親當時來藏地執行任務，和一個藏地女醫白瑪相愛。後來白瑪懷孕產下一個男嬰。就是小哥。

  但白瑪是當地人選出來作為惡魔祭品的人。出於對惡魔的懼怕，當地人趁小哥父親不在的時候將她送入了雪山深處。小哥的父親趕到時為時已晚，白瑪此時已經奄奄一息。

  後來小哥的父親在吉拉寺得知藏海花的秘密，服下藏海花的人，哪怕受到再重的傷害也能夠延緩生命的終結。但他們並不是活著，他們只是靜靜躺著，當藥效褪去時，從長眠中醒來，度過只有心跳和呼吸的最後三天。

  白瑪在臨死前服下了藏海花，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隻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天時間。她和吉拉寺的上師做好約定，她希望等到孩子長大的那一天，能有機會再次與他相見，讓孩子能抓住人世間自己最後的一絲痕跡！
  上師們希望白瑪最後等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塊沒有任何思想，沒有任何欲望的石頭。

  小哥就在寺廟裡留下來修行，他需要找到自己的“想”。上師讓他每天淬煉院子裡的一塊石頭，只要他內心有一絲“想”那塊石頭變成什麽樣子。那塊石頭就會出現有意義的形狀。

  小哥用了快一年的時間，讓石頭在正午的影子和他自己的影子重合了。他是在每天正午的時候，照著自己的影子下的第一鑿。

  小哥找到了“想”，當天晚上，小哥被帶帶了那個封閉了十年的房間，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但，終究太過倉促了些，小哥找到了“想”，但也僅僅是“找到”！
  也許上師也沒有辦法，在小哥沒有和媽媽相見之前，他那被蒙蔽的心，最多也只能是“找到”“想”！
  一切仍舊顯得太倡促，而讓他無法理解。

  白瑪並沒有完全的蘇醒過來，當藏海花的藥性褪去，她離真正的死亡，只有三天的時間。然而她等這三天，已經等了太長的時間。

  小哥並沒有從白瑪的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

  他甚至沒有聽到自己母親呼喚自己的哪怕一聲聲音。

  他也沒有感覺到，其他人說過的，母親帶給他的，對於這個世界的一絲聯系。

  他唯一感覺到的，是母親緩緩恢復的呼吸，蒼白的臉龐隻恢復了輕微的血色，又瞬間轉向荒蕪。

  這一切，仍舊顯得太倡促。

  白瑪知道這一切嗎？

  如她約定的那樣，她從長眠中醒來，已經失去了睜開眼睛的任何機會。但是她知道，當那些喇嘛按照約定讓她醒來的時候，她的兒子一定在她的身邊。

  那一定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孩子，感知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她能夠感覺到兒子的溫暖。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真的來了。

  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隻為自己爭取到了這三天時間，雖然不夠，遠遠不夠，她想看到這個孩子成長的所有片段，所有瞬間。但是，三天，這寂靜的，只有心跳聲和呼吸聲的三天時間，已經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小哥抓著媽媽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覺得這一切，依舊太倉促了。

  小哥抓著媽媽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他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他覺得自己抓著人世間最後一絲自己的痕跡，最後一絲自己願意去想的東西。

  沒有人進到這個房間來，沒有任何聲音進到這個房間來。

  三日寂靜。

  “你不能是一塊石頭，讓你的母親，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一年前，上師和他說道：“你要學會去想，去想念，你媽媽送給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禮物，會是你被那些人遮蔽的心。

  三天之後，小哥來到了那塊石頭的跟前他習慣性的拿起鑿子，開始鑿起來。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鑿這個東西，是為了什麽。

  他鑿了幾下，忽然發現了自己手裡的鑿子，意識到了自己正在撇什麽。幾乎是同時，心中一股難以抵禦的痛苦，湧上了他的心頭。

  大雪中，他坐了下來，蜷縮成了一團。

  這大概就是小哥最虛弱的時候了，從裡到外！
  蒙蔽的心被打開了，他的媽媽也徹底的消散了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絲痕跡，他再也見不到他的母親了！他甚至在這寂靜的三天裡沒有說過哪怕一個字！

  當他意識到“媽媽”的存在時，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到了！
  也許，這對白瑪來說，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對小哥也是！

  所以，許願希望能補上這個遺憾！
  小哥拿著彼岸花，楞楞的發著呆。

  許願沒有說話，沒有觸碰小哥，輕輕的走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他等著小哥的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走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