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虛虛實實戰老曹（上）

  “不勞丞相大人發問，在下趙峰趙伯濤，這廂有禮了！”雖然對曹操突如其來的想要和自己套近乎有些意外，但是趙峰還是搭腔了。開玩笑現在是自己想要拖延時間，對方既然這麽主動，當然是投其所好了。至於丞相這個稱號，雖然劉備集團上下對曹操僭越稱王頗為不滿，但是對他丞相的職位還是默認了。平日裡談起曹操，心情良好的時候，或者調侃的時候，多半還是稱一句丞相。當然，心情不爽的時候，直接曹賊伺候了。

  “趙將軍久違了，記得上次和將軍相見，應該還是當年在壽春城下，討伐袁術之時吧！”出乎所有人意料，曹操居然沒有開門見山地勸降，反倒是聊起了舊事，就像是和一個老朋友在聊天。不說趙峰意外，就連賈詡和許褚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遠處的曹洪等人聽不清楚曹操說什麽，隻當曹操是在勸降。

  “正是如此，不意轉眼之間，就是十余年了！”趙峰聽了曹操這話，也是有些感慨地道。隨即想起當初若不是袁老二橫空出世，好死不死的非要在那個節骨眼上稱帝，曹操說不定都已經死在沛國城下了，自己何至於現在這麽危險。可惜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不該絕嗎？
  “是啊，據聞二十年前操進軍徐州之時，九裡山下中伏大敗，乃是將軍的計策？”曹操似乎興致頗高，反倒是絮絮叨叨講起來了以前的事。

  “正是，不過丞相也是當世人傑，如此情形之下還是擊敗了呂布！”趙峰也不知道曹操今天是怎麽了，居然接二連三地讚起自己來了。不解歸不解，趙峰還是順著口回答，順便也拍拍老曹的馬屁。

  “哈哈，好說好說，據說後來關雲長之所以能攻破我譙郡，將我曹氏宗族驅離豫州之地，也是將軍的功勞了？”曹操繼續笑問道，一旁的賈詡已經是摸不著頭腦了。這樣的曹操，哪還像是在和對手搭話，簡直是在拍對手馬屁了。

  “沒錯，不過我這人不愛殺傷，因此一人未殺，曹丞相不需謝我啊！”趙峰笑道，曹操聞言也不以為意，只是繼續道：“據傳劉玄德定江東，取荊襄，平漢中，平西川，都是有將軍的功勞在內了？”

  “自是如此！”趙峰也不知道老曹今天這是怎麽了，只是老實答道。只不過曹操這麽一總結，自己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這二十年來，所作所為著實不少啊。至少，確實是給這位曹丞相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唉！”曹操突然長歎一聲，最後有些悵然地道：“劉玄德何德何能，當年不過為一郡守。得將軍之助，如今卻能佔據半壁江山，其人何其幸運也！我若得將軍，只怕早已佔據天下了，何至於如今這般狼狽。”說完這話曹操連連搖頭，甚是無奈。這句話聲音甚大，曹洪等人無不聽得分明，頓時臉色漲紅尷尬不已，卻又無可辯駁。尤其是曹洪和曹休這樣的手下敗將，更是無話可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丞相雖是當世人傑，但是妄殺生靈，峰雖然只是一介武夫，卻也不願與丞相這樣的人傑為伍！”趙峰卻是有些悵然地道。曹操聽了這話卻也不生氣，只是笑道：“操素知將軍乃是忠義之人，但是如今還是想問一句，將軍願降否？”頓了一頓，曹操提高嗓門道：“將軍如願歸降，操保證，願意奏明天子，表奏將軍為異姓之王，封萬戶侯！”

  “哦！”這話一出口，頓時眾人都是一陣驚呼。異姓王，萬戶侯，這都是極為崇高的榮譽了。趙峰聞言倒也嚇了一跳，感情老曹真的是下血本了。當著兩軍將士的面，居然這麽許諾。異姓之王，加上萬戶侯，可比現在的自己強多了。

  趙峰現在只是益州牧，而且他的食邑武鄉縣已經被司馬懿攻下，因此只能掛一個侯爺的虛名。曹操這兩個頭銜，就連他自己的麾下，也沒有人能夠有這樣的殊榮。雖然有拉攏的成分在內，但是曹操對自己的器重，確實是不淺啊。

  感歎了一番，趙峰也是笑道：“丞相好意，峰心領了。只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與丞相相見於沙場，唯有死戰而已，丞相勿怪！”

  “將軍何其固執也！劉玄德又何其有幸，能有將軍這等人傑傾心輔佐。據我所知，將軍無負劉備，倒是這大耳賊，實在是對不起將軍甚多啊！”曹操話裡有話地道。

  趙峰明白曹操的意思，他就是說劉備對自己一直有些猜忌，因此自己仕途在大部分時間裡都不順暢。事實上猜忌是有，但是趙峰事到如今，對這些事也看得比較淡了。難得老曹還這麽有心，對自己這般挑撥離間。

  感慨歸感慨，趙峰還是對曹操的好意婉拒了：“承蒙丞相費心了，峰自知才疏學淺，為一州牧尚且恐不稱職，怎敢再奢求為王？所謂功名富貴，過眼雲煙。此刻若能天下太平，峰自當解甲歸田，再不問世事。”

  “唉！”曹操聞言卻是長歎一聲，最後有些無奈地道：“將軍乃真豪傑也，與將軍為敵，實在是令人痛心啊！”頓了一頓，曹操突然笑道：“將軍雖是英雄，但是不覺得今天自己所言，有些太多了嗎？”

  “嗯？”趙峰正自詫異，突然意識到曹操今天並不只是心血來潮勸降，還是想從自己口中套出點東西。自己光顧著和他搭話，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結果這下可就叫對方對探聽出虛實了。

  “攻城！”摸出底子的曹操調轉馬頭，再不和趙峰多說一個字，就直接下令道。隨即兩邊士卒讓開，一隊隊士卒在曹洪的指揮下，扛著雲梯，箭樓等攻城器械向關城擁來。看來曹操是打定主意，要靠硬實力拿下城池了。

  “哼，幸好我早有準備。不過曹操，能夠這麽快就逼得我出絕招，你確實是不簡單啊！”趙峰心中暗自道。看著越來越近的曹軍，趙峰知道，最慘烈的城防戰開始了。

  “殺！”隨著雙方士卒的怒吼，一隊隊青州兵扛著雲梯，冒著箭雨往城上殺來。趙峰知道，這些青州兵乃是曹操的精銳。一出手就是青州兵，曹操還真看得起自己啊。

  “倒油，點火！”趙峰閉上眼睛下令道。青州兵固然是精銳，但是丹陽精兵也不是吃素的。你攻我守，丹陽精兵的熱油倒下去，滾木礌石打下去，青州兵縱然是悍勇，終究也是血肉之軀，如此打擊之下也是死傷慘重。

  蒲津關雖然不是天下少有的雄關，但是終究是座關城。趙峰佔據這裡之後，也抓緊時間加固了一下。現在自己面臨的局面，比起昔日神亭嶺和街亭，實在是好得多了，那幾乎都是赤裸裸的肉搏了。

  在這種慘烈的攻城戰中，除非守軍的戰鬥力實在太差，否則攻守雙方的傷亡比例，一般都是比較懸殊的。如今趙峰這五千丹陽精兵，都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之師。青州兵雖然驍勇，但是比起丹陽精兵尚且差了一籌，因此接戰以來，這個傷亡比例基本上是在1：5左右。當然，趙峰知道，隨著自己兵力的減少，和城池的堅固度的下降，很難維持這樣的傷亡比例。

  更何況，就算是1：5，曹操也足以把自己硬生生拖垮了。看著越發激烈的攻城戰，趙峰知道，自己是時候使出絕招，來嚇唬嚇唬曹操了。

  “中軍擂鼓，與我衝殺！”趙峰看著越來越慘烈的攻城戰，突然下令道。接著關城上十余面牛皮大鼓都被擂起來，號角聲也吹了起來，然後關城兩側的官道之上殺聲震天，火把亮起，兩支軍馬分別從南北面殺來，目標直取關前的曹操。

  “這是怎麽回事？”曹操見狀頓時愕然，難道趙峰還有伏兵不成，可是他一再示弱，明明是應該沒什麽人手了啊！雖然黑暗之中看不清到底來了多少人，但是曹操久經沙場，光是聽這喊殺聲，就知道任何一面來的，都不會下於萬人。

  “快快，撤回河東，與我撤軍二十裡下寨！”曹操頓時有些手忙腳亂的下令道。自己在河西不過不過數千人馬，萬一叫對方給截斷後路圍上了，那可就不妙了。正在攻城的青州兵聞得軍令，也是急匆匆退下。而就在這時，大門忽然打開，殺出一隊士卒來。三路人馬夾擊之下，曹軍頓時措手不及。

  “保護大王撤！”許褚甕聲甕氣地道，曹軍雖然是精銳，但是黑夜之中不知敵軍來了究竟多少，這一下也不免手忙腳亂。加上浮橋本不甚寬廣，眾人搶著渡河逃回河東，一路上多有士卒落水身亡。

  “可惡，趙伯濤哪來的伏兵啊？”曹操逃回河東，率軍後撤了二十裡下寨之後，也是有些納悶地問道。但是這個問題，暫時沒有人能回答他。半晌，卻是程昱歎道：“此人一再示弱，不想卻是早已伏下兵馬，隻待我等攻城酣戰之際，這才出其不意殺出。若非主公警覺，各位將軍指揮有度，我等今日必然已是死於此河西之地矣！”這時傷亡也統計出來了，士卒們攻城和過河，一共死傷了五千多人。眾人聞言，卻是默然。把一場自以為手拿把掐的攻城戰打成這樣，也是人人臉上都無光。當然，等曹操知道趙峰所謂的伏兵，居然是如此這般，也是差點沒當場吐出血來。

  是夜，曹操撤軍返回河東下寨。而就在此時，張任的緊急飛鴿傳書，也是到達了許昌。劉備看了之後大驚，連忙連夜召集眾人議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