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苦戰
  舉著盾牌，排成整齊的陣列的關中精兵，在都伯、屯長這些低層軍官的指揮下，慢慢向益州軍的大寨逼來。趙峰看了看漸漸逼近的關中軍，現在自己的處境，簡直比當初在神亭嶺還要險惡。

  當日在神亭嶺，自己雖然是來不及構築陣地，但是總算是有一道緩坡，多少還算是居高臨下。現在自己雖然扎成了大寨，可是平地之上營寨的防備能力本來就有限，現在面對對方的盾牌陣，基本上等於是在肉搏了。

  “放箭！”趙峰一聲令下，柵欄之後的弓弩再次怒吼起來，與此同時隔著柵欄，一支支寒光閃閃的大槍，也開始收割最靠前的關中軍的生命。不過夏侯淵的人不會這麽任人宰割，他們手中的家夥也開始收割川軍的生命。這個時候，就是赤裸裸地較量軍隊的戰鬥力了，除了在進軍途中用弩箭撂倒幾個敵軍，以及那柵欄，川軍神馬優勢都沒有了。

  “夏侯淵的百戰精兵果然厲害啊，川軍還是差了一籌啊！”趙峰看了半晌之後感歎道，一旁的馬謖不說話，但也是點了點頭。雖然自從入主西川之後，對川軍的整編和訓練一直沒放松，但是川人身材矮小，加上訓練時日有限，這支川軍的戰鬥力雖然有了很大提高，但是比起趙峰當日在徐州和荊南的精兵，還是要差上一籌。與夏侯淵的關中精兵相比，也是落了下風。

  “要是再給我一年，我肯定能將川軍訓練得更強，可惜啊！”趙峰看著幾乎傷亡等同的川軍與關中軍，也是心疼不已。自己身為防守方，居然和對方傷亡幾乎等同，這仗打下去太吃虧了。眼見戰鬥還在繼續，趙峰一聲令下，前排的川軍讓開陣勢，後排的丹陽精兵和漢中軍直插上。這些人經過趙峰的訓練日久，戰鬥力比川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在他們的神勇發揮下，曹軍的氣勢就明顯被壓下去了。夏侯淵雖然性急，但是也知道想要這麽著就打破對方營寨太不現實，當下下令先立住大寨，準備和對方來持久戰。同時派人去向程昱報信，讓他加派人手來助自己攻打，並且將這裡的軍情盡早告之曹操。夏侯淵作為曹操集團的高層，對曹操這次的計策也是知之甚詳。現在許昌那邊沒動靜，自己這裡倒打了個熱火朝天，這事確實是太詭異了點，夏侯淵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什麽，夏侯將軍要增兵攻打街亭？”渭水北岸，程昱接到夏侯淵的調兵令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一旁的韓浩聞言不由得奇道：“仲德先生，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奇怪啊，難道趙伯濤此番當真是意在隴西？”程昱畢竟是程昱，從趙峰兵出祁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只怕這次益州軍的行動，並不是小打小鬧了。進而意識到，只怕是曹操的誘敵之計也沒那麽大的勝算了。

  “韓將軍，眼下我軍還有多少軍馬可以調動？”強自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安，程昱還是決定先將街亭的敵軍解決再說。雖然韓遂不是什麽好鳥，但是一旦馬超佔據了西涼，那麽以後面對馬超和趙峰這兩路人馬，關中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我這裡還有兩萬步卒，除卻潼關各地的守軍，還有鹹陽的兩萬人馬可以調動！”韓浩答道。程昱點了點頭，隨即下令將鹹陽的兩萬人馬盡數集結，往街亭趕去。

  “仲德先生，我這裡也沒什麽事，你把這兩萬人馬再帶一萬去吧！”韓浩見程昱布置停當之後諫道，程昱聞言皺眉道：“韓將軍，你這裡還要防備對面的川軍，如何能輕調啊？”

  “仲德先生放心，我這裡有渭水天險，川軍戰力素來不濟，只是守禦的話，靠這一萬人已是綽綽有余！”韓浩信心十足地道。程昱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諫言道：“一萬人終究是太少了，渭河對面川軍不下數萬。這樣吧，我讓元常再從長安調撥一萬人駐扎武功，與你成掎角之勢，守備渭河以北！”

  “也好！”韓浩知道程昱這樣更穩重一些，也就不推辭了。當下程昱和呂曠以及呂翔兄弟，並夏侯淵的族弟夏侯德親自率領三萬人援馳街亭，而韓浩則是留守渭水。

  五日之後，當程昱等人風塵仆仆地趕到街亭之時，那裡已是人間煉獄。一連十來天的血戰，使得街亭大道上屍體堆積成山。在夏侯淵的狂攻之下，他的三萬人馬已經傷亡近半。不過守軍也沒佔到什麽便宜，趙峰的大寨和王平的街亭城內守軍傷亡，加起來也已經差不多要到一萬。這幾日只要夏侯淵攻得狠了，王平就率無前飛軍從城中殺出突襲其後方，每次都是殺完就跑，弄得夏侯淵也不敢攻得太狠。

  “仲德先生，你們來了就好！”夏侯淵看到程昱前來，頓時大喜。程昱看了下周圍的情形，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讓他有些反胃。強忍住惡心，程昱也是諫言道：“夏侯將軍，看來趙伯濤成掎角之勢守衛街亭。如今之計，不如先集中力量攻破一處吧！”

  “我也有此意，奈何原本兵馬不多爾！”夏侯淵歎道。當下讓夏侯德率軍一萬，利用隨軍攜帶的攻城器械攻打街亭城的王平，夏侯淵匯合剩下的數萬人馬攻打趙峰的大寨。

  “將軍，曹軍好像增兵了！”馬謖看著遠處人數明顯增多的曹軍陣營，也是有些驚恐地道。趙峰看著對方重新布成的軍陣，也是沉聲道：“不要慌，準備接站吧！”

  現在趙峰的大寨也只剩下不足一萬三千人了，對面所面對的曹軍，卻有足足將近三萬。平原之上這樣的兵力對比，那簡直就是一邊倒了。

  “將軍，子龍將軍那邊怎麽樣了，應該已經拿下西涼了吧，為何還不來增援啊！”馬謖緊張之余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趙峰看了看眼前手足無措的馬謖，心裡暗暗一歎之余，也是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有些托大了，隻率兩萬五千川軍就來鎮守街亭。雖然歷史上諸葛亮就派了這麽多人，但是那可是訓練多年的精兵，自己這些川軍戰鬥力還是要差些。要不是其中還有丹陽兵和漢中軍的底子，只怕早就崩潰了吧。

  可惜諸葛亮沒有和自己一起來啊！要是他在，只怕自己不會這麽狼狽吧。趙峰心中感歎道。西川初定，人心尚未完全平複，諸葛亮和自己還有趙雲若是輕易都離開了西川，就憑馬良只怕還鎮不住場子。

  “將軍，是趙將軍發來的信鴿！”這時馬謖突然興奮地指著天上飛來的一隻鴿子道。上前取下鴿子腿上的書信一看，卻發現這不是趙雲發來的，而是龐德發來的。他告訴自己，冀城已被他攻下，眼下正率軍前來街亭助戰，最多兩日便可趕到。

  “信是昨天發的，看來令明最多再過一日便可到了！”趙峰看完之後也是長籲一口氣，龐德這老兄還算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啊，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冀城那邊。冀城離街亭很近，他要能來救援，那自己日子可就好過多了。只是沒想到冀城作為西涼首府，居然被他這麽快攻破了。

  “告訴弟兄們，再堅持一天，援兵就到了！”趙峰連忙命人將這個好消息告之全軍，總算是讓有些低迷的士氣重新振作起來。重新打起精神的川軍，開始面對夏侯淵再一次的進攻。到了這時候，趙峰也不得不承認，街亭大道雖說是一馬平川，但是這條大道畢竟不是曠野平原，夏侯淵還是只能從東面進攻。當然，趙峰也在山路上設置了哨卡，一旦發現對方準備繞道而行，隨時可以防備。

  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得到兵力補充的夏侯淵開始瘋了一般拚命攻打趙峰的大寨，守軍射出去的箭矢固然是不計其數，就連鋒利的拒馬槍，也有數十支因為使用過度折斷了。夏侯淵不愧是以作戰勇猛著稱，幾乎是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趙峰，一波又一波士卒前赴後繼地衝上來，比神亭嶺的周瑜還要瘋狂。

  僅僅一天，趙峰的大寨就死傷了三千多人，剩下已是不足萬人。而夏侯淵也丟下了四千多具屍體，不過人數的比例優勢更為突出了。與此同時，街亭城中的王平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矮小的城牆對夏侯德來說簡直是形同虛設，攻城戰卻是充斥著各種短兵相接。饒是無前飛軍戰力強悍，這一仗也死傷了近千人。

  “將軍，咱們今天可是太慘了！”戰後陪著趙峰視察軍營，馬謖已經是哭喪著臉了。不過此時也有好消息傳來，趙雲的兩萬人馬，再過數日也就可以趕至街亭，而龐德的預計今晚就到。趙峰心裡暗自慶幸，要是以自己現在這點兵力，明天再守一天實在是沒信心啊。

  “將軍，龐將軍來了！”就在這時探馬來報，接著果然西面的地面開始有些顫動，正是龐德率人趕過來支援。

  “令明，真是多虧你了！”趙峰看著率軍趕來的龐德，差點沒當場哭出來。神亭嶺阻擊周瑜，江陵城苦戰蒯越，自己都沒這麽被動過。這一次，當真是九死一生啊！

  “將軍，我這裡帶來了足足兩萬人馬，等匯合了子龍將軍他們，就可以一戰而定關中了！”龐德信心十足地道。趙峰稍一猶豫，最後還是問道：“令明，未知你怎如此之快，便拿下冀城？”

  “嘿嘿，將軍，還是多虧了我這位朋友，南安郡都尉薑冏啊！”龐德笑道，將自己身後一名羌人打扮的軍官介紹給趙峰。原來這薑冏族兄薑敘就是天水郡功曹，薑冏乃是羌人，又是南安郡人，與龐德素來交情深厚，便自告奮勇去遊說其兄投降。薑敘雖然未能成功獻城，但是卻也因此引得涼州刺史韋康與天水太守楊阜與之反目，雙方在城內一頓混戰，最後白白便宜了龐德。

  “原來如此，多謝薑將軍了。”趙峰聞言也是慶幸不已。看了看眼前的薑冏，趙峰忽然心念一動問道：“未知薑將軍是否成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