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道德綁架
上午八點多鍾,一行六人已經抵達火車站,他們將要坐九個小時的火車去到大小張的老家。
不是客流高峰,沒有提前訂票還是買不到臥鋪票,大張幾人也不想多花錢,乾脆就買了硬座,左右時間也不是很長,都不用咬牙堅持就到地方了。
可他們還是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這趟火車是綠皮火車,大站小站都停,中途會有很多短途客人上下,硬座車廂裡面其實非常擁擠。
六個人在面對面的兩張三人長椅上屁、股還沒坐熱,便有一對老夫妻擠到他們身邊站著。
江曉斌和田邵雷特有眼色的起身讓座。
穿著軍裝呢,遇到這種事不給人讓座心理上過不去那個坎兒不說,還要讓百姓說三道四,沒這個必要。
後來元錦西他們的座位全都讓出去了,六名軍人在擁擠的車廂裡也能站成一條直線,吸引了全車廂人的注目。
後來江曉斌和田邵雷讓座的兩位老人下車,座位空下來,田邵雷讓元錦西和秦簡去坐。
倆人還沒說啥呢,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姐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直接擠過去坐了下來。
這座要是讓老弱病殘孕坐了誰都不會說什麽,可這兩位有手有腳年輕健壯,怎麽就這麽大的臉佔別人的位置。
田邵雷脾氣衝憋不住話,瞪著銅鈴似的大眼睛對倆人說道:“對號入座,這位置有人”。
小夥子耳朵裡插著耳機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裝沒聽見,大姐抬頭看看田邵雷,眼睛瞪得比他還大。
“你一個當兵的不該給人民群眾讓座嗎?我們花錢養著你們讓你們讓個座就吹胡子瞪眼,國家還能指望你們幹啥?”
大姐一頂高帽子扣下來,要是換做嘴笨的小戰士恐怕就被她嚇住了。
當然,戰士們害怕的不是某個人,他們害怕的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給部隊給戰友抹黑。
可惜今天大姐流年不利,遇到的是一夥沒事兒還要搞點兒事兒的軍人。
田邵雷瞪著眼睛跟大姐講道理,元錦西用手肘懟了秦簡一下,秦簡了然的點點頭,用他們特殊的聯絡手語告訴她,“早準備著呢”。
不管田邵雷怎麽說,大姐就一句話,“你們當兵的就該給群眾讓座”。
田邵雷還沒跟這麽難纏的人打過交道,梗著脖子不屈道,“我們從上車到現在就坐了不到五分鍾,其他時間一直在讓座,旁邊的群眾都能作證。你要說你身患重疾還是怎麽著我們肯定讓座,可瞅你指著我鼻子罵我這樣也不像有毛病的啊。還有你身邊這位小夥子,你別搖頭晃腦裝聽不著了,你的耳機頭兒都露出來了,根本沒插手機上合著你都是從空氣裡接的音樂唄”。
他風趣幽默又十分犀利的一番話引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一早跟他們一起上車的乘客也幫他證明一直在讓座,說大姐不該指責他們。
小夥兒還挺好面兒,被田邵雷和周圍的乘客一說不好意思紅著臉直接擠出了這節車廂。
田邵雷轉頭看向元錦西,“老大,你坐”。
元錦西也沒客氣,笑呵呵坐下來,田邵雷繼續跟大姐戰鬥。
這大姐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死咬著軍人該讓座不管別人怎麽說就是不抬屁、股。
後來給田邵雷說急眼了,一擼袖子,大姐以為他要打人,哭嚎著喊救命,還嚷嚷道:“解、放、軍打人啦,解、放、軍打人啦,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啦,當兵就能欺負普通老百姓啦”。
田邵雷可沒被她的嚎哭嚇住,把右手臂的衣服卷到手肘處,露出好長的一條猙獰的疤痕,舉到大姐面前給她看。
“我為了救群眾留下這道疤,這傷在我戰友身上都算輕的,我們為了個別像你這樣的群眾和絕大多數的善良群眾拋頭顱灑熱血,弄得一身傷病在您這兒就落得個坐車就得站票的下場唄?你是爹媽生父母養的感情我們就不是了唄?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好事兒都讓你佔去,你怎麽不說但凡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兒你自己往前衝根本用不著我們當兵的呢,什麽抗洪、地震救災、抗旱搶險都你自己個兒上唄,可別指望我們這些人民子弟兵”,田邵雷鏗鏘的說道。
一直沉默的小隊長元錦西適時開口說道:“本來就一個座位,讓不讓的都不是大事兒,大姐您一開始好好說話我的兵肯定也不會跟您掰扯這麽久。可您從一開始就說當兵的就該讓座,這我們沒法認同,你們希望我們危難的時候保家衛國坐車還想讓我們找個旮旯站著,憑什麽所有的苦都我們吃,就因為我們是軍人?軍人又不比別人矮一頭,憑什麽要忍氣吞聲?
“現在有一種會做的不如會說的現象,不管有理沒理拍個視頻撿著對自己有利的片段截一截發到網上,引一群什麽都不懂的群眾噴口水。可黑的就是黑的,不管你用多少手段它還是黑的,白的不管別人怎麽抹黑,它的底子都不會變,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是不怕自己良心過不去的話,您就繼續坐著,我們也不能硬把您拖起來”。
說完,她還特意對田邵雷說道:“不就被鋼筋劃了一道嗎,還值得你亮出來丟人現眼,大姐要是再說點兒什麽你是不是還要把你小腿上的子彈貫穿傷疤亮出來給大家夥看看啊?”
田邵雷一口氣憋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別提多難受,乾脆一扭脖子老老實實站著不說話了。
大姐一聽田邵雷還挨過子彈嚇的臉都白了,元錦西的一句話比田邵雷說的一百句還頂用,大姐挨來蹭去的坐了一會兒實在扛不住起身離開。
打了嘴仗也覺得身心俱疲的田邵雷一屁、股坐下來,轉頭看向元錦西,一臉的敬佩,悄聲說道:“老大,剛那個大姐摔跤我都不扶我就服你,說瞎話說的真真兒的!”
元錦西瞟他一眼,“你的瞎話說的也挺溜啊”。
田邵雷胳膊上的傷疤是訓練的時候被鋼筋劃的,小腿上除了腿毛什麽都沒有,子彈的貫穿傷是元錦西瞎掰的!
不管怎麽樣吧,反正他們出了心裡的那口惡氣,心裡爽快了不少。
感謝大家的支持,感謝感謝。阿奴曾經在火車遇到過這種事,一個小兵哥小站上車,他的位置已經被前一個站上車的三十歲左右的大哥佔了,那大哥壯的跟頭熊似的說話嗓門兒還特大,一點兒毛病沒有卻佔著人家的座位死活也不起來,還說當兵的就該給群眾讓座,當兵的就該為老百姓服務什麽什麽的。小兵哥比較靦腆,氣的漲紅臉也沒回嘴,這事兒給我的觸動特別大,時隔多年依然清晰的記得小兵哥當時委屈又倔強的表情,阿奴作為一個普通人沒辦法去控制別人,只能約束自己不要做這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