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自知之明
  許是因為好奇，亦或是職責所在，不僅僅是蘇牧，跟在楊信身旁的兩名返虛護衛也是釋放出了神念查探。

  只是不同於蘇牧，兩人的神念剛靠近三千黑騎，黑騎頭頂血氣便是起了反應，卻是迅速匯聚，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朝著兩人衝去。

  兩人身為返虛修士，一般氣血自然不能影響到他們，便是收束神念進行防禦。只是黑騎軍哪是普通武者可比，加上已經刻在骨子裡的軍陣配合，兩人竟是吃了一個暗虧。

  不過，黑騎軍顯然也沒有追擊的意思，在逼退兩人之後便是重新恢復了平靜，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黑騎著甲便算是備戰，衝撞了太子和兩位供奉，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看到兩名護衛在三千黑騎前如此狼狽，陳平當即向楊信告罪，而楊信卻是大笑起來，道：“不動如山，侵略如火，陳大人果然帶兵有方。”

  “殿下過譽了。”

  聽到楊信如此之說，陳平也是微微頷首，便是帶著楊信等人來到看台之上，輕輕一揮手，三千黑騎便是齊齊單手捶胸，朗聲道：“參見太子殿下！”

  聲音整齊劃一，似一人所出，又如平地驚雷，攝人心神。

  如此威勢，但凡夾雜些許敵意，那些尚未由陰轉陽，凝聚陽神的修士被這吼聲一衝怕是就要神魂震顫，只有任人宰割了。

  “很好，尚未動手便有如此威勢，有這三千黑騎在，大虞何懼什麽妖魔鬼怪！”

  楊信看向陳平，道：“我沒記錯的話，陳將軍的先祖便是跟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更是玄機營的第一任副指揮使，對吧？”

  “沒錯。”

  陳平聞言微微頷首，道：“當年先祖跟隨著太祖蕩平九州妖魔，末將卻是不及祖先萬一，實在當不得殿下如此讚譽。”

  楊信顯然對這三千黑騎十分滿意，卻是擺了擺手，道：“陳家世代統帥玄機營，護佑我大虞九州不為妖魔所擾，如今的些許宵小，陳將軍不必在意。”

  聽到楊信如此之說，陳平原本古井不波的雙眼也是微微閃動，也不言語，只是原本昂然的頭顱卻是低下了些許。

  見此，蘇牧心中也是不由一陣腹誹，這陳平既然能統禦玄機營這等部隊，自然是心性堅毅之人，如今被楊信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改變了態度，委實有些草率了。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受了楊信氣運的影響。

  蘇牧天眼悄然打開，瞥了眼楊信的背影，便是看到楊信頭頂一片金色慶雲，其內更是懸浮著一柄赤紅長劍，正是楊信持之斬殺了白蛇的赤霄劍。

  而在那赤霄劍之上，一條小巧金龍正盤踞其上，模樣和順天上空的那條仿佛，只是小了一些。

  金龍氣運，帝皇之相。

  楊信有仙器護身，平日裡氣運不顯，也就是蘇牧如今修為高深才能看清，只是這一看，蘇牧看向楊信的眼神卻是越發古怪了。

  身居東宮，卻已經具備了帝皇氣運，命不對格，必生事端啊。

  蘇牧收回目光，略帶審視的看了眼正在和陳平說話的楊信，而楊信也是若有所覺，扭頭看向蘇牧，卻是沒能發現絲毫異樣。

  看到楊信的動作，陳平也是瞥了眼蘇牧，不過很快又是收回了目光，道：“殿下，時候不早，是否可以開始檢閱了。”

  “也好，那便開始吧。”

  楊信聞言也是不再贅言，瞥了眼身旁臉色有些慘白的王孝孺，道：“孝孺，這裡殺伐之氣太重，你先退下吧。”

  王孝孺聞言雙眼一凜，握著書卷的手越發用力，道：“孝孺身為太子伴讀，更是奉命陪同殿下前來檢閱玄機營，豈有先殿下離開的道理。”

  “既如此，那你便待著吧。”

  看到王孝孺如此見此堅持，楊信也是不再強求，徑自走到主位前落座，便是示意陳平開始。

  陳平得令，便是從一旁取過一面令旗輕輕一揮，三千黑騎當即散開，獨獨留下兩騎依舊停在場中，便是開始一對一交起手來。

  蘇牧抬眼看去，便是發現這兩人出手皆是招招致命，沒有絲毫留手，比起演練，更像是生死仇殺！

  終於，一人中槍落馬，陳平令旗一揮便是齊齊退下，隨後又是上來十騎，不過卻不再是單挑，而是五五對戰。

  “蘇真人，你同為副指揮使，又是當時強者，不如點評一下？”

  楊信此言一出，陳平的目光便是落在了蘇牧身上，其中隱約還夾雜著些許審視。

  果然，兵家之人都是這麽好戰的麽。

  注意到陳平的目光，蘇牧心中無奈，便是婉拒了楊信的提議。

  “蘇某這副指揮使只是掛名，豈能和陳將軍相比，殿下莫要拿蘇某開涮了。”

  蘇牧這話並不是客套，若說鬥法，蘇牧絲毫不懼，但若說帶兵，蘇牧自覺不是對手。

  陳平顯然對蘇牧的話十分受用，便是收回目光繼續指揮演練，演練人數也是越來越多，最後甚至將三千黑騎盡數調動了起來。

  只見陳平雙手各執一旗，上下揮舞間，三千黑騎便是分成了兩隊，一攻一守，在這校場上展開了一場攻防戰。

  和之前一樣，雙方動手皆未留守，不多時校場上便是彌漫了一股血腥味，殺伐之氣更是波及到了看台之上。

  唔……

  楊信有金龍氣運庇佑，加上還有兩名返虛在旁，倒是沒什麽大礙，而本就是勉力支撐的王孝孺卻是有些支撐不住，悶哼一聲，險些吐出一口逆血。

  楊信似乎也是察覺到王孝孺的異樣，瞥了眼身旁一名供奉，那供奉便是釋放出氣勢，幫王孝孺擋下了那殺伐之氣。

  “孝孺，你修為不夠，還是不要強撐了。”

  “多謝太子殿下，孝孺還行。”

  王孝孺朝著楊信躬身致謝，只是臉色漲紅，明顯有些羞惱，隨後便是略帶憤恨的看了眼依舊還在指揮的陳平，竟是遷怒到了陳平身上。

  見此，蘇牧不由搖了搖頭，頑強是好事，但是如此沒有自知之明，卻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