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被蒙蔽的龍王
紛飛的銅柱如同仙女散花,像是數不盡的花瓣飄落,嬴晨踏步在這所謂的花瓣,伴著狂暴的火焰舞蹈。
“斬!”
數之不盡的青銅柱被斬落,落成兩片半圓的柱形,但下一刻那些斬落的青銅柱卻又在磁力與領域的影響下重新奮起。
“轟!”
灼熱的火焰爆發,那是君王的怒火,是暴虐的體現。
“神寂!”
嬴晨和白靈並肩,雙手並攏,眼神波瀾不驚,但那雙赤金色的眸子卻帶著威嚴。
玄妙古老的龍文響起,代表古老力量的咒語號令世界,頃刻間,火焰的狂潮席卷世界,漆黑的黑炎與狂龍般的赤龍相衝。
狂暴的能量相互吞噬,爆炸,黑與紅的帷幕仿佛覆蓋了整個世界。
滿天都是飛濺的火焰,黑與紅的火焰衝上天空,舒展形體,在重力的作用下,化作黑紅的火雨,澆灌著那殘破不堪的城池。
就像是一場為歡迎君王的盛大禮讚,而眼前的火雨不過只是一場慶祝的煙花。
青銅的巨柱被天上降臨的黑紅融化,熾熱的鐵水,汩汩流淌,地面甚至形成了一條青銅的河流。
灼熱的蒸汽升騰,滾滾的熱浪甚至可以將可以將A級的混血種重度燙傷。
諾頓煽動起滾滾的熱浪,龍翼振動,橫刀在前,緊緊盯住眼前漆黑的帷幕。
在自己的領域中,他們的一舉一動便如同掌上觀紋,尤其是自己現在自己更是激活了整座青銅王城。
那兩個卑劣的混血種,縱使有著黑王的後手,但也無濟於事。
在祂的視野中,無所遁形。
碩大的龍眼轉動,祂的目光隨著黑霧的不斷起伏,而移動。
忽然,黑霧不在起伏,諾頓碩大的龍目不在移動,緊緊鎖定前方的不斷翻騰的霧氣。
“轟!”
身後的狂風卷起,灼熱的炎流如同流星,諾頓一個俯衝,手中灼眼的大劍從天而降。
帶著遠超萬度的高溫,重重劈下,這一擊足以焚山煮海。
祂並不知道蟲子的想法,也不在意蟲子的手段。
他只需要碾死這兩只在自己領地亂竄的蟲子。
瞬息之間,一輪赤紅的圓月升起,漆黑的帷幕都被那焚山煮海的高溫逼退,空氣中被劃開了一道猙獰的圓弧。
黑幕被劃開,渾身纏繞著黑炎的嬴晨,揮手掃滅撲面而來的熱浪。
巨量的元素匯聚,似有無窮的巨力,他振動身後的黑翼,力量自腰間傳導,經由手臂,無窮的暴力被灌注在手中的大劍,而後猛然逆襲而上。
一擊,感動山嶽!
熔岩般的巨刃相交,灼熱的火浪相互弑滅,劍中活靈自虛空中浮現,怒吼聲帶著激流的風壓。
璀璨的黃金瞳如同一柄帶著血的利刃,刺目而又猙獰,嬴晨周身肌肉再一次膨脹,瘋狂暴漲的力量讓他那漆黑的龍鱗都似乎染上了一絲血色。
仿佛下一秒,那膨脹的肌肉就會崩碎龍鱗,暴露在灼熱的空氣中。
自下而上的瘋狂,那逆襲而上的巨刃緩緩上升,一條嗜血的狂龍怒吼著盤旋在嬴晨身上,朝著諾頓怒吼。
似乎是感受到了底下的一絲壓力,諾頓也怒吼一聲,灼熱的氣浪奔湧,將那洶湧而來的狂潮壓製。
渾身的肌肉再一次膨脹,爆炸般的力量湧現,在這次力量與力量的,暴力對暴力的終極對決中,祂始終要比下方的蟲子力量要大一分。
祂的驕傲不允許祂在力量的比拚中遜色於卑賤的混血種,即使只是一次不必要的衝突。
猙獰的龍目爆發出刺目的光,那巨大如同白熾燈的亮光。
力量再度膨脹,巨刃下壓,看著那微微顫抖的手臂,卻在下一刻,立即膨脹的力量,諾頓眼中閃過凝重。
祂開始正視這個對手了,黑王的血脈,詭異的元素吸收能力,這幾個因素無一例外需要祂的重視。
以及那種打不死,無限爆種的力量,此刻,祂已然將這個難纏的對手列入龍族君王的行列。
這將是一場惡戰,是一場持久戰,而持久戰自己輸不起。
祂感受到身後灼熱的浪潮,“看到”參孫殘破不堪的龍軀,似有些不忍。
參孫撐不住了,自己最多還有五分鍾,便會陷入更加劣勢的境地。
“速戰速決”
這是諾頓的戰略,為此他甚至打算行險一博。
高貴的龍王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這種情況古來罕有,即使太古的神話時代也不過寥寥幾人。
“上一次,還是吉爾伽美什,史上第一位混血種,這一次是他嗎?”
諾頓隔著飄散的朵朵火焰與熔岩的巨劍,透過黑紅的浪潮,看到那一雙已然赤紅如血的眸子,沸騰的戰意甚至將他都感染了。
“人類,你的名字”
諾頓淡然的開口,古老的龍語回蕩在兩人的戰場,就像是友人間的閑談。
但只有熟知諾頓的龍才會知道,這是他在極端的憤怒才會呈現的姿態。
暴虐的君王為弑殺一位人類被迫壓製了自己的情緒。
“嬴晨,殺你的人!”
澎湃的力量暴起,漆黑的龍鱗被瞬間崩滅,而後又在綠色的微光中複原。
熔岩的巨刃被漆黑的神寂覆蓋,仿佛一縷微光在綻放,那是極致的黑。
巨刃瞬間暴起,將上方橫壓的龍王掀翻,就連那火焰的巨刃都被斬斷。
諾頓龍軀騰挪,遮天蔽日的龍翼狼狽的展開,與空中卸掉那澎湃如同海潮般的力量。
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議,龍王竟然在力量的領域中被一個混血種壓製,甚至碾壓。
古來未有,即使是吉爾伽美什也是憑借自身的智慧,將一位天空與風送入了輪回。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好不容易壓製的情緒仿佛再一次被點燃,而且愈演愈烈,怒火壓抑不住,如同外界熊熊燃燒的君焰。
青灰色的鱗片崩碎,無窮無盡的元素力洶湧而來,與此同時,言靈-青銅禦座被推動了巔峰,諾頓到達了祂龍軀的極巔。
斷裂的巨刃被流動的青銅與火焰續接,新生的巨刃體表流動著猩紅的鋒芒。
那是諾頓的龍血,祂以龍血融以青銅,在以火焰的偉力殺死青銅,再次重鑄了它。
新生的巨刃,刀身上流動著如同生命的血管,它的劍中似乎有朦朧的意識誕生。
始一出生,便嗜血的咆哮了起來,向世界宣告它的到來。
諾頓青灰色的肌肉層突破了龍鱗,祂憤怒的揮刀,將一身的爆炸般的力量灌注在手中重鑄的龍血劍中。
身後遮天的龍翼拋出洶湧的狂風,祂的速度跨越了音障數倍。
祂不能接受方才的結果,那是君王的恥辱,是對祂驕傲的毀滅打擊。
但祂同時也必須承認,祂在常態狀態,並不一定可以打贏眼前的少年,更何況,對方還是兩個人
兩個人?
諾頓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干擾,有些恍惚了。
狂暴的力量瞬間將嬴晨擊落,勢大力沉的一擊結結實實的劈在了嬴晨寬大的劍身。
劍身瞬間被嗜血的狂龍撕咬,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迅速布滿整個劍身。
纏繞在嬴晨四周的活靈的甚至被那嗜血的怒吼震散了。
下一刻,伴隨破碎的聲音,嬴晨便被那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擊落,如同一顆隕落的星辰,沉沉的向著下方的青銅河跌落。
灼熱的君焰灼傷了他的肌膚,體表護體的龍鱗早已被燃盡,崩裂。
四周的元素力量洶湧而來,如同湧入海洋的江河,嬴晨的體表被迅速複原,漆黑的鱗片脫落,新的鱗片長成,在火焰下泛出暗金色的光輝。
他被這一擊擊碎了身體的骨骼,與五藏六腑,但沒關系,新的骨骼已經長成了,身體的機能也在短時間內迅速複原。
這是他現在的回復能力,將身體的數據信息時時備份,只要在遭受到毀滅性攻擊時,便會本能的吸收元素能量,疾速恢復自身。
而且,他們的計劃也成功了,接下來,就是最後的戰爭了。
“嗯?”
諾頓收刀,橫掃,將四周的黑色余燼掃滅,祂還在疑惑為什麽這個混血種會在這一擊下被擊落。
雖然自己的力量已經攀升到了極巔,理論上這一擊也確實應該達到這樣的理想效果。
但,祂卻沒有成功的喜悅,反而眉頭一皺。
看著那徹底墜入青銅洪流的嬴晨,祂臉上的神色卻愈發凝重。
本能的直覺告訴祂,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麽,是某種重要的東西,足以決定祂生死存亡的東西。
是什麽?
祂越來越不安了。
精神?對精神問題!
自己的精神方才似乎被干擾了一下,雖說這不可能,以混血種的言靈與精神絕不可能與龍王抗衡,更何況欺騙龍王。
但祂秉持著公平對決的精神,檢查了下自己的精神。
浩瀚的元素被祂施展,精神的漩渦開始攪動。
“兩個人?另一個人在哪!?”
諾頓渾身一震,感到一陣驚懼,就連身後的龍翼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但緊隨而至的是憤怒,是對於自己被欺騙的暴怒。
“在哪?”
諾頓振動身後的龍翼,掃視領域內的一切,領域中火焰與青銅都被祂控制,化作祂的眼睛。
殘破不堪的龍軀,與那愈戰愈烈的烈焰巨劍,遍布刀痕與溝壑的戰場,那是參孫與小燭龍的對決。
諾頓視野看向參孫,眼中的暴虐消失了一絲,但在看向那個叛徒巴薩澤的時候,那暴虐的黃金瞳甚至都染上了一層赤色。
這是憤怒到了極致的體現,叛徒,逆臣!這是諾頓對巴薩澤的稱呼。
明明千年之前誓死效忠於自身,但卻在自己複蘇結繭的時候趁機偷襲了自己。
讓祂的孵化提前,以至於自己的力量甚至未恢復到全勝狀態的半數。
這讓祂不解,但卻並不影響祂對於此舉的憤恨。
即使你是康斯坦丁賞識的戰士,但忤逆君王,便是死罪!
必將在焚盡一切的熔岩地獄被貫穿萬萬年,靈魂承受萬載的燃燒。
雖然諾頓想要參孫親自終結這位昔日的忠臣如今的叛逆,但眼前的局勢卻不容樂觀,以至於祂不得不出手。
下一刻,無窮無盡的青銅柱與火焰被君王從領域中召出,烈焰的巨劍出現在參孫鮮血淋漓的龍爪。
焚滅一切的火焰在手中凝聚,參孫目光狂熱的望向遙遠的虛空,似乎在朝拜諾頓,對青銅與火之君主的恩賜行禮。
“哦?”
小燭龍揮刀,橫掃,赤色的洪流閃滅,青銅巨柱被瞬間斬成兩半,而後化作熾熱的鐵水,揮灑,迸濺。
眼中眸光隨著參孫的目光看向虛空中的某處,赤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諾頓,如同深淵一般,竟然讓遠處觀察的諾頓一時間有些畏懼。
祂皺眉,不過卻不在暴怒,今天的情緒有點過頭了,多了也就麻了。
只不過,腦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了。
為什麽混血種可以召喚神寂,為什麽兩個人突然變成了一個人,另一個人到底去哪了?
還有,巴薩澤方才的黃金瞳竟然讓祂感到一絲畏懼,那絕不是血統的威壓。
諾頓敢肯定,因為初代中的血脈便是除黑王尼格霍格外,最強的龍族血脈。
那是一種夾雜著嗜血殺意與淡漠凝視的眼神,仿佛高貴的神邸,又仿佛冰冷的殺神。
似乎是一種比龍族更加高貴的東西。
諾頓不禁思考那眼神中的深意,同時繼續操縱青銅住與火焰配合參孫的力量,甚至短暫的壓製了小燭龍。
場面一時間再次反轉了過來。
獵物與獵人之間的關系再次互換。
“元素漩渦?為什麽元素的濃度會降低這麽多!”
突然,諾頓睜開碩大的龍目,目光正視虛空中漂浮在空中那一道絕世的人影,似是感到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
諾頓豎起手中的灼眼巨劍,目不斜視的凝視著那如同月神般,漫步在虛空中的身影。
在祂的感知中那裡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生命跡象活躍,可現在眼前的這一幕確實出現在祂的面前。
有人屏蔽了祂對於元素的感知,屏蔽了他對自身尼伯龍根的感知,或者說屏蔽了自己對於那個白王血裔的感知。
祂根本沒有時間與精力在分配到參孫的方向去協助祂的作戰。
甚至連一句提示都沒說,直接便掐斷了祂與青銅城的部分聯系。
將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虛空中的那道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