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王侯爺與黑手
  也不知是十一哥的運氣好，還是吳春夏的命好，孫家半夜丟了老爺和小妾，卻完全沒人猜出兩人是被綁架了。一直以來氣兒都不太順的孫老夫人，只是罵了句出去鬼混也不關後門，一家人便如往日般再不理會不見蹤影的二人了。

  直到酒樓有夥計跑來稟報，說是酒樓旁邊開了家鋪子，不知賣的什麽東西，臭了幾乎半條街。

  孫夫人又氣又怒又急，心中卻亂了分寸，連忙派人出去找自家老爺。孫家亂了好一通，過了午時才把孫掌櫃給盼回來。

  孫掌櫃進門誰都不理，只是取了盧三姑的賣身死契，隨後便跑出去了。過一會兒再回時，仍是一語不發。

  聽說酒樓已經被臭味熏得沒了客人，孫掌櫃坐在那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跑到西樓去。此後，他便一直在西樓左近候著，期望著“皇城司的田大人”快些回來，祈求田大人撤了對自己的懲罰。

  此時孫掌櫃已經能沙啞著說出些話來了，跪著小聲求田大人高抬貴手，他願意將湖邊一棟閑置的小宅子送給田大人，只求讓臭豆腐鋪子能搬到那小宅子裡去。

  十一哥也有些不好意思，心說誰讓你派劉選出來演戲，你不躺槍誰躺槍？
  心裡是這麽想的，嘴上卻不能認錯，誰見過皇城司的老爺們會向平頭百姓認錯的。

  田十一隻說最恨別人欺騙自己的家人，所以才會略做懲罰。如今目的已經達到，給臭豆腐鋪子搬個家到是可以的。宅子也不白要，就用煙雨樓旁邊的鋪子交換便好。

  孫掌櫃千恩萬謝，沙啞著嗓子說了好多感謝的話。因為說的太快太多，所以不是很清楚。

  起碼孫掌櫃說要將劉選趕出煙雨樓這話，十一哥就沒聽清。

  好不容易糊弄走了孫掌櫃，十一哥連忙問起幕後黑手的事，卻原來這次是方小六立了功。

  方和尚天性就不是壞人，遇事也很難將人往壞裡想，所以他也只是四處去拜訪摩尼教中的朋友，旁敲側擊打聽了一天，卻是什麽消息都沒得到。

  反觀方小六，雖是小孩子脾性，但卻天性聰明，而且還帶了些詭詐。

  整個上午，方小六什麽都沒做，只是在湖船上看人摸魚玩。

  實際上，小六找了幾名水性好的天賜軍士卒，去摸昨夜裡偷偷處理掉的閑漢屍體了。

  船上除了小六，還有幾名看守過閑漢的受傷士卒。當摸出第三具屍首時，船上幾名受傷士卒異口同聲說沒見過此人。

  雖然泡了半宿屍身有些變樣，但幾名受傷士卒都說沒見過，那便有問題了。這說明，暗中指使李小么自盡那人，根本就沒死，而是用了李代桃僵之計。

  讓士卒重新處理好屍體，方小六獨自一個人優哉遊哉的去了原本姚義所領的法堂。

  方小六人漂亮，聲音好聽，又是方教主的親閨女，他幾個哥哥更是把她捧得小公主一樣，所以無論到那裡都會受到熱烈歡迎。

  小六就這樣見到誰都會甜甜叫聲叔伯，然後聊上一會家長裡短，再說上一會兒法堂裡的事物。最後她確定了最大的一個嫌疑人，是法堂裡的一個副堂主。

  有意思的是，雖然沒人接替姚義法堂主的職務，這副堂主卻是新近轉了法堂過來的，原本是在元興的法堂裡。

  方小六依舊閑逛著，卻不知何時悄悄綴在那副堂主的身後，竟是直接回到了西樓左近，來到西樓邊的茶樓裡。而那茶樓的東家，名字叫做王少物。

  摩尼教的事情，竟是扯出位堂堂侯爺來，方小六覺得這事太不合理，便悄悄躲在暗處聽著。

  要說王侯爺還是很有生意頭腦的，他見西樓生意火爆，許多客人都在露天地裡排隊，有許多耐不住酷熱，便自去尋別家酒樓了。王少物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所以便盤下了西樓邊上的一家鋪子。

  那鋪子原本只是賣些雜貨，鋪面並不很大，但後院卻是不小。王侯爺竟是命人拆了鋪子和後院的兩間廂房，重新搭建起簡易的鋪面來。隨後他又厚著臉皮請十一哥給畫了張圖紙，將簡易鋪面布置了一番，王記茶樓就此開張。

  西樓生意火爆，一樓的茶樓早就改成吃飯的地方了。王少物又尋到濮成，將說書的先生請到他的茶樓裡。

  西樓吃肉他喝湯，這就是王侯爺的如意算盤。

  說書先生的工錢自然是王少物出的，但王侯爺卻是賺了兩份錢的。

  一份自是茶樓的收入，那些在西樓外排隊的食客們，只需在他的茶樓裡便能領到簽號，隨後喝著茶聽著書，靜候著夥計軟語低聲稟告說西樓來人請了，便可以起身去喝酒吃肉。

  第二份，卻是來自於西樓。王少物與濮成商定，凡是從王記茶樓去西樓裡吃飯的食客，濮大總管都會給提成的。

  乍一看起來，這生意王少物自是賺了的，西樓卻似乎沒佔什麽便宜，但十一哥卻不這樣看。

  王記茶樓的一應服務項目和標準，那都是十一哥親自設計的，為的就是讓吃茶的客人感受到尊重、虛榮、了不起。

  被茶樓捧到輕飄飄的客人進了西樓，叫起酒菜起碼要比原本豪爽起倍許來。

  如此一來，西樓的食客並不比原本多多少，但每日的進帳卻增加了五成都不止，驚得濮成直呼十一哥是神人。

  這些事方小六自是知道的，所以她不相信王少物會是幕後的黑手。

  那位副堂主行事詭秘，說話的聲音很低，小六根本就聽不清，只看到兩人進了雅間。

  足足過了半頓飯的功夫，副堂主陰沉著臉走了出去，剛一出茶樓，卻被數個夥計圍了起來。

  圓滾滾的王少物一臉壞笑，指著副堂主說道：“竟敢跑到我王記茶樓來偷東西，也不打聽打聽我王少物是何許人。來呀，把這賊偷綁起來送到衙門裡去。”

  副堂主被王少物指做賊偷，整個人都懵在那裡。眼見茶樓的夥計拿著繩子圍了上來，一抬腿便踹翻一個，回手一抓，另一名夥計便像主動送入他手中一樣，被他掄起來砸向王少物。

  王侯爺圓滾滾的身體竟是頗為靈活，一抬手借力一甩，便卸了副堂主一擲之力，讓那夥計滑向一邊。

  此時副堂主已經奪路而逃，偏偏逃跑的方向，正是方小六從茶樓裡跳出來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