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回溯
  “你們說的，整個城市都是活屍……是怎麽一回事？”

  從鍾曄那裡得知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之後，學徒就跑去尋找教堂負責人，而坐在禮拜堂的信眾也感到不妙，匆匆離開了教堂。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久，整個克羅伊茨林根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

  不過鍾曄本來就沒想要隱瞞，先不說家庭女神可能早就把這件事情告知給了醫療之神，醫療教會早就出發，就說克羅伊茨林根的情況，這個城鎮的感染人數並不比康斯坦西亞低多少，就算這些事情被曝光出去，引起人們的恐慌，也不會對局勢造成任何影響。

  ——瘟疫早就蔓延開了！
  教堂的負責人是一位牧師，他從學徒那裡聽到了這個消息，便急匆匆來到禮拜堂，焦急詢問。

  “字面意思。”懷抱斧槍，靠在牆壁上的莉莉歎了口氣，“康斯坦西亞大多數瘟疫感染者都變成了活屍——沒錯，就是之前他們通報你們的那種瘟疫。”

  “怎麽會……”牧師臉色難看，“嚴厲女士沒有能夠庇護他們嗎？”

  “不。”

  鍾曄搖了搖頭，“在他們發現瘟疫之前，瘟疫就已經在城市裡傳播開了，而傳播源是老鼠，感染了這種瘟疫的老鼠汙染了康斯坦西亞的水源，導致整個城市都被瘟疫感染。”

  聞言，牧師臉色又是一變。

  克羅伊茨林根與康斯坦西亞距離如此接近，別說乘船，就算是步行也用不了多少分鍾，在這個前提下，如果康斯坦西亞全城早就感染了瘟疫，在康斯坦西亞封城之前，是不是已經有瘟疫攜帶者來到過這裡？

  而且這個男人也說了，是‘感染瘟疫的老鼠’汙染了康斯坦西亞的水源，這也意味著，這種瘟疫是可以通過水體進行傳播的。

  兩個城鎮的生活用水大多取用於博登湖，瘟疫是不是早就傳播到克羅伊茨林根來了？

  想到這裡，牧師隻感覺頭皮發麻，呼吸困難。

  “……等等！”

  鍾曄忽然皺起眉頭。

  當他把這件事情理順之後，他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城外那個農莊有人出現了症狀，被康斯坦西亞的教會收治，隨後康斯坦西亞的教堂淪陷。

  ——他們去過那個教堂，教堂裡死者的死狀都表示了康斯坦西亞的家庭教會是匆忙舍棄教堂的。

  可是，街道上漫無目的遊蕩的活屍也表明了，瘟疫爆發是在那之後。

  如果說，康斯坦西亞的瘟疫之所以會傳播開是因為水源被感染，那麽城外的那個農莊呢？為什麽他們會率先出現症狀？

  活屍不會開門，如果它們會開門的話，教堂大門和後院倉庫大門早就被它們打開了。

  既然如此，數量如此之多的活屍遊蕩在街道上，說明在瘟疫爆發之前，他們還是正常生活的。

  康斯坦西亞僅僅只是做到了把城門關閉，隔斷了與外界的交流，並沒有禁絕城內居民的正常活動。

  明明是在瘟疫爆發前夕，人們卻還在正常生活，沒有出現症狀，而從當時教堂裡收治的病患數量來看，感染瘟疫之後會出現症狀的是少數。

  那麽，為什麽一個農莊裡，會同時有幾個人出現了不良反應？他們之間有什麽相同點嗎？一個幾十人口的農莊裡生活的農夫農婦，他們之間的相同點，難道比幾千人，乃至上萬人生活的城市裡僅有的十多個出現症狀的病患相同點更多嗎？
  不合理！怎麽想都不合理！
  鍾曄眉頭緊皺，牙關緊咬，極盡全力運轉大腦——

  克羅伊茨林根的牧師在聽完他的講述之後，臉色出現了幾次變化，很顯然，這位牧師可能聯想到了許多東西。

  比如說，兩個城鎮如此之近，會不會瘟疫早就傳播了過來之類的事情。

  這位牧師都能想到的事情，為什麽那幾艘船上的人都沒有能聯想到？
  為什麽那幾艘船要一直停留在康斯坦西亞邊上？
  哪怕是過來遠遠的向著克羅伊茨林根喊上一聲，不也能早點請求到援助，並且讓這個城鎮裡的人們注意提防嗎？
  為什麽他們沒有做這些事情？

  這些疑問填充了鍾曄的大腦，佔據了他所有的思考線程。

  看到鍾曄臉色幾經變化，莉莉和莉莉安對視一眼，肯定鍾曄是想到了些什麽事情。

  在彈幕的慫恿下，莉莉安悄聲發問：“老師，老師，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呼。”

  鍾曄突然呼出一口氣，舒展了緊皺的眉頭，看向站在對面驚疑不定的牧師。

  “抱歉，我想到了一些事情，現在請您去通過教會內部的通訊線路把這件事告訴其他城鎮的聖職者吧，就跟他們說，這場瘟疫是人為的，其實瘟疫早就散播開，請他們對城鎮裡的人們進行檢查，如果不出意外，大概率可以從他們體內檢查出病毒。”

  言罷，鍾曄對牧師擺擺手，轉身離去。

  莉莉和莉莉安一聲不吭，默契跟上腳步。

  “閣下，閣下，你們這是要去哪？”牧師在他們身後叫喊。

  鍾曄沒有回頭，堅定道：“去康斯坦西亞，解決這場瘟疫的幕後黑手！”

  聽聞此言，莉莉下意識屏住呼吸，快步走到鍾曄身邊，問：“鍾，這是怎麽回事？幕後黑手還停留在康斯坦西亞？你是怎麽確定的？”

  莉莉安和觀眾們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悄然走到鍾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一邊行走，鍾曄一邊把自己的推導過程說了出來。

  說完自己的疑問之後，他就抬起頭，望向西北方。

  “你們說，這些都是為什麽？”

  莉莉和莉莉安都轉動了自己的腦袋，最終，還是群體的智慧更勝一籌。

  “因為幕後黑手想要留在康斯坦西亞？”莉莉安反問。

  “正確！”

  鍾曄冷哼一聲：“如果不出意料，康斯坦西亞正在進行一場儀式，這場儀式的設計者和主持人就是我想要找的那個人！”

  “那他為什麽要事先感染那個農莊的農民？這樣不是會把這場瘟疫暴露出來嗎？”莉莉皺眉問道。

  “因為他正是想要把瘟疫公布出來讓康斯坦西亞的教會人員知曉！”

  鍾曄他們走到了碼頭邊，他揮舞錢袋，用兩枚金幣買下了一隻小船，三人坐上小船，啟航出發。

  “如果不先把康斯坦西亞的教會去除掉，這場儀式的不確定因素就太大了，可能儀式舉行到一半，就會被聖職者乃至神靈破壞。”

  靈能推動沉重的小船，讓他們迅速遠離湖畔，順流而下，駛向湖中央。

  “那個家夥，或許是混在那些被收入教堂進行隔離的村民裡面，還可能跟隨聖職者一起撤離了教堂，現在就在那幾艘船上！”

  鍾曄的推測讓莉莉和莉莉安頓感毛骨悚然，只是稍微想一想，就感覺無比可怕。

  用一座城市的人舉行一場儀式……不，不一定只是一個城市！
  莉莉也聯想到了克羅伊茨林根與康斯坦西亞的距離，如果康斯坦西亞爆發瘟疫的話，克羅伊茨林根不可能沒有出現瘟疫，之所以瘟疫沒有爆發，是因為那個幕後黑手沒有引爆瘟疫。

  如果算是克羅伊茨林根，那就是兩個城鎮了！
  可惡、可怕、可恨、可憎……用上她所能聯想到的一切貶義詞，恐怕都無法形容那個家夥的半分邪惡。

  雖然這些事情僅僅只是鍾曄的猜測，但沒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鍾曄不可能會行動起來，並且明說要去鏟除那個幕後黑手。

  所以這件事情，有極大可能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