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貴不可言
  城南玄真觀門口，賈璉帶著複雜的目光看著眼前宏偉的道觀。

  道觀中的那位老人，賈璉穿越前讀原著時曾經很是瞧不起。以為他是一個類似於賈寶玉似的人物。

  考上了進士，本來有機會光耀門楣，卻連官都不做，直接去了道觀修道，後來更是修道修的連祖宗都不認了。

  明明有能力挽救家族，卻連做都不去做。愣是吃丹藥把自己毒死了。

  後來身入紅樓，才越來越發現寧府這潭水有多深。一開始賈璉以為賈敬是類似於唐時布衣宰相李泌那般神仙人物，他也確實被很多人稱為本朝的布衣宰相。

  可是現在，賈璉的眼神閃爍不已。

  玄真觀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道士走了出來，對著賈璉說道：“二公子，師叔有請。”

  玄真觀一間普普通通的臥室，一身道袍的賈敬和一個比他大幾歲的道士站在一起。

  “你真的要把一切都告訴你這位族侄嗎？”

  賈敬搖了搖頭：“一切都告訴他，還不到時候，不過公主的事情可以告訴他了。畢竟，宮裡那位已經盯上了公主，我自己不一定保得住她了。”

  那個中年道士很是疑惑：“你這又是圖什麽？九華宮如今恐怕都把你視為叛徒了吧。

  為了一個失國之人，付出這麽大代價，真的值得嗎？你別忘了，當年那個女人，差一點就覆滅了整個大鄭。”

  賈敬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眼中倒是似乎閃過那一道倩影。

  “見過敬大伯。”賈璉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道袍的男人，還是用了家族裡面的稱呼。

  “坐吧，璉兒，我已經是方外之人，本不該再理塵世之事。今日見你已經是破例了，有什麽話便直說吧。”

  賈璉沒想到賈敬會如此直接，不過也好，本就不熟，這次來也是迫不得已，那就直入主題好了。

  “好，大伯快人快語，我就不矯情了。我這次來隻為一個人，蓉哥兒媳婦。”

  這下輪到賈敬尷尬了，真是沒想到賈璉會這麽直接。

  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賈敬歎了口氣說：“你倒是不怕我以為你和蓉哥兒媳婦有什麽事。”

  “呵呵，大伯，秦氏真的可以叫做蓉哥兒媳婦嗎？”

  賈敬渾身一震，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賈璉知道的比他以為得要多得多。

  平靜了一下，賈敬的臉上再次露出笑意：“看來無舌和奉聖夫人送你的那個吳城能力不小，這麽短的時間裡他們居然能夠查出這麽多事。也罷，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為什麽？”

  賈璉的話沒頭沒尾，但是他相信賈敬能夠聽明白。

  賈敬沉默了，賈璉也不著急，就這麽在賈敬這間房子裡面繞來繞去。

  府中盛傳，賈敬在玄真觀極盡奢華，每天消耗的銀錢達到上千兩。寧國府每年的收入，大部分都耗在玄真觀了，現在看來，這很可能是賈珍給自己老爹扣的屎盆子啊。

  好一會兒，賈敬看著平靜的賈璉歎了口氣：“好吧，我就從頭說給你聽。”

  賈璉聽到賈敬的話又回到了座位上，對著賈敬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要從前朝末年說起了……”

  賈璉並沒有打斷賈敬的陳述，盡管這些東西他都知道了。

  但是當聽著賈敬一句句陳述，漸漸的他驚呆了。

  當年的秦妃居然是賈家送進義忠親王府的。她和賈敬居然是戀人，只不過她心中執念未除才堅持報仇。

  賈敬也是因為做了這件事自覺對不起朝廷，也對不起祖宗。才避世出家，以布衣身份盡心盡力輔佐永安帝。

  永安朝的功業，賈敬功勞非小。

  當一切都搞清楚了，賈璉卻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了，按賈敬的說法，秦妃在懷孕後自己引爆了這個大雷。

  但是因為當時正趕上聖祖皇帝重病，滿朝才沒精力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本來義忠親王已經做好了把這個女人挫骨揚灰的準備。但是聖祖把義忠親王召進宮中深談了一整夜。

  出來後義忠親王雖然沒有原諒秦妃，仍然把她關在王府中，但是也並沒有殺她。

  後來秦妃生產，產下一名女嬰。便是如今的秦可卿，王府把她送到了養生堂，然後很快找秦業出面收養了秦可卿。

  然後賈敬出面安排，默默保護秦可卿長大成人，再把她娶進賈府。

  “既然已經把她許給了蓉兒，為什麽卻不允許他們圓房呢？”

  賈璉見到秦可卿不久就知道秦可卿和賈蓉並未圓房這回事。有過好幾個女人，而且有前身記憶的賈璉，是不是處女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蓉兒根本就沒有圓房的能力，他前幾年受過一次傷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那次，傷的就是下體。”

  今日可真是天雷滾滾，賈璉再次被賈敬雷的外焦裡嫩。大概是五年前吧，賈蓉那次摔傷挺轟動的。賈璉自然也有記憶，但是記得那一次受傷的是大腿啊。

  不過看了看賈敬，賈璉也明白了。毫無疑問是賈敬和賈珍瞞下了這回事。

  原因嘛，賈璉也想得到。賈珍已經年近四旬，又隻此一子。如果賈蓉絕後的事傳出來，恐怕會讓整個賈族人心荒荒的。

  畢竟，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三等將軍的爵位。甚至很可能會變成五等將軍，但是那又如何，一整座國公府的產業還足夠富貴一輩子都享用不盡了。

  “嘶”，賈璉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賈珍後來和秦可卿亂倫，會不會就是為了造一個名義上屬於賈蓉的孩子來繼承寧國府的家業。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細思極恐啊。

  賈璉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踏上了回城的路。甚至等他反應過來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怎麽離開的玄真觀。

  賈璉更不知道，玄真觀中，賈敬的臥室。

  那個中年道人又和賈敬坐在了一起。而且從道人走路的樣子看來，他是個跛足。

  “道長覺得我這侄兒如何？”

  跛足道人閉目沉思良久，才長歎一聲：“天機難測，貴不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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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