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也得付出點什麽了
  賈璉當然清楚今天不是扯淡的時候，所以他聊了幾句就開始說正題了：“好了，談正事吧。兩位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吳城和無舌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無舌先說，畢竟神京發生的事情，近在咫尺，需要優先處理。而且，掄起緊迫性和嚴重程度，吳城那個都比不上無舌。

  “太后娘娘駕崩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賈璉剛剛喝進口中的茶直接噴了出來：“你說什麽？”

  無舌也知道，賈璉為什麽驚訝。因為他們曾經討論過，盡管隆正帝也應該很希望弄死自己的親娘。畢竟出了衣帶詔一事之後，母子之間本來就脆弱之極的親情已經再也不複存在。但是不管怎麽樣，都不應該是這個時候啊。

  神京官場誰不知道，吳家已經和太后娘娘達成了戰略同盟。有都察院那幫整天閑的蛋疼的禦史關注九華宮，天子這個時候下手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怎麽也得等清除了吳家的勢力，太后在外朝沒有了外援再安排太后病逝吧。

  “怎麽死的？”畢竟是密室之中，這個時代又不用擔心有什麽竊聽器、攝像頭之類的，所以賈璉說的話很不客氣。

  無舌這個時候也抽了抽嘴角：“不良人送出來的消息，是儲秀宮安妃娘娘下毒毒死了太后娘娘。”

  賈璉聽了這話簡直以為自己瘋了，下意識的走出房門，打算看看外面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等看到外面黑漆漆的才想起來現在是半夜。難道是月亮從西邊出來了，賈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應該是正常的。

  回到書房，看著眼前衝著自己撇嘴的無舌，揉了揉眉頭說：“恩，先生，你詳細說說。”

  對於上位者而言，往往有一個通病，那就是非常討厭脫離掌控的事情。穿越數年，隨著掌控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賈璉慢慢也養成了這個毛病。

  擁有黑雲和暗部這兩大情報利器，再加上錦衣府資源的支持。賈璉自己掌握的情報實力已經不比隆正天子低多少。再加上他在軍中和朝堂實力的擴張，賈璉掌控不了的事情越來越少。

  而在商業上的發展更加讓賈璉高興，順字號在榮國府勢力的支持下正在一日千裡的擴張。同時勾連大鄭南北的各路大商家，推動建立大商業和大規模手工業。

  工商業的力量，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人比賈璉更清楚。

  賈璉若是肆意向朝中伸手，必然引起朝中固有勢力的反擊。就是軍中榮國系的勳貴將領們，恐怕也不會完全甘於居於一個弱冠之年的青年之下。

  所以賈璉只是一點點用利益勾連軍中勳貴，一步步緩慢的擴張自己的勢力。而將真正的的觸角通過工商業伸向大鄭各地。因為賈璉領先時代的商業眼光又搜羅了一批有才乾的中外工匠，將工業與商業結合起來，才是順字號能夠一日千裡向前發展的底氣。

  賈璉相信，將來，這個世界的工業革命，大鄭即使不是第一梯隊，也不會落下太遠。

  正是因為掌握了這股力量，賈璉才有底氣在複雜的朝局中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這幾年，還很少有什麽事讓他措手不及過，偏偏今晚就發生了一件。

  仔細聽完無舌的講述，賈璉皺起眉頭，不過心中倒是有些明白了。怨不得前幾日天子說吳家他還有用，難不成就是為了今日做這個替罪羔羊的。

  賈璉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一招厲害啊，朝野皆知，吳家雖然獻了女兒給天子，但是吳天其實是仁宗皇帝的老臣。甚至當初吳天本是打算將女兒獻給仁宗皇帝，是仁宗沒要，才入了天子的后宮。這份仇，天子不可能不記著。

  仁宗殯天后，吳家就是靠著和田太后結成利益聯盟才得以逃過了天子對永安舊臣的第一波清算。如今更是成了太后在朝中的最大支撐力量，好幾次弄得隆正帝臉上無光。

  這也是賈璉最納悶的地方，田太后不是仁宗皇帝，她的影響力大多來源於禮法，在朝中真實的影響力是微乎其微的。不可能有能力在如今大權獨攬的隆正帝面前護住以吳家為首的一乾永安舊臣的。為什麽隆正帝會選擇忍讓呢。

  現在卻是有些明白了，弄不好，這就是天子忍讓的原因。他就是打算把吳家利用成除掉田太后的替罪羔羊。聽聽，宋皇后在消息傳到鳳藻宮的第一時間就下令封鎖儲秀宮，抓捕吳妃，甚至直接說出了毒殺太后，意欲何為這樣的話。

  想來，吳家自吳天上下，都完了。

  賈璉歎了口氣，吳家算得上是永安舊臣最後一股力量。本來在仁宗皇帝生命的最後兩年，他就在幫助隆正天子消滅永安舊臣。不少永安朝的大佬實際上是被仁宗自己按死的。

  就比如前任首輔徐淵，名望還要超過寒楓不少，本是仁宗皇帝留給天子大用的，所以才會壓了他很多年，直到隆正天子上位後才提為首輔。只是一來徐淵的政治主張並不和天子完全合拍，二來徐淵的名望太甚，甚至到了天子不能製的地步。所以仁宗又親自把他打了下去。

  雖然如今內閣之中還有一個葛禮，一個韓瑞安算得上是永安舊臣。只是韓瑞安其實算得上一個孤臣，而且這位自景寧元年便入仕的老臣如今身體不好，已經不怎麽上朝了。剩下一個葛禮，單純論實力還比不上手握都察院的吳天。

  現在吳家完了，與隆正新黨作對的舊黨被掃蕩一空。寒楓，徐佳，林如海，陳夢雷。為首的隆正新黨將要一統朝堂。但是，這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啊。

  “所以，我們判斷，明天一早，宮門開了以後，天子恐怕會第一時間對外面動刀。而且，很可能會讓您出面。因為除了您，別人沒有那個底氣對那一家動手。”無舌輕聲說道。

  賈璉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說的是哪家。那一家，與其說是別人沒有底氣，倒不如說有底氣的都不會替天子背這份罵名來的貼切。

  不過，現在再想讓他賈璉來背罵名，也得付出點什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