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賢若渴，請教祖神

  不過剛剛立夏，便接連兩次出了這驚天禍事。

  大秦史上絕無此等先例，百姓惶惶不安，似乎也覺查到了幾分不同之處。

  新王登基後，種種風雲變幻，有目光長遠者已然認定了此朝君王必定不凡。

  故投奔大秦者爾爾，六國有之。

  繞梁的血腥氣，足足有一整月的時間在鹹陽城的大街小巷充斥著。

  直到入夏後那場不怎麽及時的暴雨到來，最終無形的折磨才徹底散去。

  雨後初晴，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李斯換上了新的朝服，正踹著手，快速於宮中行走。

  他身後不時有其余臣子如果偶爾遇到相識的友人到也會停下來拱手問好，然並等不到寒暄便又匆匆離去。

  有三兩大臣結伴而行，言語間頗為羨慕。

  “李大人慧眼獨具，倒是走了條通天大道……”

  立刻有人輕咳一聲：“說的是什麽渾話？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方才開口的那人，這才想起他們現在還在鹹陽宮中，在那個西廠督公的掌控范圍內。

  於是倏忽間閉了嘴，都不消他人再次提醒。

  成蛟之亂後西廠徹底揚名天下，其狠厲與神秘幾乎佔了相同比重。

  滿朝文武上下對這個西廠有多好奇，便有多畏懼。

  當然，也有不那麽好奇和害怕的。

  比如方才過去的那位。

  說來也不怪眼紅，長安君一事後，大秦平步青雲者幾何。

  而其中最深的便是如今的成像狄仁傑以及郎中令李斯！
  前者在那日大殿之前，所有人都不曾聽說過有此人的存在。

  因著他和那位西廠督公雨化田一樣的神秘，所以並無人敢放肆，就連背後議論者也會下意識跳過這個話題。

  仿佛此種不明偏偏又能力出眾，而且忽然之間得了陛下器重的都是不好得罪之輩。

  ——當然他們的第六感給的選擇也是十分正確的。

  狄相看著面容寬和完全不是雨化田那般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

  但若是有錯漏之處，或為官不仁貪贓枉法者，便會親自體會到何謂笑面虎！

  二者一文一武，幾乎把持了整個大秦的運轉。

  而李斯就不一樣了。

  有那消息靈通者，自然清楚此人是如何由楚國輾轉而來，先拜入前相邦府中，又暗中投靠秦王。

  如此雙面奉迎投機取巧者非大丈夫所為，自然也為文人不喜。

  李斯渾然不在意。

  他隻覺的自己如今已然快成為那住進糧倉的老鼠了。

  渾身上下發著光的那種。

  秦王嬴政那日所言字字敲打在李斯心頭，使他豁然開朗。

  是啊，是非功過自有分判，又何須他人評說？
  所以李斯如今很忙。

  官階連跳三級，手頭的事務翻了不知多少倍，但他乾勁十足，每日都神采奕奕的，連氣色都好了幾分！

  兩樁禍事，朝堂上下足少了一半的官員。

  如今上朝都不需密密麻麻的站著了，可見此次清理了多少人！

  當然，殺的殺貶的貶。

  有狄仁傑坐鎮查明此事，自然不會全數處決了去。

  唯一慶幸的那些有真才實乾者並未參與其中，如今作為大秦的中流砥柱，一個個都鉚足了勁表現。

  如今之際，大秦已然求賢若渴，嬴政跟個陀螺似的忙的團團轉。

  足有月余才處理完所有事，理清了那些賊子這些年的作為，也順帶充盈了一波國庫。

  秦朝還未分國庫與帝王私庫。

  換句話說，嬴政小朋友目前沒有私房錢。

  而許多由叛賊府中搜尋出來的財寶，還是他被迫或不情願賜予的。

  算來算去，覺得自己虧了的少年君王難得的坐在寢宮中特別辟出來避暑的偏殿裡若有所思。

  正殿寬敞明亮，不易放置冰塊，這偏小的偏殿正正好好。

  嬴政住了一晚上便愛不釋手，索性搬過來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不可自己拿主意，於是嬴政表情嚴肅的選擇了搬救兵！

  “救兵”李慕白抱著一大捧嬴政命人放在白帝像前的供香哭笑不得。

  仗著人看不見他，便也懶得維護形象，就這麽一屁股坐在白帝像前臨時修造的祭台上。

  “祖神大人！”

  玉佩發出淡淡的熒光，就算是晴天白日也難以忽略。

  嬴政立刻恭敬地站定。

  就算白帝祖神未現身，嬴政依舊不會擺帝王架子，反而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仿佛是弟子一輩的存在，老老實實的站著。

  嬴政有一段時間未見神祗，不知近日這番表現祖神大人可還滿意。因此開口前總得在嘴裡先轉悠一番，再三琢磨。

  “見你呼喚本尊，想是有不解之處罷。”李慕白四仰八叉完全不像個神似的坐著，偏偏開口的語氣又莊嚴肅穆。

  唬的人一愣一愣的。

  “祖神高見，嬴政確有一事相求。”嬴政也不賣關子。

  難得見嬴政求到自己這兒，李慕白於是來了興趣。

  “但說無妨。”

  “大秦如同被蟲蛀之樹，如今蟲螞已去，卻余諸多空洞。”

  嬴政知曉祖神大人定能看見，但他同樣還是一五一十說了。

  在嬴政的認知中，祖神大人願庇護大秦，身為秦王便不得隱瞞！
  李慕白聽他如此形容立馬明白了！

  現如今可是公元前，科舉製尚未創立，選官制度混亂不堪。

  這麽說吧。

  在大秦，你想做官，多的是辦法。

  這首當其衝的便是世襲。

  昔日莊襄王執政，呂不韋為相時，朝中多為世襲者，其中碌碌無為之輩多不勝數。

  畢竟老子中用，兒子廢物的多了去了對吧？

  至於其他辦法那就更簡單了。

  用李慕白的話說，那便是臉皮練厚點即可。

  毛遂自薦或經人舉薦，但凡有幾分才學又願投身官場的，鮮少有不成功的。

  ……是的沒錯，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就這樣，大秦居然還開了國，傳了幾代也不見頹勢。

  只能說……全靠道友襯托！
  畢竟其他幾國還有比秦國更混亂的，那叫一個自由奔放！
  嬴政繼位後這才多了一種方式——由君王之間提拔。

  比如雨化田和狄仁傑，活生生的例子。

  當然了，在這個時代，不管哪個國家，有一條做官的路是通用的。

  ——以軍功入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