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拯救巨龍（中）

  借用完教會的通訊網絡之後，鍾曄他們便開始往回趕。

  差不多在黃昏降臨之際，鍾曄他們又返回了之前遇見巨龍的地方。

  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鍾曄沒有把馬車停在龍威影響范圍之內，甚至沒有貼邊停靠。

  憑借強大的感知能力，鍾曄能清楚感覺到遠處那個強大的意志似乎正在逐漸變得更加痛苦。

  而隨著祂的疼痛，四周環境也在發生著變化。

  每一頭真正的巨龍都是半神，祂們擁有改變自然的能力，但祂們都不喜歡自己的這項能力。

  自然是因為多姿多彩才美麗，如果所有東西都千篇一律，又哪來的魅力可言？

  即便一開始可能會感到驚豔，但隨著時間推移，在人們眼中，那份美麗將會逐漸消退，最終變得麻木。

  自然萬物也是如此，正因為存在不確定的變化才會顯得美麗動人。

  可是，一旦神靈施放出自己的‘神力’，扭曲其他事物的形態，那麽，那個事物就一定會向著那個神靈本身的形態轉變，神靈就是那個事物的終點。

  因此，無論是神靈，還是巨龍，祂們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力量感染這個美麗的世界。

  然而，如今鍾曄他們眼前的這片樹林，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微生物應該已經出現了變化，可惜的是，即便鍾曄的感知能力強大到這種程度，也無法通過肉眼觀察微生物。

  所以他只能推測，推測微生物發生了變異，但沒辦法進行觀察。

  德魯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到，西陸當中除了德魯伊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自然之神的信徒了，自然之神的信徒大多都聚集在精靈國度和東土那邊。

  所以，鍾曄只能眺望著那個正在逐漸變化的森林，沉默無言。

  一夜過去，當鍾曄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就發現不遠處的樹木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湊近一看，愕然發現樹乾表面遍覆岩土。

  伸出手扣了扣，將岩土剝下之後，就看到了木質部——原來這層岩土就是這棵樹的樹皮！
  鍾曄心下一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走到車廂那邊，敲了敲窗戶。

  莉莉睜開朦朧睡眼，望向窗外，“怎麽了？”

  “我要去龍的身邊看一看，現在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

  聽了這句話，莉莉就搓了搓臉蛋，強行讓自己變得清醒。

  深深吸了一口氣，莉莉再次望向鍾曄，點頭道：“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

  鍾曄也點了下頭，轉身走向已經開始步入石化的森林。

  他的行動速度很快，幾分鍾後就出現在黑龍身旁。

  這一路上，他沒有看到太多的動物，僅有的幾隻都變得莫名狂躁，想要攻擊他。

  鍾曄徑直向著黑龍走過去，然而，直到他走到黑龍身邊，黑龍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口鼻中溢出的熱量已經把黑龍頭顱前方的土地蒸乾，所有水分都被蒸發了，樹木、花草乃至土地，都是一片乾枯。

  黑龍身體周圍的石化情況並不比外面嚴重多少，這也是唯一能讓鍾曄感到寬慰的事情。

  鍾曄把手放在黑龍臉上——他的巴掌還沒有黑龍的一塊鱗片大。

  “能聽到我說話嗎？”鍾曄動用了靈能，意圖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黑龍的神經當中。

  【……能……】

  等待了許久，終於得到回應，這也讓鍾曄稍微松了一口氣。

  “我已經去通知德魯伊了，雖然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來，他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抗住你的威壓，但他們向我保證，他們一定會來，而且是盡快。”

  【……這樣啊……那我再……多撐一會……】

  黑龍始終都沒有睜開祂的眼睛，鍾曄能感覺到，祂越來越疲憊和痛苦了。

  “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鍾曄面對身軀龐大的黑龍坐了下來，“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如果想要聊天我也陪你。”

  【……離開吧……我正在受……深淵侵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控制……】

  【……而且我能……感覺到，我的……‘子嗣’也會變得狂暴……它們會傷害你……】

  “雖然我現在還不是傳奇，但也差不多了。”鍾曄仰頭望著眼前這顆碩大的頭顱，“它們沒辦法傷害到我。”

  【……既然你堅持……】

  隨後，就再也沒有聲音在鍾曄腦海中響起。

  看了黑龍一會，鍾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想要進入沉睡嗎？我可以幫你。”

  黑龍的痛苦主要源於深淵侵蝕，雖然不知道進入夢境之後，祂是否還會繼續受到影響，但巨龍都擁有將自己的所以力量收斂進夢境的能力。

  如果讓黑龍沉睡的話，是不是森林的變異就會停止？

  【……你能讓我……沉睡嗎？】

  鍾曄鄭重頷首，“應當是可以的，雖然我也沒有對半神用過這一招，但我可以坦白和你說，我擁有夢神的一部分權能。”

  【……試一試吧……】

  鍾曄再次把手貼在黑龍身上，默然發動能力。

  不久之後，他就能感覺到四溢的輻射正在收卷，全部回歸到黑龍體內。

  森林的變化似乎停止了，巨龍的喘息逐漸平複。

  然而，在黑龍的威壓消失之後，受到巨龍輻射而變得強大的野獸也能夠自由活動了。

  之前是因為龍威，它們才不敢自由活動，現在龍威消失了，野獸們自然也可以行動起來。

  ——無論是走出森林，還是向巨龍靠近。

  感覺到了森林野獸的異動，鍾曄從手環中取出了武器，席地而坐，長刀便橫在膝上。

  沒過多久，第一頭靠近巨龍的野獸出現了。

  那是一隻鳥，它的鳥喙已經開始石化，更讓鍾曄感到在意的是它揮舞翅膀的力度。

  如果不出意外，它的肌肉也得到了強化。

  這就是‘神靈’的力量，哪怕巨龍僅僅只是半神，被祂們力量感染的生物也能得到如此強化。

  那隻鳥想要降落下來，卻遭到了鍾曄冷眼一瞪，頓時驚飛，不敢落下。

  它是想要做什麽，鍾曄很清楚，大概率就是啃食黑龍。

  ——哪怕相隔這麽遠，他也能感覺到那隻鳥的暴戾和狂躁。

  有了第一頭野獸，第二、第三頭野獸也隨之出現。

  一隻鹿和一隻狼緩步走來，鍾曄不需要肉眼觀察，就能感覺到它們的欲望。

  輕輕歎了口氣，鍾曄握住長刀，站了起來。

  隨後，身影一花，瞬間出現在那頭身披石板的狼身邊，一刀把它身體打碎。

  下一刻，他轉身直襲那頭駝鹿，駝鹿甚至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就被鍾曄一刀劈成兩半。

  可是，很快就有野獸出現在了黑龍身體的另一側。

  作為它們剛剛獲得的血脈源頭，黑龍對它們充滿了吸引力。

  這些動物已經被深淵感染，大腦完全被欲望支配。

  除了野獸之外，還有一些蟲豸也受到了黑龍與深淵的雙重影響。

  雖說大多數蟲豸都會因為自身簡單的生命結構無法消受而死亡，但哪怕只有一小部分，那也是一個巨大的數量。

  除了殺死來襲的野獸之外，鍾曄還需要給黑龍‘除蟲’，很多蟲子都會往黑龍的鱗片底下鑽，所以他還需要扒開黑龍的鱗片，將隱藏在那下面的蟲子找出來，然後消滅。

  好在鍾曄感知能力強大，足以完成這項任務。

  黑龍一直沉睡著，無論外界發生什麽動靜，祂都沒有蘇醒。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情況，但鍾曄也沒有辦法，一旦森林裡的生物繼續異化，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也不知道，德魯伊什麽時候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