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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玉錦》第148章 這樣沒臉沒皮真的好麽
  第148章 這樣沒臉沒皮真的好麽
  皇上又說了幾句,然後才扯到正題上。

  “朕讓皇后物色了個秀外慧中的姑娘,是兵部侍郎肖鋼玉的女兒,肖曉。你看看可能過得去眼,娶回去當個側室,盡早留下血脈,至於過後你想寵著誰朕不管,明白麽?”皇上語重心長的說。

  霍琛低頭淡淡道:“皇上,臣和容容都還年輕,要孩子的事情不著急,再者說有孫大夫在,若是容兒的身子有什麽不好,他也能調理好的,皇上不必操之過急。”

  “霍琛你的意思是孫大夫醫術高超,朕的曹院使就是酒囊飯袋是麽?”皇上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臣不敢。”霍琛單膝跪地,恭敬道。

  “霍琛,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別讓朕太過失望。”皇上淡聲道。

  “是,臣知道了。只是還請皇上給臣些時間,將府中修葺一個院子出來,也免得怠慢了新人。”霍琛松口說道。

  皇上淡淡道:“嗯。你退下吧。”

  “是。”霍琛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霍琛退去之後,皇上這才抬起頭來,嘴角帶著一抹老謀深算的笑容。

  一旁的小德子有些不解,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對素來倚重的鎮南王這般疾言厲色。

  皇上目光掠過小德子,淡聲道:“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麽?”

  “皇上行事總歸是有您的道理,老奴不敢胡亂猜測。”小德子趕忙道。

  “有些人你太倚重了,他就有些過了。而有些人,你太放任了,她就以為你好欺負。實際上呢,誰都不是傻子。你覺得祥瑞簡單嗎?不!祥瑞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她吃不了虧。”皇上淡聲道。

  雲想容吃不了虧,自然就該旁人吃虧,這點不用皇上說明,小德子也能聽出來。

  “是,還是皇上考慮得周到。”小德子趕忙應道。

  他道皇上為何知道曹院使在來禦書房前去過坤寧宮,卻還要皇后幫著挑人,今兒又硬塞給鎮南王呢,原來問題和原因在這兒呢。

  想來是最近離王勢大,而鎮南王又與他走得近,皇上這才借著皇后的手敲打一番。而之所以硬塞給鎮南王,怕是皇上算準了她們從祥瑞公主那裡討不到好,才會這般放心。

  可歎皇后還在皇上面前耍計量,殊不知皇上不過順勢而為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若不是為了顧全大局,怕是皇上早就不耐煩應付皇后了吧。

  小德子心中想著,對皇上的心思之深沉,越發的佩服,也越發的畏懼。

  皇上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淡淡道:“朕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這雙眼還不瞎,他們想瞞天過海,火候還差了點。”

  “過段時日記得提醒朕,這曹院使年紀大了,也該回家頤養天年了。”皇上淡漠的說著,在小德子的應聲中繼續俯首辦公。

  皇上會派曹院使去也是相信他,這點曹院使自己明白,可是他卻因為自己兒子的前程而辜負了皇上的這份信任,那就不要怪皇上動手葬送了他自己的前程了。

  要知道,做太醫的,資格越老越受倚重,如今的曹院使不過五十出頭,卻要回家頤養天年,也是可悲。

  霍琛回了鎮南王府,雲想容安靜的坐在府裡等他。

  從宮裡拍禦醫來給她診脈開始,她就明白又有人來打自己的主意了。

  但是她先去找過孫逸,有孫逸的擔保在前,她卻是不怕宮裡的那位拿她身子不好的事情來做文章。

  但是當看到霍琛臉色不大好的回府時,她知道自己想得簡單了。

  “怎麽臉色這樣難看,宮裡發生了什麽?”雲想容給霍琛倒上一杯茶,柔聲開口問道。

  霍琛沒有回話,枯坐著好一會兒。

  他猛然站起身來,抓著雲想容的手往外走。

  “等等,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雲想容趕忙問。

  “去找孫逸,讓他給你把脈。”霍琛頭也不回。

  雲想容一聽,頓時站住不走了。霍琛回頭看她,眼中帶著雲想容不曾看到過的陰鬱和急切。

  什麽都不說,雲想容直接撲到霍琛的懷裡抱著他。

  “阿琛,先告訴我宮裡發生了什麽事情好麽?”雲想容柔和的問。

  她了解霍琛,能讓霍琛這樣著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他不願意卻又推卻不得的大事了。

  而這種大事,只能是皇上出面才會造成的。

  感受著懷裡的溫軟嬌軀,霍琛不由得收緊手臂,力道也漸漸加大。

  他眼中有著無奈和犀利,寒光凌冽。

  雲想容被他抱得生疼,卻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來。

  總算霍琛理智還在,松了手上的力道,也沒有堅持去找孫逸,擁著雲想容往回走。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霍琛這才將方才在禦書房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雲想容。

  這事兒涉及到他們夫妻二人,他不想瞞著她。

  說完之後,霍琛將頭埋在雲想容的頸邊,低低道:“我曾答應過你不會讓任何女人進府,給你添堵,我不想食言。”

  “皇權至高無上,你反抗不了,我不怪你。而且你不是借口拖延了時間麽,咱們還有時間想對策的。”雲想容心裡也不舒服,低低道。

  她的手在霍琛的後背輕輕拍著,低聲道:“我的身子沒有問題,早些天我去醫館找孫逸看過的。這些日子我見你一直在忙,收到曾雨虹放出我不能生養的消息時便沒有告訴你,也特意囑咐了韓密不許告訴你。只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兩日的工夫,我還沒來得及動曾雨虹,皇后就出手了。這是我的錯,我大意了。”

  霍琛猛然抬頭看她,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身子沒問題,那曹院使……他怎麽敢?”霍琛皺著眉。

  曹院使霍琛知道,一直都是皇上倚重的人,皇上派他來府裡的時候,霍琛才沒有意見的,只是曹院使為何謊報消息?

  “這個我也不明白,咱們先放下這事兒不管。你不覺得皇上的態度有異嗎?”雲想容柔聲道。

  她明白,霍琛不是周牧,她便是在霍琛面前表現出了與尋常女子不一樣的才乾,霍琛也不會心生芥蒂,而這個時候,她和霍琛都走在懸崖邊上,必須將每個困惑和不對都給解開,才能有利於他們下一步的部署。

  方才在禦書房,霍琛神經繃緊,沒有時間細細思量,光顧著緊張了,這會兒經雲想容這樣一提醒,他頓時發現了問題。

  皇上和皇后早就不和,半年前皇后甚至被皇上幽禁在坤寧宮,這次皇上便是要給他塞人,也不當找皇后才是,可是他偏偏卻找了,還那麽強硬。

  “你是說?”霍琛看著雲想容,眼中眸光閃閃。

  “沒錯。皇上不放心你。曹院使的謊報皇上未必不知情,他這番舉動,主要還是想要敲打你。”雲想容肯定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在這個情況下,也是適用的。

  雖然就上面賜人這事兒,雲想容也是局中人,但是在政事上,雲想容也有著足夠的敏銳,這才能夠嗅到期間的不平凡。

  也不是說霍琛就不能察覺到這之間的貓膩,沉下心來他同樣能察覺到不對勁,只是一時間被情緒影響了罷了。

  “你如今要表現給皇上的,就是你和離王相交,不過是私交,任何涉及朝堂政治變遷的,你如今都要站在皇上這一邊。做個堅定的保皇黨。”雲想容低低道。

  霍琛忽然收緊抱著雲想容的手,用力的在雲想容的唇上吻了下去,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低低道:“容容,遇見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雲想容輕咳一聲,別過頭道:“那你如今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是先造人啊。”霍琛一本正經的說著。

  抱著雲想容將她放在床上,俯身壓在她的身上,湊到她的耳邊低低道:“容容,為我生個孩子吧。”

  這話一出,雲想容頓時渾身輕顫。

  她自然也願意為他生個孩子,只是這現如今風雲迭起,若是後院再進來個女人,屆時她要分散大部分的精力去對付,她當真顧得上自己的身子嗎?
  再一想,心裡有些委屈,這本來感情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偏偏因為各種外在的緣由,逼得他們不得不疲於應付,她倒是不怕與人爭鬥,她只是擔心,在這爭鬥的過程中,他們會不會迷失了自己,漸行漸遠。

  她會不會如同當初對周牧那般,感情由熱轉冷,漸漸的,滿心瘡痍。

  單是想想,便覺得心裡堵得慌。

  “皇上既然只是為了敲打我,那麽對於往府裡塞人的事情,他便可有可無,暫時拖著想來皇上也不會說什麽,你若是能在這期間有了身孕,也就不必讓你費神去應付要進府的人。”霍琛的唇舌在雲想容脖頸上留戀,低低的說著。

  雲想容咬著唇,心裡知道他說的有禮,心想現在肯定有很多人盯著鎮南王府,如今他要做什麽肯定也備受掣肘,索性也不攔他。

  情到濃時,雲想容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和配合,讓霍琛欣喜若狂。

  從下午到晚上,晚上到第二天,兩人再沒有出過房門。

  消息傳到坤寧宮和蔣國公府,兩方均是冷笑,覺得霍琛真的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接連幾日,霍琛都沒有出鎮南王府,而鎮南王府這些日子工匠往來,似乎真的在修葺院子。

  由明轉暗,明裡霍琛安靜了。

  暗中霍琛卻沒有消停,避開了蔣國公府和皇后的耳目之後,霍琛秘密去見了雲卿和離王,甚至,連隱翼軍都派了出去。

  經過一段時日的考察,他確定了隱翼軍對他有種難以言說的忠誠,他不明白這股忠誠何來,但是多番試探之後,他確定隱翼軍可用,至少目前表現出來的,就是如此。

  而曾雨虹知道消息傳到宮裡,皇上皇后直接往鎮南王府塞了人時,差點沒氣死。

  這種枉為別人做嫁衣的感覺,真是氣得想要吐血。

  幸運的是,這個肖曉她認識,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

  知道消息之後,本就和肖曉走得近的曾雨虹往肖府走得更近了。

  時間過去半個月,鎮南王府動靜不小,但是卻沒有絲毫要把人接到府裡的意思。

  肖府。

  “曉曉,你怎麽這麽呆得住啊,還有心思繡花,就一點都不著急嗎?”曾雨虹托著腮問道,很是不解。

  這半個月她幾乎每天都會來肖府找肖曉,兩人本就熟捏,如今依然是親如姐妹。

  “著急什麽?”肖曉頭也不抬的問。

  肖曉是個很安靜的女子,被教養得很好,典型的千金小姐的性子。她的遭遇和曾雨虹不同,她原來與人訂了親,但是還沒來得及成婚,對方就上了戰場,沒能挺過來,戰死沙場了。

  而肖曉被冠上克夫的名聲,便一直都沒有嫁出去,耽擱到如今這般年紀。

  “進王府的事情啊,你說咱們兩個姻緣這般坎坷,好不容易你要嫁了,哪怕是側室,也讓我很是羨慕啊。畢竟這鎮南王可是出了名的寵妻,若是你能得到他的青睞,側室也比旁人的正室強。只是這都過去半個月了,鎮南王府還沒有絲毫要迎你進門的意思,你當真就一點都不著急?就不怕鎮南王府反悔嗎?”曾雨虹奇怪的問。

  肖曉手一頓,抬頭看著曾雨虹,眼中有些無措:“不能吧,這畢竟是皇上和皇后親自定下來的事情,鎮南王便是再如何,也不敢違抗聖命吧。”

  曾雨虹看著肖曉這副模樣,心中冷笑,還真是個沒用的家夥,這麽好的機緣擺在面前,卻不知道珍惜,真是個傻子。

  說實話,她其實是看不上肖曉的,但是因為肖曉和她在一起都聽她的,這才與肖曉走得頗近。

  按耐住心裡的不耐,曾雨虹淡聲道:“怎麽不能,鎮南王如果一直找借口,就能一直不讓你進門,外頭如今可都是認定了你是鎮南王府的人了,若是鎮南王不早些將你迎過門去,這耽擱的還不是你自己。曉曉,你要早做打算啊。”

  “這,雨虹,你快幫幫我,我該如何是好啊。”肖曉顯得有些慌亂,抓著曾雨虹急急的問。

  曾雨虹一副好姐姐的模樣,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緊張,這才道:“這個鎮南王妃我見過,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若是不想這事兒黃了,就讓你娘進宮求皇后娘娘恩典。畢竟此事是娘娘拉的線,娘娘必定不會撒手不管的。”

  “這樣會不會不好?”肖曉有些遲疑。

  “有什麽不好的,這是唯一的辦法,若是你不相信我,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曾雨虹像是有些生氣,扯開肖曉的手,作勢要走。

  “姐姐別生氣,我就是有些慌。”肖曉趕忙拉著曾雨虹,低低的說。

  曾雨虹這才繃著臉坐回原地。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曾雨虹這才離開。

  她未曾發現,她走時,肖曉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冷笑和不屑。

  肖曉吩咐婢女去請了肖夫人來,說了曾雨虹的擔心,肖夫人應了第二天會進宮找皇后稟告這事兒,隨後離開。

  兩日後,鎮南王府。

  “王妃,宮裡來人了。”楚兒匆匆進了雲想容的屋子,急急的說。

  她神色焦急,呼吸急促,顯得很是慌亂。

  “慌什麽。”雲想容低低的叱責了一句。

  平靜了半個月,雲想容對皇后他們采取措施早有所料,所以對於有人來,她沒有半點驚訝。

  “走,隨我去會會他們。”雲想容起身,從容而淡定的朝著大廳而去。

  她的從容淡定讓楚兒也鎮定下來,跟在雲想容的身後朝外走去。

  雲想容到了廳裡,來的人趕忙衝著雲想容行禮。

  “公公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這兩位是?”雲想容朝著宮裡來的公公淡聲開口問道。

  宮裡來的公公行禮之後,這才道:“皇后娘娘說了,王府這院子一時半會兒怕是修不好,便先讓咱家送肖家小姐過來王府住下,與王妃多親近親近。這位是肖小姐的閨中好友戶部尚書曾大人家的嫡小姐,肖小姐孤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在王府到底不妥,便央了曾小姐前來作陪,也免得落人口舌。”

  “原來如此。”雲想容故作恍然的點頭。

  目光掠過曾雨虹,最終落在肖曉的身上,打量著這位皇后無論如何都要塞到她府裡的人物。

  肖曉似乎有些緊張,瑟縮了下肩膀,這才屈身行禮,顫聲道:“小女見過王妃姐姐,日後還請姐姐多關照。”

  態度恭敬帶著些畏懼,若不是雲想容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她,就肖曉這個表現,她都要覺得自己欺負了對方了。

  這種人,若不是真的膽怯,那就是個演技出神入化的人,這種人,極難對付。

  曾雨虹這種人,連對方的皮毛都比不上吧。

  雲想容眯了眯眼,忽然覺得有趣。有這樣一個對手,日後的日子怕是有得折騰了。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雲想容道:“來者是客,本王妃自然歡迎,不過這姐姐之稱,便免了吧。日後肖小姐喚我一聲王妃便是。”

  雲想容說著,轉向楚兒,道:“楚兒,去西苑收拾出兩個客房來,讓二位小姐入住。”

  “是。”楚兒應了一聲,對著肖曉和曾雨虹道:“二位請隨奴婢來。”

  兩人朝著雲想容行了禮,這才跟著楚兒走了。

  一旁的公公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便對著雲想容道:“那二位小姐就托王妃多照拂了,咱家該回宮複命了。”

  “公公慢走。”雲想容淡淡頷首,將人給送出了府。

  當天霍琛回府,還沒到流雲閣,就被迎面而來的幾人攔住了去路。

  “小女見過王爺。”曾雨虹帶著肖曉,溫婉大方的行禮。

  肖曉落後曾雨虹半步,像個丫鬟似的,跟著行禮。

  霍琛停下腳步,皺眉對著身後的韓密道:“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回頭把門房給換了,惹得王妃不開心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韓密心裡委屈不已,他一整天都和主子在一起,還是在軍營,他怎麽知道這人怎麽來的。

  不過面上卻是沒有半點波動,平靜道:“是,王爺。”

  曾雨虹臉色猛然一變。

  她打聽過了,這裡是去流雲閣的必經之路,若是霍琛回來,必定是要從這裡經過的,她這才帶著肖曉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來一場偶遇。

  肖曉膽小懦弱,便是遇見了霍琛,怕是腳都軟了,話都不會說,她自認自己比肖曉好得太多,有她在,霍琛怕是看都不會看肖曉一眼。

  但是她沒想到,霍琛開口就這麽毒,竟直接將她的面子落了個乾淨。

  但是曾雨虹不是遇到困難就退縮的人,勉強穩定了情緒,看著霍琛要走,趕忙將身後呆站著的肖曉拉到身前。

  “王爺有所不知,這位便是肖侍郎家的嫡女肖曉,皇后娘娘想讓她和王爺趁著王府還在修葺院子的這段時間,讓二位多接觸接觸,也好讓肖曉和王妃多親近。”曾雨虹說。

  肖曉細若蚊吟的說:“肖曉見過王爺。”

  霍琛的目光從肖曉身上掠過,最終落在曾雨虹身上,“那曾小姐是怎麽回事?王府可不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這是直接說曾雨虹沒資格進來呢!

  曾雨虹臉色有些僵硬,尷尬道:“如今曉曉畢竟還沒有過門,若是獨自住進王府,怕是對名聲有損,她便央了小女與她一起過來小住,此事皇后娘娘也是允了的。”

  霍琛目光涼薄而嘲諷,嘴角露出一抹呲笑來,沒再說什麽,直接甩袖離開。

  霍琛走了之後,那層層的冷壓才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

  肖曉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整個人往地下癱軟,曾雨虹和她的丫鬟趕忙將她扶住。

  “你這是怎麽了?”扶著肖曉在一旁的廊椅上坐下,曾雨虹這才皺眉問道。

  肖曉急促的喘息好一會兒,這才苦笑道:“王爺的威勢太強了,我有些怕。”

  曾雨虹的眼中閃過一抹鄙夷,面上卻是皺眉道:“這才第一次見面你就這樣不堪了,日後你們還要朝夕相對,你可怎麽辦?”

  “我也不想啊。可是王爺他的目光實在太可怕了,說起話冷冰冰的,我……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雨虹,這親事能不能反悔啊?”肖曉輕聲細語的問,臉上還帶著後怕。

  “曉曉,你快別說了。”曾雨虹趕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拉著她起身,“咱們回去說。”

  曾雨虹拉著肖曉回了西苑,打發了兩個婢女在門口守著,曾雨虹這才拉著肖曉開口:“曉曉,咱們現在在別人的地方,有些話可別亂說,被旁人聽去了,大做文章可就不好了。”

  “天哪,這麽可怕?”肖曉像是吃了一驚,捂著嘴瞪大眼睛看著曾雨虹。

  “早就跟你說過這個王妃不好對付了,你不信我。”曾雨虹瞪她。

  “可是今天看王妃溫溫和和,客客氣氣的,不像是個不好相處的啊,倒是王爺……”肖曉說著又是一抖,好像怕極了霍琛。

  “你還說。皇后娘娘既然已經將你許給了王爺,怎麽能反悔呢?你若是說這種話,叫娘娘知道了,那可是要治罪的,下次可不敢冒失了,要不然到時連我和你的家人都會受你連累。”曾雨虹警告道。

  笑話,若是肖曉退縮了,離開了鎮南王府,她還有什麽機會和霍琛相遇,怎麽讓他看上自己?再說了,這事兒也確實沒有返回的余地。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這麽的不自量力,自以為任何事情都會按照她所想發展。

  肖曉聞言,嚇得連連點頭。

  曾雨虹見她受了驚嚇,趕忙溫聲安撫。

  好一會兒,曾雨虹才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肖曉的丫鬟將門關上,道:“小姐,這曾雨虹越來越不像樣了。”

  肖曉平靜的喝了口茶,淡淡道:“無妨,有她在前面擋著,對我來說才是好事。”

  此刻的肖曉顯得無比的雲淡風輕,哪裡有半點膽怯懦弱的模樣。

  而另一邊,霍琛回了流雲閣。

  “怎麽了,誰惹你了,這麽大的火氣?”雲想容看到霍琛進門,笑著開口。

  她對霍琛極為熟悉,哪怕霍琛看著淡漠依舊,但是她卻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那個姓曾的,什麽時候入的府?”霍琛緩了緩,問道。

  雲想容一怔,道:“你見過了?”

  霍琛將方才的事情簡單說了。

  雲想容冷笑一聲,道:“還真是迫不及待。”

  “皇后派人親自送來的,我能趕出去?”雲想容對著霍琛道,有些委屈。

  人家是皇后,她就是再怎麽不願,也不敢違逆。

  天曉得她還一肚子火沒處發呢,霍琛回來又是一肚子的氣,她未必還就要去哄著他了?

  見雲想容有些生氣,霍琛長手一撈,將她抱在懷裡,低低的喟歎一聲,“是我不好,對不起。”

  被人往府裡塞人,兩人都不情願的,各自心裡都有氣,相處起來,也多了份不自在和尷尬。

  相擁著好一會兒,雲想容才推了推他,道:“快用膳了,你先放開我。”

  霍琛應了,松開手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肖曉和曾雨虹入住王府的事情,算是就這麽定了。

  兩人入住鎮南王府,前幾天倒也算是安靜,沒有鬧出什麽動靜來,但是雲想容明白,這樣的安靜持續不了多久,早晚會被打破的。

  果然,過了沒幾天,每逢霍琛回府,曾雨虹便會和肖曉湊到雲想容和霍琛的面前。

  肖曉還好,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而曾雨虹就有些討厭了,總是在不斷的沒話找話,著實聒噪得緊。

  比如這會兒。

  “聽說前兩日城裡剛開了一家酒樓,味道還不錯,不知王爺去過沒有?若是沒有去過,改日王爺帶上王妃和我姐妹一起去嘗個鮮如何?”

  霍琛沒理她,雲想容沒理她,連肖曉也沒有說話。

  “對了,王爺軍務繁忙,怕是還不知道這酒樓在哪兒吧?無妨,屆時由我帶路便是……”曾雨虹繼續開口。

  一旁的雲想容看著她,眼中眸色平淡。

  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的她,心裡壓了多大的火氣。

  她不喜爭鬥,但卻從來不怕與人爭鬥,能憑腦袋算計她的,還真沒有幾個。

  可是遇到曾雨虹這種近乎無賴的女人,雲想容還真沒法說什麽。

  這幾日,明嘲暗諷,甚至讓趙曦將曾雨虹直接給請出去,雲想容什麽都做過了,可是曾雨虹像是不知道臉面是什麽東西,每天只要霍琛回來,她必定要來露個臉,臉皮之厚,已經讓人無法直視。

  對於曾雨虹這般做法,雲想容決定簡單的以暴製暴。

  下人給喋喋不休的說話的曾雨虹上了一杯茶。

  曾雨虹說得正好有些口渴,就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她對霍琛也算是千方百計的靠近了。

  然而霍琛理都不理她,她也隻好放下臉面來,死纏爛打了。

  喝了茶,曾雨虹再度開口,雲想容和霍琛都不理她,她便轉頭與肖曉說話,就是不離開雲想容的屋子。

  肖曉似乎也覺得有些丟人,要不就低低的嗯一聲,要不就不開口,最終,她扯了扯曾雨虹的袖子,低低道:“雨虹,咱們回去吧。”

  此刻的肖曉也是有些無語,她早就知道曾雨虹的臉皮厚,卻不知竟然能厚到這種程度……她此刻甚至有些後悔拉著曾雨虹來當擋箭牌了,這是要給她添亂啊。

  正說著話的曾雨虹忽然皺眉,臉色有些變了,一隻手下意識的捂著肚子。

  “雨虹,你這是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肖曉心裡閃過一抹了然,面上卻無比緊張的問。

  她剛說完話,屋裡就響起一聲噗的輕響。

  曾雨虹的臉頓時紅的像是火燒似的。

  肖曉也是臉色一僵,沒想到曾雨虹會這麽的……

  曾雨虹想說什麽,但是有緊跟著接連噗了幾聲……

  屋內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都皺著眉拿手掩鼻,一臉嫌棄的模樣。

  “我……我……”曾雨虹臉色紅的發紫,尷尬的開口想要解釋幾句,但是又是一聲噗的輕響傳出。

  這人真是丟到家了。

  曾雨虹氣得眼前發黑,便是她再如何放下臉皮,也待不下去了,捂著臉轉身哭著跑了出去。

  肖曉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曾雨虹離開,然後才有些尷尬的看向雲想容和霍琛,起身福了福身子,道:“王爺,王妃,那小女也先告退了。”

  她們都走了,屋子裡總算清靜了。

  雲想容站起身,拉著霍琛便往外走,嘴裡道:“把窗子都打開來透氣,屋裡點上熏香,把味給散了。”

  “是。”下人們應了,紛紛動手開窗。

  雲想容拉著霍琛回了房,這才捂著肚子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

  被這曾雨虹添堵了這麽多天,她要是不找點場子回來,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霍琛自然明白方才是雲想容動的手,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籠罩在心裡的霧霾也散了不少,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好一會兒,雲想容才停下笑,見霍琛目光柔和而又深沉的看著她,不由得臉色微紅,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我家容容好看,怎麽都看不夠。”霍琛拉著雲想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笑容淺淡。

  “你哪裡學的,油嘴滑舌,淨哄人開心。”雲想容嘟著嘴說著,心裡卻甜滋滋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

  這連日來淤積在心裡的怒氣和不爽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我說的是事實。”霍琛一本正經。

  雲想容:“……”

  見雲想容不說話,霍琛道:“這幾日我查到蔣國公府暗地裡的一些勾當,這事兒若是能夠落實,總有些人要垮掉的。府裡這兩個也會成為秋後的螞蚱,不足為懼。這段時間我若忙得晚了,夜裡就不回來了,你自己在府裡也小心些,讓趙曦時刻陪著你,別叫一些有心人鑽了空子。”霍琛說。

  “你要住在軍營?”雲想容猛然抬頭看向霍琛,有些失落。

  自從成親之後,霍琛和雲想容幾乎沒有分開過,哪怕在忙,霍琛每晚也會回王府,便是每天雲想容睡了才會,她起時他又走了,但是雲想容知道他回來過,便也安心。

  如今霍琛卻說這段時間不住在府裡,這讓雲想容頓時有些無法接受。

  “嗯,軍營在城外,我要查的地方也在城外,來來回回的太費時間,而且我回得晚,回來你也睡了,便不吵你了。”霍琛揉了揉她的長發,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舍來。

  雲想容是個識大體的女人,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便也就釋然了,只是和霍琛一樣,很是不舍。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必擔心我。”雲想容點頭說著,臉上卻沒有多少輕松。

  “嗯。”霍琛應了一聲,看著雲想容不舍的模樣,不由得低頭吻住她的唇瓣,輾轉間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霍琛緩緩收緊抱著雲想容的手,將她壓在軟榻上。

  或許是霍琛剛剛的話帶來了離別的傷感,雲想容這次倒是極為配合,首次和霍琛嘗試在床以外的地方做那事兒。

  事後,霍琛抱著酸軟無力的雲想容去了浴房裡清洗,而後才與她雙雙躺在床上。

  雲想容趴在他的胸口,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胡亂的畫著圈,道:“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受傷了。”

  “好。”霍琛應了。

  “蔣國公是個老狐狸,你應付起來千萬要小心。”雲想容又說。

  霍琛又應了。

  緊跟著,雲想容又囑咐了幾句,手無意識的在他的胸口作亂。

  霍琛猛然伸手抓住雲想容在他胸口作亂的小手,嗓音沙啞道:“看來方才容容還沒有盡興。”

  聲音沙啞又魅惑。

  翻個身直接將雲想容壓在身下。

  雲想容頓時察覺有硬硬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身上。

  雲想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不及開口,就聽霍琛道:“既然如此,就讓為夫好好服侍你。”

  然後……

  屋裡春意濃濃,羞得讓窗外的鳥兒都止不住撲騰著飛走了。

  西苑。

  曾雨虹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次茅廁了,直拉得後面生疼,雙腿發軟。

  癱坐在椅子上,曾雨虹一臉慘白,看著出氣多入氣少的模樣。

  肖曉坐在一旁,拿著汗巾替曾雨虹擦著汗珠,低低道:“雨虹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啊。”

  她一臉擔心,好像恨不得能替她受過似的。

  曾雨虹心裡好受了些,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沒事,這種事情,怎麽好看大夫呢。”

  “雨虹你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啊?要不怎麽會拉得這麽厲害?”肖曉奇怪的問,然後又道:“可是我成天和你在一塊兒,你吃的東西我也都吃了,怎麽你就出事了呢?”

  肖曉滿臉不解。

  曾雨虹拉得都快虛脫了,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些,這會兒聽肖曉一說,心裡頓時一跳。

  她仔細回憶了下自己入過嘴的東西,大部分確實是和肖曉一塊兒吃的,但是也有不一樣的。

  她在雲想容那裡喝了茶,可是肖曉沒有。

  “原來是她,那個賤人。”曾雨虹驀然臉色一狠,咬牙切齒道。

  肖曉嚇了一跳,道:“怎麽了?雨虹是想到什麽了嗎?”

  “我道我為什麽會突然拉肚子呢,原來都是雲想容那個賤人害的我。”曾雨虹黑著臉說。

  肖曉趕忙捂著她的嘴,急急道:“雨虹你可別亂說話,王妃當時在上首,怎麽會對你做手腳呢。”

  她說著還看了眼院子外,似乎怕被人發現的模樣。

  曾雨虹扯開她的手,冷笑道:“我就在她那裡喝了茶,才會突然……在王爺面前出了醜,回來還……”

  似乎想到了當時的窘迫,曾雨虹咬牙道:“雲想容,你這麽害我,咱們走著瞧。”

  “雨虹你小聲點,別叫人聽了去。再說了,這裡是王府,你要怎麽和王妃鬥?還是不要每日去王爺面前晃悠了,平白惹人嫌棄。”肖曉低低道。

  曾雨虹冷笑一聲,鄙視的看了肖曉一眼,暗自想著要用什麽法子報復。

  而肖曉低垂下眉眼,掩住眼中的笑意和算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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