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年節終至
九月末,隨著入秋後的第一場雨。
秦國上下正式宣布年節將至。
李慕白對此甚是新奇,卻也知曉秦國歷來便是十月過年。
“便是入鄉隨俗,也得去瞧上一瞧!”
李慕白放下木瓢,擦了擦額頭上那子虛烏有的汗漬。
他身旁那棵和最初生根時沒有任何差別的建木散發瑩淡光輝,愈發靈秀起來。
這些日子,李慕白過得便是這等同於芸芸眾生一般的平凡日子。
還像模像樣的弄了個瓢,每日給建木澆澆水,再打打坐,最後去巡視一番。
若是瞧上了什麽,便會饒有興趣的駐足停留。
再在日落十分,準時出現在建木旁。
每日雷打不動的在建木旁吸納靈氣至少四個時辰,這是李慕白摸索出來的最恰當的時間段。
若是再長,便收效甚微,不如去做別的。
比如看看萬界商城,擼擼後山那時而不小心撞上來的傻豹子。
比起李慕白這等悠閑日子。
嬴政可謂大不相同。
他忙的腳不沾地,別說如往日那般看書練字,便是午間休憩都免了。
“奉常上奏,今年是否還同往年一般掃塵聚宴,祭祀先祖?”
李斯規規矩矩的位列嬴政右手便,拿起最左側的奏折輕聲念出。
而嬴政則一心二用,手持一特製狼毫筆,幾乎一目十行的批閱各類上書有關年節的賀詞。
李斯如今稱得上是上達天聽,只因政務繁忙,見他又有一番雄心壯志,嬴政索性便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桌案上的奏折都是特地分了類的,更為機密的自然不可能出現,然尋常奏折還是能從李斯手中過一道,再由他念給嬴政。
大多時候嬴政都只會簡單的應一兩聲,若是不允所請就直接搖頭,李斯便可予以駁回。
不過這份念完,嬴政倒是特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禮不可廢,祭天請神自然是要的!傳令下去,十月初一於白帝殿設祭禮,勿論山川草木江河湖海,皆敬為上尊。”
十月初一,按大秦的規矩便是新年第一天。
秦國習慣以十進製計數,以十日為一旬,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亥首寅正。
指的便是以寅月為正月排列月序,以亥月為歲首,由於寅正序列下的亥月為十月,所以十月就是歲首。
遵循古法,這一天秦王必定會祭祀神靈與先祖。
而今白帝神殿比之初建成時又多添置了諸多器物,單是正殿門口那足耗費了千斤材料鑄成的青銅鼎便是說不出的壯觀。
君王祭祀,自然設立在神殿。
奉常處想必也不會驚訝。
李斯畢恭畢敬的記下來,見嬴政又埋頭進了諸多奏折中,清了清嗓子便繼續念下一封。
……
同嬴政忙碌程度相差無幾的也大有人在,令人驚訝的是最忙的並非狄仁傑,而是如今已經領著善數算者於書房內,嘔心瀝血清點了快半個月的治粟內史。
“李內史,喝杯茶休息片刻吧。”副史同樣眼下青黑,說話間一副疲倦神色,仿佛隨時可傾倒下去似的。
治粟內史揉了揉酸澀的眼眶頭也不抬:“馬上就得結果,爾等先回去吧,剩下的便交給我了。”
蜀中大捷,一應糧草、布帛、馬匹甚至是楚國貨幣,在九月上旬終於徹底送入鹹陽。
空虛已久的國庫忽而得到如此之多的戰利品,治粟內史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可惜不過三天他就笑不出來。
光是清點庫存便花了足足七天,年節將至,一應花銷多如牛毛,又怎能讓他不頭大如鬥。
……
再看看狄相府上,也不清靜。
“所有織貝皆已送到,只是不知這等禦寒衣物何時能做出來?”
嶽飛一身銳氣,雖未穿戰甲,僅僅只是一身隨意裝扮,也依舊氣勢逼人。
張半從善如流接話:“我已命人遍尋織工,而今一切已準備就緒,就等著幾名鹹陽有名的織工摸索明白便可著手進行。”
“張先生辦事,嶽將軍就放心吧!”狄仁傑揉了揉額頭,又安撫了一句。
“嶽飛自然相信張先生!”嶽飛眼中透露著幾分佩服。
“如此巍峨的神殿都做的,這小小器物自然不在話下。”
張半謙虛的笑了笑,並不居功。
“嶽將軍過獎。”
“如此,便由張先生負責此事!我還得去城外校場操練,告辭!”
嶽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茶都沒顧得上喝一口,瀟灑利落的爬上馬背,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
秦國詔獄。
這鮮少有外人到來,尋常百姓更是會繞道走的地方,而今倒是火熱朝天。
不時又鞭子劃破長空再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響起,鞭子沾了鹽水,尾端帶刺,兩三下便能讓人血肉模糊。
伴隨著一聲比一聲淒厲的慘叫,常年陰暗潮濕的詔獄生生成了眾多百姓的噩夢。
所以此刻場中那格外明亮又愜意的人就顯得很突兀了。
雨化田攏了攏披風,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面前掛著的不是一個已然只剩一口氣的血人,而是什麽令人垂涎的美景。
“說是不說?”
血人微乎其微的張了張嘴,滿是髒汙的臉上透露著求死之意。
雨化田歎氣:“這又是何必。”
話音未落,手旁玉盞轟然破裂,一枚碎片直直刺入那已經血流如注的地方!
而其余碎片更是個個如刀刃暗器般齊刷刷釘住他的手腳經脈,使之頃刻間便成了廢人!
“啊啊啊啊——!”
原本已氣若遊絲的人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連面龐都幾乎扭曲,雙目欲裂的看著地面!
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
雨化田接過想要的東西,隻掃了一眼便朝外走去。
“殺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比蕭瑟的秋風更為寒涼,生生讓人打了個冷戰。
雨化田仔細擦拭著手心,緩慢細致的動作再配上他這幅容貌,十足的賞心悅目。
可偏偏沿路西廠中人無一人側目,紛紛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敢招惹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