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賈璉一時默然無語

  “陛下！”

  隆正帝的威望還是很高的，畢竟已經坐了八年龍椅。

  他一進來，除了田太后和義平，其他人全部跪地參拜。

  隆正帝揮了揮手，看也沒看義平，只是說道：“都起來吧。”

  然後就面對著田太后和賈璉說：“既然太后提到要查一查，那便查一查吧。賈璉，交給你了，錦衣府會配合你。從朕起，所有人你都可以查。”

  賈璉看著隆正帝的眼神，心裡有一句媽賣批不知道要不要講。

  但是形格勢禁，賈璉也只能低頭說了聲：“是”。

  陳夢雷心中也歎了口氣：人情債不好欠，天家的人情更不好欠。

  賈璉抬頭用余光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意外的發現義平居然有點驚慌失措的樣子，這就有意思了。

  “賈璉，你跟朕來。”隆正帝和田太后說了幾句話，便對賈璉說。

  “皇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等進了紫宸殿，看到四下無人，賈璉有些遲疑的問。

  隆正帝掃了一眼賈璉：“太上皇殯天了，就這麽回事。”

  “可是……”賈璉被隆正帝的話噎了下，又說道：“皇爺，這件事事涉宮闈，臣來查不合適吧？”

  隆正帝掃了賈璉一眼：“就由你去查，很合適。論私，你是皇親國戚，和天家關系親近；論公，你曾經執掌北鎮府司，沈逸至今奉你為長官，你來查，一定能查明真相。”

  看到隆正帝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賈璉最終忍不住了：“皇爺，那您給我個實話，先帝這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賈璉如此直接的問話讓隆正帝都愣了下：“賈璉，這麽多年敢這麽跟朕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有榮寧的余蔭，有皇后的寵愛，有先帝的遺詔，朕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賈璉心中一寒，面上確實不顯。搖了搖頭，賈璉淡定說道：“皇爺，您說的這些都是虛的。這天下是皇爺的，未來是皇爺的。臣依靠的是對皇爺忠貞不二。

  哪怕是當初在先帝面前，臣也從不諱言這一點。

  至於您的問題，很簡單，是您親自下旨，說臣可以調查您的。”

  隆正帝的臉色好看了不少，冷哼一聲：“哼，起來吧。”

  看到賈璉起身後仍然目光炯炯的盯著他，隆正帝無奈的說：“好吧，朕能告訴你的就是，朕現在對此一無所知。

  賈璉，這件事你要重視。如今朕還壓得住消息。但是如果短時間內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結論，朕就只能舉起屠刀用鮮血穩定局勢。”

  聽到這裡，賈璉知道已經沒有自己推脫得余地了，便隻好退出了紫宸殿。

  剛出了紫宸殿大門，就看到沈逸帶著幾個錦衣府指揮使司的高官等在那裡。

  “參加大人！”

  “免了，說說情況吧！”賈璉為自己落進一個天坑裡感到不快，也沒有心情跟錦衣府的人寒暄。

  沈逸急忙把錦衣府做的一些工作說了一遍。

  賈璉聽完後歎了口氣：“沈兄，你們的反應太慢了。”

  沈逸也是有些慚愧，說實話，他不是個庸手。

  自幼便是世襲錦衣府，一路由底層進步到掌刑千戶，行鎮府使一直到鎮府使，他的能力不可謂不強。

  否則也不會被用人向來挑剔的隆正帝看重，簡拔為錦衣府掌門人。

  但是有的時候天賦這東西你不服真不行。

  “大人，我就一直覺得您是天生的錦衣府，如果您回來擔任錦衣府指揮使，下官甘願退位讓賢。”

  賈璉擺了擺手：“你可饒了我，我好不容易跳出來了，可不想再進去。”

  看到沈逸又想繼續勸，賈璉擺了擺手：“好了，有幾件事立刻辦。

  第一，昨晚侍奉先帝的內侍，宮女全部抓起來，務必問出先帝昨晚病發的全部實情，怎麽問不用我教你了吧。”

  沈逸點了點頭，賈璉在錦衣府得到這麽高的威望不是白來的。他給錦衣府留下了太多東西。

  高超且劃時代的審問技巧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嚴查九華宮內外，凡是昨天接觸過先帝的所有人或物不可放過一個。”

  ……

  賈璉詳細布置了接下來的安排，說的沈逸連連點頭，不停安排屬下去辦。

  看到只剩下沈逸和他兩個人，賈璉便輕聲問道：“梁公公在哪？”

  愣了下，沈逸才想起賈璉指的應該是梁建。

  “梁公公正在自己房中。”沈逸輕聲回復。

  “我去瞧瞧他，你去忙吧，一會兒我去指揮使衙門找你。”

  梁建是景寧年間進入宮中的宦官，一生忠誠於聖祖皇帝。後來先帝降生，被聖祖派到先帝身邊侍奉。這一侍奉就是五十多年。

  梁建和先帝的感情自然非比尋常，甚至於先帝入口的每一樣東西梁建都會親自嘗過。

  “吱呀”，正坐在桌邊發呆的梁建聽到有人進門，兩道銳利的目光迅速射向門口。

  雖然先帝山陵崩，但是他這個宮中內宦的老祖宗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不得到他的允許闖進他的房間，這是找死。

  不過看到進門的是賈璉，梁建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是你呀，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我奉太后娘娘和皇爺禦旨，調查太上皇崩逝真相。”賈璉很乾脆，也很直接。

  “先帝山陵崩，不是由於胸痹之症嗎？還有什麽真相可言？有什麽可查的？”梁建有些納悶。

  他剛剛本已經決定，先帝梓宮移入帝陵之時，他便跟著一起進去，為先帝殉葬。

  所以事情發生之後，他便一直待在自己房中，對外面的事並不知情。

  “本來是沒什麽可查的，皇爺本來都已經和內閣商定了先帝廟號了，仁宗顯皇帝。

  但是義平親王在觀風殿先帝梓宮前大鬧，直言先帝崩的蹊蹺。太后娘娘在後面支持，皇爺無奈，只能下旨調查。”

  梁建聽完，無奈的歎了口氣：“當年太子妃娘娘死的早啊，否則有娘娘在，哪裡會有田氏這種蠢婦出頭之日。”

  看到賈璉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梁建一笑：“怎麽，覺得我一個奴婢，不該這般說主子。”

  賈璉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沒錯，一個太監直斥太后為蠢婦，真是勁爆的劇情。

  “哈哈，我是奴婢不假，但是我是聖祖皇帝的奴婢。便是先帝，沒人的時候也是稱我為大伴，

  再說，我已經決定為先帝殉葬。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賈璉一時默然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