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內疚
  不管李怡然究竟聽懂了多少，終究是沒有再反對許菡雯返回J省，而且通過這次談心，母女兩個之間又有了不一樣的默契。

  李怡然還拿出筆墨將“自尊、自信、自強、自立、自愛”十個字工工整整地寫了下來，壓在了自己的書桌的玻璃台板下，以此勉勵自己。

  “對了，然然，你對目前的畫畫學習有什麽想法沒有？”看到女兒將“五自”當成了自己的座右銘，許菡雯心裡自己十分開心和欣慰，想到林棟曾經說起的事，就開口問道。

  “嗯，媽媽，林老師說我對線條的把握能力比較強，對色彩也有一定的天分，就教了一些服裝設計方面的基礎知識，我對服裝設計這塊也有興趣。媽媽，如果我以後向服裝設計方面發展，你認為好嗎？”李怡然聽到媽媽突然問起自己的繪畫，就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近幾個月來的學習情況向媽媽做了匯報。

  “然然自己覺得呢？”許菡雯面對年幼的女兒，倒是有幾分朋友之間相處的模式，給她充分的發展空間。

  “通過跟著林老師學習畫畫，我覺得要成為一個畫家，我應該沒有高天哥哥的天分高，我的畫畫只能畫出局部，局限性太強，但我對畫畫的確是有很大的興趣和愛好，我還小，現在就把以後的發展定下來，會不會過早了呢？”李怡然通過這幾個月的學習，倒是對自己不再有當初的盲目和自大，能夠比較客觀地看待自己的能力。

  “嗯，然然能這樣想，媽媽真的很開心！我的然然越來越懂事了！媽媽讓你跟著林老師學習畫畫，一是不想埋沒了你的天分，二也是讓你能在學習中開闊眼界，看清自己。至於能不能成為畫家什麽的，本來就不是能夠刻求的事。現在那麽多的人學鋼琴學舞蹈，難不成人人都能成為鋼琴家舞蹈家？”許菡雯聽了女兒的話，內心深為欣喜，如此看來女兒跟著林棟不但在繪畫和書法上得到了提升，在其他方面也比同齡人有了深層次的提高。

  許菡雯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女兒，問道：“哪你有什麽打算呢？”

  “我會繼續跟著林老師學習繪畫技能，就算我以後去當服裝設計師，也是要有相當的繪畫技能的吧！另外我覺得我現在還小，太早把發展方向定下來，會帶來太多的局限，不利於自己的整體提高，所以我想順其自然，最多平時多收集一些服裝行業的信息，其他的暫時不做大的更改。媽媽，你認為這樣行嗎？”李怡然這翻話出口，倒生生將許菡雯驚住了，這是一個才九歲的孩子說的話嗎？
  疑惑的將女兒上上下下打量了良久，許菡雯楞是沒有說出話來。

  “媽媽，其實林老師與奶奶談過這個事情，這些都是奶奶告訴我的，奶奶說就算以後要當服裝設計師也要先學好目前的功課，奶奶還說要當服裝設計師要學很多的知識，服裝設計師要具備許多異於常人的能力和素質，比如繪畫能力比如想像能力，再比如深厚的藝術造詣、豐富的市場經驗、優秀的人格魅力等等，都需要我從小學習和積累，所以我要努力學習更多的知識，提高自身的修養，這樣才能讓自己有一個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李怡然將胡兮若告訴她的道理細細地說與許菡雯聽，讓許菡雯內心感動萬分。

  胡兮若在自己不在女兒身邊的時候，不但精心照料李怡然的生活，更是如同親孫女般地關心和教導，帶來了李怡然潛移默化的改變，這讓許菡雯怎麽能不感動？！
  都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雖然胡兮若對李怡然好，難免有人會說是看在張霖的面子。但如果僅僅只是張霖的面子，那她大可以隻照顧好李怡然的生活，又何必為李怡然的成長和發展做打算？！

  將心比心，許菡雯覺得自己堅持要回J省，真的太自私太任性，完全隻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現在靜心再想想，自己堅持回J省，自然能滿足工作的需要，自己小夫妻倆也能多些相處的時間，但是女兒呢？老爺子呢？胡兮若呢？
  自己堅持回J省，不但對女兒有虧欠，更是對不起一直視她如女兒視李怡然如孫女的胡兮若！
  分家後胡兮若不但要關心自家公司的財務和運行狀況，還要關心老爺子的生活起居和李怡然的生活和學習，一人身兼數職。雖然婚禮的籌備有嚴北的協助，家裡老小的生活有胡兮蘭的幫忙，但這幾個月下來，還是讓她憔悴了不少。

  馬上胡兮蘭就要返回N市，嚴北除了會所的運營，還將與許明一起進行物流公司的籌備運作，想來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東南西北地飛來飛去，以後北都的事只能由張建軍和胡兮若夫婦來操心了。

  如果許菡雯能留在北都，雖然有孕在身，但李怡然和高天的生活和學習，老爺子的生活起居還是可以由她來關照操心的，這樣可以大大減輕胡兮若身上的負擔。

  胡兮若內心應該也是很希望許菡雯能夠留在北都的吧，但她聽到張霖與老爺子的對話，卻絲毫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也未見半分不悅，反倒樂見其成，無非是希望兒子媳婦能夠開心幸福，就算她自己累些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真正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想通了這些，許菡雯內疚的心又痛又悔！為胡兮若心痛，為李怡然心痛，為張霖心痛，深深地為自己的不懂事而悔恨不已！兩世為人的她，這才明白什麽叫恃寵而驕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真的太自我了，工作是借口，其實自己內心深處一心想著就是能離張霖近些，卻疏忽了身邊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其他人。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明天就要啟程，老爺子也已經放行，現在可以說是箭在弦上才來反悔是不是過於嬌情了呢？”許菡雯的臉色青白交替，陰晴不定，心中千思萬慮卻也沒有一個好的辦法，隻怪自己當初太欠考慮。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在一邊正在說話的李怡然，說了半天卻不見媽媽有反應，再見媽媽臉色不好，不由地著了急，搖著她的手臂急切地問道。

  “哦，沒……沒什麽，媽媽只是想事情想出了神。”許菡雯收回思緒，拍了拍女兒的臉頰，沉吟了片刻，面帶微笑認真地看著女兒問道：“然然，是不是很想媽媽留下來？嗯，你說內心話，媽媽會認真考慮的！”

  “媽媽，說心裡話，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你的工作也不一定要到單位才能完成！我聽林伯伯說過，你人在北都也能為公司做好工作。而且胡奶奶就要回N市了，以後也沒人可以幫著奶奶，奶奶會很累的啊！如果媽媽能留在北都，就可以指導我和高天哥哥的學習了！當然這樣老豆就是孤單單一個人了……”李怡然看了看許菡雯，感覺媽媽是真心想聽自己的意見，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是啊！連李怡然都能看出的事情，為什麽自己就看不明白呢？自己當真成了被寵壞的人了！”許菡雯心中不由地深深埋怨自己。

  “你們母女怎麽了？靜悄悄的！”胡兮若擔心李怡然的情緒會影響到許菡雯的心情，不放心她們母女，過來看看，卻沒想到這母女倆偎依在一起，房間裡沒有一絲的聲音，不覺有些驚訝。

  “哦，沒什麽！媽，謝謝你！”許菡雯讓李怡然起身，把椅子讓給胡兮若。

  “說什麽呢，傻孩子！要說謝應該是媽媽謝謝你，是你給了張霖幸福和快樂！照顧好然然是我應該做的！”胡兮若立刻就明白了許菡雯話中的含義。

  “媽媽，我想過了，為了肚子裡孩子的平安，我還是留在北都，好好將養身體！”許菡雯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最新決定。

  “嗯？不是說好了嗎？你與小霖一起回J省，你們新婚燕爾的，就這樣分開不要說你們不願意，媽媽我也舍不得啊！還有你與小霖在一起，也省得媽媽擔心他的生活起居。”胡兮若那麽聰慧的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許菡雯改變主意的原因，又怎麽會容許她沉溺於內疚之中？
  “媽，張霖那麽大的人了，以前他不也都是一個人嗎？他的生活能力那麽強，哪裡用得著我去照顧他的起居？他的工作實在太忙，我跟他一起去，說不得只會影響他的工作和休息，倒不如我留在北都，他還放心一些呢！”許菡雯明顯感到胡兮若的表情放松了許多，看來是自己太過任性，讓大家都為她擔了心！
  “雯雯，你是去是留，爺爺和爸媽都聽從你們夫妻的意願，一會好好與小霖商量商量，一切以你們自己的意願為準，不要勉強，知道嗎？”胡兮若不再多言，只是讓他們夫妻自己去商量，畢竟以她的觀察和對兒子的了解，張霖內心深處是希望許菡雯與他一起回S市的吧！對胡兮若來說，什麽都比不上兒子媳婦能夠開心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