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卓傲稱病出朝歌

  “陛下，先平東南，再戰西岐，這樣做，豈不是告訴世人，我們怕了西岐？”皇宮中，對於卓傲制定的戰略，聞仲並不認可，皺眉問道。

  “怕沒什麽丟人的，只要我們最終勝了，天下人只會說我們，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若直接與西岐開戰，若不能一戰功成，後方這兩路諸侯必然會趁火打劫，屆時，我們就是腹背受敵，太師久經沙場，敢問太師，有幾分把握能一戰而定西岐？”

  聞仲微微皺眉，四方諸侯之中，本就以西岐國力最盛，後來西岐又攻打崇侯虎，奪了北方之地，東南反商，使得三分天下，西岐獨得其二，聞仲征戰多年，自然也知道，想要一戰而下西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大後方。”卓傲搖了搖頭，看著沙盤上的山川：“東南之地雖然遠不如西岐、朝歌富庶，但若能將其收復，則不但能使後方平定，遊魂關、三山關將士也能騰出手來，共討西岐，這些兵馬久經戰事，戰力之強遠非其他地方兵馬可比。”

  “只是不知大王要從何處入手？”聞仲沒有再堅持，只是戰事一起，東南二地都是大諸侯，想要結束戰鬥，恐怕也是耗日持久，西岐怎會坐視盟友被破？定會發兵攻打，到時候，依舊是腹背受敵。

  “此戰宜速戰速決，朕準備兩處同時進行。”卓傲沉聲道。

  “大王，這不可能！”聞仲搖頭道：“兩方諸侯犯邊多年，實力頗為雄厚，三山關鄧九公雖然屢屢擋住鄂順，卻也未能撼動南方元氣，遊魂關竇榮更是屢屢在薑文煥手中吃虧，隻敢拒城而守，卻不敢出門一步，實力雄厚，想要兩線同時作戰，實為不智。”

  “所以，此二人必須死！”卓傲敲了敲沙盤道：“鄂順志大才疏，衝動易怒，倒是不足為懼，只是這薑文煥……”

  卓傲想到這些天來黃飛虎幫自己收集到的關於薑文煥的情報，目光微微眯起來，從情報上來看，那薑文煥並非有勇無謀，相反，還是個十分難纏的對手，這十幾年來，很少正面攻打遊魂關，卻遍地開花，弄得東邊各鎮將領提心吊膽，成功的將商朝的注意力吸引在遊魂關一帶。

  以卓傲的戰略眼光看來，這些年，薑文煥有不下十次的機會攻破遊魂關，但他卻主動放手，此人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有勇無謀，相反，城府頗深，勇冠三軍的稱呼只是個掩護色，實則內藏奸詐，之所以遲遲不破遊魂關，不是竇榮有多厲害，而是薑文煥知道，一旦破了遊魂關，就算打下成湯，他要面對的，也是天下諸侯的共同討伐，只是礙於國仇家恨，不得不做出這樣一副姿態來。

  “城府頗深。”最終，卓傲給出了這四個字的評價。

  聞仲皺眉道：“大王既然知道，為何還執意要如此？”

  “時不我待！”卓傲捏住了拳頭道：“西岐出兵之意已經昭然若揭，以薑文煥的本事，必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在我們背上捅上一刀，這顆毒瘤，必須拔除。”

  “那大王可有計劃？”聞仲詢問道。

  卓傲點點頭，指著三山關的方向道：“這裡有一條小道，可以直入南方腹地，我已命人在此處準備了三千精銳，屆時只需鄧九公主動出戰，吸引南路軍兵馬，趁機殺出，斷其退路，鄂順可定，至於薑文煥……”

  卓傲看向兩人道：“朕準備親自出手解決。”

  “大王萬金之軀，怎可親涉險地！？”聞仲和黃飛虎大驚道。

  “非朕願意，只是朝中，除朕與太師之外，恐怕無人能夠收拾此人。”卓傲搖頭，不等聞仲說話又道：“只是太師戰績彪炳，無論西岐還是薑文煥，都將太師視為大敵，太師一言一行，都被無數雙眼睛注意，反倒是朕這個昏君，沒人在意。”

  “陛下聖明無雙，乃當世明君，世人總有一天會知道陛下的厲害。”聞仲和黃飛虎躬身道，這可不是拍馬屁，紂王這些年昏庸無能的形象深入人心，也讓人忘記了紂王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名能征善戰的悍將，當初帝乙選紂王為繼承者，就是看中了紂王文武雙全，能夠鎮得住一幫虎狼之臣。

  但天下人忘記了，聞仲卻不會忘記。

  “昏君就昏君，天下人越認為朕做不到，也越能迷惑天下人。”卓傲搖頭笑道：“朕明日會托病於宮中，太師可帶群臣來探望，朕離開期間，太師坐鎮朝歌，調動四方，武成王加緊完善五官防禦，任西岐如何挑釁，都決不能輕易出兵。”

  “臣領旨！”聞仲與黃飛虎肅容道。

  “不知大王此去，準備帶多少人馬？”聞仲詢問道。

  “兵貴神速，而且要瞞住天下人耳目，所以此次朕不準備自朝歌調兵。”卓傲搖頭道，從朝歌發兵，一來一去就得數個月，那還算什麽兵貴神速。

  聞仲點點頭道：“陳塘關李靖、老將魯雄，皆為善戰之將，對大王也頗為忠誠，老夫會傳書兩人，盡力輔佐大王。”

  “有此二人，足矣。”卓傲點點頭，至於日後的武曲星竇榮，當初在倩女幽魂世界，卓傲已經見過他的本事，著實不怎麽樣。

  三人又商議了一番細節，卓傲留下兩枚玉佩給聞仲與黃飛虎，方便聯系之後，卓傲便回到壽仙宮做準備，為了瞞過眾臣，甚至連黃妃也沒有事先通氣。

  次日一早，百官上朝，卻得到卓傲病倒的噩耗，聞仲當即帶領百官前往壽仙宮問安，幾名大臣與聞仲、黃飛虎一同進入壽仙宮，卻見黃妃正在雲床邊低聲哭泣，雲床之上，卓傲面如金紙，氣息若有若無。

  “太醫，這是何故？”聞仲皺眉看向一旁的太醫，沉聲問道。

  “此乃心血枯竭之症。”太醫搖了搖頭，看向諸位大臣道：“大王這段時間日夜為國事操勞補休，剛才詢問過王后娘娘，陛下這段時間以來，殫精竭慮，便是夜裡，也經常審閱奏章，是以……”

  “夠了！”卓傲此刻在黃妃的攙扶下做起來，靠在床沿之上，揮手道：“你先下去。”

  “是。”太醫躬身告退。

  “大王，國事雖然重要，但您也要保重龍體啊。”大夫微子啟搖頭歎道。

  “此事，朕也知道。”卓傲點點頭道：“剛才太醫說也說過，此病需要安心靜養，少則三月，長則半載，便能痊愈，但如今諸侯犯邊，黎民疾苦，朕實放心不下。”

  微子啟皺眉，西岐頻頻調動兵馬，已經不是秘密，但如果這個時候，卓傲歸天，那成湯基業便會煙消雲散，這絕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當下躬身道：“大王放心養病，我等身為商臣，自當為大王分憂。”

  卓傲點點頭，目光看向聞仲和黃飛虎道：“太師與武成王乃先王托孤之重臣，如今朕雖不能理事，但天下萬民不可無一日無人照顧，朕養病期間，就由太師暫代朝政，武成王總領五關，西岐若領兵來犯，只需謹慎守城，不可出兵與之交鋒，一切，待朕病好之時，再做定奪。”

  看起來，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決定，卓傲幾乎是將整個軍政托付給二人，但凡二人心中有一絲不臣之心，便可假戲真做，將卓傲架空。

  不過事實上，卓傲知道這樣的幾率不大，聞仲威望雖高，但卻從不拉幫結派，與朝臣也一直保持距離，而黃飛虎原本與百官交厚，但隨著摘星樓之事，卓傲先是拜了武成王之妻賈氏為義姐，更封為萬年公主，賜下龍鳳寶劍，黃天化之事，若換了他人，早已滿門抄斬，但卓傲卻輕松釋放，之後再立黃妃為後。

  看似榮寵備至，但實際上，卻一步步將武成王拉離了百官的陣營，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更何況是朝堂這種地方，費仲尤渾為何遭萬民唾罵，百官厭棄。

  固然兩人所作所為，確實令人齒冷，但也是因為兩人深得紂王恩寵，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兩人卻能做到，無形中拉了不少仇恨，再加上兩人不知收斂，最終才成了眾矢之的，如今黃飛虎也是如此，雖然榮寵備至，卻也無形中被卓傲一步步推到了風浪尖頭，不知多少人嫉妒黃飛虎，在暗中準備捏黃飛虎的把柄。

  這就是卓傲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布下的平衡，偏偏這份平衡也是群臣奴力的結果，所以沒人會怪卓傲什麽，但如果黃飛虎在這段時間，有任何不臣之心，不說聞仲，百官都會將他限制死。

  而黃飛虎本人，雖然有威望，但論本事只能算得上上將，離名將還差了一截，這也是卓傲放心用他的原因。

  “臣等必不負大王所托，請大王安心靜養，但有臣在一日，必不讓西岐犯我成湯半寸疆土。”聞仲和黃飛虎連忙下拜道。

  “好了，朕有些乏了，諸位卿家退下吧，若有大事，可來壽仙宮告於朕知曉。”卓傲揮了揮手道。

  “臣等告退。”群臣再度行禮後，各自告退，偌大宮殿之中，只剩下黃妃一個人獨自守在卓傲身邊，寸步不離。

  “愛妃不必哭了。”群臣離去之後，卓傲臉上蒼白之色盡去，自雲床上下來。

  “大王，您……”黃妃不可思議的看著精神飽滿的卓傲，難以想象在一刻鍾之前，他還是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

  “此事還需愛妃配合，只是怕被群臣看出端倪，才瞞住愛妃。”卓傲笑道。

  “陛下安康，臣妾便知足了。”

  “此事接下來還需愛妃幫助。”卓傲看著黃妃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