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陷害
他雖是不說,但他這段時間在顧世安這兒碰的壁孫助理是清楚的。聽到這話趕緊的就應了一句是。
陳效正要掛斷電話,他在電話那端又吞吐著說道:“陳總,還有件事兒我得和您說說。”
“說。”陳效簡潔極了,說著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打算去洗漱。
孫助理卻是在電話那端支吾了好會兒,才開口說道:“昨天您的手機沒打通,黎小姐打過電話來公司,說是手上有個項目想和您談談。”
陳效的腳步就微微的頓頓,隨即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孫助理那邊再也沒有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世安的簡歷投出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下午下班陳效那邊又打來了電話。她這次索性不去接,一下班就直接走了。
她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裡買東西。在超市陳效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這次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有那麽長一段時間未逛過超市,她大包小包的買了許多東西。待到回到家,她放下手裡拎著東西正要開門,門就朝裡邊兒打開來。
先是一束火紅的玫瑰遞了出來,再然後是陳效那張臉露了出來。他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兒,說道:“媳婦兒,你回來了。”
顧世安看見這話,就想起了公司門口的那束花來。她原本是想不通誰會那麽無聊的。這會兒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是了,會那麽無聊,而且無賴的,除了陳效還有誰。
她這會兒是顧不得以前的事兒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陳效。
陳效的嘴角邪氣的勾了勾,說道:“媳婦兒,是不是挺驚喜的?”
顧世安臉上的表情並未有任何變化,並沒有去接陳效的話,問道:“你怎麽有我家裡的鑰匙?”
陳效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問這話,手抵著唇咳了一聲,說道:“媳婦兒,你家就是我家。”
這‘驚喜’沒能製造,他很快就將花收了起來,然後伸手就將顧世安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都拎了起來,直接就往客廳走去。
顧世安也跟了過去,面無表情的又問道:“你怎麽會有我家裡的鑰匙?”
陳效來這邊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也從未將鑰匙給過他,她是想不通他怎麽會有這邊的鑰匙的。
“我這一天都沒出去。”陳效將東西擱在了小幾上,臉上的表情是認真而無辜的。
他身上的衣服顯然是已經換過了的,顧世安是壓根就不相信他的鬼話的。還未說話,陳效突然就伸手將客廳裡的燈關了。
客廳裡並沒有陷入一片漆黑中,餐廳那邊有暗黃的光線傳過來。顧世安側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那邊是點了蠟燭擺好了餐具的。
陳效適時的深情款款的說道:“媳婦兒,我為你準備的燭光晚餐。”
他說著走到了餐桌旁,拉開了椅子。
他這么蛾子是多得很的,顧世安有那麽瞬間的恍惚。她也以為,自己會有驚喜的。但事實上,她的心底非常的平靜。甚至沒有一點兒波瀾。
她的視線移向了陳效,問道:“你又想幹什麽?”
這樣的招數他早已用過,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狠。
“我隻想和媳婦兒你共進晚餐。”陳效像是沒有看到她眼裡的戒備一般,依舊是深情款款的。
他這張臉,仿佛能在一瞬間變換千萬遍。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是什麽樣。
“謝謝,我不餓。也請你吃完馬上離開。”顧世安看也未去看他,說完就要回臥室。
她的一張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還未到臥室,陳效就過來攔住了她。
顧世安這下就戒備的看向了他。
她是怕陳效動粗的,但卻並沒有。他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著她,說道:“一起吃,吃完我就離開。我保證。”
顧世安是壓根底就不相信他的話的。他這人沒什麽手段是用不出來的,她在這時候忽的就想起了會所裡的那次來。
陳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睨了她一眼,說道:“你覺得如果我要乾點兒什麽你還能站在這兒?”
顧世安沒吭聲兒,他接著又說道:“你要是想我繼續在這兒呆下去,也可以不過來吃。”
他說完這話也不再裝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了,直接的往餐桌旁走去。
他那麽有恃無恐的,不過就仗著顧世安拿他沒辦法。
顧世安吸了一口氣兒,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坐到了餐桌旁。
應該是篤定她會過來的,陳效並未先開始吃。直到顧世安坐了下來,他這才拿起了一旁的紅酒,往顧世安面前的杯子裡倒了酒。
他這下是有情調得很的,吃的西餐。無論是擺盤還是其他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廚的手筆。
有了之前無數次的教訓,顧世安哪裡還會碰酒。拿起了刀叉,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食物來。
兩人無論是在結婚前還是結婚後,都是未有那麽浪漫的時刻的。現在快要離婚了,反而弄起了浪漫來,想想也真是夠諷刺的。
顧世安在整個吃東西的時間,都是未發一言的,吃完東西,她也不管陳效,直接去浴室洗澡去了。
她出來時陳效仍舊是坐在餐桌旁品著酒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張俊臉歌著燭光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顧世安並未在客廳裡呆,頭髮也未擦就回了臥室。沒有再出去。
隔天她起來時陳效已經走了,餐桌那邊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也不知道是昨晚走的還是早上走的。
她也不去管,洗漱之後就到公司上班。
她投出去的簡歷還未有任何的回應,下午下班時就接到了公司人事部那邊的電話。讓她明天一早去上頭辦理離職手續。
顧世安這下松了口氣兒,下班時就將自己收拾好的東西帶了回家。抱著東西到路邊攔車時就見羅韻的車高調的停在前邊兒。
她應該是在等誰,見著顧世安就從車上下來。故意的做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來,說道:“顧師姐這是打算辭職了?”
“是。”顧世安懶得去看她,不鹹不淡的回答。
“顧師姐這下總算有點兒自知之明了。”她說著掩嘴就笑了起來。到底還年輕,臉上著著濃妝,笑起來便是風情萬種。
既然要離開,顧世安也懶得和她口舌之爭。見有出租車過來,便伸手攔了車,將紙箱放進後備箱裡,上了車。
車子很快便駛離,顧世安從後視鏡裡看著離得越來越遠的大廈,微微的有那麽些的恍惚。直到完全看不見了,她這才回過神來。
在公司裡呆了那麽多年,她從未想過,她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離開。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閉上了眼睛。
回去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她索性也不回去。車子駛了一半就下了車,抱著紙箱去了路邊的一家清吧。
現在還早,酒吧裡並沒有客人。她算是第一個。
她將紙箱寄存在吧台處,坐下就讓酒保給她調上一杯酒。不要太烈的。
她抱了一個紙箱過來,誰都知道是失業了。那酒保倒是沒多大會兒就給她送上了一杯呈琥珀色的酒,名曰解千愁。顧世安這下就說了句謝謝。
她有那麽些的惆悵,但並非是來借酒澆愁的。在酒吧裡坐到了九點多,便結帳走人。
大抵是怕她醉,結帳的時候吧台裡邊兒好心的老板問需不需要替她叫車。她拒絕了,微笑著道了謝,表示自己並沒有醉。
走出酒吧時城市裡的燈火正是最繁華的時候,她在街邊站了片刻,這才攔了車。
大抵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晚上睡得格外的沉。第二天早上她起得比平常晚些,到了九點這才直接去公司。
人事部那邊是竇敏為她辦的離職手續,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她在資料室裡已經呆了那麽久,倒是沒有什麽可交接的。辦公室那邊多少是留了她一些東西的。也留了這些年來她在工作記下的一些筆記。
她就去收了起來,打算拿去給小王用。然後交了辦公室的鑰匙。
她這離開是預料之中去又是猝不及防的,早上有例會,辦公室裡沒什麽人在,倒也未有人注意到。
下電梯時她就一直看著樓層,在這兒工作了好幾年,這下是真的要離開了。
明明是早說好了的,得知她已經辦了離職手續,小王是念念不舍的。拉著顧世安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就跟以後再也見不了面了似的,非要送她出去。
顧世安倒也由著她。兩人才剛到門口,小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樓上打來的,讓她馬上上去一趟。
她是有些悻悻的,顧世安讓她快去,並說等她周末有空一起吃飯。
小王這才展開笑顏,說是周末給顧世安打電話,樓上催得急,她匆匆的上去了。
也不知道前台幹什麽去了,偌大的客廳裡並沒有人。顧世安站在門口環視了一下四周,站了那麽會兒,這才走了出去。
突然間沒了事兒做,心裡是空蕩蕩的。顧世安並不想回家,就順著馬路走著。昨晚手機忘記充電了,幾次發出電量低的提醒,她也未去管。
她是有些無著無落,晃了一圈見人才市場在附近,索性去了人才市場。她那時候畢業之後幾乎沒有找什麽工作就直接進了現在的公司。人才市場她幾乎是沒來過的。
她去得明明已經晚了,裡頭卻仍是人頭攢動。她的身上什麽都沒有帶,只有擠在人群中看著那些熱門的招聘公司。
她看得很認真,從裡頭擠了一圈出來,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來。她在外邊兒隨便的吃了東西,琢磨著回去再繼續投簡歷。明早早起繼續過來看。
回到家時已經是一點多了,顧世安才剛將手機充上電開了機,小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顧世安接起了電話,才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小王就急急的問道:“顧姐,你的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
她的語氣是急切的。顧世安這下就說道:“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怎麽了?”
小王這下就說道:“你得有點兒心理準備,你走後資料室著火了。幸虧撲滅得快,沒有蔓延到別處。但裡頭的資料是全沒了。”
顧世安的心裡這下就咯噔了一聲,問道:“怎麽會著火?”
小王的聲音已是快哭出來,說道:“不知道。我上樓下來下面就已經冒起了濃煙。誰也不知道是怎麽起的火。公司裡已經報了警,羅韻說是你因為離職的事報復公司放的火。估計很快就有警察找到你。”
她這個時候打來電話,顧世安就已猜到這事兒多半是和自己有關。聽到這話她倒不是很驚訝。說道:“沒事,不是我放的,他們總不能屈打成招。”
小王在電話那邊依舊是急的,說道:“顧姐你還沒明白嗎?是有人要陷害你,不然怎麽會那麽巧,你前腳剛走後腳就著了火。你電話打不通的那會兒,羅韻直接就說你是畏罪潛逃了。顧姐,這事你說了不算,得有證據。”
她的話才剛說完,外邊兒就有敲門聲響了起來。
顧世安倒還算是平靜,說了句知道了,先掛了就直接掛了電話。
打開門,外頭站著的果然是警察。顧世安克制著讓自己冷靜,隨著他們下了樓。
顧世安見到秦唐時已是晚上,彼時她已經被以嫌疑最大為由審訊了一輪。如小王所說,她確實被人給陷害的。手機也被人給沒收了起來,她不知道在哪兒還有陷阱等著自己,只有咬緊牙關的不吭聲。咬定要找律師。
那些人問不出什麽來直接就將她給關了起來,大抵是想先讓她精神崩潰。
她以為,沒人會知道她已被關起來的。被通知有人要見她時她還以為是小王。見到秦唐她就怔了怔。
秦唐倒是一如既往的從容,見著她就低低的問道:“還好嗎?”
顧世安到底還是擠出了笑容來,點點頭,說了句沒事。微微的頓了頓,她又問道:“您怎麽來了?”
秦唐沉沉的說道:“我剛剛才得到消息,已經讓律師去交涉。”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問道:“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顧世安這下就搖搖頭,說了句沒有。
秦唐的一雙眼眸中是沉沉的一片,說道:“從現在起,你什麽都不用說。一切都交給律師。”
顧世安完全沒有想到,他是第一個來的人。並且會來得那麽快。點了點頭,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秦唐沒有說話,等著律師過來,才讓顧世安說當時的情形。
她自己是還未細細的捋過一遍的,待到這下說起來。才發現整個過程裡,她並沒有任何的人證。
她將所有的希望寄在了監控上。但秦唐是早已調查過了的,告訴她公司裡的監控從昨天晚上起就不知道怎麽掉了線,什麽都沒有。
這簡直巧合到了極點,她離開的時候,小王正好被叫上樓去。而前台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也正好不在。並且監控在頭天晚上就已經掉線了。
顧世安一時沒有一點兒頭緒,隔了會兒才想起了保安來。保安是看著她走出公司的。
她以為,這會是證明她清白的途徑之一。
但這些秦唐已經調查過了,小王接到電話上樓的時間,離她出去的時間足足的隔了五分鍾之久。也就是說,在這五分鍾的時間裡,她完全能回去放上一把火再走。
她在門口站的那會兒,成了最大的過錯。
顧世安的腦子裡是茫茫然的一片,在這一刻,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證明她自己的清白。
是了,這一切都太巧。也沒有任何的人證,她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
秦唐從頭到尾都是冷靜的,讓她有人問什麽她都不用說,他會盡快的將她保釋出去。
到了探視的時間,秦唐和律師很快就被請離開。顧世安又被帶回了小屋子裡。
她雖是努力的克制著自己鎮定,但腦子裡依舊是亂的。進來的時候她以為,她以為,她不過是有嫌疑協助調查。
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她不止是有嫌疑。而是,她是唯一有動機的人。
羅韻既然敢說她是為了報復,那必定會拿著她和她之間的關系大做文章。到時候,她這報復的動機,只會坐得牢牢的。
顧世安的腦子到了此刻冷靜了下來,她雖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陷害的自己。但能肯定的是,羅韻必定死參與了的。她這下忽然就想起了黎冉來。
她閉上了眼睛,就那麽靜靜的靠在牆上。
她沒有胃口,晚上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到了晚上,又有警察來叫她,說是有人過來看她。
來的是女警察,上上下下的將打量著。語氣裡譏諷著她倒是挺有能耐的,過來見她的都還都是男人。
秦唐已經來過了,顧世安認識的人寥寥無幾。稍稍的猜猜就知道過來的是陳效。
她並不願意見他,就說了不見。
那女警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
房間裡安靜極了,顧世安閉了閉眼睛。整個背一起緊緊的貼在了牆上。秦唐和陳效都過來了,那麽,老太太那邊遲早肯定是會知道的。
她就那麽一動不動的靠著,緊緊的闔上眼睛。
裡頭的床是硬邦邦陰冷陰冷的,也不知道是陳效打點過還是怎麽的,過了十來分鍾,就有人重新給她送了兩床厚的被子來。
顧世安沒吭聲兒,鋪了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這裡頭沒有窗子,她沒有手機也沒有時間,醒來甚至不知道外邊兒是什麽時候。只能憑著送飯猜著時間。
她晚上沒有見陳效,第二天早早的,陳效就出現在了房間裡。陪著他來的人職位顯然不低,替他開了門,然後退了出去。
顧世安看到他進來只是睜眼看了看,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洗漱過,多少是有些狼狽的。
陳效很快往裡頭來,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世安對外頭的情況是一無所知的,原本是不打算說話,到底還是擔心著老太太那邊,開口問道:“奶奶會知道嗎?”
她完全不知道,這事兒在外邊兒有沒有鬧大。
陳效這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覺得呢?”
顧世安這下就沒有再說話。
陳效顯然是煩躁的,問道:“你得罪什麽人了?”
他倒是沒有問她火是不是她放的,而是直接問她是得罪什麽人了。這等於是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
顧世安這下就抬頭看向了他,平靜的說道:“你覺得我要是知道我還會在這裡嗎?”
陳效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保釋的手續現在有些麻煩……上下我都已經打點過了。送飯來你就好好吃,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送兩本書過來給你看。”
他說完不等顧世安說話,微微的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要是有什麽事,就告訴外邊兒的人,讓他們找何局過來,他會通知我。”
他想得倒是妥當得很的,像是早已接觸過許多次一般。這樣的陳效對顧世安來說無疑是有些陌生的,她就抬頭看向了他。
陳效避開了她的目光,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抬腕看了看時間,又說道:“奶奶那邊不用太擔心,我已經讓人封鎖了消息。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的提起,她應該不會知道。”
顧世安這會兒是慶幸老太太還在寺廟沒有回來的,如果回來了,這事兒肯定是瞞不過她的。
她這下就點了點頭,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這是他進來後她的第二句話,陳效剛要說什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來看了看,並沒有接,直接掛斷將手機放了回去。這才看向了顧世安,說道:“我得走了,下次姓秦的過來,不許再見他。”
他既然能到這裡邊兒來,自然是知道秦唐已經來過了的。
顧世安沉默了一下,說道:“奶奶那邊麻煩你多照看一下,這邊不用再過來。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沒有證據他們會將我放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