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挑明
大抵是見裡邊兒沒有人吭聲,邱盛民罵得更是難聽。顧世安忍無可忍,拉開了門。
邱盛民是靠在門上的,顧世安一拉門,他一個趔趄,差點兒就摔到屋子裡來。他立即就罵道:“你這個臭婊……”
他的話還沒有罵出來,抬頭看到顧世安,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口齒不清的問道:“顧……顧瀾在哪兒?”
他滿嘴的酒氣。
顧世安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出去。”
這畢竟是顧瀾和他之間的事兒,就算她再不憤想要管,但也是無力的。這是顧瀾的生活,她並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的乾預。
邱盛民就跟一無賴似的靠在了門上,眯起一雙迷蒙的睡眼看著顧世安,說道:“把,把顧顧瀾給我叫……叫出來。”
他說完,立即就直起身體要往裡走。
顧世安攔住了他,冷冷的說道:“她不在,請你出去。”
邱盛民是一點兒也不相信顧瀾不在的,伸出手來推了顧世安一把,手中拎著的酒瓶就要往顧世安的身上招呼,罵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敢攔我的路,臭婊子……”
顧世安不防他竟然要動手,差點兒就被他手裡的酒瓶砸中。顧瀾見狀衝了出來,擋在了顧世安的面前。
她這一出來邱盛民罵得更是厲害,動手就要打顧瀾。
顧瀾已經全身是傷了,顧世安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順手抓起了丟在一旁的一根木棍就朝著邱盛民抽去。
邱盛民喝了酒反應原本就要遲鈍一些,被抽得哀嚎了一聲。他哪裡被人揍過,待到反應過來,氣勢洶洶的就要去扯顧世安的頭髮。
屋子裡窄小,顧世安將要拉架的顧瀾推開。拿著棍子隻往邱盛民的腿上抽。
他的反應雖是慢,但屋子裡窄小,顧世安雖是佔了些便宜,但邱盛民一連挨了幾下急紅了眼,撲得更是狠。
他畢竟是一大男人,比力氣顧世安哪裡比得過他,被他給拽住了頭髮。邱盛民在她的手裡吃了虧,哪裡會輕易的放過她,拽著她的頭髮就要往寬敞處,踢了她一腳,手就要往她的臉上招呼。
就在手要落到顧世安的臉上時,他突然發出了一聲哀嚎,松開了顧世安的頭髮。
陳效反手扭住了他的手腕,沒看裡邊兒,直接拽著他往外。然後製止顧世安和顧瀾出去,伸手砰的一聲將門拉摔上。
外邊兒很快就響起了邱盛民的哀嚎聲以及叫救命的聲音。他已經在這邊拍了半天的門罵了半天,礙於喝了酒周圍的鄰居都沒有人敢說什麽。這下叫救命更是沒有人出來看。
他的救命並沒有叫多久,不過七八聲就沒有了聲音。
陳效下手是沒輕沒重的,為了這種人渣弄出一條人命來並不劃算,顧世安讓顧瀾在屋裡,正要打開門出去看看,陳效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一臉的寒霜,看到顧世安就問道:“他傷到你哪兒了?”
顧世安的頭髮已經被邱盛民拽散,看起來狼狽不已。邱盛民除了踢了她一腳拽了她的頭髮之外並未再碰到她,她就搖搖頭,說了句沒有。
陳效的臉色稍稍的好看了些,叫了一聲大堂姐,說道:“這邊晚上住著不安全,我讓人重新給你安排住的地兒。”
是了,這邊算不上是小區。就連保安也沒有。要不然也不可能任由著邱盛民在這邊大吵大鬧那麽久。
他是強勢的,顧瀾還未說話,他就叫了司機過來。將顧瀾帶上了車。
邱盛民不知道被他弄去了哪兒,已經不見了人影。等到顧瀾離開,他就拽住了顧世安的手,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哪些被弄傷的地方。
顧世安低低的說了句沒事,要掙扎開,他卻是將她摁得緊緊的。
顧世安的身上並沒有傷,只是腿上青紫了一大塊。陳效的唇抿得緊緊的,直接將她抱起來就要往車邊走。
顧世安哪裡想到他會抱自己,嚇了一大跳,說道:“我沒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陳效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你當然沒事。你多有能耐,現在還敢動起手來了。”
和邱盛民動手確實並不是明智之舉。他雖是喝了酒的,但好歹還有一身的力氣,急紅了眼她和顧瀾加起來也未必打得過他。
顧世安沒有再吭聲,只是說道:“我自己能走。”
陳效卻沒有理她,腳勾了門摔上,將她抱放在了車上,給她拉了安全帶系上,很快發動了車子。
車裡一時安靜極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在這邊。顧世安隔了會兒才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陳效開著車,並未回答她的話。
邱盛民也不知道是被他帶去了哪兒。她是怕他會做出不理智的事的,說道:“邱盛民就是一人渣……”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效給打斷,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說道:“我自己有分寸。”
他說到這兒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腿還疼嗎?”
他這是在轉移話題,顧世安搖搖頭。
他已經動了手,就代表已經得罪邱家了。顧世安還想問點兒什麽的,但知道他不會說,就沉默了下去。
陳效也不知道是要帶她去哪兒,車子駛到一半就停了車,讓顧世安在車裡坐著,然後下車買了藥。
他並沒有將顧世安帶回新房那邊,而是帶著她去了酒店。
到了房間裡,他讓顧世安坐下來,蹲下身將她的褲腳揭了起來。邱盛民那一腳狠,腿上青紫了一大塊。
陳效皺著眉頭看著,拿出了在藥店買來的藥,擠了藥膏要替顧世安擦上。顧世安哪裡能讓他替自己擦,說道:“我自己來就行。”
陳效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將藥膏抹在了她的腿上。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忽然伸手摁了摁。
顧世安壓根就不防他會忽然伸手摁,痛呼了一聲。
陳效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是挺能的嗎?還會痛?”
顧世安沒有吭聲兒。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就跟故意的似的,不再是輕輕的揉,時不時的用力摁一下。顧世安忍著疼沒有吭聲兒。
抹著藥揉了許久,陳效才站了起來,將那藥膏收了起來,去洗手去了。
他很快便回來,將外套脫下丟在一旁,說道:“今晚就在這邊住。”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那邊我會讓人過去處理好。”
他說的那邊,自然是指的是顧瀾的店裡那邊。
顧世安要說什麽,不待她說話,他接著又說道:“那麽一瘸一拐的,你覺得你能去哪兒?去洗漱。”
他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他也不再管顧世安,走到另外一旁去接電話去了。
顧世安一直沒整理,到現在仍是披頭散發的,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剛被踢的那會兒沒覺得,這會兒才發現腿疼得厲害。稍稍動動都疼,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洗了一把冷水臉。
她是擔心顧瀾的,頭髮隨便的捋了捋就拿出了手機來給她打電話。
顧瀾倒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來,開口便問道:“世安,你沒事吧?”
顧世安就說了聲沒事,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酒店裡。陳效的人說讓我先暫時在這邊呆著。”顧瀾說到這兒微微的頓了頓,咬緊了牙關接著說道:“你告訴陳效,邱盛民就是一人渣……”
顧瀾的聲音裡已帶了些哽咽。
顧世安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別擔心,他有分寸的。”
已經晚了,顧瀾說了沒幾句就掛了電話。顧世安將手機放入口袋裡,出了洗手間才知道陳效已經打完電話了。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來,見顧世安出來就問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顧世安就說了句不餓。
兩人之間並沒有話可說,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陳效站了那麽片刻,去洗手間洗手去了。
顧世安是擔心著邱盛民的事兒的,待到他出來就問道:“你把……邱盛民帶去哪兒了?”
陳效抽出了一支煙來點燃,漫不經心的說道:“沒帶去哪兒,帶去醒酒去了。”微微的頓了頓,他側頭看了顧世安一眼,問道:“為什麽不告訴你大伯他們?”
“大堂姐不想讓他們知道。”顧世安低聲的說道。
陳效吐了口煙霧,沒說話兒。隔了會兒,才開口問道:“他們還打算讓你大堂姐回邱家?”
他竟然是什麽都清楚的。
顧世安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了。我大伯說會勸勸我大伯母。”
陳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抬腕看了看時間。這時候門被敲響了起來,他出去了。
顧世安原本以為是他下邊兒的那些人過來找他,但卻並不是。人並沒有進來,陳效很快就端著兩碗粥過來。
他將粥直接放在了顧世安的面前,說道:“吃吧,吃點兒再睡。”他說著看了看顧世安的那腿一眼,接著說道:“你這樣子明天也上不了班了。”
以前在資料室的時候人少,就算是去也沒事。現在她到了市場部那邊,那邊的人多口雜,她那麽瘸腿過去,多少是會引起一些目光的。
顧世安點了點頭。
陳效又遞了杓子給她,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以後真打算在顧氏上班了?”
只有打算在顧氏上班了,才會想往好的部門發展。
顧世安並不願意將事情告訴他,含含糊糊的唔了一聲。
陳效自己也端起了一碗粥來吃了起來,又問道:“他們就沒有為難你?”
顧世安這下就想也不想的說道:“為難我幹什麽?”
陳效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那麽一說顧世安就想起了顧蘇來,後來顧蘇見著她,從未再找過茬。她看向了陳效,問道:“上次你把顧蘇弄去什麽地方了?”
陳效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哪兒都沒去。”
魏旭藏得深,到現在也沒能挖出人在哪兒。據說是已經出國去了。
從他的嘴裡要想聽到一句真話是難的,顧世安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吃起了粥來。
一碗粥很快便吃完,陳效叫了人來收拾了碗筷。看了看時間,對顧世安說道:“不早了,早點兒睡。我就在隔壁,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也並不多留,很快便關上門出去了。
這邊完全是陌生的地方,顧世安翻來覆去很久才睡了過去。
窗簾沒拉攏,第二天天色剛亮她就起了床。腿擦了那藥膏好像沒有用,依舊是青紫的,比昨天還痛了些。
顧世安一瘸一拐的去洗漱,然後打了電話去請假,說是有點兒不舒服,要明天才能過去。
才剛過去就請假她是不好意思的,好在沈秘書並未說什麽,關切的問了她的身體,讓她好好休息,晚幾天再去也沒什麽事兒。
顧世安向她道了謝,掛了電話就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電視。就算是要走,也得等陳效起來和他打了招呼再走。畢竟他昨晚幫了忙,怎麽都是不能就那麽離開的。
電視放的是本地的台,是一檔娛樂新聞。播放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事兒便出現了一段畫面。上邊兒那叫囂著的人,正是邱盛民。
起的標題是勁爆的,富二代大鬧前妻住所,並將前妻打成重傷。這個娛樂新聞是吸引眼球的,主持花了很多的口舌,將邱家的近況以及顧家不敢得罪邱家,讓女兒在狼窩裡受罪的事兒都以‘猜測’的形式給扒了出來。
這個新聞一出,顧家那所謂的面子被徹底的撕開。如果再讓顧瀾和邱盛民複婚,那無疑就是在賣女兒。
而邱家,邱盛民如此沒有風度,以後想要再找家世相當的世家女,顯然已是非常不容易。邱家就算是再怎麽不願意,表面上也是得對邱盛民施以管教的。如果對於前兒媳太過於過分,難免會落人口舌。
陳效解決事情,一向最喜歡用簡單直接的方式。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他的手筆。
只是他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那些畫面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但無疑,此舉讓顧家和邱家的關系再無修複的可能。
顧世安怔怔的看著電視上的報道,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邱家和顧家的關系,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想要的,也只是顧瀾能和邱盛民徹底的斷絕關系。
陳效遲遲的沒有起來,到了九點,顧世安去敲隔壁的房門遇到過來的侍應生時,才知道陳效已經出去了。
他竟然悄無聲息的就走了。顧世安原本是想給她打電話的,遲疑了一下沒有打,離開了酒店。
顧瀾昨晚上也不知道是在哪兒,她出了酒店就給她了電話,問她在哪兒。
顧瀾那邊遲遲的沒有接電話,待到快要掛斷時,她才接起了電話。她冷靜得很,顧世安問她在哪兒,她平靜的說在鑒定機構。
她身上的傷得開出傷情鑒定報告,以防走起法律程序來沒有證據。她告訴顧世安,陳效給她找了律師,讓她別擔心。
她說到這兒是還要說點兒什麽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卻沒有說。隻告訴顧世安,店裡的老板很好,並沒有開除她,讓她等傷好了之後再回去上班就行。
昨晚就已經夠麻煩顧世安了,顧世安要過去她也不讓,說是她自己能夠處理,讓她忙她自己的事兒。
她這幾天住店裡是不安全的,顧世安讓她住回她那邊她也隻說晚上再說。
電話才剛掛斷,陳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顧世安接起電話來,他就問道:“你在哪兒?”
“酒店門口。”顧世安回答。
“等著我。”說完這話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世安原本是要打車的,這下隻得停了下來。
陳效不到五分鍾就從酒店裡走了出來,看到顧世安就問道:“吃早餐了?”
顧世安說了句還沒有,說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陳效輕描淡寫的說道:“出去有點兒事。”他說完看了看時間,問道:“你是要回去?”
不去上班顧世安除了回家確實沒有別的地兒可去,就點了點頭,應了句是。
“吃了早餐再回去。”陳效說了一句,接著又說道:“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他說完不等顧世安說話,就大步的走往停車場。顧世安原本是想說不用了的,這下也隻得站在原地等。
陳效倒是沒多大會兒就將車開了過來,讓顧世安上車。
附近吃早餐的地方隨處可有,他卻並不停車,繞了一圈才下車,這才帶著顧世安去吃粥和油條。
陳效並不閑,早餐還未吃完就有人打了電話來。他叫了司機過來送顧世安,自己則是去了公司。
顧世安一整天都未上班,到了第三天不怎麽瘸了去上班,才知道孫鵬程在她每上班的那天早上來上班出車禍了。
對方的車在監控死角的地方撞了他,並逃逸。幸虧傷勢並不重,輕微腦睜得,手臂輕微骨折。
饒是這樣,也勾膽戰心驚的。
這車禍也出得太巧了些。她才剛剛去他們部門,顧承德才去威脅過他就出了車禍,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顧世安趕去醫院時孫鵬程還在醫院裡躺著,手臂是打著石膏的,臉色比平常憔悴了不少。
顧世安買了一個果籃過去,他的家人並不在,是找的護工在照顧他。應該是有人來看過他了,擺了好幾束鮮花和果籃。
見著顧世安他就讓她坐下,笑笑,說道:“不用特地過來,不是什麽大傷,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說著便示意護工出去。像是知道顧世安在想什麽似的,他說完接著說道:“我自己也有責任,頭天晚上喝了酒沒睡好。”
這話顧世安並不相信,她擠出了笑容來,點了點頭。
她在病房裡並沒有呆多久,離開時孫鵬程溫和的說道:“你住的地兒離公司有那麽遠,沈秘書住在公司的公寓裡。那邊還有空房,你要不要住過去?”
他那麽久都是沒有說過她住得遠的。顧世安一愣,說道:“也不是太遠的,不用麻煩沈秘書了。”
孫鵬程擺擺手,和藹的說道:“說不上是麻煩。你住那邊正好和她作伴,有什麽事兒也能多和她討論討論。”
顧世安不知道她非要自己住那邊是什麽用意,隻得含含糊糊的說先回去考慮考慮。
孫鵬程也並沒有逼她,讓她想好了給他打電話,她讓人過去給他搬家。
到底還是年紀大了,多坐會兒就精神不濟。顧世安趁機告辭。
她出去時孫秘書竟然是在病房外的,見著她就提出要送她回去。顧世安說不用,她卻笑笑說她也要走的,只是順路而已。
她這樣子,應該是特意在外邊兒等她。
顧世安客氣的道了謝。
沈秘書開的還是公司給孫鵬程配的車,車子駛了一段就側頭看向了顧世安,說道:“天氣挺好的,要不要喝杯咖啡?”
這就是要找地方說話了。
顧世安點點頭,微微笑笑,說道:“好,我請客。”
沈秘書微微笑笑,應了一聲好。
沈秘書去的是一家比較安靜的咖啡廳,不到中午十分人很少。她要了一個包間。侍應生上來後點了一杯拿鐵。
她並沒有繞圈子,在侍應生送了咖啡上來,喝了一口,她便說道:“孫總說讓你和我住公司的公寓,他應該告訴你了吧?”
顧世安點了點頭,說道:“說了。”她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那邊離得也並不遠。”
沈秘書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應該知道,孫總並不是這意思。”她也並不繞圈子,直視著顧世安,接著說道:“孫總這次的車禍,難道你不覺得有點兒蹊蹺嗎?”
她也不等顧世安說話,接著說道:“孫總讓你和我住公寓那邊,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如果這次是蓄意,別人能對他動手,也同樣能對你動手。你住到我那邊,至少還有個照應。”
她並不像孫鵬程一樣遮遮掩掩的,說得直截了當的。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你在公司,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大威脅。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孫總,以前是你父親的下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