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劍傾城倒

  老者似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揉了揉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少年。

  二十年前的比武，老者也在。

  在段七的身上，他仿佛看見了二十年前段立天的影子，那個桀驁不羈的少年，這兩父子之間，僅有如此相似的神韻。

  他拿起筆，在比武冊上記下，隨即朗聲宣讀：“二號段虎對七號段七，由七號獲勝！”

  哇！哇！
  場下響起了強烈的歡呼聲，這些聲音自然不是為段七而歡呼的。

  聲音是從北邊的比武台響起的，每個人都高聲地歡呼，雀躍，他們的口中，隻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是昊天哥勝了，毫無懸念！”

  “段昊天，新任家主段昊天！”

  “段家家主，段昊天！”

  “段昊天！”

  每個人都喊著段昊天的名字，他無疑是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也是段家的希望，能夠進入凝氣境的絕世強者。

  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比推崇段昊天。

  那響聲，那歡呼聲，早已經蓋過了擂台上的鼓聲。

  北面人聲鼎沸。

  南面鴉雀無聲。

  這南北本是兩種極端，而此刻的南北擂台在這片天底下顯得極其對立，兩股不同的氣勢在半空碰撞。

  段七孤身一人站在南面比武台上，這一戰，雖然贏了段虎，可他並沒有多大的喜感，那只因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是段昊天！

  隨著段七的眼神望去，多少人紛紛為段昊天喝彩，眾星捧月，他無疑是這片天地最璀璨，最耀眼的星辰。

  那擂台，竟也成了他一人的舞台。

  段昊天孤身一人站在北面的擂台之上，似乎注意到遠處投來的目光。

  他抬起頭，目光冰冷，緊緊盯著段七，兩人的目光隔著最遠的距離，相互碰撞。

  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這兩人！
  段七突然笑了，從台上跳下。

  一步步朝著北面走去。

  那裡是他最終的戰場，最後的決賽，便是在北面擂台進行的。

  所有的人仿佛被某種力量號召一般，紛紛朝著北面擂台集中。

  此刻，眾人見段七走來，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段七的身上竟沒有一處傷痕！
  段小白呆呆地看著他：“段七，你打敗了段虎？”

  一聽這話，許多人都紛紛回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段七：“段七，你運氣真好。”

  “是呀！第一場輪空，第二場段虎失足跌下擂台！”

  “有好運氣總是好的，可你以為靠運氣，就能夠戰勝昊天哥嗎？”

  “不用打了吧！昊天哥已經是我們段家家主了，我們年輕一代中，已經沒有人是昊天哥的對手了。”

  聽著眾人冷嘲熱諷的聲音，段七面不改色，一步步朝著那個擂台方向走去。

  擂台之下，一人倒在血泊中。

  強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段七放眼看去，此人正是段昊天的對手——段靈青。

  而此時的段靈青渾身是血，身上的衣服更有多處被劍割傷。

  段七走向前，只看了一眼，觸目驚心。

  女孩的臉上竟被劍劃出了四道劍痕，翻起的皮肉炸裂開來，已經毀容。

  段靈青的手裡依舊握著那把劍，眼淚一滴滴從眼角劃過。

  沒有人注意她，只因敗者從不會被人注意。

  這世界豈非就是如此，從不會有人注意失敗者，而成功者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

  人群中，滿是歡呼。

  只有段七的歎息格格不入。

  他一步步走向那個受傷的女孩，拳頭已是緊握：“太過分了，你這個禽獸，打傷了她，贏了比賽，難道還不夠嗎？”

  “為什麽要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疤！”

  周圍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地上淌血的女孩，似快要堅持不住了。

  段七蹲下身子，輕輕握住了女孩的手。

  女孩的手突然握緊了段七，好像已將希望全部交托給了他。

  有人見狀，大笑起來：“段七廢物，你還有心情同情別人？等等你自己也是這個下場。”

  “就是！你說不定比段靈青的下場還要慘，你有什麽資格同情別人？”

  段七隻覺得好笑，難道同情別人還需要“資格”？
  他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冰冷地瞪著段昊天，這一雙眼好似從地獄中爬起，誰都不知道，他體內的虯龍精魄竟也開始沸騰起來，強烈的熱量在他內體轟動。

  “身為家主，應該是以保護段家為己任，愛護族人，守護朋友，你如此傷害家人，你根本不配成為段家家主！”段七用盡全力，大聲喝道。

  他一人的聲音竟已經蓋住了整個家族。

  無數老者聽聞此言，正襟危坐，個個都忍不住站了起來，遠遠地眺望著段七。

  這個少年的身上，有一種氣質，那是王者才有的氣質！

  這世界，說要稱霸天下的人很多。

  可說要守護天下的人，簡直找不到一個了。

  段昊天也似微微震驚，隨即他緩緩轉過頭，眼神冰冷無情，嘴角露出一絲冷蔑地笑意：“呵呵，實力為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若是這麽在意她，我將她送你好了，你臉上不是也有一條傷疤嗎？我劃傷了她，送給你，豈不是很般配嗎？”

  段七揉了揉自己臉上的劃痕，冷冷地道：“我臉上的傷疤是被荊棘劃傷，男人有傷疤或許不會被說什麽，可是你讓一個女人滿臉刀疤，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你應該知道，愛美是每個女人的天性，你這般傷害她，羞辱她，真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段昊天的眼中頓時迸射出殺意：“你閉嘴，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是她咎由自取，我已經給過她投降認輸的機會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非要犯.賤！再說了，反正她相貌也不算出眾，我給她臉上來幾刀，反而是幫她整容了！”

  “我明白了！”段七低下了頭，他整個人也好像平靜下來了，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都化為平靜如水。

  這意外的平靜，反而讓人覺得恐怖。

  他緩緩蹲下身子，將身上背負的劍匣取了下來，從中抽出一把劍。

  眾人目光緊緊盯著他手裡的劍，眼看著劍一點點從劍匣中抽出。

  青幽的光芒也一點點溢出，這劍身光滑如玉，劍刃鋒利無棱，劍氣如寒雪，如秋霜，冷豔，殺伐，劍未完全出鞘，那殺意早已蘊藏不住。

  “是傾城劍！八階銘文寶器，傾城劍！”

  周圍的人群紛紛避讓，隻覺得眼前的段七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受傾城劍感染，他渾身上下都充溢著一種殺伐果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傾城劍，一劍傾城倒，山河碎兩旁！”

  這一句話，是每一個人都記在心中的，學劍的人，沒有不認識傾城劍的，那只因這劍已是名劍。

  名劍出現已經意外，更令人意外的是，段七的劍匣中，居然藏著【傾城劍】。

  段昊天也不禁動容：“你這劍是從哪裡來的？”

  段七笑道：“劍從心中來，劍意隨心走，劍鋒斷四方，劍氣掃天下！”

  他這回答聽起來簡直不像是一種回答，可惜在場的，已沒有人能夠找出比這更好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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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