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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然夢(七周年修訂典藏版)》第31章 一團亂麻
  第31章 一團亂麻

  山洞中。

  衛聆風望著那身影消失在遠方,興味地一笑,隨即冷聲道:“下來吧!”

  無夜面色不變地看著十幾個身穿統一服飾的侍衛仿佛憑空出現,跪倒在衛聆風面前,齊聲道:“參見皇上。”

  衛聆風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那為首的卻仍是跪在地上,身子顫個不停。

  衛聆風卻視若不見,淡淡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那人不敢稍待,急忙答道:“回皇上。那些追蹤的人我們已盡數除掉。尹子炎和尹子複身邊都安插了我們的人。尹國對汀的作戰圖也已經順利拿到。只是……”

  “嗯?”衛聆風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微微挑眉。

  “望江樓的收購並不是太順利,經多方探察,它背後的主子……是尹國四皇子——尹子恆!”

  衛聆風眼內神光微斂,冷笑一聲,道:“無妨。血蠱的事查得怎樣?”

  為首那侍衛猛地一震,腦袋重重叩在地上,聲音發顫又哽咽地道:“臣無能,竟然讓皇上遇到這樣的危險!”

  衛聆風面無表情地將玉佩重新掛上頸項,語音柔和地道:“成憂,是朕讓你們離開的,何罪之有?說吧,血蠱到底……是何物?”

  成憂心中一蕩,想到剛剛查到的結果,聲音不覺沙啞顫抖:“啟稟皇上。血蠱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冷月教’的獨門藥物,專用於控制教中殺手,以防其叛變或脫逃。血蠱發作時,會使人痛不欲生……實是……臣該死,除了定期服用藥引控制毒性,血蠱……實是無藥可解!”

  衛聆風英挺的雙眉微微一皺,眼中閃過異色,暗忖: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卻也馬上恢復了鎮定,問道:“至今無一人幸免?”

  成憂微微一頓,隨即又是一叩首:“回皇上!叛出冷月教至今無事的人,確有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人稱天下第一殺手的……步殺!”

  “步殺?”也就是,月前傳聞的冷情刀客?衛聆風有些神思不屬地望了無夜醜陋無比的臉一眼,不由得想起:那丫頭臉上也滿布刀疤。

  衛聆風微微擰著眉,指關節有節奏地敲在身旁岩石上,心思卻轉得飛快。忽然抬頭望向成憂,問道:“當日你說無遊組三人,再細說一遍。”

  成憂心中疑惑,卻仍是恭敬地答道:“回皇上。此三人,一為絕世神醫,一為冷清刀客,一為陋顏奇女……皇上!”

  成憂見祁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想到此人平日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不由得驚怔。

  “陋顏奇女嗎?”衛聆風淡淡地一笑,興味十足的目光落在無夜身上,道,“你的眼光倒是不錯。朕再問你一次,是要隨朕回去還是死在這裡?”

  無夜雙膝著地跪在地上,恐怖至極的臉上仍是沒有絲毫表情,道:“我還是那句話,莫勁已死,我現在……叫無夜。”

  “好!”衛聆風眼中殺意一閃,沉聲道,“成憂!”

  無夜雙拳緊握,卻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只是想起那人瑩亮的雙眼,清淡的笑容和溫暖的懷抱,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傷痛。

  成憂舉著劍,卻沒有看眼前這人恐怖的面孔,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為何要殺他。但祁王的話就是絕對無可違抗的命令,曾沾過無數人血腥的劍毫不猶豫地向前刺去……

  “啊!——”一陣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也重重敲擊在洞中每一個人的心中。

  無夜面色狠狠一變,再顧不得眼前的皇帝,胸口的劍,一個縱身橫衝出去。

  衛聆風理不清自己那一瞬間是什麽感覺,只是隱隱有些煩躁和其他不知名的情緒在心頭翻湧,臉色竟不由得發白,皺眉道:“你們跟去看看。”

  成憂又一個叩首應是,忙帶了一半人馬追出洞去。

  衛聆風靜靜地安坐在粗糙的岩石上,右手無意識地把玩著胸前的玉佩,忽而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自語道:“既然你要當無夜,朕便成全了你!好好替朕看著這難得的獵物……”

  這裡,燈火通明。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一桌一椅,一梁一柱。豪華的別墅,樸素卻不失貴氣的裝潢。我……回家了嗎?
  “冰兒,吃飯了,還不快過來。”爸爸溫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餐廳傳來。

  我心中湧起一陣狂喜,忙應了聲:“來了。”飛奔而去。

  還是,一樣的圓形玻璃桌。爸爸說,長形的餐桌雖看著氣派,卻沒什麽溫情,所以堅持買了如今這張。

  哥哥還是如往常一樣自顧自坐著埋頭吃飯,絲毫沒有等我和爸爸的意思。前額的頭髮有點長了,隱隱遮住他的眼睛,對了,墜崖前那天我就在想,回去一定要拉哥哥去理個頭髮。

  “哥。”

  他沒有抬頭,靜靜“嗯”了一聲。

  我輕輕走到他面前,看著沉默不語的他繼續叫道:“哥。”

  他有些奇怪地抬頭看我,還是一樣棱角分明的臉,還是一樣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瞳仁。

  “哥。”我仿佛輕捧著夢幻一樣,小心翼翼,眼淚卻忍不住落了下來。

  “冰兒……”哥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來,“出什麽事了?”

  爸爸的聲音忽然傳來:“你們怎麽還站著,這可是我一個月裡難得自己下廚的日子,別不給面子嘛!冰兒……怎麽哭了?”

  “爸爸,”我擦掉眼淚,笑看著他們,“哥哥,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了是嗎?”

  我笑著,撫上胸口。然而,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心裡猛地一震,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哥哥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哀傷而憂鬱。

  爸爸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卻仿佛上個世紀的夢,“冰兒,你是不是落了什麽東西在那邊?”

  那邊?我拚命地搖頭,拚命地想抓住他們,大喊大叫,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沒有,我沒有落什麽東西在那邊!所以請你們不要走,不要走……

  “……姐……小姐……”

  誰……是誰在我耳邊哭叫個不停?我好累,可不可以不要醒來?

  可是……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淚眼婆娑,好像是個女的。

  “小姐!你醒了?”一聲驚喜地叫聲震得我耳朵微微發麻。

  待視線終於清晰,我才發現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一臉驚喜地蹲跪在我床前,一雙眼睛哭得核桃般紅腫,臉頰上的淚跡猶未見乾。

  還沒等我發問,她已經一把抹去淚珠,高興地道:“小姐,你真的醒了?我馬上去叫周總管過來!”說完一陣風似得跑了出去。

  這是怎麽回事?我粗略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器具倒是精致,可房子本身卻很簡陋,牆壁都還是木製的。而且總覺得身體都有些微微的搖晃。

  隱隱記起自己在江邊,然後……血蠱發作,一頭栽進水裡。我不由得苦笑了下,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呢,沒想到一條爛命,千人踩萬人踏偏偏就是像蟑螂那麽頑強。

  這麽說來,這裡應該是船艙?所以才會有些微的搖晃,看來是被好心人從水裡撈上來了。

  胸口微微有些發燙,我疑惑地拿出一直緊貼在胸口的東西——一塊……紅色的石頭。怎麽會有這個東西?我歪頭想了很久,才恍然記起好像是山洞中小銀硬塞給我的。

  總覺得這次醒來非常奇怪,我盯著手中紅得越加妖豔的石頭良久,的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鮮紅的石頭微微散發著熱量,安靜地躺在我白皙晶瑩的手掌上……對了!是手!我將石頭放入懷中,一臉納悶地上下左右打量這雙瑩如美玉又纖瘦的手。

  我明明記得我的手上有小時練槍留下來的薄繭,後來雖慢慢消去,可畢竟留下了些許痕跡,怎麽可能像現在這般……簡直能與嬰兒的手媲美。

  不只如此,自清醒以後我就一直隱隱感覺有一股氣流在我的小腹周圍竄流不止,有些奇怪,有些不適應,更多的卻是溫暖和……好玩。就像懷揣了一隻小小銀,在我腹中鑽來鑽去,而且隨著我的意念,還會聽話地往上往下。

  忽然想起,這個部位……好像是丹田。記得祈然說過,所謂的修習內功,就是通過冥想和打坐將體內的氣息進行正規引導,自丹田而下循環一周,複歸心脈。周而複始,丹田積聚之氣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純厚,最後將之擴散全身,便成了最原始的內力。

  在這個時代,內功是一切武功的基礎,沒有內力,任何高深的刀勢劍法都不過是空殼,毫無用處。可是偏偏,最難練的便是內功。必須戒驕戒躁,審慎慢行,否則便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往往資質較高之人,除非奇遇,也需十幾二十年的光陰才能小有成就。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祈然,聽步殺說他的內力自小便已形成,原因在於無論睡覺、走路、吃飯、練功,他的內力修習就仿佛呼吸那麽自然,無時無刻不在進行。想來,的確是有夠……變態。

  難道說我體內現在竄流的是內息?這未免也太扯了吧?怎麽落一次水,我就莫名其妙地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搞不清了?
  正萬般頭痛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莽莽撞撞的,應該是剛剛那女孩回來了。咦!奇怪,這腳步聲似乎還離這裡很遠,我為什麽能聽得如此清晰?

  “小姐!小姐!”人未到聲先到,她怎呼著推開門,手上還端著盆水,後面還另外跟著兩個跟她類似打扮的女子,手上分別捧著衣物和一些首飾。

  只見她們放下東西,那兩個後來的女子向我行了個禮便出去了,並隨手關上門。

  我不由得納悶,怎麽她們都對我如此恭敬?倒像我是主子,她們是奴婢。思及此不由得想到無夜不知如何,沒看到我恐怕急壞了吧?

  “小姐,周總管說船就快靠岸了,就先不來拜見了。哼!還不是看不起……”那女孩一邊為我整理出衣物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時而氣憤,時而又驚覺多言,忙打住話頭。

  拜見?這是怎麽回事,還有,她怎麽總叫我小姐。卻聽她又道:“小姐,你這回可千萬別再跟老爺強了,別說自己受苦,還讓那些小人得志!”

  老……老爺?這,這又唱的是哪出?難不成我如願以償再度靈魂穿越了?也不對啊,身上的衣服雖然換了,手腕上的“絕”和紅色石頭卻還在。

  “小姐,你聽說了嗎?風公子如今正在我們府上做客,你可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別輸給了自以為是的三小姐!也千萬……別再想著那姓凌的……苦了自己。”

  “等一下……啊……”這……明明是我在講話,可是聲音怎麽會如此奇怪?不若以前的清脆響亮,卻很是溫潤悅耳。

  看我一張臉瞬時嚇得煞白,那女孩忙端著水跑過來安撫道:“小姐別急,大夫說了,你的喉嚨不知為何受了很大的傷害,然後又自動痊愈了,所以聲音可能會有些變樣。”

  “其實小姐現在的聲音好聽極了,清清爽爽的,心慧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反正聽著心裡就舒服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先是手,然後是內力,就連聲音也……難道是因為血蠱?說起來,最後那次發作的情況雖然不同,卻肯定與血蠱有關,那麽蠱毒……到底解了沒有?
  算了,現在哪有空想這些,眼前亂七八糟的狀況才是最應該理清的。正要仔細詢問,那女孩端的一盆水已經遞到了面前,我真不習慣被人服侍,忙待接過自理,一低頭間……

  水裡的影子很模糊,卻也足夠我看清粼粼水光中一張清雅、白皙的小臉……

  “啊!”我大叫一聲,長身而起碰翻了一臉盆的水,“這……這是怎麽回事?”

  屋外的人紛紛被驚叫聲引了過來,我耳旁只聽著他們說什麽“小姐……”“活該……”鬧哄哄地亂成一團,其實卻什麽也沒進腦中……

  隻反反覆複想著剛剛看見的水中倒影。那張臉也沒什麽稀奇,算不上絕世美女卻也清秀雅致、晶瑩剔透,看了十幾年早習慣了。沒有穿越,沒有附身,還是我自己的臉。

  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裡!這……這不是我毀容以前的樣貌嗎?怎麽一夕之間就變回來了?疤痕呢?難道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屋裡在一瞬間又安靜了下來,那女孩小心地扶我在床沿坐下,仍不停地在我耳邊念叨,只是過了許久那些話才真讓我聽了進去。

  “……本來風言風語就很多了,小姐你要再這麽奇奇怪怪的,回去更要被二姨太欺負,被老爺責罰!”

  我拉住她的袖子,打斷她的話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孩一愣,眼看淚花就要掉下來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著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心慧啊!莫不是病得不輕,我馬上去請大夫……”

  “好吧,心慧。”我頭痛地拉她坐下,本沒使什麽力,可誰知簡簡單單就把她拽了下來。她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呆愣愣地看著我。

  “我想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我盡量平緩了語氣,認真地道,“我不是你口中的小姐,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

  “小姐……”心慧一臉震驚,隨即淚花一閃,哭了起來,“小姐,你還是不願回去對不對?其實老爺是為了你好,那個凌公子……”

  “停!”我揉了揉有些泛疼的額角,無奈地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可能你家小姐容貌與我很像,但絕對不是我!”

  “這……小姐,求你別再這麽說……”心慧一張鵝蛋臉嚇得煞白,淚水更是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般落個不停,“難道說小姐你失憶了?對!肯定是失憶了!心慧馬上去找大夫來!”

  “心慧!”我一把拉住她,頭痛得無以複加,怎麽搞得好似我在欺負她一般,“我從小就在外流浪,從沒做過哪家小姐,更別提還有個能被稱為老爺的爹。日前在林中時不慎落水,醒來時就已在這船上了。我發誓,我真的不是你們家小姐!”

  “你……果真不是?”心慧的一張臉白得幾乎沒有絲毫血色,眼中慢慢流露出絕望和恐懼。

  我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沒找到小姐真的有這麽難過嗎?卻仍是堅定地道:“不是。”

  “那……那洛兒豈不是死定了?”她再不看我一眼,茫茫然望向窗外,嘴唇發抖得厲害,眼淚撲簌簌掉落下來,總覺得她這一刻的淚,要比剛剛來得真實得多,卻也悲傷得多。

  我暗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才是她關心我,不!關心她們家小姐的真正原因。洛兒又是誰?估計,是她的親人吧!

  心慧哭了一陣,忽然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正納悶,下一刻,她已一個屈膝跪倒在我面前,狠狠磕了個頭,哽聲道:“小姐……不!這位姑娘,求求您救我弟弟一命。”

  我一驚,忙要扶她起來,她卻堅決地後退一步,又重重一個叩首,額頭已微微泛起紅腫。

  “我……你要我幫什麽忙?”不會是……

  “姑娘,求你冒充我家小姐一陣,救我弟弟一命。”果然……我隻覺得額角一陣抽搐!
  “不是……吧!”

  心慧卻不待我回答,邊說著邊不斷磕頭,額頭終於慢慢破皮流血:“求求你!求求你!……”

  我一驚,慌忙將她硬生生扶起,此次醒來後我自覺力氣、靈覺都提高了不少,應該與體內那股奇怪的內息有關。

  見她仍是一副“你不答應,我便跪死在此”的決絕,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問道:“那你至少得先告訴我你弟弟到底怎麽了?我又要如何救他?”

  心慧聽我的口氣,知我多半是答應了,不由得一陣狂喜,連筆帶劃地講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個與我容貌相似的小姐叫做藍瑩若,是什麽汀國宰相藍君清的小女兒。自小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再加上她乖巧懂事,溫順聽話,是以甚得藍君清寵愛。

  只是,藍瑩若長大後對一眾王孫公子的追求都不予理會,偏與一姓凌的窮酸公子相戀,藍君清自是百般不允。可誰知這從小不會違逆父意的藍瑩若此次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竟約了那姓凌的書生私奔,一去無蹤。

  至於心洛,他與心慧一般從小便跟著藍瑩若,算是個小廝的角色。據說是因為不忍小姐傷心難過,故而助她脫逃。事發之後,藍君清震怒,便把他打入了死牢。若不是大少爺藍劍俠求情,恐怕早被處死,連心慧也難幸免於難。

  唉!我長歎了一口氣,果然是穿越中的古代,又一俗不可耐的愛情劇,隻不知這劇中的男女主角如今命運如何。

  “姑娘……”心慧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想是怕我不答應。

  “你確定我回去你們家老爺就肯放了你弟弟?”根據剛剛的情形分析,恐怕這個藍瑩若由於私奔的關系,早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那藍君清又如何肯聽一個敗壞門風的女兒的求情,恐怕到頭來最受苦的還是我自己。

  心慧一愣,隨即神色黯然,眼中仍閃著希冀萬一的光芒,卻還是老實地搖了搖頭。

  “算了。”看她雖萬般淒苦卻仍不肯欺騙於我,不知為何心腸就是硬不下來,又是一聲長歎,“不管結果如何,我便盡力去試試。但我畢竟不是真的藍瑩若,期間必然會有破綻和疏漏,到時便要你多費心了。”

  “既然這樣,你還是叫我小姐吧!聽著姑娘二字也怪別扭的。對了,你額頭破得厲害。”我四處尋找紗布,一邊道,“要我幫你清洗包扎嗎?”

  一抬頭,見她呆呆地看著我一臉不置信的模樣,圓圓的臉蛋上掛著淚珠,額頭見紅,卻是傻得可愛。

  不由得拍了下她腦袋,輕笑道:“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便是不直我們也用你這顆鐵頭把它給撞直了!”

  “小……姐!”心慧面上一紅,一邊幫著我穿上衣服,一邊嗔道,“哪有你這般不正經的小姐!”

  我整理好一身麻煩繁複的真絲衣物,在心裡嚴重鄙視了這種沒什麽實用性的衣服一陣。聽了她的話不由得聳肩,一臉不以為然地道:“我本來就不是千金小姐,又有什麽好稀奇的?”

  心慧兩頰微紅,正待反駁,卻是身體忽地一震,聽屋外有人高聲唱道:“靠岸了!”

  原來,終於到了。

  我扯了扯裙擺,深吸一口氣,沒想到內息竟自動運轉了一個周天,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淡淡一笑道:“心慧,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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