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第二百七十三 桑海 一
  東郡，濮陽。

  距離墨家機關城毀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秦始皇的車架到達了濮陽地界，這裡地處黃河的下遊，曾是上古五帝之一顓頊的故都，也是五帝之一帝舜的故裡。

  秦始皇親臨這這兩大遺址，觀看這上古人們的領袖生活過的地方，緬懷著上古人們的領袖。

  夜裡，秦始皇看著星空說道“你說說，朕跟這些上古先民的領袖想比，誰更優秀”。

  司徒站在秦始皇身後的三尺的位置，同樣看著夜空中繁華的繁星，對於司徒來說，這片星空中的繁星，除了有照明夜色的作用之外，還代表著天下的命運和局勢。

  聽到秦始皇這樣的文化，司徒明白秦始皇想要聽到的是什麽，於是司徒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腰間佩戴著天問的秦始皇久久沒有等來會話，轉過身來看著司徒說道“怎麽，你認為朕跟他們相比沒得比嗎”？
  司徒繼續搖頭，之後說道“陛下，帝國與上古是不一樣的局勢，一樣的危機，一樣的國事，一樣的子民，這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兩者自然也就喪失了可比性”。

  秦始皇明白司徒話中的含義，也明白司徒根本就不是朝中那些害怕自己從而溜須拍馬的官員，但是秦始皇還是想要在這裡，在這片星空之下聽聽司徒對於他自己的評價。

  秦始皇很是清楚司徒這個人學識的淵博，淵博到在他所見的所有人之中，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單單是為帝國新修訂的法制，為帝國制定的發展大綱，為帝國的軍隊提出來的改革體制，就已經超越了整個朝堂百分之九十的官員了，而剩余百分之十的官員都是能夠跟的上，能夠理解司徒所制定的這些政策含義的官員，所以才有這些官員支持配合，不然他一個人就算有自己的支持，也將難以施展手腳。

  秦始皇對於司徒所要考慮的各方勢力的人情世故是不缺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官員共同支撐他的政策，實在十因為每一項政策的背後都尖所以遇到的問題都給包含在了其中，也充分的考慮了這些政策中各放氏族和貴族的利益，雖然減少了，但是又沒有到那種逼得各方勢力撕破臉的程度。

  但是現在，怎麽自己想要聽他拍一句馬屁，不，甚至都算不上馬屁的話他都不說，難道他真的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以往的政策都是懵的。

  秦始皇看著司徒，直白的說道“朕於上古先民領袖對比，誰的功勞更大”。

  秦始皇又強勢的說了這一句話。

  兩人的對話落在一旁的侍筆太監的耳中，老太監微微一笑，像這樣的畫面出現了不知多少次了，習以為常；秦始皇在私下跟其他所有朝臣包括帝國所有的公子，都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場面的，只有在司徒這裡，秦始皇會放下他身為帝國的皇帝的架子，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跟司徒相處。

  司徒聽到再一次強調的語氣，明白沒有辦法打哈哈了，秦始皇可以放下身架，司徒可不敢順竿上爬，畢竟她侍臣子，這是一個階級觀念很強的時代，不能越過那一條線。

  司徒行了一禮之後說道“陛下，臣簡單說一下臣的見解”。

  “上古先民領袖所面對的局勢，危機，國事與子民，都與陛下所面對的完全不同；國事上來說，當時先民主要面對的國事是吃住的溫暖問題，危機是天災水患，野獸的生存問題，局勢是部落領袖的人格魅力問題，子民則是母系氏族問題”。

  說道這裡，令秦始皇感興趣的是司徒又冒出了幾個新詞，於是開口說道“人格魅力與母系氏族是”。

  吃住和生存秦始皇都能理解，每一個國家第一要是就是穩定這兩個關鍵問題，不然這個國家就會出現問題，而後面所謂的人格魅力和母系氏族秦始皇就不明白這在那裡了。

  司徒解答到“上古先民之間的領袖，主要靠部落之間的選舉產生，也就是所有人都認為你應該但這個領袖，那麽你就是領袖，就是因為那個人人格魅力的因素；至於母系氏族則是因為上古先民人數少，生產嬰兒時極容易發生婦女和嬰兒雙雙殞命，就算僥幸活了下來，後面都還需要接受很多考驗，所以自然，婦女和嬰兒就成為了一個部落的財富與地位象征，每一個婦女包括嬰兒在部落都有著很高的地位，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到嬰兒成年，婦女死去。”

  解釋了兩者的原因之後司徒說道“陛下，上古時期，現在跟上古時期對比，所面臨的挑戰，生存，戰爭都是一樣的；但是，陛下跟上古先民最大的卻別就是上古先民比陛下所面臨的環境和條件更加的惡劣，但是陛下面臨的戰爭，各國之間的來往使節和國情動蕩又比上古先民要惡劣，所以兩者壓根就不能放在一起對比.”。

  秦始皇第一次聽到這樣獨特的見解，司徒從方方面面給秦始皇講解了兩者之間的差別，兩者之間為何不能這樣去對比，兩者之間的共同點時什麽，不同點是什麽。

  秦始皇通過司徒的一番現代化的講解之後，對於當下的時代和上古的時代有了一個清楚的分解過程，之後再這個分解過程中又明白了當下的局勢所要面對的問題，也明白了司徒提出來的各項法案之間相互的因果關系，更加明白了為何在這樣的局勢之下，司徒還要堅持那一件事，原來其中的根源再這裡。

  這樣的解剖天下大勢，令秦始皇打開了一個新的視野，從這個視野去分析當今天下，秦始皇感到自己之前做的很多事都像是在給這個自己締造的帝國挖坑，挖的還不是一個兩個，挖了這麽坑的自己居然還在沾沾自喜。

  想到這裡的秦始皇自然也就清楚了司徒暗地裡做的事，秦始皇拍了拍司徒的肩膀，並沒有說什麽。

  司徒疑惑的看著秦始皇，對於突如其來的被拍，感到十分迷惘。

  沒有事的司徒行禮說道“陛下，沒事成就退下了”。

  秦始皇點了點，看著司徒退去的身影，這一刻秦始皇感激自己當初讓這個人進入了鹹陽宮，采取了他的鑄劍術，不然，現在的帝國，可能已經危機四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