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半吊子程昱

  “想我張氏一門，原是漢中名門。卻因為趙峰這廝，落得個家破人亡！如此深仇大恨，我張春華若不將其千刀萬剮，嘗盡人間諸般苦刑，如何能泄我心頭之恨？”張春華咬牙切齒地道，原本就醜陋的面容，現在更加扭曲了。

  歷史的慣性很強大，在趙峰平定漢中，活捉張魯之時卻是百密一疏，其女張春華趁亂逃到關中。和歷史上一樣，這個著名的毒婦還是嫁給了司馬懿。當然，相貌醜陋的她之所以會被司馬懿看上，靠的自然不是那張人皮，而是肚子裡的真才實學。

  張魯是五鬥米道的教主，但是若論對道學的研究，卻還不如他這個女兒。張春華自幼精研紫微鬥數，鐵板神算，號稱能夠前知三百年，後知三百年（事實上，我是以鳳姐為原型，創造這個人物的）。她算出天下興亡的關鍵人物，就是名不見經傳的河東司馬懿。當然，之所以說他名不見經傳，那是相對曹操這些大頭子而言。僥幸不死的張春華為了家族大仇，就懷揣著她那一套算命工具，前去河北尋找司馬懿。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司馬懿本就是陰鷙之人，現在碰到惡毒的張春華，一個本非正人君子，一個又不是貞潔烈女，沒多久二人就睡在了一起。在自己老婆的理論指導之下，原本就胸懷大志的司馬懿，沒多久就開展了那一系列的行動。而現在，距離他的成功已經不遠了。

  “趙伯濤此人來歷甚是蹊蹺，我曾派人查訪其人來路，但是只知道他十三歲那年突兀無比地出現在平原縣，得遇劉玄德。在此之前，一直無人知曉此人來歷。我曾遇將其除去，但是卻未奏效。”司馬懿說到這裡，也是眉頭微皺，隨即正色問道：“夫人，你所算當真無誤，此人當真是要壞我大事？”

  “當是不差，天下本因是殺破狼之格局。但是破軍星數年前便已被趙伯濤所滅，七殺星只怕也是難逃此下場，夫君你身為貪狼星，還需謹慎啊！”張春華悠悠地道。

  “破軍星是何人？”司馬懿似乎料到了一點，連忙問一下自己老婆好確認。

  “江東那位。”張春華意有所指地道，這句話一說完，夫婦二人都不再說什麽了，陷入了沉默之中。

  司馬懿自然不知道，此時千裡之外的洛陽，陳宮和徐庶也是相對無言，沉默不語。半晌，還是陳宮開口道：“元直，你看我等有何計策，可以將曹**出來決一死戰？”

  “此事甚是艱難，今日黃老將軍這般辱罵，曹操都龜縮不出，只怕再怎麽設計也是無可奈何了！”徐庶歎道。要說這黃忠當真是為老不尊，眼見曹操屯兵曹陽死活不肯出戰，前日就親自率軍前去罵陣。當然，他是把當年在神亭嶺學的那些罵人言辭全都使上了，簡直就是指名道姓罵曹操攪基了，這一頓辱罵之下，曹操居然還是堅守不出，實在是詭異非常。

  現在雙方兵力幾乎是對等，但是曹操卻一直堅守不出，二十幾萬人都在曹陽吃喝拉撒，怎看都不像過來打仗的。陳宮和徐庶計議多次，卻都是不得要領。沉默半晌，最後還是陳宮提議道：“我看還是明日派遣一支騎兵，繞過曹陽，突襲一下弘農等地，逼迫曹軍出戰吧。”

  “我看此計可行！”徐庶點頭道，就在這時，徐庶突然聽到了一股由遠至近的轟鳴聲，卻不知是什麽。驚愕之余，徐庶連忙側耳細聽，但是不等他聽明白是什麽聲音，卻已經感覺到腳下有些顫抖，而且這顫抖越來越厲害了。

  “地動了嗎？”陳宮愕然道，但是這次沒有人回答他，因為他們腳下的土地已經先後陷下去了，同時裂縫之中還有水湧了出來，徐庶和陳宮就算是再怎麽足智多謀，此時也是手忙腳亂。

  此時身處百裡之外曹陽的曹操大軍，卻是全軍準備停當。程昱則是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地上，仔細聆聽。不多時，程昱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卻是一蹦三丈高，手舞足蹈之余興奮不已地道：“魏王，成了，成了，洛陽此時，定然已經被淹掉了！”

  “仲德，你確信？”曹操聞言又驚又喜，連忙再問一聲確認一下，語音中不期然有一絲顫抖。就算是心性沉穩如曹操，現在能夠有機會將劉備一舉消滅，也不禁有些沉不住氣了。

  “錯不了，魏王，現在可以率大軍前去，將劉備一網打盡了！”程昱興奮難當地道。曹操看著自信滿滿的程昱，稍微梳理了一下情緒，隨即下令三軍開拔，前往洛陽殺去。

  “父王，究竟是何妙計，可將劉備一網打盡？”隨軍前行的曹彰有些納悶地問道。半夜三更被喊起床，然後全軍開拔殺向洛陽。饒是曹彰也算經歷過沙場，也從未碰到過這種情形。

  “呵呵，仲德，你和子文說說吧！”曹操現在心情很好，讓計劃的制定者程昱詳細說說，也是再給他個長臉的機會。程昱知道曹操的意思，所以還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整個計劃。

  “昱自幼喜讀史書歷書，十幾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了幾本上古歷書，所記載的乃是洛河自先秦至本朝的洛河水文。昱精研良久，又和司天監的太史令多次計議，這才確信，今年開春之際，洛河之水將會暴漲，因此這才定下這個計策。”

  “劉備若是揮軍北上，必取帝都洛陽，故而昱便在洛陽城中早作安排，與皇宮之下挖掘寬大甬道，將洛河之水引至皇宮中的一個池塘。然後掏空皇宮等地多處地基，平日裡並無不妥，但是一旦洛河漲水，暗湧來襲，必然是山崩地裂，城牆倒塌。劉備城中的軍馬，豈不是盡皆被泡在水中？”

  洋洋灑灑一大段話，程昱說完之後，眾人都是深覺駭然。此計實在是匪夷所思，但是對天時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就連後來趙峰知曉了整個計策之後，也是感歎這程昱是不是袁天罡穿越來的，否則怎麽會這麽計算精確呢？更別說此時曹彰等人了，半晌，還是曹真弱弱地問道：“如此說來，去年大王派遣仲德先生前來洛陽整頓吏治，也是為了此事了？”

  “正是！”曹操笑道。這計策說容易也不容易，光是那甬道，就讓數千將士挖掘了三個多月，才一舉挖成。現在整個洛陽一片澤國，劉備能不死已經是萬幸了，就算他沒被水泡死，自己這大軍殺上前去，絕對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程昱的這個計策，按道理說是很毒辣的，一旦成功，足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劉備慘吃一大虧。但是程昱畢竟是程昱，不是專業的流體力學專家和建築學專家。雖然他挖通了甬道引水，而且還把皇宮下面給挖空了。但是具體要挖多大的甬道和大坑，才足以將整個劉備軍乃至洛陽城全都淹沒了，而洛河之水的暗湧是不是足以摧垮這所有一切，這些程昱都是似懂非懂，只能估摸著差不多就是了。

  一句話，程昱是個好謀士，也可以算是個很專業的氣象學專家，但是要論別的，他就是個半吊子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劉備為了避嫌，雖然自己駐扎在洛陽城中，但是並沒有住進皇宮，因此程昱精心設計的那個大坑，也沒坑到他。

  當然，這些也只是保證劉備沒被當場淹死而已。要說損失，這次的損失絕對是相當的大。劉備是幸運的，這次洛河暗湧是傍晚來的，因此大軍並不是太過措手不及。加上劉備的新兵訓練基本上都是在柴桑進行的，毗鄰鄱陽湖。在趙峰的提議下，所有的士卒都要學會游泳。因此大水來襲之後，真正淹死的人並不是太多。早春時節，大部分人都是被突如其來的大水搞得失去了戰鬥力，只能在一些高處瑟瑟發抖，等待敵軍來攻。

  “公台，元直，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站在一處高台上的劉備看著平地三尺水的洛陽城，也是語無倫次了。在他身旁，是剛剛被從水裡撈起來的陳宮和徐庶，而陳到還在率人打撈。

  “主公，此乃天災，非人力所能為也！”陳宮歎道。以他的智慧，也想不通這種事情。就在這時寇封氣急敗壞地上前來道：“主公，大事不妙，探馬來報，曹操親率大軍往洛陽殺來，離這裡已經不足數十裡了！”

  “什麽？”劉備聞言頓時大驚，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看了看周圍，劉備艱難地開口問道：“大軍怎麽樣了？”

  “剛剛點數了一下人數，城中十余萬大軍，此時不過聚集起六七萬，其中能戰之兵不過四萬左右。”一直沉默的張飛開口道。劉備點了點頭，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宮和徐庶。

  “主公，士卒們剛剛泡水，已然無力再戰。洛陽城中一片狼藉，也是無力再守，還是撤軍往滎陽而去吧！”陳宮看了看眼前的一片水窪，嘴唇顫抖半晌，還是提出了這個建議。

  “也只能如此了！”徐庶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劉備看了看左右，將領們基本上都還是聚集起來了，當下連忙集結起盡可能多的人馬，從東門出城，出虎牢關往滎陽退去。與此同時，劉備趕緊派人去通知城南大營的龐統和文聘以及劉磐，讓他們率軍一同東撤。

  等傳令兵來到龐統的大營之後，聽聞洛陽城中劇變，曹操大軍將至，饒是龐統一向沉得住氣，也不禁愣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道：“主公啊主公，您這是怎麽搞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