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落後一步

  羊城。

  易網最初成立的時候，就是在羊城，不過後來因為種種不愉快，丁石把公司搬去了燕京。

  因此丁石對羊城的印象並不太好，但這是他最近半個月來第二次來羊城。

  此時他正與何怡一起坐在漢唐科技的會議室。

  畢應博去了深城，考察引進複讀機生產線的事，東總也還在從東省郵電局回來的路上。

  秘書倒完茶水出門，會議室裡只剩下丁石和何怡，何怡開口道：

  “我們這次過來，是來是太草率了些？事先也沒跟他們打個招呼。”

  丁石點頭，事實上漢唐科技並不是他們的第一站，但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拒絕。

  這其中就包括在燕京的暢想集團。事後很多年，暢想的柳總還把2001年錯過投資易網作為這麽多年最大的失誤之一。

  之所以臨時起意過來漢唐碰碰運氣，也只是抱著個僥幸心理。

  “這次的財務危機，經過市場做空莊家的惡意引導，這周一公司股價已經降到了一刀以下。

  根據納斯達克的交易規則，公司股價持續一刀以下一個月，就會被停止交易。

  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何怡不解的問道：“可是漢唐也剛成立半年而已，並且目前盈利也還不穩定，恐怕也不會有資金支援我們吧？”

  丁石呵呵，“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完全低估了漢唐科技的影響力。”

  何怡更加不解，皺著眉頭望向丁石。

  “第一，漢唐資訊的CC，前途不可限量，我聽說可是有不少的國際風投與他們聯系，估值在這個數以上。”

  說著話，丁石比了一個“八”。

  何怡吃驚的捂住了嘴，但很快又追問道，“Q也才估值四個多億，CC怎麽就這麽高？”

  丁石呵呵，“這個你自己回去了細品。

  漢唐影響力的第二個體現，就是漢唐音樂。

  目前壟斷了華夏音樂市場大約85%的市場份額，並且還與多家全球化的唱片公司簽訂了版權合約，也就是只要漢唐音樂願意，隨時可以在任何國家佔據當地40%-50%的音樂版權市場！”

  何怡不以為意的道，“這個好像並沒有什麽實質意義吧，國際化擴張，真有那麽容易就好了。

  並且漢唐音樂在我們國內的做法，放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恐怕都不適用吧。”

  丁石也歎氣道，“這張牌絕對有成為王炸的潛質，就看漢唐怎麽打了。但在沒打出去之前，它的影響力已經在全球發酵了。”

  何怡張了張嘴，隻以為這是姓方的那小子胡亂打的一拳，卻沒想到竟然都有國際影響力了。

  “可是，漢唐沒有資金啊，即使願意幫助我們，也沒有這個能力啊。”

  丁石呵呵，“誰說幫我們只能用資金了？業務上支持也是可以的嘛。如果能有股權上的合作，那就更好不過了。

  上次跟漢唐的方總接洽，我感覺他們易網還是挺感興趣的。香江無線那邊遲遲不給答覆，我們必須得做兩手準備啊。”

  何怡點頭，救不了公司，丁總能救自己也是個思路。

  兩個人又坐了沒多久，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王之東快步走進來，哈哈笑著道：
  “對不住了丁總，讓你們久等了。早知道丁總過來，我今天就不出門了。”

  丁石笑著道，“是我們來的太隨性，又過來叨擾東總了。”

  讓隨同進來的秘書又添上水，王之東便笑著對丁石道，“到底什麽情況，有這麽著急？”

  丁石直截了當的把易網股價的事說了一遍。

  王之東也是一臉凝重的道，“所以你們現在準備怎麽做？操縱股價肯定是不行的，一旦被納斯達克那邊發現，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操縱股價的事情他也想過，可是行不通。

  原因兩個方面，一是公司沒有利好消息，股價憑空上漲，造假太明顯；二是資金量不夠，現在看空易網的人太多，只要你敢在市場上吃進，那一定能把你套牢變成股東，所以根本沒有人陪他這麽玩。

  於是丁石搖了搖頭道，“上次跟方總會面，當時方總好像言猶未盡，所以我們這次過來看看，你們漢唐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王之東哈哈笑著道，“我現在也就是個高級打工的，想知道我們漢唐的想法，你可得飛米國了，方總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丁石無奈的笑笑道，“行啦東總，你也別跟我拐彎抹角了，我跟你坦白。我最近確實在跟香江無線接洽，目前探討的方案是出售我所有的股份。”

  王之東對此並不意外，因為方寧在去米國之前已經跟他提過這事。但讓他比較好奇的是，這麽機密的事情，方總是怎麽知道的？
  東總笑呵呵的道，“互聯網泡沫破裂，落袋為安也好，等到寒冬一過，最起碼手頭還有資本，從頭再來也不是難事。”

  丁石苦笑，“難啊。香江那邊董事會那邊對易網不太看好，認為易網這次很難逃過摘牌的危機，現在有點退縮了。”

  聽了丁石這話，王之東就有些意外了，談判不是這麽掏心掏肺談的吧？

  但想了想丁總跟他一樣，也是技術出身，不搞那些花花腸子也正常，於是也就不再裝糊塗，笑吟吟的開口道：

  “實不相瞞，漢唐公司現在不但沒錢幫丁總渡這個難關，反而現在資金上還有巨大的缺口。

  我可聽說易網帳上，可趴著七八千萬刀的現金呢。”

  何怡聽了東總這話，立即就很不爽了，這都什麽人啊，我們都快要被摘牌破產了，求到你這，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麽著，還想朝我們借錢啊？
  丁石卻沒有這麽想，反而陷入了思考，半天，追問道：

  “不知道東總方便透露不，你們漢唐又在搞什麽大項目？”

  東總等他這一問，等了好半天了，但立即一幅不在乎的樣子道：

  “也沒什麽了，就是準備讓漢唐音樂揚帆出海，在歐洲建立我們的音樂版權平台。”

  “歐洲？為什麽是歐洲而不是米國？”丁石追問。

  東總笑道，“有什麽本質區別嗎？”

  沒等丁石說話，東總又繼續道，“主要基於兩個方面考慮，一是歐洲對盜版的打擊力度更大一些，網絡發展的也相對差一些，網絡盜版還不猖獗；二是歐洲人口相對更多，市場也更大一些。”

  丁石點了點頭問道，“資金缺口有多少？”

  “一億刀。”

  丁石一臉驚訝的道，“怎麽可能用得了這麽多？”

  東總笑笑道，“這還是保守估計，事實上可能需要更多。”

  丁石笑著搖頭道，“我看你們要搞的，不是一個單純的版權平台吧。”

  東總笑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帶著點蠱惑的道：
  “事實我們確實還有另外一個項目，丁總如果願意把易網帳上閑置的資金投出來，我們歡迎之至。”

  丁石眼睛一亮，立即追問道，“說來聽聽。”

  東總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了丁總，這個項目目前還是公司機密，沒有初步的合作意向，我還不能向您透露細節。但是……”

  “但是什麽？”何怡著急的追問道。

  “但是我相信，如果易網能夠參與到這個項目，易網這次的危機，應該會很輕松就能渡過。”

  丁石撇了撇嘴道，“別賣關子了，需要我們怎麽做？”

  ……

  RB，東京，東之株式會社總部。

  岡村正剛剛送走米國的客人，秘書便進來匯報道：

  “社長，華夏漢唐集團的董事長方寧，從米國給您來電，說請您務必接聽。”

  岡村正有些疑惑的道，“漢唐集團？就是那個擁有華夏最大即時通訊工具的漢唐集團？”

  秘書點頭道，“沒有錯，就是這個漢唐。”

  岡村正皺眉，公司與漢唐集團並沒有業務上的往來。

  並且，漢唐集團也只能算是中小公司，這種規模的公司，不應該與公司業務部門聯系嗎，電話怎麽打到他這個社長這裡了？

  想了想，岡村正對秘書道，“告訴他我不在公司，如果有業務上的事情，讓他與本村真一聯系。”

  秘書點頭出去。

  剛剛看了一頁文件，秘書就又敲門進入道：
  “社長先生，漢唐集團的方先生說，錯過他這個電話，我們會錯過一筆一百億刀的生意。”

  岡村正皺眉道，“一百億刀？華夏人都這麽喜歡吹牛嗎？”

  但是想了想，還是對秘書道，“把電話接過來吧。”

  電話很快接通。

  客套過後，方寧爽朗的道：
  “岡村先生，雖然此次的通話有些冒昧，但我實在不想東之錯過這次發財的好機會。”

  秘書如實翻譯，岡村正回道：

  “方先生，我很喜歡華夏，事實上每年我都要去華夏拜訪和學習。

  我早就聽說漢唐集團在即時通訊工具和音樂版權方面，取得了令人驚訝的好成績，我們東之集團非常歡迎與漢唐集團建立起全面的業務合作關系。

  我相信我們的很多產品，諸如工作台電腦以及其他電子產品，都能夠助力漢唐集團取得更好的成績。”

  方寧笑著道，“沒有錯，岡村先生。

  這次冒昧的與您通電話，就是為了你們一款產品。”

  “哦，請問是哪款產品？”

  “你們剛剛研發出的那款1.8英寸的硬盤。”

  岡村正心裡一緊，趕緊向秘書投出詢問的目光。

  秘書立即低聲道，“我們剛剛與米國的果品公司簽署了合約，三年內不能向其他任何公司供應該產品。”

  岡村正忽然明白了這個華夏人為什麽會這麽冒昧的與他聯系，但現在他們已經與果品簽訂了合約，一切都已經晚了。

  聽到對面嘰裡咕嚕交談了起來，方寧心裡暗叫不妙，果然，很快對面就傳來岡村正秘書翻譯的話：

  “對不起方先生，我們這款硬盤產品還沒有達到可以出售的標準，暫時不會對外供貨。

  另外，據我們了解，你們漢唐集團是一家優秀的互聯網公司，並沒有電子產品生產的這種業務，怎麽會用到身形硬盤這種電子產品？”

  方寧已經確認，果品公司已經與東之簽署了合約。而合約中，除了禁售約定，每塊5G硬盤79刀，其他的信息方寧一概不知。

  事已至此，擺在方寧面前的，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牌，整體上最有利的辦法是提高硬盤的采購價格。

  但在操作上面會給完美科技帶來不小的資金壓力，並且也會直接拉高產成品的成本。

  前世iPod1的售價是299刀（5G版），價格就不便宜，推出一年之後，銷量並不樂觀。

  最終還是依靠iTunes，iPod才逐漸成為了一種時尚。

  而第二個方案，不到萬不得已，方寧不想打出，即便是花在RB東之這種老牌科技企業身上，方寧覺得也是浪費。

  “岡村先生，我知道您在顧慮什麽，告訴我，如果違約，你們需要付出多大的成本？我想我們可以就此談一談。”

  岡村正愣了愣，明顯對方是知道他們和果品公司簽約的事情。

  但看樣子有人願意承擔違約成本，既然這樣，有什麽不可以談的呢？
  但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於是開口道：

  “對不起方先生，這個我們不便談論。如果方先生願意談一談你們的具體需求，或者我們可以為您提供其他的解決方案。”

  方寧哈哈笑了兩聲道，“岡村先生，您知道您剛剛做出的這個決定是多麽的不明智嗎？
  我的簽證正在辦理中，我很快會去東之總部拜訪您，相信我，我有一個三年內一百億刀的生意要送給您。

  而在我去之前，希望東之方面，不要向果品公司提供這款產品的樣品，並且要為這件事情保密。”

  岡村正呵呵笑著道，“方先生放心，今天我們談論的每一個字，都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而樣品方面，我只能保證一周之內不會向果品公司提供。”

  “這就夠了，我會在一周之內出發的。”

  “非常期待方先生的到來。”

  ……

  格羅德拿到方寧手繪的產品構思圖，是在加入完美科技後的第二天。

  看著紙上畫功很爛的這幅圖，格羅德卻沒有任何吐槽的心思。

  因為作為一個優秀的產品設計師，格羅德看到了這幅圖所展示的產品的完美。

  確切的說它已經不是一件產品了，而是一件藝術品。

  “方，它很酷，但是你可以告訴我，這個轉輪是幹什麽用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