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開端
“朋友嗎”
尼德霍格呢喃著這個詞匯,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類似於這個意思的語言了。
而眼前這個外來之神.
尼德霍格以雙子的聯系感知了一下小白的情況後,也是失神的笑了笑。
朋友就朋友吧。
隨後,身影如同黑白的幻燈片,開始閃爍不定,不一會,就像是虛幻影像破滅一樣,消失在原地。
“敬系統,敬偉大的存在。”
嬴晨舉杯,遙望天穹,仿佛在與那未知的存在共飲。
他要感謝系統,因為正是因為有系統的不漏余地的壓製,才有他捋羊毛的機會。
而對於那幫助自己頓悟,凝聚出一縷屬於自己的真正力量的未知存在,嬴晨也心懷由衷的敬意。
雖然不知緣由,但嬴晨也差不多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掌控元素,或者說元素中的高等存在,也只有那位存在會這麽惦記自己,熱心的幫自己。
“希望,您不會與我為敵。”
嬴晨內心默默想到。
雖然,他現在甚至都不夠資格與那等存在相提並論,但,既然哪位存在這麽惦記自己。
嬴晨不得不思考,自己到底有什麽是對方有所圖謀的,萬事萬物皆有蹤跡可尋,嬴晨不相信毫無緣由的偏愛,他知道那東西是有代價的。
就像免費的東西其實是最貴的,命運將所有的東西都早已明標價碼。
自從這一次的奇跡又一次出現後,他不得不思考,但,他又深刻的明白現在的思考是沒有意義的。
嬴晨內心有些凌亂了起來。
蛇岐八家,橘政宗與源稚生在前,身先士卒,風魔小太郎與犬山賀在後,負責警惕隨時會出現的危險。
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原本地獄一樣的覲見之旅,竟然意外的順利,登山的過程非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平靜的過分。
就像平日裡的登爬富士山,閑庭漫步,完全沒有任何危險。
但他們又不得不打起最高層次的警惕,那股在空氣中逸散的至高威壓,讓他們每一個人體內的龍血都似乎被刺激了一樣。
血統就像是在燃燒,竭力抵抗著,這也讓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太安靜了”
橘政宗望著遠方即將到達的山頂,那是世界上最大活火山的洞口。
那裡被一片漆黑的迷霧所籠罩,讓人看不真切,神秘又詭異。
“嗯,太安靜了,就像是特意在等我們一樣。”
風魔小太郎回答道。
在看到即將到達的山巔他也默契的將身體激活到最佳的狀態。
這一次,他很有可能會殞命,但他已經做好了覺悟,無非是舍命陪君子。
那不詳的黑霧遮天蔽日,就像是東方古老神話中的不詳,又像是西方的地獄。
“繪梨衣,乖,為了家族的其他人,我們必須要進去。”
源稚生安撫著拖拽著袖子的繪梨衣,頗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也不知道怎麽了,就在剛才,繪梨衣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突然像是一個受驚的小鹿一樣,在遇到了天敵之後,想要驚恐的逃竄。
她拉著源稚生,想和自己的哥哥一起跑。
繪梨衣感覺仿佛一隻龐然大物,一個太古凶獸就要從眼前的黑暗中衝出來了。
還未出現,那股凶厲的煞氣撲面而來,讓她感覺胸腔都被堵塞了,一股徹骨的寒意透徹心扉,冰冷的恐懼直衝腳底板,恐懼蔓延在全身。
她從未見到過如此凶厲的氣息,甚至就連她體內狂暴的龍血都折服了起來,她感覺到了難得的舒適,但也在那股氣息下驚慌。
血統越高,越接近源頭,越是了解那股令人絕望的力量,不可戰勝,不容反抗。
“哥哥,走”
濡濡的聲音響起,溫柔的像是大和撫子,繪梨衣出聲了,聲音很動聽,也很好聽。
但這卻讓源稚生大驚失色,甚至就連龍骨形態都下意識開啟了,赤金色的瞳孔金光流轉,像是璀璨的烈光。
他知道繪梨衣說話的後果,繪梨衣因為高純度的龍血,每時每刻都在被侵蝕,而也正是因為龍族血統的高純度,繪梨衣只要開口那說出的話語在龍血的扭曲下就有可能表達為龍語。
而又因為混血種不如純血龍族的基因,她的龍語只能表達為她言靈的形式。
而繪梨衣的言靈是審判,那是一個恐怖的言靈,就像是神明獨坐高台,孤獨的審判眾生。
這是一個極高危的言靈,審判的領域只要被下達了命令,那便會變成最為弑殺的地獄。
所以繪梨衣開口,是他萬萬沒想到的,自己明明叮囑過他。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繪梨衣的言靈暴走,那對於本家的士氣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源稚生想做些什麽,但即使是開啟了龍骨狀態,一時間他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如何阻止繪梨衣。
周圍蛇岐八家的精銳也在家主的指揮下迅速分散,不明所以的緊圍,盯著這位紅發少女。
“對方明明是家長,為什麽要這樣?”
所有人心中升起疑惑,但他們依舊死死盯著紅發少女,因為這是命令。
“哥哥,我的血統被壓製了,言靈失效了。”
“唉”
源稚生呆了一下,不知為何突然將龍骨狀態解除,似乎身體的本能以及對繪梨衣下意識的信任都在提醒他,現在安全了。
繪梨衣對於能夠開口說話的體驗很喜歡,靈動的眼睛中帶著雀躍,但在源稚生呆呆的眼神下又有些失魂落魄。
她已經不是那位單純的少女了,在網上她和她那位朋友,白靈談了不少話。
雖然這幾個星期她都不理她,讓繪梨衣很生氣,氣的臉都鼓了,但在以前,她唯一的朋友,曾經給她普及過很多常識。
比如,力量可以守護自己的親人,繪梨衣自身也在對方的洗腦下認同了這個道理。
她對自己的力量並不喜歡,因為那伴隨著痛苦,但可以重要的時候,可以保護親人,那繪梨衣就是喜歡的。
可現在,痛苦沒了,力量也跟著沒了,前方巨大的威脅該怎麽辦。
“稚生怎麽了?”
包圍的人群裂開一道口子,人群中大家長橘政宗的聲音傳來。
源稚生抬起頭,看見走來的橘政宗,也是第一時間,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而後如實回答:
“這片地域太詭異了,繪梨衣說自己的言靈失效了。”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
風魔小太郎緊跟著橘政宗,聞言不禁驚訝,感覺心如落石。
就像是出征的武士,在出征的過程中糧食沒了,這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次討伐神的重要底牌便是繪梨衣,他們的月讀命,擁有斬斷一切的審判之力。
尤其是在科技手段失效後,這種大殺器的作用更加彌足珍貴,但現在,這種言靈中的“核武器”竟然失效了。
一時間一股恐慌再一次蔓延開來,八位家主此刻感覺那黑霧愈發的不詳,就像是死神的神國。
“怎麽了?”
犬山賀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之後其余幾位家主也注意到這邊的動向,走了過來。
“諸位,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橘政宗開始敘述,將方才繪梨衣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幾位家主,盡皆沉默,一股絕望似乎在從每一個人心中升起,無可媲美的霸佔了其早已恐懼的心。
“沒想到,神的力量竟然已經複蘇到這種程度了。”
橘政宗臉色陰沉,就像是舍生取義想要開啟新時代的武士發現刺殺的目標竟然在固若金湯的城池中。
無從下手,無能為力
“是戰還是退,如果退後的話,我們便可以與秘黨匯合,尋求更加強大的力量,但”
橘政宗此刻也是有些慌了,計劃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沒有什麽人能夠料事如神,變數永遠存在。
他知道,但,最近這該死的命運,也太過分了!
他的計劃都失敗了,現在這股不詳的力量更是讓他曾經的完美容器都失去了力量。
怎麽辦,怎麽辦?
場中寂靜無聲,就像是眾志成城的武士,卻選擇了在這一場榮譽的戰爭中退縮,這會被人嘲笑一輩子的。
“退”
繪梨衣舉起小手,濡濡動聽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耳中。
她沒有什麽顧慮,只知道面對那巨大的威脅毫無辦法,遵從生命的本能,就像是群羊在狼群的追趕下狂奔,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場中所有人盡皆默認了,只因那場愈發濃鬱的黑霧,已經開始讓他們覺得不舒服了。
其實,如果讓橘政宗選擇的話,就算是在座所有人都選擇繼續,他也會找個理由退下去,他需要活下去,不然恐怕本體都會落到坑裡。
繪梨衣身為尊貴的上三家家長又是蛇岐八家的月讀命,分量十足,正好給他一個台階。
“退”
大家長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人心中,所有人井然有序的組織撤退,如果可以的話。
就在下一刻,仿佛猛獸出山,被關押了千古的凶獸掙脫了囚籠。
黑霧瞬間濃鬱起來,彌漫在每一個角落,但這仿佛只是舞台的出場氣氛。
下一刻,便會因為主角的盛大登場散去。
如同下起一場黑色的雨幕,所有被染成黑色的櫻花逆卷成風暴,黑色的洋流匯聚成海,所有的黑霧在一瞬間散去,就像是電影中的特效,一瞬間便可以被抹掉。
起先是一抹黑色的光點,而後狂暴的風撩起,每個人竭盡全力站立在地標。
光點越來越大,空氣中壓抑的氣息仿佛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除了源稚生和上杉繪梨衣其他去全部人被壓在地面,仿佛不配直視那位偉岸的皇帝。
繪梨衣抓緊源稚生,美眸中流動著淡金色的流光。
源稚生開啟龍骨狀態,眼球爆起,竭盡全力的抵抗這一股壓力。
他竭盡全力抬頭,想要直視,想要見證那位皇帝。
漆黑色深邃如深淵的修長龍鱗,猙獰,但卻完美的骨刺,碩大的龍眼照耀著太陽般的光,嬌嬈的龍軀舒展開來,像是一座巍峨的黑色山嶽。
太陽的光輝照在深邃的龍鱗,反射出黝黑的光澤,那龐大的,令人顫栗的龍軀僅僅只是出現,大地,天空都仿佛在顫抖。
絕望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似乎凝成了實質,肉眼可見。
祂朝天咆哮,音浪震天,音波震碎了天空附近所有的雲朵,讓天空重回蔚藍。
整個日本所有的混血種同時抬頭,望向富士山的方向,腿部微曲,顫抖了起來,有的人甚至當場跪下。
一股來自於血脈源頭的威壓襲來,就像是直面龍王的權威。
千年的皇帝歸來,終於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黑王!?”
源稚生嘴角溢出一抹血跡,望向天穹,一臉的不可思議。
望著那在僅是立足天地,便足以讓空間都為之顫抖的偉大存在。
自看到這位尊貴的黑龍的那一刻,源稚生便明白了,這是世界上最偉大,最尊貴的龍王。
是不可戰勝的,起碼不是他們可以戰勝的存在,就像是龍族歷史中的記載。
祂是至尊至德至力的絕對存在,是龍族的主宰,千百年前被背叛的黑龍皇。
偉岸的身姿,偉岸的力量,糅合了暴力與美麗,這是真正的究極生物,是那最古老的皇帝!
但源稚生心裡確實卻只有絕望。
曾有預言,當黑皇帝複蘇的那一刻,世界都將毀滅,所有的一切,都將在他終極的偉力下付之一炬,化作泡影。
他的憤怒會燃燒世界,將所有的一切吞噬。
世界毀滅,他也會死,繪梨衣也會死,整個日本,甚至整個世界都會成為一片廢墟。
但為什麽會是現在,距離預言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
為什麽龍族之祖,世界毀滅者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而且是在神的涅槃之地複蘇。
他想不明白,他現在隻想逃命,帶著自己的妹妹逃命!
去向學院本部求助,或者說通知昂熱校長做好戰爭的準備。
龍族與人類真正的戰爭!
“哢”
他剛準備站起來,雙腿就發出了哢嚓的骨響,原來在這股絕望的壓迫下,他的腿骨已經被壓碎了,現在他只是一個走不動路只能等死的“皇”。
“哥哥,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