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徹底亂套了

  “君侯，如今情勢緊急，謹有幾分淺見，具體如何，還請君侯定奪！”諸葛瑾稍一思索，最後謹慎地言道。

  “子瑜快講！”關羽聞言，連忙示意諸葛瑾趕快講明白些。雖然一向輕慢士人，但是關羽對諸葛瑾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現在自己和文聘都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能有個人出個主意也是好的。

  “如今龐士元和劉叔業虎視眈眈，二位將軍麾下兵馬合起來不過六七萬。想要鎮守荊北抵抗曹操，或是北上救援主公，未免力有不逮。如此一來，將軍還是收縮兵力駐守荊北以防曹操和劉叔業、李正方的人馬，救援主公的事，就只能拜托他人了！”諸葛瑾細細言道。

  諸葛瑾雖然也是荊襄士人，但一來他行事沒龐統這麽肆無忌憚，總是要顧惜一下自己的名聲，現在劉備生死未卜，就急匆匆擁立他的庶子為嗣，這要傳出去實在是不大好聽。再者，諸葛瑾畢竟是徐州人，對於荊襄的歸屬感沒那麽強烈，因此對於龐統他們的所作所為，也就不是很感冒了。至於文聘，他是實在是不想故土再啟戰火，這才拒絕和龐統合作，謀劃大業。

  “如此大事，可以拜托何人呢？”關羽看著地圖也是有些無奈地道。諸葛瑾指了指地圖上，繼續開口道：“劉叔業在豫州多年，如今張文遠不在，豫州兵馬自然唯其馬首是瞻。兗州的李正方出身荊襄，不來攻打我等已是萬幸。更何況面對曹操大兵壓境，縱然他有心北上救援主公，只怕也是無能為力。其余青徐和揚州軍馬，一來人數有限，二來相隔太遠，無能為力。因此目前能夠調動的，也只有西川的趙將軍了！”

  “伯濤？”關羽低頭看了看地圖，最後卻是歎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我即刻飛鴿傳書，讓伯濤率軍經東三郡，北上救援大哥！”

  “另外，為防止大規模的內訌，二將軍最好還是作書通知徐州的魯子敬，讓他主持住徐揚一帶的形勢。若是此時和龐士元大打出手，傷了元氣，就不妙了。一切的一切，還是等救出主公再說吧！”諸葛瑾最後加了一句。雖然話隻說到這一步，但是關羽和文聘都知道，要是劉備就此完蛋，那麽也就徹底完了，沒必要再糾結什麽了。

  “對了，子瑜先生，龐士元說了，他準備劫持趙將軍的妻兒，逼迫他就范！”文聘這時想起當日龐統的話，也是連忙提醒道。這話一出口，關羽頓時忍不住一頓咒罵。諸葛瑾看了地圖良久，忽然諫言道：“二將軍，我看事情緊急，何不通知江夏的劉琦公子，讓他調取水師返回荊北，一則準備抵禦曹操，二則將趙將軍妻兒請至此處，防止龐士元要挾。此外，還需派遣細作，多番打聽主公的消息。雖然知道主公兵退滎陽，但是具體如何，尚未可知。”

  “如此甚好！”關羽連忙點頭道。對於劉琦，關羽倒不是太擔心，畢竟他不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應該不會和劉磐他們一條心。事實證明，關羽看人總算也是看準了一回。

  在關羽的指揮下，襄陽和南郡等地的將近七萬荊州軍迅速調動起來。關羽自己坐鎮襄陽，調可靠的部下董襲去守公安，陳武去守南郡，周泰去守宜都以防劉磐率軍來攻。此外，在諸葛瑾的建議下，關羽也是收縮兵力，將宛城孟達的兩萬大軍撤回一萬多，由關平統領駐守義陽，以防李嚴和劉磐自兗州和豫州來攻。不過根據諸葛瑾的建議，都是堅守關隘，不要出戰。與此同時，一波波探馬和信使流水般派出去，打探最新的消息。

  數日後，消息陸續傳來。劉備潰逃之時，全仗傅彤率人在虎牢關拚死斷後，以三千人全部陣亡的代價，終於讓劉備率領三萬左右的殘兵退入滎陽。幸好滎陽乃是劉備大軍屯糧所在，因此一時間倒無缺糧之虞。如今劉備固守滎陽，準備等待援兵。

  而就在這時，在龐統、劉磐、李嚴等荊襄籍的士人的擁戴下，年僅四歲的劉永被擁立為新任楚王，定都許昌。與此同時龐統以楚國太傅兼尚書令的身份，要求荊州牧兼前將軍，以及揚州牧張昭迅速來許昌輔佐幼主。若不就范，即刻剿滅之。消息傳來，頓時舉世震驚。

  “枉我還當劉玄德是個英雄，卻不想他也和袁本初一般，諸子奪位，禍起蕭牆啊！”滎陽城下，曹操看著手裡細作剛剛探來的消息，也是非常不屑地道。不止是他，在場所有的曹軍高層都是大感意外。沒想到被自己圍著的劉備，就這麽成了棄子。

  “主公，何不趁機揮軍南下，以奪取荊襄？”聽完這個好消息，曹洪第一個主動請纓道。曹操眉頭微皺稍微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如今劉備被困滎陽，我等二十萬大軍將其團團圍住，想來他是插翅難飛了。只是荊襄之事，如今龐統等人擁立劉備幼子繼位，必然會引起黨派之爭。我等且靜觀其變，再作打算吧！”就算是曹操，也無法分清劉備內部這些複雜的派系。在不知道準確消息的前提下，貿然出兵要是引起對方同仇敵愾可就不妙了。

  而這一切，關羽和諸葛瑾是顧不上了。數日後，總算是傳來好消息，徐州的魯肅和揚州的張昭在接到飛鴿傳書之後，前者派遣徐盛率軍進駐泰山郡，以防備李嚴，後者讓紀靈陳兵湘江，以防劉磐，但都是隻防備，絕不主動攻擊。而交州的石廣元在得知消息之後，卻是派張南的馮習率軍入駐會稽，和廖立聯兵威脅吳郡。張昭不得已，又派孫輔去陳兵浙江。各處雖然是大衝突沒有，但是在龐統和劉磐的嚴令下，都是小摩擦不斷。至於劉備的長子劉封，幸得許昌城中的糜竺得到消息，舅甥二人及時逃回徐州，這才躲過一劫。

  “二將軍，子瑜，仲業！”襄陽城中，匆匆趕來的劉琦和三人打招呼道。看到他來了，關羽等人也是稍微松了口氣。總算，劉琦沒有跟著劉磐他們一條道走到黑。

  “南江夏和荊南四郡的兵馬，我能夠調動的都已經全部調來。如今北江夏的事務由步子山代為打理，還有一萬荊襄水師我也帶來了，但是叔業和士元還是可以調集民船，從容過江，返回荊南。”劉琦將情況稍微介紹了一下。

  “大公子能做到這些，已經很不易了！”關羽歎道，一旁的諸葛瑾也是連忙問道：“那趙將軍家眷，如今何在？”

  “趙夫人深明大義，我向她說明事情原委，她已然帶同其子，前去西川見趙將軍了！”劉琦從容地道。這話一出口，當真是出乎關羽和諸葛瑾意料。諸葛瑾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把趙正和甄薑接到荊北來。一則是不能讓龐統挾持他們作人質，二來也是有點脅迫趙峰的意思。不想劉琦這麽大方，居然讓他們去了西川。這一來趙峰自己想做什麽，都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了。

  “我們還是相信伯濤吧！”關羽最後下了結論。此時的情形極其詭異，劉備被曹操圍困在滎陽，但是他的治下卻是暗流洶湧，一時間難以派人來救他。而曹操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邊圍困劉備的同時，一邊籌劃著如何在已經四分五裂的劉備軍內部橫插一手，徹底將整個劉備集團擊垮。

  而數日後，身在西川的趙峰知道這一連串的消息，也是被打擊得半晌沒能回過神來。幾乎是一瞬間，整個劉備集團就有覆滅的危險。形勢惡劣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趙峰無法想象的。亂，太亂了，而且現在關羽把這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該何去何從，全等著自己決斷了。甚至可以說，自己的這個決定，即將決定天下的歸屬。若是自己能救出老劉，那麽事情還有可為。若是老劉死在滎陽，那麽幾乎可以確定，已經被龐統攪和地一塌糊塗的南方，不出數年就會被曹操攻下。自己身在西川，也是難以幸免。

  想到這裡，趙峰也不由得有一絲憤恨：龐統實在是對權勢太熱衷了，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給自己人下絆子。就算是昔日的袁紹，在他活著的時候，神馬許攸、審配撐死了也就是爭寵，不敢當他不存在啊。要是此時龐統揮軍前去救援老劉，何許自己這般勞神？可惜，他是不肯為了深陷重圍的老劉，浪費自己的嫡系實力的。如此這般短視，恐怕只有後世的何應欽，想趁著西安事變轟炸張學良和老蔣，才能與之相“媲美”。

  “唉，士元大哥怎麽做出這般事？”馬謖搖頭歎道。此時益州所有的高層齊聚一堂，其中的利害關系諸葛亮剛剛也分析過了。現在所有人都看著趙峰，等他拿個主意了。

  “將軍，您夫人過來了！”就在這時牛金急匆匆跑過來道，趙峰聞言倒是一愣，“我哪個夫人？”下意識地問道。

  “夫君，是我！”伴隨著這個熟悉的聲音，甄薑從容地走進來。和眾人見禮之後，甄薑才告訴他，劉磐和龐統意圖扣押自己為人質，全仗自己得到劉琦的傳訊，這才盡速趕來西川。之所以這麽急著來府衙見他，就是讓他放下心來，不要因為自己和兒子，干擾了思維。

  “難得夫人這麽體諒我啊！”趙峰聞言也是感歎不已。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定然要將她抱起了好好親熱一番。可惡龐統這家夥，居然想要自己老婆來威脅自己，當真是可惡。

  “將軍，你意下如何？”看到趙峰的眼神越來越堅定，陸遜知道，他已經做出決定了，也是帶著一絲期待問道。趙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廳內注視著自己的益州眾高層們，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他一輩子中最重大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