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攻擊不期而至
  吳嶽山。秦軍哨騎像往常一樣沿著吳嶽山西麓向北巡視著，眼前所見群山綿延，尤其是東邊的吳嶽山脈就好像一道蒼翠的屏風一般聳立在天地之間。與南中那邊濕熱潮悶的氣氛不同，這裡的山區因為維度很好，因此比較寒冷，特別是在這春節剛過大地還未完全解凍的時節，山風拂過山崗，讓人不禁瑟瑟發抖以為寒潮又南下了似的。在這裡，蚊蟲不見絲毫蹤影，不過各種野獸卻是時隱時現，哨騎奔馳而過，總能驚起各種隱藏在雜草灌木叢中的小動物來。

  十幾名哨騎沿著一條在山腳谷地中蜿蜒流淌的小溪一路向前奔馳，不一會兒登上了一座披著斑駁冰雪的山崗，驚起了正在山崗上休息的一群寒鴉來，寒鴉振翅而飛倒是為這寂靜的山區增添了幾分生趣。

  隊長舉目遠眺，熟悉的景色頓時映入眼簾了，一道道山崗丘陵交錯起伏，而在最遠處的那一道山崗之後便是渭河那道河流了。

  “咦？隊長你看！”一名士兵突然指著北方叫道。隊長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北方是番須口方向，也就是目前毛玠所部數萬大軍駐扎的隘口，隊長的目光剛剛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山林之間，許多黑影穿林踏雪飛馳而來。隊長神情一動，叫道：“是敵人！”就在這時，那些黑影已經衝到他們所在的山腳下了，這時，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來者全是劉備軍裝束，是劉備軍的輕騎兵。劉備軍也發現了在山崗上的秦軍哨騎，領頭的那個將官大喝一聲，眾劉備軍輕騎兵立刻呼吼著奔湧上來，轟隆隆的馬蹄聲立刻打破了山林原有的寂靜。

  哨騎隊長喝道：“木頭你立刻回報，其余人隨我阻擊！”隨即舉起馬槊大喝一聲，率領十幾個哨騎迎面衝向了劉備軍，那個叫做木頭的哨騎立刻勒轉馬頭朝己方營地飛奔而去。就在這時，木頭聽見身後傳來激烈的撞擊聲和廝殺聲，他禁不住回望了一眼。只見兄弟們正與劉備軍騎兵撞在一起，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一時之間也分不清誰是誰來。

  馬謖正在大帳中和手下說話，一名軍官快步進來，抱拳道：“將軍，哨騎與敵軍相遇，一個人回來了！”馬謖眉頭一皺，道：“叫他進來！”軍官應諾一聲，隨即朝外面揚聲喊道：“哨騎進來！”話音還未落，一個士兵便匆匆進入大帳，朝馬謖拜道：“小人拜見將軍！”“嗯。你們遇到了敵軍？究竟是什麽情況？”士兵道：“小人跟隨隊長按照既定路線巡邏，不久之前在野狼溝遭遇了敵軍騎兵！是劉備軍，有大概千騎！”馬謖等人都流露出意外的神情來，馬謖皺眉道：“千騎的前鋒？”士兵點了點頭。

  馬謖走到沙盤前，目光立刻找到了野狼溝，距離目前大營所在的棋盤峰僅有不到三十裡的距離。馬謖稍坐思忖，問士兵道：“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那士兵憂心忡忡地道：“隊長他們去阻擊敵人，也不知現在，現在……”

  馬謖明白了，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士兵朝馬謖拜了拜，下去了。馬謖的目光回到沙盤上，眉頭緊緊地皺著，喃喃自語似的道：“千騎的前鋒，難不成敵軍打算趁我軍還未集結完成的時機先奪取吳嶽山和陳倉？”言念至此，眉頭皺得更緊了，隻覺得敵軍若真的如他所料般發動，那可真麻煩了！隨即快步走到上方尊位轉過身來掃視了眾人一眼，喝道：“立刻傳令各軍，準備迎戰！同時派出斥候，偵查敵軍動向！”眾人一齊應諾。

  大營內號角聲一陣陣大響起來，秦軍各部迅速調動起來，只見鐵甲錚錚長槍如林，與此同時十余名斥候飛馳而出，往西邊往北邊去偵查敵軍情況。在吳嶽山南邊山腳下渭水河畔的分寨也進入全面戒備狀態，守衛分寨的五千官兵迅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馬謖奉諸葛亮將令率領三萬人馬守衛吳嶽山，其中五千官兵布置在分寨，而馬謖自己則親率兩萬五千主力駐守棋盤峰，兩座營寨成掎角之勢擋住了西邊敵軍攻打陳倉地道路。

  馬謖離開大帳，來到棋盤峰山巔之上看了看周圍，只見山上山下兩座大寨已經嚴陣以待。馬謖收回目光，朝遠處眺望，青山無盡，一片寂靜，仿佛隱藏著無數的敵軍一般。馬謖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不久前被派去偵查敵情的斥候回來了，向馬謖稟報道：“啟稟將軍，毛玠傾巢而出，還有羌人，漫山遍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馬謖皺了皺眉頭，問道：“之前的那個巡邏隊，有他們的消息嗎？”“沒有，想必，想必全軍覆沒了！”馬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將軍你看！”一名將官突然指著遠方喊道。馬謖也看到了，遠處的丘陵上突然被一片潮水淹沒，不過那並非真的潮水而是劉備軍和羌人的聯軍，十五六萬大軍如同突然出現的潮水一般從山區中蔓延過來，氣象驚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敵軍潮水便湧到棋盤峰下，卻並未對棋盤峰發起猛攻，而是以一部分兵馬對棋盤峰戒備，主力大軍則直撲向棋盤峰腳下的分寨！好似驚濤拍岸，大戰爆發，敵軍一上來便全力猛攻，官兵將士如同不斷湧起的潮水一般衝擊分寨防線！從山上看下去，就好像是肆虐的洪水試圖衝破堤壩的阻擋一般！馬謖見狀，倒也並不慌亂，立刻分出一軍從後方小道下山馳援分寨！毛玠發現了小道的存在，立刻派出一支精銳從山上山下兩座營寨之間穿過試圖切斷小道，雙方兵馬便在小道上展開激烈廝殺！

  ……

  諸葛亮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現剛才所見不過是一場夢境，不由的松了口氣。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直到臥室外停下，隨即親兵聲音響起：“軍師！軍師！……”在艾朗的軍中，凡是文人領軍都被稱為軍師，算是一種習慣吧，並不是他的官職是軍師，諸葛亮的正式官職其實是雍州別駕，算是郭嘉的副手，郭嘉的正式官職是雍州刺史，雍州指的就是關中一帶，這是正式名稱，而關中不過是大家的習慣稱呼而已。

  諸葛亮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門口的親兵看到諸葛亮，立刻呈上一卷竹簡道：“啟稟軍師，吳嶽山急報！”諸葛亮心頭一動，立刻接過竹簡，展開看了一遍，眉頭皺起，道：“好啊！我還真是小看了他們了，沒想到他們竟打算趁著我軍未完全集結之機先行進攻以期一舉打敗我軍！”頓了頓，對親兵道：“立刻召集顏良將軍和其他將軍到大廳來議事！”親兵應諾一聲，匆匆去了。

  那親兵前腳剛離開，另一名親兵便又匆匆而來，朝諸葛亮急聲道：“軍師，劉備親率十八萬大軍出散關，直朝陳倉殺來了！”諸葛亮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剛才聽說毛玠聯合羌人大舉來攻之時就已經料到，劉備必然與此同時發動進攻。諸葛亮對親兵道：“令斥候再探！”親兵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不久之後，劉備大軍便進抵渭水南岸了。諸葛亮站在南城門樓上舉目遠眺，只見劉備的大軍浩浩蕩蕩，旌旗如雲，氣勢如虹。諸葛亮雖然自負，雖然對秦軍的戰力有信心，然而看到這樣的景象，卻還是禁不住心頭一凜了。

  劉備策馬奔到軍前，先看了看渭水北岸的陳倉，又看了看已經在北岸做好戰鬥準備的秦軍，不由的傲然一笑。在他看來，秦軍雖強，可是如今他大軍壓境，雙方兵力相差懸殊，驚濤席卷之下，對手除了兵敗而逃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別的出路。舉起右手，向後一揮，大軍緩緩後退了不遠的距離，就在岸邊扎下營壘，開始砍伐樹木扎製木排竹筏忙碌開來，為強渡渭水做著準備。秦軍在岸邊戒備，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諸葛亮看了一眼敵軍的營寨，稍作思忖，令斥候出城沿渭水往上下遊兩個方向查探，如有任何異狀，立刻回報。

  而劉備軍的大帳內，劉備則在和龐統等人商議進軍策略。劉備微微皺眉道：“諸葛亮雖然背叛了我，可是其智謀卻不容小覷！我隻擔心這一仗難以如我們希望那樣進展啊！”龐統微微一笑，抱拳道：“主公不必擔心，屬下已經有了對付孔明的策略了！”劉備大感意外，好奇地看向龐統，急忙問道：“士元有何妙計？”龐統微笑道：“兵者，詭道也！孔明可說是兵家能手，我們便正好針對這一點設下計謀！以孔明的性格，定會派人往上下遊兩個方向警戒我軍動向，我們便如其所願，派出一軍悄悄地前往下遊，讓孔明以為我軍聲西擊東準備從下遊渡過渭水！……”在場的眾人也都不是笨蛋，聽到這裡便都恍然大悟了。隨即糜芳不解地問道：“既然要使諸葛亮以為我軍的真正攻擊方向是在下遊，卻為何要悄悄地行動？”

  (本章完)