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我約定
  7月23日，2000年高考放榜的日子。

  今天爸媽歇工一天，沒有起早賣菜。

  早上六點半，聽到方寧屋裡有動靜，老爸直接就推門而入了，嚇得光著屁股找內褲的方寧直接蜷縮成一團。

  幾分鍾後，一家人緊張的坐在電話旁。

  方寧撥號，佔線。

  再撥，還是佔線。

  方寧記得前世也是這樣，直到傍晚，電話才撥通。

  總分過了一本線5分，然後一家人相擁而泣。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1999年大學擴招開始，大學生的價值隨著大學招生人數的增加而急劇下降。

  1998年大學報考人數320萬，錄取率34％。

  隨後報考人數和錄取率雙雙劇增，到14年後的2012年，報考人數達到了915萬，錄取率更是達到了不可思議的75％。

  出於種種原因考慮，2013年之後國家不再公布錄取人數和錄取率，隻公布報考人數。

  中午，電話還是沒有打通。

  方寧騎車去極速網吧，畢應博不在，開機，竟然發現瀏覽器主頁設置成了自己的e23，登錄後台，已經有了一千多的日訪問量。

  看來是畢應博做了什麽。

  查了一下那個域名，依舊是已注冊狀態。

  下機，回家。

  老媽告訴方寧，李菲來過，她沒上二本線，不過第二志願的女子職業技術學院應該沒問題。

  楊雨婷正常發揮，總分712，過了一本線一百三十多分，有望衝擊省狀元。

  方寧當然知道李菲過來的目地。

  拿起電話，再次撥通查詢號碼。出乎意料的是，滴滴了三響之後，竟然通了：

  姓名：方寧

  準考證號：……

  語文：139分，數學：136分，綜合：286分，英語：135分，總成績：696分。

  聽到這個成績，方爸方媽以為聽錯了，接連又查了兩遍，總算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考了696分！
  方寧拿起電話，撥通楊雨婷家的電話。

  “喂，哪位？”

  “您好，阿姨，我是雨婷的同學，我叫方寧。”

  “嗯，小方啊，我知道你。你等一下，我叫雨婷下來。”

  半分鍾後，電話裡響起急促的跑步聲，然後就是楊雨婷清脆的聲音，“怎麽樣，過線了嗎？”

  “嗯，過了，謝謝你。”

  “謝我什麽？”

  方寧頓了頓，繼續說道：“謝謝你給了我前進的力量。”

  “好吧大叔，看在馬屁拍的這麽溜的份上，暫時不把你當壞人。”

  方寧苦笑，“我怎麽就成壞人了。”

  “我都把筆記全借你了，你竟然還不放過我，你就是大壞人！”

  方寧一臉黑線。

  見方寧不說話，楊雨婷繼續說道：“如果我不理你了，你會不會傷心？”

  方寧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會，但老男人嘛，總會有各種各樣療傷的妙招。”

  “嗯，所以我對你只有一丟丟的擔心。我最擔心我自己，怕我忍不住去想你。”

  方寧不說話，他知道她要說什麽，既希望趕快聽到，又盼著永遠不要聽到。

  “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

  “為什麽？”

  “因為，我是大叔啊！”

  “壞大叔！這次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約定，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嗯，我記住了。”

  “那，再見？”

  “嗯，再見。”

  ……

  7月24日，東省高考狀元出爐：進縣一中，楊雨婷，712分。

  同時出爐的還有，東省滿分作文：進縣一中，方寧，《展望新世紀》。

  方寧猛然意識到，很多人，很多事，都因為自己發生了改變，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世界。

  ……

  極速網吧，方寧熟練的開機，打開網頁，輸入域名，點擊查詢，“未注冊”三個字非常的醒目。

  快速的點擊申請，提交資料，然後匆忙的跑去隔壁銀行辦理了電匯，吊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等了一個小時，畢應博從醫院回來，人更加的憔悴。

  看見方寧，畢應博從局域網下載下來一個壓縮包解壓，然後打開Flash工具，遊戲界面映入方寧眼簾。

  畫面讓方寧有些意外，帶了點華夏古典風格。

  點擊鼠標，開始遊戲，角色有四個，兩男兩女，風格各異，有古代豪俠，有清純學生。

  點擊骰子，骰子翻轉，然後哐當落地。

  畫面悅目，音效悅耳，全都出乎方寧的意料。

  方寧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將《大富翁4》翻譯成文字版，然後一年後直接移植在手機上，借著移動夢網的快車，賺一波快錢。

  而現在，老畢竟然搞出了網頁版動畫遊戲……

  “大學時搗鼓過一個小工具，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方寧拍了拍自己的後腦杓，確認不是在做夢。ActionScript對mp3和圖片的支持，需要等到Flash6發布以後，方寧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但確定要在四五年之後。

  又經過四五年的市場培育和網絡硬件的升級改造，2010年網頁版小遊戲才真正火起來。

  “首次加載，需要多久？”壓抑住小激動，方寧追問。

  “速度好的話一分鍾。”

  2000年的固線網速，無論上行還是下載，都不超過驚人的10kb。到2001年會有較大的改善，但仍然無法滿足網頁Flash需要的流量。

  基於軟件技術和硬件網絡的限制，方寧壓根沒有指望畢應博現在開發出網頁動畫遊戲。

  “首次加載後，即可啟動遊戲，在遊戲過程中，不影響用戶體驗的情況下，後台一直在加載後續資源，所以玩起來後，基本不用再等待，除非玩家本地的網絡太卡。”畢應博補充道。

  方寧了解，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全是你做的？”

  “我寫的框架，細節是我室友，美工和音效我室友找的別人。”

  “你不是很缺錢？”方寧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吃獨食。

  吐了一個煙圈，畢應博道：“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方寧點了點頭，繼續試玩遊戲。

  過了十幾關之後，方寧把寫下的十幾個小問題交給畢應博，“改好後，付你剩下的75％。”

  畢應博有些意外，“不是50％嗎？其余25％需要辦下來軟件著作權證書後再付？”

  方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事實上，大洋彼岸的傳真至少還要十天，而修改這幾處問題，或許只需要一兩天。

  資金存在斷檔。

  但在來的時候，方寧聽芳姐說，畢應博又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

  兩個月，4000塊錢，加上方寧剛剛預付他的4000塊，一共8000塊錢。

  方寧猜測一定是他媳婦的病情又有惡化。

  畢應博是個人才，方寧不介意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伸出友誼之手。

  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更何況買炭錢還是借來的。

  7月28日，極速網吧。

  劉洋一邊誇張的點動鼠標，一邊興奮的吼著：“我扔！”

  方寧扶額，玩個大富翁，你至於嗎？
  一旁的畢應博既無語，又頗有成就感。

  “老方，這麽有意思的遊戲，哪下載的，回頭我家裡電腦也下載個。”

  “不用下載，網頁版的。”

  “記得把網址發我Q上。”

  “找網址，去e23啊！”

  “什麽123？”

  “e23.com，最好用的導航網站！”

  聽著方寧和劉洋一唱一和，畢應博突然插話道：“這波廣告做的溜，只可惜受眾太少。”

  方寧也回過味來，“找網址，去e23”，廣告詞是挺溜。

  拍了拍劉洋的肩膀，方寧道：“行了，一會再玩，先辦正事。”

  　感謝書友20190930195629180、rhmri、何來悟空、書友20180827202309894等人的推薦票，謝謝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