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野心
  闡教眾仙修為大損，各自回山恢復元氣，卓傲與二聖立下約定，帶著元氣耗損的趙公明等人回了朝歌，戰爭仿佛又回到了原點，雙方高手退出，接下來成了薑子牙與聞仲之間的博弈，楊戩、哪吒、雷震子留在軍中，聞仲這邊也有黃天化、張桂芳、魔家四將相助，再加上一個暫時還是必須待在西岐陣營中的韓世忠，雙方明面上基本保持著平衡的局面。

  西岐城，此刻已經被一片銀白的世界覆蓋，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加上前方戰事吃緊，街道上十分冷清，就算偶爾有人出現，也是行色匆匆，也只有在一些茶館酒樓外面，能夠感受到一絲人氣。

  “大娘，為何肉價又漲了一成？”集市上，周靈也就是妲己疑惑的問向臉龐凍得通紅的婦人。

  “哎，周姑娘你太客氣了，我家虎子的病都是靠您才能痊愈，如果我收您的錢，那老婆子我非被我那小兒子怨死不可，這些肉您就拿著。”憨厚的婦人將肉食裝進兜囊，硬塞到妲己手中道。

  “不是這個意思。”妲己將幾個銅貝放在婦人手中道：“只是這肉價越來越貴，大家日子不是更難過？”

  “誰說不是。”旁邊一名大嬸將雙手插在袖子裡歎道：“不只是肉，糧價也一樣，今年因為打仗，不少田都荒了，沒人種地，這收成自然不好，偏偏打仗還要耗糧，弄得現在糧食越來越緊，這個冬天，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有很多人挨餓嗎？”妲己疑惑的看向集市裡不多的幾個攤販。

  “唉~”

  回答她的，是幾聲輕輕地歎息，妲己拎上糧食，朝著武王府的方向走去，她在進入武王府不久之後，姬發就隨軍出征，他們姐妹自然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偶爾走過的百姓微笑著向她問好，善意的目光中，帶著一種尊敬，如果是在朝歌，以妲己的身份出現在人前，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

  妲己說不上原因，但來到西岐的這段時間，是她進入人類社會以來，最舒心的一段時間，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數不盡的勾心鬥角，更不必處心積慮的害人。

  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份心意，很簡單的東西，卻能獲得大家的尊敬，不是那種對權位的尊敬，而是一種發自內心裡的尊敬，這是一種在朝歌時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況，諷刺的是，造成這種截然不同結果的，卻是源自同一個人。

  呼嘯的寒風帶著徹骨的涼意和一種難言的蕭索，就算是很少過問外界事情的妲己也能夠感受到在這寒冷中的一份城中和壓抑，她自然知道造成這種壓抑的根本原因一定與前線戰事有關。

  雖然在卓傲的告誡下，她絕不過問軍政，但最近一段時間無論是王府內外，都在談論這個話題，只要耳朵不聾，想要知道這些消息都不難，更何況，她還是負責采買，常在府外走動的女總管。

  前線戰事不順，連連失利，這幾乎是最近西岐城中人們討論最多的話題。

  此刻，妲己算是明白為何當初卓傲讓她來收集情報，卻又不讓她做一些間諜的工作，只是讓她不斷去樹立自己的形象。

  在這裡，她叫周靈，不再是那個霍亂江山的妖妃，而是在百姓心目中慈悲和善良的化身，許多時候，根本不需要開口詢問，就會有很多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的情報送到她手中，甚至連姬發的願陪，王妃，也會不時的將她拉到身邊，探討一些這方面的問題。

  除了一些如何樹立形象的話題，卓傲很少去讓她做其他事情，對她和喜媚幾乎都是一種放養狀態，若非不久前過來給她們輸入一道人皇之氣，幫她們隱藏妖氣，妲己幾乎以為卓傲已經放棄她了。

  這座西岐城裡，她知道一定有卓傲安排的人存在，或許就是那些一臉和善與自己打招呼的百姓，也許是某個侍衛，甚至是某個官員，但妲己根本不知道他們任何一個的真實身份是什麽，至少，在這方面，卓傲對她有所防范，這點讓她心中有些不痛快。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人已經來到了王府門口。

  一名侍衛統領主動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兜囊，微笑道：“姑娘今天上街，可有遇到賣空心菜的辛大娘？”

  一句很平常的詢問，卻讓妲己心臟不自主的快速跳動了幾分，這是當初卓傲跟她約定下來的暗號，等有一天，有人問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也就代表卓傲給她頒布的任務到了。

  妲己仔細看著眼前的人，並不是什麽出彩的人物，除了一身盔甲讓他有了幾分英氣之外，絕對屬於扔進人群中認不出來的那種，折讓妲己不得不佩服卓傲在選人方面的眼光，這樣的人，的確很適合做臥底這份工作。

  同時妲己也暗暗心境，卓傲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觸手蔓延到這裡來了。

  “辛大娘沒有遇到，倒是遇到了戚大嬸，她說她的空心菜中，是有心的，當真好笑的緊，空心菜怎麽可能有心？”妲己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哦。”侍衛統領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突然想到什麽，從懷中掏出幾枚銅貝，細心地用一張獸皮包住遞給她道：“周姑娘，您常常在集市走動，不知下次遇到辛大娘，可否將這些錢代我轉交給她？”

  “沒問題。”妲己微笑著接過獸皮包裹的銅貝，點頭應承一聲，若無其事的走進了王府，兜囊也被侍衛統領派人送去了廚房。

  前往王妃處交代了一聲之後，妲己又在府中巡視了一圈，才回到自己和喜媚的房間裡，喜媚正在打坐練氣，間妲己回來連忙迎上來。

  “姐姐，真的你面色不是太好？”喜媚疑惑的看向妲己，關心道。

  妲己沒有說話，而是自懷中取出一個獸皮包裹，將其中的銅貝抖了出來，將目獸皮在桌上鋪展開來。

  “這是……他……”喜媚看著獸皮上面的幾個字，面色一變，看向妲己道。

  妲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目光看向獸皮上的字跡。

  開倉放糧？
  “什麽意思？”喜媚看著獸皮上四個大字，除此之外，翻遍了獸皮，都沒看到其他東西，不由疑惑道：“開倉放糧，不是幫助姬發增加人望嗎？他腦子壞啦？”

  “沒那麽簡單。”搖了搖頭，妲己已經明白一些卓傲的想法，皺眉道：“今年收成不好，城內的糧價已經開始上漲，如果此刻開倉放糧，前線軍隊就會無糧可用。”

  “這昏君，還是如此陰險！從不敢跟別人正面打，之後在背後耍這些陰謀詭計。”喜媚撇撇嘴，一臉不爽的道。

  “你呀，不懂別亂說，這叫韜略。”妲己點了點喜媚的眉心笑道。

  “姐姐，我發現自從離開朝歌之後，你就喜歡幫他說話，你不會是動了真情了吧？”喜媚不可思議的看向妲己道。

  “我這是就事論事，讓你平日裡多讀些書，你卻不聽。”妲己笑罵著打了她一下，搖頭失笑道，只是心中，卻不自覺的閃過卓傲的身影。

  “誰要讀那些。”喜媚撇了撇嘴道。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一番。”妲己看著手中的獸皮，黛眉輕蹙道：“他的最終目的，應該是激起民變。”

  在西岐這段時間，她可是充分的體會到民心的潛在能量，卓傲顯然是希望能夠通過此事，引發西岐的內部矛盾，將武王姬發仁義之名打破，若真做到這一步，對姬發的傷害，甚至比直接攻破西岐城都要大，這是要從根子裡將姬發摧毀。

  “姐姐，你真要幫他？”喜媚驚訝道。

  “原因，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幫他就是幫我們自己，如今我們已經逆了女媧娘娘的旨意，若連這個唯一的盟友也沒有了，我們可就徹底沒有後路了，你不會以為，我們能夠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吧？”妲己翻了翻白眼，瞪了喜媚一眼道。

  與此同時，朝歌，卓傲書房之中。

  “陛下真準備用此女來撬動姬發的根基？”諸葛亮坐在卓傲對面，搖動著手中的羽扇道。

  “她若做不到，自然會有人幫她做。”卓傲將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面笑道：“那只能證明，她沒有跟我們合作的資格，自然就會成為一枚棄子！”

  “若能做好，就證明她還有存在的價值。”在諸葛亮愕然的目光中，這枚好似被卓傲當成棄子丟在棋盤上的棋子，卻隱隱間連通卓傲的棋路，原本散亂的局面，因為這枚看似棄子的黑子連成一片，竟有反敗為勝之勢。

  “小小西岐，何須如此費心？”諸葛亮不解的落下一子，如今趙雲已經攻下崇城，北方二百鎮諸侯，已經有大半降服，大勢就如同這盤棋局一般，被卓傲翻轉，西岐敗亡，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此大費周章的利用一枚棄子，多少有些畫蛇添足的味道。

  “西岐？”卓傲嗤笑一聲：“朕從未將它放在眼裡過，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