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宗師！

  熊熊的生命之火在鍾曄體內燃燒著，無數氣息因此蘊生。

  自靈魂之中煥發的能量被意志錨定，自然而然與‘氣’發生了糾纏。

  黑霧巨人默然望著鍾曄，看著他那終於綻放的璀璨靈魂。

  那令人迷醉的色彩已經不滿足於在軀體之中晃蕩，從體內溢出，扭曲現實！

  冠絕天下的武藝，無人可撼動的堅定意志，足以扭曲現實的強大靈魂——其實鍾曄早就滿足了成就‘傳奇’的所有條件。

  只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真正的‘融會貫通’。

  “傳奇？”黑霧巨人發出冷笑，“你以為成為傳奇，就能拯救這個世界嗎？你連這座城市都拯救不了！”

  仿佛有千人、萬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這些聲音說著同一句話，怒音重重疊疊，撼動大地。

  “這個世界早已瀕臨毀滅，深淵邪神的力量早已融入這個世界，就憑你，又能做到些什麽？！”

  黑霧巨人怒吼著，一拳搗向大地。

  啾——！
  青鳥唳鳴，展翅而飛。

  裹挾著罡氣的直刀跨越長空，徑直斬斷了黑霧巨人的手臂，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黑霧巨人表面的霧氣劇烈湧動，它將注意力全部凝聚在鍾曄身上，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鍾曄只是一個傳奇而已，而且是剛剛才獲得的傳奇能力，能夠在一瞬之間，就變得這麽強嗎？
  心念電轉，黑霧巨人在原地留下一個‘幻影’，使用權能混淆鍾曄的注意力，本體繞到鍾曄身後，意圖故技重施。

  可是，它才出現在鍾曄身後，鍾曄就已經轉過身來，面向了它。

  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鼻子嗅不到、意識感覺不到，但鍾曄就是無比確認，自己的敵人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當黑霧巨人揮出的拳頭與長刀相撞，隻存在於人們意識當中的錯覺霍然崩塌，他們驚訝看到黑霧巨人竟然出現在了鍾曄原本身後的方向。

  這一刻，權能再次被發動。

  ——【傷害奉還】！
  鍾曄身後炸開了一團空氣，他自身卻沒有發生任何問題。

  黑霧巨人微微一怔，這種類型的敵人，它也是第一次見。

  鍾曄伸手一招，把青鳥召回手中，然後，他就把兩柄刀給收了起來，赤手空拳朝黑霧巨人衝了過去。

  不再使用長刀那些勢大力沉的招式之後，鍾曄變得無比靈活，不斷在黑霧巨人身邊塑造空氣踏板，不斷在黑霧巨人身邊騰躍。

  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在黑霧巨人身上製造出一個貫穿的大洞。

  短短五秒，黑霧巨人身上就炸開了不下三十個的破洞。

  這對於黑霧巨人來說根本算不上傷勢，因為它本就是由霧氣凝聚而成的，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再次凝聚成原本的形體。

  但是，聖光之雨還在飄灑，每一滴雨水都能夠將它的一部分蒸發，如此消磨下去，它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會被殺死。

  於是，滾動的黑霧驟然收縮，凝聚成一團。

  高度濃縮的黑霧不再湧動，變得如同鋼鐵一般的質地。

  它不再是黑霧巨人，而是鍾曄曾經見過一次的，形體與人類相仿的‘人形’。

  收縮體型之後，噬心魔聚合體果然變得靈活了許多，甚至能跟上鍾曄的速度。

  “呵！傳奇！”

  噬心魔聚合體發出一聲冷笑：“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它根本不害怕鍾曄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因為它有【傷害奉還】的權能，而且自身並不懼怕物理攻擊。

  哪怕鍾曄將它的形體擊潰百次、千次、萬次，它都能夠重新凝聚成形！

  而鍾曄呢？

  他只要受傷一次，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惡性循環，縱使能夠一直不受傷，只要體力衰竭，依舊會出現類似的後果。

  噬心魔聚合體任由鍾曄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自身則不斷轟出重拳，逼迫鍾曄躲閃。

  可讓它感到奇怪的是，無論它【傷害奉還】多少次，鍾曄都能將傷害化解。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百般武藝，此乃化勁！

  力量浸入肌肉、骨骼、神經，然後再從身體另一邊全部滲透出去，不對自身造成半點損害，甚至能夠幫助活動肌肉——這種事情，鍾曄在獲得罡氣之前是做不到的，因為這根本不符合自然規律。

  但現在，他可以做到了。

  因為他是宗師，因為他是傳奇，因為他擁有了扭曲現實的力量！
  僅有扭曲現實的能力也無法做到這一點，還需要擁有登峰造極的武藝和入微級別的感知能力。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

  鍾曄冷不防道：“在此之前，我一直沒辦法想明白，我究竟是為何沒能‘融會貫通’，將自身所學糅合到一塊。

  “直到你告訴了我那些事情，讓我堅定了信念，我才意識到，原來之前我差的是一個‘念頭’！”

  以拳頭擊潰其形體，以言語擊潰其心神！

  鍾曄緊緊握住了拳頭，霍然推出一拳。

  這一擊看似緩慢，卻無物可擋。

  哪怕噬心魔聚合體已經使用權能，讓人們產生錯覺，可是，鍾曄的那一拳依舊牢牢鎖定在它的身上。

  一拳打中‘虛空’，由黑霧凝聚而成的人形便從虛空之中跌落出來，胸膛出現了一個前後通透的巨大創口。

  縷縷黑霧從創口逸散，噬心魔聚合體努力想要將傷口複原，然後驚訝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愈合。

  “我原本以為自己秉承著一個俠義之心，一切的行動都出自於本心，但直到剛才才驚醒過來——原來我一直是被人牽引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人設計的……

  “在那一瞬間，我有了片刻的懷疑！”

  如果行動不是出自於本心，而是被人根據性格來設計的話，他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是否還要堅持下去？

  “我捫心自問，於是在片刻之後，就得到了答案——”

  自體內蔓延出來的罡氣如同拳套一般，包裹住了鍾曄的一雙手臂。

  鍾曄雙眸明亮，浩瀚靈能咬住了噬心魔聚合體的形體，將其禁錮在原地——當然，僅憑他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該死的神靈！！！”噬心魔聚合體抓狂大叫。

  “一個人生活在社會之中，就不可能與他人隔絕，如果說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也有大海與之相連，行為、言論勢必會受到影響和干涉，我的所作所為趁我心意，這就足夠了！”

  鍾曄再次發起衝鋒，揮出拳頭，與噬心魔聚合體的拳鋒對撞。

  他身後的空氣爆開，黑霧凝聚而成的手臂卻寸寸綻裂。

  失去了愈合能力，也自身也被限制在原地之後，噬心魔聚合體不再是鍾曄的對手。

  它驚悚地看著自己手臂如沙化的石像被狂風吹拂一般消逝而去，無邊恐懼瞬間籠罩心神。

  “不需要思考那麽多，不需要煩惱那麽多，我只是一介武夫，被人利用了又怎樣？”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視界，輝煌光華自鍾曄靈魂之中綻放，隨著他的拳頭揮舞，注入手臂，灌入噬心魔聚合體的‘身軀’之中。

  “我想要保護我的家人、朋友，想要保護這個世界——這麽簡單的問題，居然直到你對我發出質問之後，我才意識了過來，著實可笑！”

  噬心魔聚合體發動了本體的能力，想要將自己的意識和靈魂轉移出去。

  然而，它恐慌地發現，原來自己不僅是‘軀體’被禁錮在了原地，就連靈魂都被籠罩在一張網裡。

  它和鍾曄周圍的空間早就形成了一個死鬥囚籠，除非它殺死鍾曄，或是鍾曄殺死它，才能離開這裡。

  這裡只能有一個活人走出去，但是它一直想要逃跑，力量早已被鍾曄消磨殆盡！

  “雖然你是一個懦夫，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強敵，所以，我會給予你相襯的死亡！”

  在諸神的注視之下，鍾曄揮出一拳，將噬心魔聚合體僅剩下的軀體擊碎。

  “——不要再復活了，就此解脫吧！”

  明明是一個神靈，可是噬心魔聚合體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隨著這副身軀的崩潰而消散。

  迷迷蒙蒙之中，它仿佛聽到了一個低沉的笑聲。

  那個笑聲，來自黑暗，來自隱秘，來自虛空……

  看著最後一點黑霧消逝，鍾曄便深深吸了一口氣，人物屬性面板適時彈出。

  ——【等級：傳奇】！
  ——【職業：宗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