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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鍾情》第11章 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第11章 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顧澤宇陪著顏青在樓下一起先送走了二姨和三姨兩家。

  然後,漆黑晚上小區裡四下無人。那兩台車剛剛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他便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腰,啄著她的唇輕聲調笑:“青兒……咱爸咱媽那關,我應該算是過了吧?”

  “臭美!”顏青笑著在他結實胳膊上掐了一把,“小公司……我爸媽要是知道你是‘恆興集團’的董事長,還不知道得怎麽收拾我呢!”

  剛剛徐婭紅女士問顧澤宇做什麽工作,他隻說自己是做生意的,開了家小公司。

  顧澤宇拉下顏青的手握住,笑得有幾分奸詐:“反正先正了名分再說!”他再加把勁兒趕緊讓兩人的孩子落了地,看誰還能反對。

  顏青白了他一眼:“德行,想我給你氣受似的!”說完想問問他回京之後什麽情況,家裡待了不到兩天就跑了出來,能行嗎?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誠如韓靜月所言,她和顧澤宇的家世並不匹配。

  所以關於他的家庭,一直是她努力回避的問題。從前的關系,她抱著稍有不合便一拍兩散的心態自是不必放在心上。而如今……她多多少少是在回避著。

  她走了那麽多彎路才終於鼓起勇氣面對自己心,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今兩人剛剛消停了兩天,她實在不想讓那些現實問題來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寧靜和美好。

  剛剛輕松甜蜜的氣氛,因著顏青忽然的沉默似乎變得有些壓抑。

  顧澤宇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麽。他想告訴她,他的家庭也好背景也好,都不是問題。有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她在身邊。可最後,他只是看著她的頭頂輕輕歎息。

  算了,她願意當鴕鳥,他就給她一片沙漠好了。反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兒了,他是行動派,就把一切都解決好再捧到她面前好了!
  “青兒。”

  “嗯?”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你帶我四處逛逛。”他伸手整了整她的衣領,“八點行嗎?”

  “好啊!”顏青笑著答應,忽然想起來什麽,“再早半個小時吧!你別吃早飯,我帶你去嘗我高中門口的牛肉面!保證你咬掉舌頭!”

  “好!”他在她額頭輕印了一吻,“怪冷的,回去吧。我看著你上樓,進家了晃我電話。”

  顏青沒晃他電話。一邊開門,一邊編輯了條短信,告訴他已經安全到家了,放心。

  剛一進屋,就看見她家徐婭紅女士正把玩著顧澤宇送她那套精致的迷你玉石麻將牌呢,眉開眼笑的,那叫一個愛不釋手。

  顏青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顧澤宇這貨,一副麻將牌算是徹底收了徐女士的心。就是不知道她那所長老爹是不是也被他那兩口酒給灌暈了。

  正想到這兒,她家顏所長端著杯牛奶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爸……”顏青不讚成的皺眉,“你三高怎麽還喝牛奶?”

  “我不喝,這是你媽新養成的習慣。睡前牛奶,美容。”顏守山邊說著邊把杯放在徐女士面前的茶幾上,然後抬頭看向顏青,“青青,你來書房。爸爸有東西要給你。”

  顏青怎麽也沒想到她爹給她的東西,會是一本雜志。

  一本就在春節前幾天發行的,多個省份都很暢銷的財經雜志。而封面上那個似笑非笑,玉樹臨風的男人就是顧澤宇。

  顏青心裡驚了一下,看向顏所長的目光有著緊張和不知所措:“爸……你這是……”

  “青青,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也……也沒多久。”

  “他的家庭背景,你知道嗎?”

  “我知道。”她握緊那本雜志,堅硬的指甲在照片裡顧澤宇的西裝扣子那個地方反覆摳著。

  “你們兩個的事,他家裡知道嗎?”

  她垂眸沉默了兩秒:“不知道。”緊接著便急促地辯解,“是我不想,不是他。我覺著我們兩個還沒到需要互見家長的程度。”

  “青青,作為父親。我並不看好你們兩個。”

  “爸爸!”顏青一驚,急著要說些什麽。

  “你聽爸爸說完。”顏守山抬手,安撫性地拍了下女兒肩膀,“以他的家世背景,你想要得到他們家的認可,恐怕比登天還難。就算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他的家庭勉強認可你了,可是那樣門第的兒媳婦,你怕是做不來的。你應該明白的,齊大非偶!”

  “爸……”顏青皺眉深吸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的!一開始在一起,是抱著合則聚、不合則散的心態的。現在……我也沒想那麽多,我總覺著,想那些還早,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行。”

  “青青。”顏守山臉色微沉,“你怎麽能對感情有這麽不負責任的想法!”

  “爸。”顏青有些委屈,“我沒有。”

  顏守山歎息,面色緩和了下來:“青青,雖然身為家長,爸爸不是很看好你們兩個,但是如果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爸爸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顧澤宇是絕對真心的,他那樣的家庭出身,為了你能大年初一跑到我們家來,就足以證明他的誠意。”

  “單單就他這個人來說,爸爸還是覺得很滿意的。爸爸唯一擔心的,是他的家庭。”

  “爸,那你意思是……想我們分開?”顏青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父親,感覺呼吸都有些凝滯。

  “青青,爸不會專製地命令你分手或是繼續。你雖然沒明說,可是爸爸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女孩子的青春短暫,不能隨意荒廢。你可能覺得自己認定了他,想拿出勇氣去努力。即使最後沒有結果,至少不會覺著遺憾,但是做父親的,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任何的傷害。所以,如果是爸爸的意見……”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從未有過的嚴厲,“如果能分手,還是盡早和他分開吧。”

  大年初二,顏所長和徐女士天剛亮就早早出了門,走親戚拜年。顏青因為和顧澤宇有約,留在了家裡。

  所長兩口子起床收拾的時候,她還睡得正香。

  臨出門前,徐女士特意把她從床上提溜起來一頓念叨,什麽趕緊起來收拾得香噴噴的再出門千萬別給她丟人,好好陪著澤宇四處轉轉不許和人家亂發脾氣,逛遊完了領人回家吃飯……

  顏青眯縫著眼睛哼哼哈哈地答應著,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等徐女士前腳一走,她又栽回被子裡,睡得一通昏天黑地。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顧澤宇的電話吵醒的。

  聽筒裡低沉的聲音調子溫柔,帶著慣有的寵溺的笑意:“醒了沒,還在睡?”

  “嗯,幾點了?”

  “八點三十五。”

  “啊?”顏青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怎麽不早點叫我!”

  “青兒……”顧澤宇低低喚了一聲,帶著些委屈,“我乍一換地方睡蒙了,你也是的,怎麽早上不打電話叫我呢?”

  “天——”顏青仰頭長歎,拍了下仍舊昏沉的腦袋,“你現在在哪裡呢?”

  “你家樓下,剛到。”

  “上來麽?顏所長攜夫人出訪了,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吧。”

  “呵呵……”那邊的人輕笑,語氣忽而曖昧,“青兒……我更想吃你!”

  “……”兩秒鍾的靜默,顏青忽然咆哮著從床上一躍而起,“顧色狼!你給我等著!”然後便利落地掛了電話。

  顧澤宇這邊被掛掉電話忍不住搖頭失笑。

  擺弄著手機上了會兒網,不到五分鍾就看見顏青穿了件大紅色的長款羽絨服,從樓門裡奔了出來。那風風火火的陣仗,像是要找人打架的。

  他俯身抻著胳膊剛推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顏青就麻利地鑽了進來。反手一帶,砰的一聲惡狠狠地關了車門。然後看著旁邊的人下巴一仰,眉毛一挑:“怎麽著,耍流氓耍我家門口來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顧澤宇低低地笑,注意到她眼睛下面一片黑青便問道:“昨晚沒睡好?”

  顏青“嗯”一聲,打了個呵欠:“昨天睡的有點兒晚。”

  其實不是睡得晚,是天快亮了才睡著。顏所長那些話,昨天晚上就像是塊大石頭一樣堵在她胸口,沉甸甸的壓得透不過氣來。

  從小到大,顏所長凡事都不會對她橫加乾預和強迫,但最後十次有九次,他擺的那些事實講的道理卻能讓她慚愧地認識到自己是錯的,並且非改不可。

  知爹莫若親閨女。她爹那頓先揚後抑,擺明了是不願意她和顧澤宇在一起,讓她趁著矛盾衝突還沒到高潮自己合計著辦。

  如果能分手,還是盡早分……可感情這種事,又哪裡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見她久不說話,微微失神,顧澤宇不由得皺眉:“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沒有。我在想等會兒都帶你去哪兒呢。”

  “就光想著帶我去哪兒,沒想點兒別的?”顧澤宇眯眼,一臉不懷好意,“昨天晚上睡不著覺,是不是想我想的?嗯?”

  “我想你個鬼!”她掄起拳頭就照著他胸口砸,卻被他笑呵呵地接住,握在手裡反覆搓著那幾根冰涼的手指。

  “青兒,餓不餓?牛肉面還吃麽?”

  “你還想吃麽?”顏青哼唧了一聲,“他家除了三十和初一全年早上出攤兒,平時到八點,節假日九點。咱倆這時間去,就是趕上估計也只剩下湯底了!”

  “那就去看看吧,你指路。”顧澤宇說著發動了車子,“有就有,沒有咱在吃別的!”

  兩個人到地方的時候,除了湯底和蔥花果然什麽都沒有了。

  顏青滿臉的失望和可惜,一個勁兒地嘟囔著:“怎麽連面都沒了!剩點兒面也行啊!”

  吃不吃牛肉面顧澤宇本來是無所謂,他主要是想看看顏青上學的地方是什麽樣,順便暢想一下他家顏小妞兒當年青澀的姿容,可聽她這麽念叨,也跟著提了幾分興致:“大過年的都能賣光,這牛肉面就真有那麽好吃?”

  “有啊,當然有!上學那會兒我為了它,天天早走半小時呢!”她一副悵惘模樣,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你是沒吃過。要是到嘴了,我保證你吃完一碗想兩碗。”

  顧澤宇見她這樣兒,忍不住輕笑:“明天過來吃吧,讓你說得我也挺好奇的。別再起晚了!”說著往車窗外努嘴,“你學校?”

  “嗯,我高中在這兒上的。”

  “我想看看。能進去嗎?”

  顏青沉吟了幾秒,咧開嘴重重點頭:“能!有我在呢,不能也得能!”

  顏青那時候就讀的Z中是當地重點,管理上也相當嚴格。校門只在早中晚固定的時間開放,外人進去要經過各種確認盤查。除了開放時間要是有學生想出來,就是班主任同意了,你沒教導處蓋章的條子,都等於是白扯。

  可歷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怕學校管得嚴,就怕同學們出牆的心不堅定不迫切。

  所以,凡是Z中出來的同學,都練就了一身“飛簷走壁”的本事。那後牆翻的,就跟走後門兒似的。

  顏小妞想當年也算武林高手了,可這幾年職場腐敗下來,早就沒了當初的靈活勁兒。

  學校的後牆和記憶中的一樣,這麽多年了連粉刷的顏色都沒變過。不算高,可顏青在外面比畫了半天也沒上去。最後還是顧澤宇先從下面給她舉上牆頭,然後再翻進去從下面接應著,她這才千辛萬苦的重新踏進母校。

  放她落地時,顧澤宇忍不住取笑:“妞兒,你確定你當初上學沒帶個厚棉被?”

  “厚棉被?”顏青看著他,不解,“我帶棉被幹什麽,又不住宿。”

  顧澤宇憋笑:“沒什麽!”怕你降落的時候全身著地,疼!
  顏青知道他心裡沒想好事兒,可到底沒跟上思路,隻好翻著白眼兒,憤憤地說了聲“無聊”。

  Z中這幾年稍有改變,比她上學那會兒多了一座電教館,原來的學生食堂也擴大翻新了。

  兩個人手拉手沿操場邊上的小路慢吞吞地溜達。走到某些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顏青便順道給他講講自己當年的光榮歷史。

  神馬體育課上跳遠,她整個人摔倒跌進沙坑裡,腿磨破一大塊被送進了醫務室。操場東邊有個很高的石台,冬天一下雪台下就松軟的一堆,課間操她惡作劇把後座的男生推了下去。那人在雪堆裡奮鬥了很久,直到課間操結束了才爬上來。還有就是高三晚自習逃課,結果在文體館後面僻靜的犄角旮旯裡撞見了一對一年級的小鴛鴦偷情。

  顧澤宇聽到這兒心裡有點兒不受控制地泛酸:“你呢?你那個時候有沒有和誰一起也做對兒比翼鳥破鴛鴦什麽的?”

  “你以為我是你顧二少爺啊!”顏青對他的飛來橫醋報以極度的鄙視,並且毫不留情的還擊道,“您老人家可是紅顏知己遍天下,不是明星就名模,丟了名模又換名媛。”

  “呃……”顧澤宇被噎住,連忙舉手告饒,“青兒,我錯了,咱換個話題哈。”

  的確,在認識他家小白蓮之前,雖然他的私生活不至於像圈子裡其他人那麽糜爛,可也絕對配不起‘清白’二字。

  “哼!”顏青斜他一眼,決定大度地不予追究。

  從教學樓前面經過時,透過窗戶遠遠看見裡面整整齊齊坐的全是學生,一個個埋著頭奮筆疾書。

  顧澤宇不由驚奇:“怎麽大過年的都不休息!現在這孩子比我還忙啊。”

  “高三的學生哪有年啊節啊的,三十、初一休兩天,初二可不得來複習。”顏青用少見多怪的眼神看他,“難道你高中不是這麽過來的?”

  話出口便覺著實在是問得幼稚,他那樣家庭的孩子,人生道路都是被安排好的。別人奮力拚搏都不見得求來的東西,對於他卻是擁有理所當然,輕而易舉。哪裡還有用的著寒窗苦讀,遭那份兒罪。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顧澤宇不禁輕輕搖頭:“妞兒,別以為我就是不思上進的紈絝的子弟。生在那樣的家庭又不是我的錯。”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你想的沒錯,我的人生道路的確是一早就被規劃好了,可那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於是高考那年,我交了個空白志願表,然後去了英國。那時候是和趙煦那貨一起去的,他學的醫科,我學的金融。”

  “後來呢?”顏青興致勃勃地問。關於他的這些過去,她倒是從未聽過。

  “後來……我家老頭子第一個不同意我出國,所以斷了我一切經濟來源,並且勒令家裡所有人不許給我任何援助。所以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辛苦的時候。我用以前積攢下來的錢交了第一年的學費,然後每天打兩份工維持生活。還要確保期末的時候能夠拿到全額獎學金,不然第二年的學費就沒有著落了。”

  “想不到你養尊處優的,竟然對自己這麽狠。”顏青驚訝,同時又為身邊的男人隱隱心疼,所有過程他不過寥寥數句帶過,可到底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天打幾份工的生活她也經歷過,好多次她都哭著想放棄,想起精神病院裡的左莎才咬牙堅持下去。更何況他是獨自一人,異國他鄉。

  “你爸的心也夠狠的,那你媽媽呢?她就那麽聽你爸的話,一點兒也不管你?”

  “怎麽,心疼了?”顧澤宇聽出她語氣中隱隱的埋怨,心裡一陣歡喜。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安撫,“我們家從來的教育思路就是,男孩子一定要下手狠一點。所以我吃些苦,我家老頭子是很樂見的。他是想著我受不住了,自然會回國接受安排。”

  “可惜失算了是不是?”

  “沒錯。我們爺倆兒杠了兩年,後來他軟化了,不在經濟製裁。可那個時候我已經習慣了那種靠著雙手自給自足的生活,雖然苦些累些,卻覺著自己十分有價值。”

  “大學畢業那年,我拿了賓大的Offer,去了美國。然後在華爾街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開始創業。再然後,就是趕在金融危機之前回國創建了自己的公司。再再然後……遇見了一個叫顏青的女孩兒,並且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自此念念不忘,此生非她不娶!”

  “你去死!”顏青被他說得漲紅了臉,甩開手獨自快步往前走。結果沒幾步,就被他從後面一把抱住。

  顏青微微掙扎,“顧澤宇,這是學校,你別動手動腳的!”

  可他抱得更緊,甚至把冰涼濕潤的唇貼在她耳際摩挲:“哪兒跑?嗯?”

  然後,在驚慌的尖叫聲裡,他將她頭尾倒置抗在肩上向文體館後面跑去:“走,咱也做對兒偷情的鴛鴦去!”

  顏青的年假休到初九,所以顧澤宇的原定計劃是準備在顏青老家待到初五,然後初六凌晨的飛機從省城飛回T市。可初二那天下午,他和顏青窩在下榻的酒店裡正進行某種雙人運動的時候,公司那邊竟然好死不死地來了通電話……新項目遇到些問題需要他回去處理。

  隻得訂了初三半夜的機票,提前兩天飛回了T市。

  自從那次住院之後,顏所長的一應生活飲食就被徐女士嚴格監控起來。這幾個月可把他憋個要死。這次借著過年的機會,算是徹底過了嘴癮了。徐女士一天按三頓飯地嘟囔,也沒擋住他大口喝酒大塊吃肥肉。

  而胡吃海喝的下場就是,顏所長終於光榮地眩暈了。

  初六那天一大早,顏青飯後正在衛生間裡刷牙,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乒乒乓乓碗筷落地的聲音。當時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是徐女士八百分貝的大嗓門:“青青……你爸暈倒了!”驚慌失措之下都岔了聲兒。

  顏青也顧不上滿嘴的牙膏沫子,扔了手裡的東西急忙就奔了去。

  顏所長沒有徐婭紅女士號的那麽邪乎。他不是暈倒的,只是沏了茶水往客廳端的路上有那麽一秒鍾的暈眩,左腳踩到右腳,絆了一下。

  所長大人點子比較幸運,恰巧身旁就是沙發,身子一歪,直接順勢坐進了沙發裡。就是那一大缸子茶全灑到了胸前,顯得比較狼狽。

  顏青趕緊找了藥給她爹灌了下去,徐女士那邊趕緊給她三哥顏宏打電話。五分鍾不到,呼呼啦啦來了一堆親戚把顏所長送去了醫院。

  常規檢查的結果當天上午就能出來,暫時來看顏所長情況不算嚴重,血液粘稠度偏高,動脈依舊硬化著。早上那場短暫的眩暈,可能是由血壓高造成的。至於其他情況,還得等下午“CT”結果出來了才能定論。

  徐女士的意思是讓所長大人住院等結果,萬一在有什麽不好的,叫醫生也及時。可之前那段時間醫院住得顏所長實在是心裡有陰影,既然不嚴重就死活不願意留在醫院。徐女士怕刺激他情緒,也不敢拿出平時一貫的凶悍,隻好無奈地從了所長大人陪他回了家。

  “CT”結果下午一點半出來。吃完中午飯,顏青和她三哥兩個人一起去了醫院。

  結果還好,片子上未見血栓和出血。醫生的意思是不需要住院治療,囑咐著注意調整飲食生活習慣,又給開了些降壓藥。

  顏青的三哥拿了單子去劃價取藥,叫她先去車上等著。

  這幾天氣溫下降,顏青剛撩開醫院大門那厚重的塑料門簾,挺強一陣西北風兒就迎面刮了過來。手裡裝片子的大塑料口袋被掀翻,把她整張臉糊個嚴實。

  恰巧這時對面一個人進門,兩隻手裡拎了不少的東西,行動也有些不便。

  於是兩人就這麽撞了個正著。

  顏青往後退了兩步,急忙抓住門簾穩住了身體。可那人顯然就沒那麽幸運了。

  對方是個穿著很時尚的女人,年紀和顏青年紀差不多,身量比她高挑些,但坑爹的是她腳上那雙的高跟靴。這一撞失去了重心,手裡的東西掉了一地不說,人一歪,差點兒從身後台階上掉下去。多虧旁邊的人扶了一把,才幸免於難。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你!實在抱歉!”顏青嘴裡道著歉,急忙過去扶人,“摔著沒有?要不要順便檢查一下?”

  “沒事的,我沒摔著。其實我也沒太注意看路。”年輕女人笑著搖了搖頭,借著她的力氣站起來後,便彎腰開始收拾滾了一地的東西。

  “我幫你吧!”顏青卷了片子夾在腋下,也蹲下身子跟著幫忙。

  那些東西除了水果就是些密封包裝的營養品,沒有什麽怕摔的。

  顏青把自己身旁的東西都劃拉進一個口袋,起身遞給她時發現她手裡一隻塑料袋已經壞掉,勉強兜住裡面的東西,便覺著更加愧疚:“真是抱歉啊!你來探望病人的?要去幾樓,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拿過去吧。”

  年輕女人顯然也覺著一個人拎這麽東西,再加上個壞掉的口袋有些吃力。她猶豫了兩秒鍾,似乎是要答應的時候,目光卻越過顏青肩膀,忽然展眉而笑:“不用了,謝謝。我先生來了!”說完衝著她點點頭,不等她反應便抱著一堆的東西繞過她走了進去。

  顏青因著女人迅捷的轉變愣了愣,有些無謂地笑了出來。

  可抬腳離開的那一瞬間,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只是這一眼,便讓她定身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

  因為顏青無論如何也不成想到,那女人口中的‘先生’竟是穆成!
  而更讓顏青天雷滾滾的,還不只這些。除了剛剛走向穆成的年輕女人外,他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欣婉。

  這究竟是個多麽詭異到竟富有藝術性的場面。

  一個男人,兩個女人。一個新愛,一個舊歡。啊……不對,如果把她也加上的話,應該是兩個舊歡。不過若是她這個舊歡也光明正大出現的話,恐怕場面就不會這麽“河蟹”友好了。

  顏青冷嗤一聲,轉身欲走。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被她撞到的年輕女人卻忽然回過頭,見她還在原地,便開心地笑了出來。她明顯感覺到另外兩個人在看見她時,眼中迸發出了強烈的情緒。一個無限欣喜,一個無比詫異。

  她可不可以裝作神馬都沒看見,就這麽掉頭走開?

  答案當然是可以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動彈,對面三個人已經齊刷刷地一起抬腳向她走了過來。

  然後,顏青驚訝地發現,穆成那件黑色羽絨服裡面竟然套著病號服。

  “小青……這麽巧。你不舒服嗎?怎麽在這兒?”他看著她,笑得仍舊那樣清淡溫暖。

  “嗯。”顏青點頭。明明極力想要忽視他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神態,可最終還是沒忍住,“你住院了?嚴重嗎?”

  “沒什麽,小感冒而已。”他的眼裡似乎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拽了拽剛才和顏青撞上的年輕女人,“小青,這是我妻子……馮馨。”

  “小四,這是……”

  “你好,我叫顏青!”搶在他之前,顏青笑著開了口,“是穆先生的校友!”

  其實顏青從初中開始就和穆成同校。只可惜兩人差了三屆,總是她來的時候,他走了。大學的時候若不是穆成在本校讀研,兩人應該也是沒有機會相遇的。

  只是如今事過境遷時再回頭細看,也許兩人之間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錯過。

  “穆成校友?想不到竟然撞了自己人。”馮馨顯然有些興奮,扭頭看向陳欣婉,“那你和陳小姐應該也認識的。”

  陳欣婉的眼裡總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貌似尬尷,卻又像是藏著某些深意。她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直到馮馨提到自己才淺淺一笑:“我和小青也算是發小了。大學是同系同專業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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