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緊張
  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早安排好了的。她這次要是落入了他們的手裡，後果不敢想象。

  她一向都是拒絕抵觸顧氏，甚至早早的就搬出了顧家老宅自立。在最困難的時候更是拒絕老太太的任何幫助。這就說明，她並不在乎身外之物。陳效到現在也沒想通，她為什麽忽然就進了顧氏。

  仿佛在一夕間，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就那麽盯著顧世安。

  顧世安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等著他不再說話了，她才開口說道：“是自己要進去的，沒有任何人慫恿我。”

  陳效的眉心突突的跳著，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上頭的名字，輕描淡寫的說道：“臥室已經收拾好了，過去睡。”

  他說完站了起來，拿著手機往客房走去，顯然是要睡客房。

  顧世安是沒想到他不再追問下去的，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影子，起身去了臥室。

  臥室裡邊兒幾乎未有任何的改變，明明身體是疲累至極的，她卻沒有任何的睡意。閉上眼睛就那麽靜靜的躺著。

  其實，早在杜姐嘀咕的時候，她就該發覺這不過是一個局的。只是，不知道這次對她下手的是誰？或是，聯合起來對她下的手？
  顧世安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他們已經開始動手，而她在顧氏的這段時間，事情卻是沒有任何的進展。別說是找到當初參加項目的人，就連當年的資料她到現在也不知道。

  這樣下去，她只會變得更加的被動。這樣顯然是不行的。

  她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躺著，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松開了握緊的手指。

  陳效同樣是未睡的，正在接電話。電話那端的是孫助理，開口便說道：“陳總，跟蹤他們的人說，那幾個人住在一個黑旅館。他們在那邊找了一圈，大抵猜到顧小姐已經逃走了。並沒有多呆，很快便離開。直接回了落腳的地兒，中途也並沒有去見任何人。”

  陳效點點頭，淡淡的說道：“讓人在那邊一直盯著。”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想辦法弄一個丟倉庫那邊去，我要問話。”

  他雖是注意著顧世安，但對方人多勢眾，他並未做好充分的準備。所以當時只有撤走。

  現在要弄出一個人，是比當時要容易些的。那些人既然沒有換落腳地點，這就證明，他們並沒有發現被人盯上了。那麽十幾人，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在一起，總有單獨行動的時候。

  孫助理跟了他那麽久，自然是知道他想做什麽的。應了一聲好。他正要掛斷電話，陳效又問道：“那邊我讓盯的事兒有進展了嗎？”

  孫助理這下回答道：“應該快有了。他身邊的人並不好搞定。最近阿彪正在跟其中一人套關系，如果不出預料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陳效點點頭，應了一聲好。掛斷了電話。

  他的面上露出了幾分的疲色來，閉上眼睛，合衣靠在了床上。

  這一夜他幾乎未睡，到了三點多，手機再次的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來看了看，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哪兒，聲音低低的，說道：“陳總，已經弄到人了。是先關著還是您現在就過來？”

  陳效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先關著。”

  電話應了聲好，遲疑了一下，說道：“那群人現在都喝暈了，都回去睡覺了。但明天醒來，必定會發現不見了人。”

  陳效摸出了一支煙來，淡淡的說道：“讓人先審審。別到時候什麽也問不出來。”

  那端的人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掛了電話。

  這邊的陳效沒有動，抽完了一支煙，將煙頭摁熄滅，閉上了眼睛。

  顧世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陳效已經起床了，桌上擺著包子豆漿粥好幾樣早餐。

  陳效的臉上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表情。見顧世安出去，就說道：“洗漱吃早餐。”

  顧世安低低的應了一聲，往盥洗室去了。

  她原本以為陳效要問什麽的，但直到吃完早餐，陳效都什麽都沒有問。也未問她是否還要去顧氏上班。

  兩人出門的時候還早，走廊裡並沒有人。待到進了電梯，顧世安才開口說道：“昨晚謝謝你。”

  她再清楚不過，昨晚如果不是他出現，她未必出得來。

  陳效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待到要出電梯時，才說道：“你要做什麽我管不了，他們昨晚沒得逞，必定還會動手。以後下班住這邊。”

  他大抵是知道顧世安要拒絕的，頓了頓，接著輕描淡寫的說道：“你要想讓老太太知道，也可以不過來。”

  電梯到了一樓，他也不提送顧世安。只是示意她電梯到了。

  顧世安的身體一僵，出了電梯。電梯裡頭的陳效已摁了關門鍵，往地下停車場去了。

  顧世安是坐公交車去的公司，路上有些堵車，到公司的時候時間剛剛好。杜姐已經來了，正在整理資料。

  昨晚聚會後發生的事兒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杜姐依舊是和往常一般。

  她好好的出現在顧氏，那下手的人早知道了消息也並未有任何的反應，像是什麽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到時候晚些時候她去送資料室遇到了她的大伯顧承平，他和上次一樣仍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問她最近在公司做得怎麽樣。

  他這樣子，倒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一般。顧世安就老老實實的說都挺好的。

  顧承平只是點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麽。電梯到了他所到的樓層就走了出去。

  顧世安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電梯門合上，這才收回了視線。

  發生了昨晚的事兒，她知道，她不能再等契機。她等不起。送了資料，她並沒有馬上去資料室。而是去了檔案室那邊。

  檔案室是在後頭單獨的一棟小樓，小樓是早些年的辦公樓，只不過新修了大樓之後那邊就被棄了。只是偶爾被當成倉庫放些雜物。

  這邊的人同樣是少的，靜悄悄的。顧世安來的這段時間，是過來過一次的。只不過那次運氣並不好，正好遇見有人往裡頭搬東西。這邊少有人過來，她出現是引人注目的。她趁著還未被發現之前，便退了回去。

  這時候多半的人都在辦公室，小樓這邊是冷冷清清的，大門倒是未關。顧世安往四周看了看，這才進了小樓裡。

  據杜姐描述，檔案室是在小樓裡的二樓。她到了裡頭就迅速的上了二樓。

  二樓有很多間辦公室，她並不知道檔案室是哪一間，隻得抬頭看著門上貼著的牌子慢慢的找。

  才看到了第三間，忽然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很低，是從樓梯口傳來的。

  顧世安哪裡想到會有人來，走廊裡空蕩蕩的並沒有可避的地方，見旁邊的門沒有鎖，露出一縫隙來，她想也不想的推了門躲了進去。

  這邊應該是以前的辦公室，一間房間隔成了兩間，外邊兒的這間就只有一張桌子擺在牆角。

  她靠在牆上悄悄的松了口氣兒，幸好這房間她是開著的，不然她還真是避無可避，就要被抓個正著了。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來這邊幹什麽。

  她的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念頭來，就要將門拉開一點兒，去看外邊兒的人。只是門還未拉開，就聽見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外邊兒應該是有兩人，腳步聲有些雜。顧世安這下哪裡還敢去開門，就貼著牆壁站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往後看了看裡邊兒的門，快速的躲進了裡邊兒的房間裡。

  裡邊兒是空蕩蕩的，一股子灰塵的味兒。她原本是打算等外邊兒的腳步聲過去了之後再出這裡邊兒的房間的，誰知道剛躲到門後邊兒，外頭的門就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來。

  一道嬌媚的女聲也隨之響了起來，嬌嗔道：“你急什麽，把人家都弄疼了。”

  男聲早已帶了欲色，說道：“哪裡疼了？我給寶貝兒揉揉。”

  他的話音剛落下，女聲就發出了一聲嬌C聲。

  顧世安哪裡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那麽好，會碰見一對野鴛鴦。

  兩人大抵已不是在這邊幽會一次兩次了，倒是輕車熟路的。兒童不宜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完全沒有想到裡頭還有人。

  顧世安靠在牆壁上，一遍遍的數著綿陽，不讓自己去聽那些聲音。饒是這樣，那些聲音還是會時不時的傳入耳中，這種現場直播她哪裡見識過，尺度大得偶爾聽見一兩句她都紅透了耳根。

  外頭的兩人遲遲的不結束，大概過了那麽十幾分鍾，那女的就JC著說讓男人快點兒，出來太久了回去會被盤問。

  那男人倒是並不怕，足足的折騰了半個小時。這才結束。

  外邊兒很快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抵是在穿衣服。不知道是男人又碰了女人還是怎麽的，女人嬌嗔著道：“急成這樣，你就沒碰她？”

  男人的聲音裡這下帶了些吃飽後的饜足，輕佻的笑了一聲，說道：“她的滋味哪有你的好。”

  女人又嗔道：“你是覺得這樣刺激吧？每次都非要到這邊，桌上硬邦邦的，把人家都弄痛了。”

  男人低聲的說了一句下流的話，兩人很快打開門出去了。

  顧世安聽了一出免費的春宮，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等著兩人走遠了，這才出了房間。

  雖是沒有人用，但這一層樓的房間門都是關著的。只有這一間是開著的。這一間，大抵是那兩人為了方便幽會弄開的。

  已經耽擱了那麽久，她並不敢再多呆。將所有的房間都看了一遍，見左邊兒的第一間門上有模模糊糊的檔案室幾個字，她的心裡有了些數，匆匆的回去了。

  去送一個資料送了那麽久，回去自然是少不了要被盤問的。顧世安倒也還算是淡定，以拉肚子為由給搪塞了過去。

  杜姐倒是並未懷疑什麽，又安排她去樓上的秘書室送資料。

  她去的時候秘書室裡只有一個人在，她是並不認識這邊的人的，客客氣氣的問道：“請問柳秘書在嗎，我是過來送資料的。”

  裡頭的人頭也沒抬，冷冷淡淡的說道：“她出去，丟在你左邊的桌上就行。”

  顧世安說了句謝謝，將資料放在了桌子上。

  她才剛放了資料要往電梯邊走，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化著精致妝容的年輕女孩就從對面走了過來。

  顧世安也未注意，走出去十幾步遠，就聽到之前那道冷冷清清的女聲問道：“你去哪兒了？去了那麽半天，剛才有人給你送了資料，我讓她放在桌上了。”

  “我能去哪兒呀，還不是顧總事多，讓我去樓下財務部那邊看看。”

  女聲是嬌媚的，顧世安的背影這下就頓了一下。這聲音，就是剛才那在小樓的那道女聲。

  她並沒有回頭，腦子迅速的轉了起來。這女的是柳秘書，那那個男人是誰？

  這樣的八卦也不過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電梯上來她就進了電梯。

  顧世安是在中午的時間接到秦唐打來的電話的，杜姐去吃飯還沒有回來，她看了看就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的秦唐開口便問道：“你在哪兒？”

  顧世安就回了句在上班。

  秦唐沉默了一下，問道：“昨晚，沒事吧？”

  他是一直讓人跟著顧世安的，但昨天那兩人被引開了。而他的手機又一直關了機，直到剛才，才得知她昨晚出了事兒的事情。

  顧世安是並不打算將這事兒告訴他的，做出了一副輕松的樣子來，說道：“沒事。”

  這時候顯然是不適合談這些事兒的，秦唐並未多問。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在外地，下個星期才能回來。最近哪兒也別去。”

  顧世安這下就應了一句好。

  秦唐那邊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並未多說，掛了電話。

  顧世安輕輕的松了口氣兒，將手機放回了桌上。辦公室裡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她想起了那鎖著的門來，坐著沒有動。隔了那麽一會兒，她重新拿起了手機，給常尛發了短信，問她什麽時候下班。

  常尛倒是很快就回了短信，說是今晚預定的客人並不多，應該在十點左右就能關門了。又問顧世安是不是有什麽事。

  顧世安原本是想約了她見面的，想起今早出電梯時陳效說的話來，稍稍的遲疑了一下。

  她很快便發了短信過去，問道：“你認識會開鎖的人嗎？”

  她是不可能拿得到資料室那邊的鑰匙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開了鎖進去。

  她身邊認識的人有限，沒有一點兒時間是找不到能開鎖的人的。而且，這事兒，就算是別人會，也未必會告訴她。所以，她現在唯一能求助的人，就只有常尛。

  進顧氏的事兒她雖是瞞著常尛，但這事兒她遲早是會知道的。

  常尛這次倒是沒有再發短信了，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問道：“什麽事？”

  現在不合適談這事兒，顧世安就低低的說道：“我晚上給你打電話。”

  常尛那邊倒是並未多問什麽，大抵是知道顧世安說話不方便，應了一句好，然後掛了電話。

  想起了上班那會兒說的話，顧世安一個下午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下午剛下班，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孫助理打來的。

  顧世安看了會兒手機，才將電話接了起來。不待她說話，電話那端的孫助理就說道：“顧小姐您下班了嗎？陳總讓我接您，您往廣場那邊走，我在那邊等您。”

  顧世安哪裡想到陳效會直接讓人過來接她，沉默一下，說道：“我晚上還有事……”

  孫助理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麽，不待她說完就為難的說道：“您得跟陳總說，我的任務就是過來接您。”

  微微的頓了頓，他試探著說道：“您回去陳總也應該要回去了，您要有事兒要不回去直接和他說？您是知道他的脾氣的，我要是不把您接回去……”

  他是一副為難得很的語氣。意思也再明顯不過，讓顧世安別為難他。

  顧世安也不再說了，直接就應了一聲好。

  孫助理那邊顯然是松了口氣兒的，又將剛才的話交代了一遍，這才掛了電話。

  他說的是讓顧世安往廣場那邊走，但顧世安過去卻並沒有見到人。她正要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孫助理的車子才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過來，顧世安上了車他就微笑著叫了一句顧小姐。

  他一向都是挺能說的，即便是顧世安的話少也一點兒也不冷場。

  到了地兒他也不讓顧世安獨自上樓，而是送了她上樓。

  顧世安回去的時候陳效並沒有回去，她已經太久沒在這邊住過，這邊是熟悉而陌生的。

  陳效一個人在家裡應該是很少開火的，冰箱裡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顧世安伸手揉了揉額頭，正打算去買點兒菜回來，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仍是孫助理打來的，顧世安接起來他就告訴她他在門外，讓她開一下門。

  都已經在門外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敲門，而是打電話。顧世安快步的過去將門打開。

  孫助理像是變戲法似的手裡拎了一袋子蔬菜水果，微笑著遞給了顧世安，說道：“這是陳總讓買的，剛才下車時忘記了。”

  他也不進屋子，說著頓了一下，說道：“我先走了，陳總回來他會有鑰匙開門。要是有人敲門，您別開。”

  顧世安這會兒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兒來，點頭應了一句好。

  孫助理又客氣了幾句，這才離開。

  他買的東西倒是挺多的，顧世安將東西放在了餐桌上，看了看，將需要放冰箱的都拿了出來。

  陳效倒是回來得很快，她才剛開始做飯外頭就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看見顧世安在做飯他倒也不驚訝，換了鞋就兀自往客房裡去了。

  他很快便換了一身家居服出來，直接便走到了廚房門口，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他是醬油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人，這會兒倒會主動要求做事兒了。

  顧世安這下就說了句不用。

  陳效走近了廚房，掃了一眼她拿出來的菜，自己就開始洗了起來。

  他哪裡是做這些事兒的人，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洗乾淨水倒是弄得到處都是。

  顧世安倒是任由著他，只是在弄菜的時候重新又洗了一遍。

  早上上班時他那最後一句話明明是充滿了威脅的味兒的，這會兒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就跟早上什麽也沒說過似的。

  晚飯吃得是簡簡單單的，只有兩菜一湯。

  常尛並未等到十點多，在她吃完飯沒多久就給她打了電話。

  陳效雖是什麽都沒有提，但必定是不會讓她出去的。她這下就告訴常尛，說是周末她過去找她。

  常尛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什麽都沒有問，簡單的應了一句好。

  顧世安掛了電話從廚房出去時陳效竟然拿出了一副棋出來，聽見她的腳步聲就抬頭掃了她一眼，開口說道：“過來玩玩。”

  他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麽，顧世安沒吭聲兒，走了過去。坐著下起了棋來。

  陳效開始是沒有說話的，下著下著的就扯起了閑話來。

  顧世安這下倒沒有再不吭聲兒，一一的回答了。

  扯了那麽幾句，陳效忽然問道：“進顧氏那麽久，感覺怎麽樣？”

  顧世安並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低著頭看著棋盤說道：“挺好的。”

  陳效抬頭睨了她一眼，帶了些玩味的說道：“挺好的？”

  他這語氣，對顧氏的情況是了解的。

  顧世安沒再吭聲兒。

  陳效將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好什麽？比起爸以前在時差得遠了。”

  他這句爸倒是叫得順口得很。在顧世安的印象裡，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的身體這下就微微的僵了僵。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她還沒說話，陳效就又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是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