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嚴奕州，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28
  懷孕後，施俊希望楊筱筱能安心養胎，奶茶店交給了楊媽媽打理。

  施檸那天陪著楊筱筱去嬰兒用品店看東西，回了家就被施爸施媽數落了一頓，說她們出去太久累著楊筱筱了。

  施檸感覺自己在家裡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

  嚴奕州來接她時，她故意可憐兮兮地撲到他懷裡：“我失寵了，我爸我媽已經不愛我了。”

  施媽敲了她一栗暴，完了還教訓嚴奕州：“別那麽慣著她，都多大的人了，跟三歲小孩兒似的長不大。”

  施檸噘著嘴：“媽媽，我還是你的小寶貝嗎？”

  施媽：“不是，筱筱現在才是施家的寶貝。”

  施檸立馬轉過頭找嚴奕州求安慰，被嚴奕州笑著揉了揉臉。

  那天在家裡吃完飯，回程的時候嚴奕州突然說：“下次，正式跟我媽吃個飯吧。”

  施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了會兒腦子突然醒悟：“算是正式見家長嗎？”

  “嗯，算。”

  施檸見過周麗嬌，人家一開始還是她房東來著，後來她還陪著周麗嬌一起進過公安局。可這突然說要正式見面了，她竟然生出了一點緊張情緒。

  生活好像一切都在正軌上了，施檸最近唯一煩惱的事情就是該給周麗嬌阿姨選個什麽禮物才不會顯得失禮。

  她特地找了余露當參謀，但對方也沒什麽經驗，討論半天都沒結果。

  結果還沒到正式見面那天，施檸倒是先見著了周麗嬌。

  施檸那天下班，準備順路去附近的市場買點兒水果，結果剛到那邊，就看見麗嬌正在搬貨。那箱貨好像還挺重的，裡面很快有個男人出來，一直催促她休息，說他自己搬就行。

  施檸一開始還以為看錯了，躊躇著不敢喊。

  “施檸？”周麗嬌轉頭看到了她，驚訝，“你怎麽在這兒？”

  施檸說：“我過來買點東西。”

  剛好那個男人又出來了。

  周麗嬌指著施檸跟男人說：“這我跟你說過的，我兒子的女朋友。”

  施檸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周麗嬌了，並不知道嚴奕州已經把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消息告訴了周麗嬌，所以有點不好意思。

  等那男人進去，施檸才問：“麗嬌阿姨，那是？”

  周麗嬌笑了笑：“我男朋友，徐林。”

  徐林自己經營了一個小超市，周麗嬌現在只要一有空就會過來幫忙進貨。因為已經見識過周麗嬌在男人身上吃過的虧，也從嚴奕州那兒知道她有過不少不太靠譜的對象，施檸還有點擔心。

  不過這一會兒的工夫，施檸見徐林忙上忙下，能不讓周麗嬌沾手就不讓她沾手。

  看著也是挺老實憨厚的人。

  施檸問：“麗嬌阿姨，你有告訴過……”

  “別別別。”周麗嬌連忙阻止，拉著施檸，“我可沒告訴那小子，他那狗脾氣，還不知道能乾出什麽來呢。你也別告訴他知道嗎？”

  施檸哭笑不得，心想嚴奕州什麽時候有過狗脾氣了？
  不過轉念一想，從馬廳良到那個什麽蔣建立，嚴奕州在自己小後媽心目中，估計已經跟對她所有交往對象趕盡殺絕的形象差不多了。

  施檸覺得好笑，不過嘴上還是答應了。

  周麗嬌非拉著施檸去徐林經營的小超市裡吃個飯，一桌子菜都是徐林做的，人很熱情。

  周麗嬌一個勁兒地給施檸夾菜：“你這麽瘦要多吃點，嚴奕州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麽養的你，我怎麽看著你比之前還瘦了不少。”

  施檸連忙說：“沒有，最近還胖了兩斤來著。”

  “那也要多吃點，他要欺負你就跟我說。”

  施檸連連應了。

  吃著吃著，周麗嬌就有點感慨，說：“我當年嫁給那小子爸爸的時候，我倆那關系簡直像仇敵。反而後來他爸過世，剩下我跟他以後，關系緩和了不少。我一直說他跟個拖油瓶似的，其實沒有那小子，我能不能撐過那段時間都是個未知數。”

  施檸沉默著沒說話。

  徐林安慰地拍了拍周麗嬌的肩膀：“你跟人家孩子說這些幹什麽？”

  周麗嬌歎口氣：“我這不是開心嗎？”

  她曾經一度懷疑因為父母婚姻的不幸，嚴奕州這輩子就沒找個女朋友的心思。

  現在看來，她分明是多慮了。

  施檸多優秀一女孩兒，長相漂亮，性格也好。

  聽說，兩人小時候還是一個院裡的。

  就嚴奕州那脾氣，想想也知道在兩人這段關系裡，施檸是被吃死的那一個，關於這點，周麗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飯還沒吃完，施檸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周麗嬌看見了來電顯示，表情嫌棄，還囑咐施檸千萬不要告訴嚴奕州這個地方。

  施檸點了頭才接起來。

  電話那頭的嚴奕州問：“在哪兒呢？”

  施檸有點吞吞吐吐的，含糊著說：“在外面吃飯。”

  “跟誰？”

  “那個……麗嬌阿姨。”

  那邊似乎有點意外，不過嚴奕州反應很快，說：“我知道了，你就等在那邊，我二十分鍾後來接你。”

  施檸：“……”

  施檸看著手裡結束通話的手機，對上周麗嬌詢問的視線，有點遲疑：“嚴奕州說，他一會兒過來。”

  周麗嬌反應有點大：“他怎麽知道這兒？”說完就趕緊催促旁邊的徐林，“你快點進去躲躲，等他人走了你再出來。”

  施檸：“……”

  徐林也說：“你這麽慌幹什麽，沒事。”

  周麗嬌：“你是沒見識過，他以前能把一個跟他差不多身高的男人提起來扔出去，打得對方鼻青臉腫。”

  施檸：“……”

  徐林：“……”

  見兩個人都看著自己，周麗嬌捋了捋耳邊的頭髮，咳了聲說：“當然了，是那個男人有暴力傾向，跟我動手。”

  施檸剛想感慨周麗嬌到底是遇到過多少渣男，周麗嬌就趕忙抓著施檸的手解釋說：“你放心啊，我保證，那小子脾氣雖然不好，但人品絕對有保證，不會跟你動手的。”

  施檸再次哭笑不得，說：“我知道，你放心。”

  說是二十分鍾，其實感覺也就過了十來分鍾而已，超市外面就響起了車子的引擎聲。

  嚴奕州到了。

  施檸站起來，徐林也說：“我出去看看。”

  周麗嬌還想阻止：“你去幹什麽？”

  “得去打聲招呼啊。”

  周麗嬌攔不住人，所以三個人就一起出去了。

  施檸剛走到門口，就見滑下的車窗裡露出嚴奕州那張帥氣的臉。

  他沒下車，一隻胳膊撐在車窗邊上，像是沒看見跟在施檸身後的兩個人，只是等施檸走近了問她：“怎麽到這邊來了？”

  施檸解釋：“在市場那邊碰巧撞見了麗嬌阿姨，她邀請我吃晚飯。”

  嚴奕州點點頭，示意她上車。

  周麗嬌似乎還有點戒備。

  徐林倒是正常很多，笑得很憨厚，看著嚴奕州說：“你就是小嚴吧？吃飯了嗎？一起進來吃點吧。”

  嚴奕州搖頭：“不用，我吃過了。”

  他的拒絕讓徐林有些尷尬，然後聽到嚴奕州接了句：“下次吧。”

  徐林立馬點頭說：“好好。”

  等施檸上車關好車窗，嚴奕州才看向站在一旁的周麗嬌，皺著眉說：“有時間也回你自己那房子打掃打掃，我上次過去看到滿屋子灰。”

  周麗嬌現在看出來了，這小子顯然早就知道徐林的存在了。

  虧她還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來著。

  她眼中還帶著懷疑：“你不反對我談戀愛了？”

  “我有說過不讓你談？”嚴奕州的眼神往徐林那邊掃過去，“你要一開始就擦亮眼睛，找個靠譜點的人，我才懶得管你。”

  周麗嬌一開始還挺高興，轉念又罵道：“臭小子少沒大沒小的。”

  施檸在旁邊笑得不行。

  她真的是第一次見識到，長輩談個戀愛畏畏縮縮，生怕被兒子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還得尋求意見。

  嚴奕州坐正，發動車子，突然想到什麽又探出頭跟周麗嬌說：“你選個時間，跟我一起正式去趟施家拜訪。”

  他說完看了看徐林接著道：“你要帶上他，也可以。”

  周麗嬌直接愣住了。

  施檸也沒反應過來，就聽周麗嬌拔高聲音興奮地問道：“提親嗎？”說完興奮地左右轉了轉，跟嚴奕州保證，“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事我絕對給你辦得妥妥的！”說完還自個兒念叨，“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我對你爸也總算有個交代了。”

  嚴奕州沒說什麽，看著徐林點點頭，然後開車走了。

  車開到了半路，施檸還有點在雲端飄忽的感覺。

  她偏頭看了看嚴奕州，然後問：“提親？”

  嚴奕州看了她一眼：“怎麽，害怕啊？”

  “誰……誰害怕了？你都沒有問過我意見呢。”

  剛好前方是紅燈路口，車子停了。

  嚴奕州傾身過來，貼得很近，低聲說：“那我現在問你，你要嫁給我嗎？”

  施檸被他看得有點閃躲，故意說：“我得想想。”

  施檸拍他：“快開車，綠燈了。”

  嚴奕州笑了聲，直起身說：“沒事，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

  施檸心想，這也太敷衍……了吧？
  29
  這場飯局終究是沒有約成，因為施檸接到了外派通知。

  消息來得挺突然。

  院裡找到她的時候，說的是B市那邊引進了國外的尖端技術，有非常好的機會去學習跟交流，醫院經過一系列的討論之後，認為施檸非常適合。

  她年輕，有熱情，學習能力強。

  是不二人選。

  院裡說的是外派一年，所以施檸有些猶豫。

  主任苦口婆心道：“之前出國的那個機會不說，是遠了些，可這回就在國內，多好的機會啊。”

  施檸說：“我知道。”

  主任：“那是為什麽？談戀愛了吧，舍不得男朋友？”

  施檸一時間沒說話，主任當她默認了，繼續苦口婆心道：“施檸啊，你還這麽年輕呢，要懂得抓住機會，這次的外派經歷將會讓你的事業上升不止一個新的台階。”

  見施檸還是沒松口，主任又問：“男朋友不讓？”

  “沒有。”施檸連忙給嚴奕州正名，“我們原計劃是打算要定下來了。”

  突然來這麽一出，完全打亂了計劃。

  施檸雖然嘴上說要想想，但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跟嚴奕州以外的人結婚。

  主任這下驚訝了：“你這麽年輕就要定下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不是流行那個什麽晚婚或者獨身主義嗎？”

  施檸：“您都說了是有些人了。”

  如果沒有遇見嚴奕州，她或許會晚婚，或者獨身。

  但遇見了，就知道了，條條框框就是用來打破的。

  因為是這個人，所以沒有什麽不可能。

  施檸最後說：“這樣吧，您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主任最終松口：“行，那給你一周時間，這個外派的申請表你先拿回去看一下。”

  施檸接過：“謝謝主任。”

  剛好那天晚上施爸施媽讓她回家吃飯，嚴奕州要加班，所以施檸就一個人回去了。

  家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剛好施俊和楊筱筱也在。

  施俊最近跟嚴奕州的關系有往好的方向轉變，有時候兩個男人站在陽台上說話能說一兩個鍾頭，也不知道聊些什麽。

  施檸剛進門，施俊就問她：“嚴奕州沒來？”

  施檸懷疑：“你們這算是遲來的惺惺相惜？”

  “別貧。”施俊拍她，“我是在想他難得肯放你一個人回來。”

  “他忙呢。”

  當天晚上的飯桌上，施爸施媽就那道萵筍炒肉放沒放鹽的問題吵了半個小時，而施俊阻止筱筱吃螃蟹，說那玩意兒寒涼，吃多了不好。

  施檸心想，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一點一滴代入嚴奕州，想想特別幸福。

  有些事情在她心裡也漸漸有了答案。

  那天嚴奕州來接她的時候，施檸什麽都沒說。施檸在沙發上聽楊筱筱說她最近準備去報一個胎教班，說施俊什麽都不會，還被老師給教育了。

  嚴奕州跟施俊又在陽台上閑聊。

  施俊看了看屋裡沙發上嘰嘰喳喳的兩個女人，再看了看撐在欄杆上的嚴奕州，拐了拐他的胳膊說：“你老實承認，當初讓我妹住你那兒，是不是蓄謀已久？”

  嚴奕州低頭輕笑了聲，看著施俊：“我要說是，你打算怎麽辦？”

  “我還能怎麽辦？”施俊翻了個白眼，“她那麽喜歡你，就算知道你處處挖坑讓她跳，她肯定想都不想就跳進去了。”

  嚴奕州笑：“她跳下來，我也會接著她。”

  施俊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手裡的酒杯和嚴奕州碰了碰說：“想來你應該比我清楚我那個妹妹其實挺笨，我現在都還記得你搬走那天，她回來找不到你，一直哭到睡著。”

  嚴奕州怔了怔，低聲道：“是嗎？”

  “是啊，那會兒我還嫉妒得不行。”施俊笑了聲，“不過她當時很小，後來估計是傷心吧，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但我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你們居然又遇上了。”

  嚴奕州往屋裡看。

  女孩兒眼神清亮，笑容明媚，時間像是倒回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仿佛又看到那個搬著小板凳坐在他旁邊的小姑娘。

  幸好，他們再次遇見了。

  施俊所有的話，最終凝成一句：“對她好點。”

  男人跟男人之間有自己的默契，不用說太多。

  “放心。”嚴奕州和他碰杯，這樣承諾。

  施檸第二天醒來，看著原本扔在垃圾桶裡的外派申請表平平整整地放在茶幾上的時候，就知道要完。

  嚴奕州正在擺放早餐。

  嗯，目前看來，他表情很淡定。

  施檸遲疑地往餐桌邊走，過去拖開椅子坐下，這人還能裝成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催促她快點吃，等會兒要遲到了。

  施檸不知道他什麽想法，先表明立場：“我可以解釋。”

  嚴奕州笑了笑在對面坐下，姿勢也挺老神在在，舀了一杓稀粥，點點頭：“說吧，我聽著。”

  施檸說：“那是我們院裡的決定，我最後想了想，不去了。”

  嚴奕州表情未變，抬眸問她：“為什麽不去？”

  施檸一條一條地跟他解釋：“原因很多嘛，那邊氣候太乾燥，我應該不太適應。而且B市太遠了，坐飛機都得三個小時呢。嗯，還有，那邊的飲食聽說偏辣，我怕我吃不慣，還有……”

  “因為我吧。”嚴奕州突然出聲。

  施檸住了嘴，咬了咬唇妥協般地說：“好吧，我承認，我不想和你分開，時間太長了。”

  嚴奕州放下杓子，看著她：“機會很難得對嗎？”

  施檸點頭。

  嚴奕州說：“那就去。”

  施檸：“……”

  她也想過嚴奕州知道這件事後應該是不會阻止自己的，但沒想到他乾脆替她做了選擇。

  施檸還在遲疑：“但我不想異地戀，那麽多異地戀導致分手的。”

  “不會分手。”嚴奕州說，“我保證。”

  他說：“不就是一年嗎，路程三個小時而已。”

  他說：“不會分手。”

  他說：“去吧。”

  在嚴奕州非常確定以及肯定的支持下，施檸跟他真的就過上了兩頭飛的異地戀生活。

  雖然都很忙，但他們依然會保證每個月都會有一到兩次的見面機會。

  施檸終於理解網絡上那些異地戀情侶見面時的心情。

  她也開始有了收集票根的習慣。

  差不多是施檸去B市半年後左右，她特地請了兩天假回來參加了一場比較特殊的婚禮。新郎姓林，是施檸曾經經手過的一個大面積燒傷的植皮患者。

  他是個消防員，當初的那場大火他被奉為過英雄，差點沒能活下來。

  婚禮當天，施檸帶著嚴奕州一同出席。

  夢幻的結婚場地，帶著滿身印記的男人跪在新娘面前，哽咽著紅了眼眶。

  施檸對新娘還有一些印象，那是個很漂亮也可以說很堅定的女生。

  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應該更懂得幸福來之不易。

  新郎感謝了很多人，還特地提到了施檸，感謝她從頭到尾細致入微的體驗式服務，順帶開了句玩笑說，就是因為她，因為現在的醫美技術，不至於讓他擔心這場婚禮嚇到人。

  雖是玩笑，但施檸知道這感謝是真的，自我調侃曾經經歷的痛苦和掙扎也是真的。

  嚴奕州的拇指輕輕擦過施檸的眼角時，她才恍然發現自己落淚了。

  施檸紅著眼眶，笑著跟嚴奕州說：“他們的衝鋒陷陣為很多人換來生機，如果我們的存在，能為他們換來一點點新生的希望，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嚴奕州攬著她，在她耳邊說：“你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我很為你驕傲。”

  “你也是。”施檸轉頭靠近他，笑著耳語，“My hero！”

  婚禮結束的當天晚上月明星稀，施檸得趕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到B市。

  她東西收拾得很匆忙，在家務這一塊上她一向“小白”，就連跟嚴奕州這異地半年，東西也基本上是嚴奕州飛過去看她的時候幫忙收拾。

  施檸盤腿坐在家裡的地毯上，嚴奕州拿著她的東西往她的箱子裡放。

  施檸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跟嚴奕州說：“每次回來都覺得離開好難啊。”

  “你下個月是不是又要出差？其實你不用每個月都過來。”

  “我在網上買了點東西，你記得替我簽收。”

  嚴奕州一邊應著她絮叨不斷的話，一邊動作利索地替她整理著東西。

  暖黃的燈光下，空氣中飄浮著溫暖安定的氣息。

  生活如此瑣碎和真實。

  嚴奕州半蹲著，在幫施檸扣上行李箱時，頓了頓，毫無預兆地抬頭看著她突然說：“我們結婚吧。”

  施檸不知道自己反應了多久，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施檸看著嚴奕州，細數一下，從他們認識到今天，滿打滿算整整二十二年，從施檸出生到現在，但他們相戀的時間卻不滿兩年。

  施檸突然就覺得遺憾，如果嚴奕州當初沒有搬走，如果他們不是後來才相遇，他的一切過往都將塞滿自己的影子。

  施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這算求婚嗎？”

  “是。”嚴奕州很認真地看著她。

  他曾經很難想象自己跟另外一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樣子，但現在有個人讓這種想象變得具體，讓未來有了期待和雛形。

  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姑娘還太小，但做出有些決定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那場婚禮，也許是她眼角淚滴的溫度，又或者是當下收拾行李心裡突然湧出的強烈不舍，他突然不想等了。

  他這輩子都沒有那麽衝動但是又很堅定的時刻。

  不過等那句話真的脫口而出後，淡定如嚴奕州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緊張。

  但是施檸接下來就燦爛地笑開：“你認真的嗎？不可以反悔啊。”

  “不會。”嚴奕州啞著嗓子應了聲。

  他怎麽可能會反悔。

  他無比確定、確信，並且從來都沒打算放手。

  施檸還覺得有點不真實，跪坐起來，夠著去吊嚴奕州的脖子，埋在他頸邊說：“嚴先生，雖然你求婚草率了點，但我決定答應你。你七歲那年第一次見我，二十八歲才愛上我，這當中的時間隔了那麽長那麽久，所以要懲罰你一輩子都甩不掉我。”

  嚴奕州側頭吻了吻她的耳垂，低聲說：“好。”

  他們在時間初始時相識，在最恰當時相遇。

  但施檸知道，只有從當下的這一刻開始，原本不相關，時間岔開那麽一點點就或許再也不會遇見的他們，真正地在這世俗當中建立起聯系。

  應了那句，他們承諾過彼此的，余生都有你。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