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就是我的領地

  洛維爾領位於迪拿爾王國最西邊，是整個王國最偏僻的一塊領地。它被交匯的馬略山脈和西部山脈像口袋一樣包裹其中，西部山脈的另一側，就是王國死敵魯林帝國。領地南方本與擁有西爾沃原的巴林領相鄰，但中間卻隔了一片廣闊的遺跡森林，整片領地可說幾乎與世隔絕。

  從西部山脈發源的易爾河橫貫整塊領地，成為他與外界聯系最便利的通道。但因水勢落差太大的關系，只能出，進來還得翻山越嶺。洛維爾領地理環境特殊，雖然領土面積不小，但因人口太少無法開發。加上山脈與森林中時有魔獸出沒傷人，讓他成為王國最為貧窮的領地。

  洛維爾領的居民不足兩千，只有一隻算不上軍隊的守備隊，收入主要來自販賣從山裡和遺跡森林采集的草藥。由於時常有探尋遺跡森林的勇者與入山捕捉魔獸的魔獸獵人把這兒當作營地，因此領地內有一家旅店與幾家藥劑與裝備店。

  這些關於領地的資料，都是路上通過文斯之口斷斷續續得知。一開始周文怎麽問，這老家夥都只會打哈哈，離阿爾姆克漸遠，他嘴巴才有所松動，讓周文不禁懷疑他根本是來騙自己回去的。

  而他們乘的馬車，正是城裡爛得隨時會散架的那輛，看來這不是租來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座駕，這越發讓周文心裡不安。車裡坐了他，文斯和瑪琳三人，一路吱嘎聲就沒斷過，其余幾名侍從則騎馬跟隨。

  而沿途經過的所有領地，領主對他這個洛維爾領未來的繼承人根本不屑一顧，不僅不列隊夾道歡迎，甚至連提供住宿也省了，一隊人全是自己掏腰包住便宜旅店。周文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

  幸好還有瑪琳這個可人兒陪在身邊，一路周文不時逗逗她，撿些自己那個時代無關緊要的趣聞和她吹牛，很快將兩人關系拉近，倒也其樂融融。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半個月後，經過讓他腿酸的翻山越嶺，周文終於來到這塊屬於自己的領土。

  沒有高聳的城堡，沒有威武的儀仗隊迎接，沒有民眾夾道歡呼，擺在周文面前的，只是一座最普通的小鎮。

  小鎮是典型的RPG遊戲內走過場的那種場景，一片高矮起伏的磚房，雖舊不破，由紅黃褐三種主色構成的屋頂組成一片絢麗的精致。

  街道整潔，一條石子路直通山前。鎮外寬闊的易爾河靜靜流過，河邊的平地有幾片莊稼和果林。整個小鎮被茂密的樹林包繞，放眼望去房屋與綠蔭夾雜，倒別有一番風味，讓習慣喧囂都市的周文更精神為之一振。

  站在山坡俯瞰小鎮，周文高興道：“這小鎮風景真好，哪天在這兒修棟別墅避暑，倒也不錯。對了，今晚就住這兒麽？那還有多久才到我的領地？”這些天翻山越嶺，累得周文苦不堪言，此刻他不由強烈的懷念起自己時代的飛機來。

  哪知他的話讓周圍幾人無不大感尷尬，半晌文斯才支支吾吾的道：“少爺您真會說笑，洛維爾領已經到了。怎樣，和你離開時沒有變化吧？”

  “什麽！？”周文失聲驚呼，隨即不能置信的看著下面的小鎮。不是吧，這個和村子沒什麽兩樣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封地？

  “那…我的城堡呢？”用足目力，他也沒找到哪怕一棟稍微像城堡的建築。

  文斯一愣，隨即恍然道：“您是說領主官邸吧，在那兒。”

  順著文斯手指的方向望去，周文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小鎮盡頭一座稍微高點的土丘上，有一棟破舊的兩層小屋，屋頂一面白鴿叼著四瓣三葉草的徽章旗迎風飄揚。這間破爛房子，就是領主大人的官邸？
  終於明白為何古時貶到邊疆的官員都生不如死了，一輩子窩在這種地方，真不如死了的好。再見了，我的電腦，再見了，我的遊戲，再見了，我的麥當勞，再見了，我的A片…一時間，周文隻感悲從中來，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少爺！”眾人大驚。

  好一會兒，被文斯手忙腳亂救醒過來的周文，垂頭喪氣的隨他向山下走去。看他的神情，根本不像這裡的主人，倒像押上刑場的重犯。

  來到山腳，突見路邊的樹林邊，十幾名年輕壯漢或坐或臥。他們衣著破舊，有幾個還套著皮甲，每人腰上配著長劍，個個面目猙獰。

  心裡咯噔一跳，周文暗暗叫苦。來之前文斯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證，洛維爾絕對沒有盜賊，因根本沒有財物可搶。但看眼前架勢，顯然不是這樣，這群強盜居然就在鎮子邊設卡搶劫，簡直比交通局那些路霸還狠。

  正盤算著呆會兒怎麽開溜，那群強盜已全部起身走了過來，人人臉上帶著獰笑。一名特別高壯的強盜大聲道：“管事大人，您回來了？”

  文斯一行呵呵笑著向眾強盜走了過去：“克雷斯，你們怎麽在這兒？”

  叫克雷斯的強盜頭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潔西卡叫我來的。她說少爺回來，怎麽也要叫人迎接一下，我就叫了些兄弟來了。少爺呢？”

  文斯呵呵笑道：“少爺就在…咦？”

  面對所有人驚異的目光，十幾米開外做出提腳開溜姿勢的周文尷尬回頭：“呃…別管我，你們繼續。”

  拉過周文，文斯對他道：“少爺，這是領地的守備隊長，克雷斯。”

  “洛維爾領守備隊長克雷斯，向您致敬！”剛才的強盜頭子，舉拳在胸口一拍，大聲叫道。他的手下也稀稀拉拉向周文行禮。

  什麽嘛，小地方就是小地方，隊伍素質這麽差，不過這家夥嗓門還真大。周文掏著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心裡暗自想到。

  “嗯嗯，好說好說。”他無謂的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

  這時他才仔細打量這名叫克雷斯的守備隊長。出乎意料，他非常年輕，年紀和自己不相上下，臉盤寬大，濃密大眼，到現在周文都還不相信他是個良民。

  此人的身體結實得就像一頭熊…不，簡直就是披上人皮的食人魔。在他面前，周文瘦弱的身軀就像沒長開的秧苗般可憐。克雷斯腰上的巨劍也比別人大上一號，又長又寬，可以想見舞動起來必定威力驚人。

  別的守備隊員也個個身強體壯，雖然裝備簡陋，但給人不可小覷的感覺。寒暄一番，在他們的帶領下，一行人向鎮上走去。

  雖然遠看小鎮不怎麽樣，但鎮內景象卻讓周文暗自讚歎。鎮內民風淳樸，雖然穿得樸素，但往來男女臉上都帶著快樂的表情。道路兩側的民居打掃得很乾淨，很多人家的陽台都種著鮮花，將小鎮妝點得頗有特色。

  一路上都有人和文斯克雷斯等人親熱的打招呼，聽說周文就是未來的領主，大家都露出熱情的笑容，恭敬的向他請安，看來老領主在這裡頗得人心。

  雖然沒有轟動的歡迎，但居民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讓周文有種回家般的溫暖感覺。不過讓他鬱悶的是，如此一來，他今後似乎再沒法過想象中那種為所欲為的日子了。

  正走著，突聽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克雷斯臉色一變，，帶著手下匆匆跑去。心下好奇，周文也趕緊屁顛屁顛的跟過去。

  鬧事的地方是一家名叫“獨角獸”的小旅店，此刻旅店大堂桌翻椅倒一塌糊塗，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大漢大刺刺的坐在正中，幾名身著皮甲的男子將入口堵住。外面圍著不少居民，但人人都敢怒不敢言。

  排開眾人，克雷斯巨目一掃，沉聲道：“怎麽回事？”

  沒等人回答，就聽鏘鏘幾聲，守住大門的男子同時拔劍，劍尖向外，一副神色不善的模樣。這時店內那名大漢才好整以暇的道：“沒什麽，這家店主手腳不乾淨，居然偷我們外地人的錢。幸好被我們及時發覺。”

  他的話立刻引來圍觀者一陣嗡嗡的不滿之聲，幾個膽子大的已反駁道：“胡說，梅茜做生意最公道，怎麽會偷人的錢？”“明明是你們故意鬧事！”

  對眾人的指責，那大漢也不說話，隻望著克雷斯。克雷斯說道：“我是洛維爾領的守備隊長克雷斯，有什麽事請跟我回警備所再說。”

  那大漢不屑一笑：“笑話，這家店欺負外地客人，你不把店主抓起來，反而要抓我們，這算什麽意思？”他的手下立刻跟著起哄，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克雷斯並不是能言善辯的人，他隻好道：“梅茜大嬸呢？”

  大漢回頭吩咐一句：“去，把那兩個小偷給我帶出來。”

  這時周文也擠了過來，伸長脖子饒有興趣的跟著張望，似乎壓根兒就忘記這是發生在自己領地內的治安事件。

  一個男子很快推推搡搡的將兩個女人帶出。年齡較大的應該就是店主梅茜了，她約莫40來歲，胖胖的身材，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腰下圍著一條圍裙，看起來非常幹練。她雙手袖子挽到肘上，兩手還染著油跡，顯然出事前正在做菜。

  待看到梅茜身旁的少女，立刻讓周文眼前一亮。她大概十七八歲，容貌俏麗，金色的長發在腦後扎個馬尾辨，紅撲撲的臉蛋給人充滿活力的感覺。她也和梅茜一樣將袖子挽到手肘上，乳白色的肌膚發出象牙般的光澤。

  從文斯口中得知，這個少女是梅茜的女兒朱莉。

  男子粗魯的舉動立刻引起眾人不滿，梅茜和朱莉並不害怕，兩人滿臉不屈的走到大堂中，顯示出她們堅強的性格。

  “梅茜大嬸，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克雷斯問兩人。

  朱莉搶著說道：“明明是這幫人鬧事，還誣陷我們。當時他們進來大吃大喝，臨了付帳，其中一個人掏出幾枚金幣，哪知媽媽剛走到桌子邊，手還沒摸到金幣，他們就大叫大嚷我們偷錢，開始砸東西。”言罷狠狠瞪了眾男子一眼。

  “胡說，明明是你們手腳不乾淨，還敢抵賴！”領頭男子當即拍桌叫道。

  另一名男子則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們母女在這種地方開店，還偷客人的錢，我看你們不止做旅店生意，說不定晚上還…”說著在朱莉臉上一摸，淫笑不止。

  “你…”梅茜想不到對方居然動手動腳，趕緊將女兒護在身後。

  這時圍觀的居民已大聲鼓噪起來，不過幾個男子都面目不善，又有武器在手，眾人也不敢做什麽。克雷斯氣得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一聲悶哼拔劍在手，看樣子就要強行動手搶人。

  “怎麽，守備隊不抓小偷，卻要向受害者下手麽？這裡還有沒有王法了？”幾個男子卻一點不怕，紛紛起哄鬧道。

  “切，看你們就不像好人，十成十是借故鬧事。”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領頭男子臉色一變，暴喝道：“是誰，誰在說話？給我站出來！”

  發話的周文是看對方對漂亮的朱莉不規矩，一時忘形下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話才出口就知要糟，男子暴喝時他已不住向人群裡縮。

  哪知周圍的人就像事前約好似的，齊齊往旁一站，將周文暴露在對方眼下，還有幾隻手指不約而同指向他：“是他說的。”

  大哥，你們看熱鬧也就罷了，幹嘛把我給推出來，周文暗暗叫苦。自己隻想在找到回去的辦法之前，靠這塊白撿的領地舒舒服服過日子，可不想惹上什麽麻煩。

  但事到如今，他隻好不甘不願的走上去，同時苦思該怎麽脫身才好。

  上下打量周文一眼，男子道：“你是什麽人？”

  “我只是恰好路過，幾位不用管我，繼續，盡管繼續…”

  “他是我們領主！”

  不知誰已經得到消息，立刻大聲指認，氣得周文恨不得一口將這個不知趣的家夥給吃了。

  “領主？”領頭男子驚疑不定的和手下交換一個眼色：“洛維爾的領主不是已經死了麽？怎麽又冒了個領主出來？”

  好哇，原來是趁領主不在，故意來鬧事的，瞬間周文心裡已一目了然。不過明白是一回事，要他做這個出頭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乾的。

  清清嗓子，正想推卸責任，周文突然接觸到朱莉望過來的熱切目光，心中不由一動。少女的目光中包含毫不掩飾的求助之意，這時周文才發現，圍觀眾人，包括瑪琳都是這種眼神，顯然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就算再笨，周文也知道如果自己這時退縮的話，這輩子都別想在領地內抬頭做人了。乾…誰叫老子是這甚鳥的領主呢，福沒享到，居然就先面對這種場面。

  兩個美麗少女的目光多少起到鼓勵作用，把心一橫，周文抬頭道：“沒錯，老子就是這兒的新領主索爾.洛維爾，死的是我老爹，你有意見啊？”

  見他居然真是領主，領頭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凶光。他道：“領主又怎麽樣，難道你想冤枉我們不成？”

  其實不用想他已明白是怎麽回事，暗道這種招數，我那個時代有的是出賣。主意打定，周文反沒那麽慌張，他好整以暇的問朱莉道：“朱莉啊，剛才你說，這金幣是他們飯後從兜裡摸出來的，對吧？”

  朱莉大力點了點頭：“回領主大人，是的。”

  “那就好。”周文轉頭對瑪琳道：“瑪琳，你去找盆清水來。”

  瑪琳很快找來一盆清水，周文示意她將水放到地上，又對男子道：“剛才梅西大嬸想偷的是哪幾枚金幣，能給我看看麽？”

  聽他這麽說，眾男子不由交換一個疑惑的眼神。不過對方顯然不相信他憑一盆水就能玩出什麽花樣，冷笑一聲，男子丟來兩個金幣。

  不知未來的領主大人要做些什麽，圍觀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文斯更低聲問道：“少爺，你想做什麽，有把握澄清事實嗎？”

  周文自信的笑笑，隨手把金幣扔在水裡。片刻，他對瑪琳道：“瑪琳，你仔細看看，這水有什麽變化嗎？”

  瑪琳瞪大眼睛，唯恐漏掉半點東西，好半晌才失望的道：“什麽也沒有。”

  周文哈哈一笑：“這就對了。梅茜大嬸，請你過來一下。”

  梅茜聞言要走過來，卻被一名男子擋住。克雷斯悶哼一聲，扯小雞一樣抓住他肩膀，已將他扔了出去。看到這情景周文更是心中大定，暗道呆會兒真動起手來，克雷斯再不濟也能抵擋一陣，自己該可開溜。

  周文將金幣撈出遞給梅茜：“梅茜大嬸，你拿著這錢。”

  梅茜一頭霧水，但還是依言將金幣拿在手裡。片刻周文要回金幣，再將它們投入水中，對瑪琳道：“瑪琳，這次你再看看。”

  瑪琳還沒開口，已有好事者大聲道：“是油，有油浮起來了！”果然，清水表面，一朵朵油花浮上慢慢散開，很快凝成一片。

  “行了，這就已經能證明，大嬸是無辜的了。”周文站起身道。

  領頭男子冷笑一聲：“哼，當我們是傻瓜麽，這能證明什麽？”

  眾人也有同樣的疑問，臉上無不露出急欲知道答案的表情，只有見多識廣的文斯已隱隱明白其中關竅，撚著胡須微笑不語。

  被這麽多人看著，周文還真不習慣，他咳嗽兩聲，揚聲對眾人道：“我第一次把金幣扔進水裡，為什麽清水什麽變化也沒有？”

  “因為金幣是乾淨的。”瑪琳想了想，拍手答道。

  周文衝她露出讚賞的微笑，又道：“為什麽第二次扔進去，會有油浮上來？”

  “因為金幣沾了油。”

  周文聞聲看去，正是剛才指認他是領主的那個人。暗道一聲你還真懂得配合，他點頭道：“這就對了。金幣上沾的，正是梅茜大嬸手上的做菜留下的油。試問如果大嬸真偷了金幣，為什麽剛才放進水裡，卻沒有一點油花？”

  “所以，凶手就在我們中間…咳咳，不是，真相只有一個…呃也不是，總之一切謎底都解開了，是這群家夥故意找茬，誣陷梅茜大嬸。”周文大聲說道。

  人群立刻傳來一陣歡呼，瑪琳眼中更是露出毫不掩飾的崇拜，看得周文骨頭都輕了幾兩，暗道這個出頭鳥做得值。

  對方臉色大變，領頭男子尷尬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對不起了。”就想帶人離開。

  克雷斯忍了他們很久，哪裡肯讓對方就這麽走了。他巨劍一揮已攔住眾人：“你們誣陷好人，還砸東西鬧事，就想這麽走了麽？”

  “滾開！”想不到這小子真的敢攔自己，一個男子當即拔劍撲上。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克雷斯突的一聲暴喝，手中巨劍在腕間一轉，順勢橫掃而出。沉厚的劍身帶起嗚嗚的風響，那人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巨劍已結結實實劈上他的劍身，把他連人帶劍劈得飛了出去。

  見克雷斯這麽厲害，眾人紛紛喝起采來，別的守備隊員乘勢拔劍將對方圍在中央。大家惱恨他們借故鬧事，紛紛要求將他們抓起來。

  眼珠轉得兩下，領頭男子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奇怪的徽章，得意洋洋的道：“我們是冒險者公會的人，你們誰敢動手？”

  看到他手裡的徽章，眾人一下鴉雀無聲，守備隊員們退開兩步，遲疑的看著克雷斯。冒險者公會遍布整個摩季那大陸，承擔傭兵雇傭，探尋遺跡，魔獸捕捉等事務，同魔法師公會一樣，擁有很大的勢力。

  洛維爾領靠近兩大山脈和遺跡森林，常有魔獸出沒，因此有不少魔獸獵人慕名而來。領地收入很大一部分就是靠提供藥劑和裝備，以及將居民收集到的藥草販賣給冒險者公會所得，可以說領地對公會已形成不小的依賴。

  就是看準這一點，幾名男子才有恃無恐，見目的達到，他們再次趾高氣昂起來。放過他們又不甘心，不放則會引來大麻煩，克雷斯大感猶豫。

  這時的周文卻絲毫沒有領主的自覺，居然屁顛屁顛跑到朱莉身邊大獻殷勤。抓著她的手，他肉麻的道：“朱莉小姐，剛才你沒受精…不是，沒有受驚吧？”

  克雷斯一時沒了主意，茫然的左顧右盼，看到正大獻殷勤的周文，他眼前一亮。對啊，領主大人不是在這兒麽，老領主受人尊敬，新的領主大人也十分英明，他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想到這兒，他立刻回身恭敬的對周文道：“領主大人，該拿他們怎麽辦？”

  正要大展口才把妹，突然被克雷斯橫加打斷，周文大為不滿，他隨意的擺擺手：“這個還要問我，全部給我抓起來！”

  此言一出，克雷斯立刻臉現喜色，人群中的年輕人已大聲叫起好來。幾個男子卻臉色大變，這小子居然連冒險者公會也不放在眼裡？
  文斯擔心的走到周文身邊，低聲道：“少爺，這…恐怕不太妥當吧？”

  周文啊了一聲，點頭道：“的確不太妥當。”

  文斯大感欣慰，暗道少爺真是從善如流，不愧老領主之後。哪知周文突的揚聲對克雷斯道：“我說克雷斯啊，最近領地內有什麽重活沒有？”

  克雷斯想想答道：“西邊樹林裡有很多木材沒有運出來，潔西卡小姐正愁找不到工人搬運。”

  “這就對了，關著他們還得白白拿飯養著。呆會兒沒收他們的武器，派幾個人看著，就去樹林裡搬木頭，算是賠償他們鬧事的損失好了。”

  對從21世紀來的周文來說，逮捕觸犯法律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事，而驅使犯人勞動更是司空見慣，他的回答不過遵循常理。何況初來怎到的他，又怎麽會知道這裡面的關竅，不過這樣一來，卻贏得了在場所有守備隊員的尊敬。

  領主有令，克雷斯一聲令下，守備隊員持劍圍了過去。沒想到今天碰到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領頭男子一咬牙，低喝道：“給我衝！”

  他的手下立刻拔劍向外衝去，雙方打作一團。洛維爾領的守備隊人數雖少，不過區區數十，但長期和威脅領地的魔獸戰鬥，所有人都身經百戰。盡管裝備簡陋，沒有系統訓練，但面對皮堅肉厚，生命力頑強的魔獸，他們卻在無數生死之戰中具備了超強的實力，出劍快，準，狠，沒有花巧，務求一擊奏效。

  這是一隻名副其實的精英小隊，不過因封閉在洛維爾內，他們的實力才不為人所知，若真的出去，恐怕比之王國直屬精英騎士團也毫不遜色。這些普通的怪物獵人哪是他們的對手，不過片刻就全部被擒。

  見手下這麽不濟，領頭男子大為錯愕。退後一步，他從懷裡摸出一顆火紅色晶瑩剔透的晶石，狂怒喝道：“不要過來！”

  “是火魔晶！”有識貨的驚呼一聲，人群立刻散了開來。

  火魔晶是將火系魔法封入晶石中的魔法物品，從而讓普通人也能使用魔法。魔獸獵人在對付厲害的魔獸時，經常會用到，威力絕大。狗急跳牆的男子居然想用這個，如果讓他扔出，在場不知有多少人會被波及。

  危急關頭，突見刀光一閃，一柄匕首射來準確的插入男子掌心，將他的手釘入身後牆上。男子呼疼，火魔晶掉下，被眼疾手快的克雷斯一把抄住。

  扔刀者是守備隊副隊長波奇，和克雷斯不同，他身體精瘦，四肢修長，屬於動作敏捷那一型的人物。一手飛刀絕技厲害非常。

  找幾個人吩咐幾聲，克雷斯著人把垂頭喪氣的幾名男子押了下去。臨走時，領頭那人不住轉身瘋狂叫道：“你一個小小的洛維爾領主，居然敢抓我們冒險者公會的人，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

  “靠，還敢嘴硬，給我派最重的活給他乾！”周文哪會鳥他。

  文斯卻不無擔心的道：“冒險者公會勢力很大，當初老領主在，他們不敢太放肆。想不到老領主一死，他們就開始鬧事，少爺你又抓了他們的人，今後恐怕…”

  克雷斯不屑的道：“有什麽了不起，來多少我也一樣讓他們乖乖回去！”

  事已至此，文斯也不好再說什麽，唯有歎了口氣。圍觀的人已經散去，克雷斯留下兩人幫助梅茜母女收拾旅店，便陪著周文向領主官邸走去。

  “領主大人！”突然，從後傳來朱莉清脆的聲音。

  “嗯？”周文轉過頭，朱莉已對他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謝謝您！”

  “啊哈哈哈，好說好說。你真想感謝我，就以身相…”周文得意忘形，幸好最後一絲清明仍在，趕緊改口。

  乾咳兩聲，他拍拍朱莉肩膀，嚴肅道：“朱莉小姐嚴重了，此乃我領主份內之責，快回去幫你母親吧。”

  領主大人奇怪的話，朱莉只聽懂一小半，愕然間，他們已走得遠了。

  “老領主的少爺真奇怪，不過…是個好人。”心裡下了這個結論，朱莉憂傷的心情一掃而空，轉身邁著快樂的小碎步幫母親收拾旅店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