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三天后，卓傲的腳步開始緩慢下來。

  如今他所取得方向便是武當山，沒有了徐達的拖累，以卓傲的速度，就算不借助道具，但以他如今的腳程，哪怕相隔千山萬水，五天之內，完全可以趕到武當山，但如今，卻不得不慢下來。

  當初在僵屍先生的秘境，他見過軍閥割據，侵略者橫行，百姓民不聊生，當時，已經覺得那便是華夏一場浩劫。

  而在如今，同樣是這片大地之上，卓傲才真正體會到何為人間地獄。

  蒙元末年，統治階層已經變得腐朽不堪，一路所見，千裡荒蕪，哪怕偶爾有零星的人類聚集地，也在各種苛政的壓迫下，變得麻木，甚至連面對敵人砍來的屠刀，眼中，也只剩下麻木。

  苛政猛如虎，如今卓傲卻是能夠更深切地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蒙古人用近百年的時間，用自己的實踐證明了以武治國的弊端，種族之間的歧視和兩極分化，也不斷地將本就存在巨大裂縫的矛盾，不斷激發，推向一個極限。

  眼下的元朝，在卓傲看來，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百姓已經在蒙元貴族的壓迫下，被壓榨到極致，骨子裡反抗的因子正在悄然萌發，如今所欠的，只是一個引子，一根導火索，當這條導火索被點燃的時候，看似繁華的蒙古帝國，將徹底走向末路，哪怕當今的皇帝有心緩和這種矛盾，但上百年積壓下來的情緒，已經到了難以化解的地步，更何況，蒙元王朝內部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作為皇帝，他還必須照顧蒙元貴族的情緒，而皇帝本身，卻並沒有足夠的威望來將這些矛盾鎮壓下去，所以，蒙古王朝的滅亡，也已經可以預見。

  不過即使知道這些，但當看到那些蒙古士兵以凶殘的手段對待百姓的時候，卓傲依舊無法真的做到漠視，就如當初，在僵屍先生的世界他沒辦法漠視那些列強的侵略一般。

  再往前走，就是武當山地界了吧？

  卓傲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圖，對於這種粗糙的地圖，卓傲也只是能從其中勉強找到自己的大致方位以及目標的大致方向。

  越往南走，蒙古人作惡的現象就越少，也許真的已經腐朽到一定程度，蒙古人雖然富有天下，但只是這些現象，也看得出，蒙古對於南方的控制力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鞭長莫及之感，甚至如今已經有些地方出現了叛亂，雖然規模不大，但這些起義軍，就猶如火種一般，只要時機成熟，便可化為燎原之火，席卷天下！

  燎原之火嗎？
  不知為何，卓傲突然有些觸動，似乎抓到了一絲感悟，已經許久不曾進步的槍法，似乎隱隱間，有了突破的征兆。

  宗師級槍法的下一個境界，槍術大圓滿！
  卓傲雙目中亮起一抹光華，技盡乎道，自己似乎將快要達到那個境界了。

  那絲觸動，並沒有持續太久，突破自然也是枉然，不過，卓傲似乎找到一些方向了。

  “臭丫頭，別跑！”

  遠遠地，隆隆的馬蹄聲中，半生不熟的官話從粗獷的嗓門兒中喊出，卓傲抬眼看去，缺見遠處一處山腳處，一道有些刺眼的紅色身影猶如一團紅色的雲朵一般飄過，帶著幾分青春與活力。

  在她身後，一彪騎士旋風般卷過，彎刀，弓箭，駿馬，也代表著他們的身份，蒙古鐵騎。

  看著那道鮮紅的身影，卓傲微微發怔，眼中閃過一絲思念的神色。

  芽子，不，應該叫小昭才對吧。

  小昭輕功不錯，哪怕雙腳被沉重的玄鐵鎖鏈束縛，速度依舊不慢，片刻間，已經跑到卓傲身邊，看著卓傲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發怔，沒好氣的道：“笨蛋，還不快跑？”

  笨蛋？

  卓傲看了看小昭，隨即目光看向快速逼近的蒙古鐵騎，目光陡然變得冷下來，不管是什麽原因，追她，就是罪！

  一股沉重的壓迫力隨著卓傲漸漸變冷的臉色，彌漫開來。

  “晞律律~”

  仿佛遇到猛獸一般，奔行中的戰馬陡然發出一聲聲嘶鳴，盤桓在卓傲十丈之外的地方，逡巡不前，任馬背上凶悍的蒙古騎士如何打罵，也不願再往前一步，甚至不少戰馬直接匍匐倒地，驚恐的看向卓傲。

  “你是什麽人？官府捉拿要犯，立刻給我滾開！”馬背上的騎士自然也看到了卓傲，能夠感受到卓傲身上那股濃濃的壓迫感，目光一沉，大概習慣了對待漢人時的強勢，哪怕此刻知道對方很可能不好招惹，卻也沒想過退縮。

  “要犯嗎？”卓傲目光看向束縛著小昭雙腳的鐐銬，皺了皺眉道：“你懂波斯文？”

  “公子怎麽知道？”正被卓傲看的有些發毛的小昭聞言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脫口道，隨即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卓傲。

  “那就跟我走吧。”懂波斯文，就可以幫自己翻譯聖火令上面的武功，這似乎是個不錯的理由，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小昭自然不可能願意跟一個剛剛見面不到一分鍾的人走，靈動的眼珠子一轉，巧笑嫣然道：“跟公子走也可以，只是這些人……”目光看向面色有些發黑的蒙古騎士，小昭一臉為難。

  “好說。”卓傲手指一彈，幾張紙牌帶著低沉的尖嘯飛出，卓傲根本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在小昭驚愕的目光中，隻覺得一道模糊的殘影在那一隊蒙古騎兵中饒了一圈，然後，不久前還一臉凶悍的蒙古騎士目光變得呆滯起來。

  一點刺眼的腥紅自一名騎士脖子的中央亮起，然後迅速化作一條血線，向著脖子兩端蔓延，緊隨而來的，卻是無盡的血紅仿佛彌漫了整個世界。

  血花，還有漫天飛舞的頭顱。

  小昭自問也算見多識廣，明教之中，白眉鷹王，青翼蝠王，五行旗旗主都算得上頂尖高手，但他從沒見過，有人能夠將殺人如同藝術一般呈現在人眼前。

  是藝術，卻是世間最殘忍的藝術，那鮮血噴射的那一刹那綻放出來的血花，若沒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被鮮血激射而起的頭顱，那絕對是小昭所見過最美的畫面，只是在刹那的美麗之後，最終呈現出來的，卻是一片血腥地獄。

  “現在，可以跟我走了。”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這些蒙古騎兵或許算是精銳，甚至論實力的話，已經不在卓傲召喚出來的楊門虎將之下，但也僅此而已，作為曾經斬殺過聖域的後天巔峰強者，很多時候，人數再多，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數量密集的螻蟻而已。

  “我……”小昭小心翼翼的看著卓傲，不自覺的退了兩步：“小女子還有些要事，要上一趟武當山，恐怕要辜負公子好意了。”

  沒有人願意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待在一起，小昭自然也不願意。

  “是嗎？”卓傲目光卻是落在小昭腳上的鐐銬之上。

  “玄鐵嗎？”一張紙牌出現在手中，無論哪個版本的倚天屠龍之中，這玄鐵鐐銬只有倚天劍和屠龍刀才能斬斷，今天難得遇上，他想試一試。

  “喂，你想幹什麽？”小昭此刻看著那一口氣斬殺上百名蒙古士兵的紙片出現，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連連後退。

  “開！”

  揮手間，紙牌飛出，精準的斬擊在鐐銬上面，發出一陣刺耳的撞擊聲，小昭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卓傲看著在撞擊中報廢的紙牌，只在鐐銬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眉尖一挑，抖手間龍紋槍在手。

  “沒用的。”此刻小昭眼見卓傲的動作，提起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見狀搖頭道：“除了倚天劍和屠龍刀，這天下，沒有兵器能夠破開它。”

  “是嗎？”卓傲聞言不為所動，目光卻漸漸變得凌厲起來，落在小昭眼中，此刻的卓傲，猶如一柄出鞘的絕世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叮~”

  沒能看清楚卓傲是如何出手的，小昭隻感覺雙腳上的鐐銬顫動了一下，隨之回歸平靜，隨即，小昭驚喜的看著自中間斷開的鐐銬。

  “多謝公子！”小昭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神色。

  “可惜了。”卓傲此刻卻是怔怔的看著手中鈍掉的龍紋槍槍頭，有些悵然，這杆槍，是自己第一杆真正意義上的槍，此刻卻是廢了，看來要重新打造一杆了。

  “已經很好了，小昭還是第一次知道，除了倚天劍與屠龍刀之外，還有兵器能夠切斷玄鐵打造的鎖鏈，隻憑這一點，公子這杆槍，也足以稱之為神兵！”小昭一臉驚喜的道。

  神兵？

  卓傲搖了搖頭，龍紋槍雖然質地不錯，但距離神兵顯然還有不短的距離，能夠斬開玄鐵，那是因為自己的槍法內力，足矣讓龍紋槍在很大程度上，彌補材質的不足。

  “接著！”

  “這是什麽？”小昭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金屬片，不明所以的看向卓傲。

  “**，這個世界，沒有它打不開的鎖。”

  “啊？”

  小昭很聰明，試了幾下，便找到竅門，將鐐銬解開，不過看向卓傲的目光卻帶著幾分怨念，明明有這麽方便的東西，幹嘛要嚇自己？

  真的很像！

  畢竟是一個人飾演的，雖然兩部不同的電影，性格會有不同，但那份藏在靈魂深處的神韻，卻驚人的相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